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神情淡淡地看了眼院子一角的芭蕉树,已经有拇指粗的芭蕉一根根垒在一起,末端的芭蕉花像一颗巨大的墨紫『色』猪心,在碧绿的芭蕉叶映衬下显得生机勃勃。
恬静的墨竹小筑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这份安静中多了几分前途未卜罢了。
她笑着理一理发髻上的簪子,簪子是镂空的,最顶端有两颗拇指大的红宝石,红『色』能衬得她肤『色』姣好,气度雍华。
她正了视线,说道:“既然是宫里要彻查,我们又能做什么。且都安心在府里呆着吧,这段时间不许任何人私自出去,更不许与门前的官吏起冲突。”
她却不晓得,这话不过刚说完,门口就出了事。
『乳』娘面『色』铁青去吕姨娘的听雨斋时,吕姨娘这次非但没有怕了这位府中颇有威信的老人,甚至还板着脸尖着嗓子反声质问『乳』娘:“我做错什么了?府宅外头的禁军可不是我招惹来的!”
『乳』娘声音温吞,眼底已有火气:“福晋下令禁止府中人外出,更不许滋事。你非但不约束手下奴婢,还教唆她们外出,是何居心!”
吕姨娘挑眉,毫无顾忌地摊摊手,漂亮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朝廷的人马都来了,她是不是咱们真正的福晋还两说呢!”
“住口!”『乳』娘薄怒:“至少她现下是七王府的嫡福晋,是你的主母!以下犯上,骄纵滋事,按七王府是要打十大板子的!”
吕姨娘顿时尖声笑起来,眼里满是不屑,语气尖酸刻薄道:“『乳』娘还知道以下犯上啊!敢问『乳』娘,您是这府里的什么身份啊?一介奴婢,胆敢在我这正紧主子面前东吆西喝,我看该挨板子的是你吧!”
『乳』娘面『色』一凝,吕姨娘则得意地笑起来。
“『乳』娘是府中老人,也从未卖身为奴,王爷命她掌管府邸,这就说明她身份远在你之上。”在暗处目睹了这一切的锦绣缓步上前,声音冷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场,当即将想要开口的吕姨娘压了下去。
“吕姨娘以下犯上,口无遮拦,更无视本福晋的规矩。来人,带吕姨娘下去,重打十大板子!”
她声音阴冷,与『乳』娘并肩站到一处。
『乳』娘微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她目光坚定,暗中朝『乳』娘点头。
底下的人有些发憷起来,福晋平日里都是和颜悦『色』十分好说话的,今儿个怎么……难道是因为王府外头的那些禁军『乱』了心神?
吕姨娘也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福晋竟然真的会下令打她,要知道她以前也不是没干过更出格的事情,至多不过被苛责几句罢了,哪里像现在这样……
木婂板了脸,呵斥身后发呆的婆子们:“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福晋刚说的,还不快将吕姨娘拉下去!”
吕姨娘这才反应过来,福晋是真的要拿她开刀啊!
当下心中微微一『乱』,却还是强撑着辩驳:“臣妾只是院子里的针线没了,正巧府里绣房的供给也没补上,才想着让丫鬟出去采买一些。那些禁军蛮横不知通情达理,还说要将丫鬟扭了送进大牢去,这才起争执的。”
正说着话,闻风而来的秦氏远远地叹了口气,然后疾步上前,给锦绣行了礼,又与『乳』娘问了安,才低声说道:“还请福晋网开一面,吕姨娘乃无心之过。禁军包围府邸,人心惶惶,难免行事有差池。”
吕姨娘连连应是,『乳』娘面『色』冷淡不发一言,锦绣则多看秦氏几眼。
气氛突然僵持起来。
那些婆子们也是战战兢兢的,真要她们动手她们未必敢。如今局势不明,府里人人都说这位福晋有问题。万一……真的是所谓的朝廷逃犯,她们今儿个杖打了吕姨娘,吕姨娘会不会秋后算账……
木婂冷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福晋下令十个板子,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婆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去。
吕姨娘和秦氏面容微变,因为木婂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福晋没有出声半句,也就默许了木棉的做法。
吕姨娘最后还是挨了十个板子,木婂监督,每一个板子都必须打在屁…股上,且需要发出清脆的响声,如若有浑水『摸』鱼打得不好的,木婂就要喊她们重新来过。
最后,这几个听雨斋的婆子全都汗如雨下面如缟素。
『乳』娘淡淡瞥了眼由丫鬟搀扶的面无血『色』的吕姨娘,朝众人行礼离开。
锦绣亦是没有多余的话,返回墨竹小筑。
路上木婂还嘀咕:“早知道就带几个我们墨竹小筑的婆子过来,那几个听雨斋的扳子打的轻飘飘的,她们还以为福晋只是做做面上功夫,气得奴婢就差亲自去打了!”
“她们以后还要在吕姨娘手底下做事,哪里敢真的下重手。”锦绣说道:“今日之事只是给府邸众人一个警醒,免得再有人生事。”
皇帝那里不会这般好说话,这节骨眼上,她不想被人钻了空子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且如今府邸人心惶惶,不来些严苛的手段,只怕难以服众。
第408章 小花()
家宅不宁,乃是大忌!
木婂肃然,猛地说了这么一句:“奴婢瞧秦侧福晋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会不会觉得福晋今儿落了她的面子?”
锦绣没有说话,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光滑可鉴,石板的缝隙间偶尔会冒出一两朵生命顽强的杂草。
她的脚下正有一朵粉『色』的拇指大的小花,这样的野花若是放在旁边的花圃里实在稀疏平常,只是突兀出现在这石板缝隙里,不由得让人赞叹生命的顽强不屈。这花仿佛成了青石板路上最耀眼的存在。
她驻足凝视了一会儿,然后继续缓步往前。木婂则停下来,怔怔地盯着花儿看了会儿,然后追上锦绣。
“变的不是物体本身,而是它存在的空间和价值。”锦绣意味高深地说了这样一句。
木婂似懂非懂,但是她知道锦绣说的是秦氏。
“秦侧福晋还在礼佛?”锦绣蓦地问道。
木婂点头:“每日黄昏都会在房间里礼佛,听说还供奉了菩萨,很是虔诚。以前是初一十五茹素,现下干脆终日不开荤了。”
锦绣笑:“她倒是虔诚。”
木婂不明所以。
“心诚所灵,秦侧福晋心『性』坚定,说不定会心想事成呢。”锦绣没来由说了这么一句。
没有人知道秦氏所求为何,木婂只是觉得锦绣这话里有话,只是一时间『摸』不清头绪。
“去库房取两卷佛经给秦侧福晋送过去。”锦绣说道。
木婂不敢多问,连忙应喏。
程青青的孩子又病了,说是半夜里踢了被子,粗心的『乳』娘没有注意,结果半夜里就烧了起来。
什么法子都用上了,烧非但没有退下来反而更加凶猛了。府里只有一个半吊子医术的婆子,早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敢胡『乱』医治贝勒。
最后跪在程青青的面前,磕头如捣蒜:“福晋饶命,老奴这医术救治一些山间皮糙肉厚的野猴子还差不多,贝勒爷身份尊贵,老奴实在没这个本事,也不敢胡『乱』医治,还请福晋速速去请太医来,晚了贝勒就……”
程青青面『色』一白,婆子怀中抱着的贝勒还在声嘶力竭地哭喊,因为哭啼的时间太长,哭声呜呜呀呀有气无力,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程青青心中一狠,干脆带着人去了外院大门。
不知怎么说的,也不知禁军是如何想的,最后宫里亲自派了一个太医来,贝勒的烧好歹是退了,没有闹出大的事情。
只是这么一来,绿筠轩那边不免有了微词,都说府邸被禁军包围全都是因为锦绣,若是贝勒今儿个有个三长两短,就全都要赖在她的头上。
这样的话不知是谁放出来的,让原本就人心惶惶的府邸更加激『荡』。
听雨斋也来『插』一脚,为自己的姨娘叫委屈。
都说是福晋犯了大错,惹怒了皇室牵累众人,却还要杀鸡儆猴杖打吕姨娘。还有人说秦侧福晋才是可怜,不过帮着吕姨娘求情说了两句,福晋就让人送了许多经书给她,让她闭门研读。
什么样无中生有的话都有,木婂红着脸去训斥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常常是这边说完那边又冒起来,气得她直跺脚。
锦绣倒是坦然,成日窝在房内软榻上看书,累了就让小厨房煮一壶花茶来。品茶赏云,好不快活。
这样过了月余,南江那边终于传来消息,并没有多余的进展。
五福公不傻,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五福公府如今已经七零八落,再摊上这么一事儿,只怕就彻底完了。
方氏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只要府里有人来,就拉着人家傻笑着说:“我儿子死了,还有两个女儿在帝京呐!她们很快就会接我去享福的,我的女儿是要做皇后的!”
即便如此,皇帝派来的禁军也一直没有离开,似乎打算一直耗到底。
木婂庆幸:“幸好一早将屏舒和孙发财送走了,要不然……”
程峰脸上却不大乐观。南江那边没有查出什么,可皇帝还是让人死死咬着七王府,摆明是要在这上面做文章的。
还有那个揭发福晋的沈馨,背后有陈阁老支持,恐怕也是要闹出点事情才肯罢休。
云霄的人进不来,费了好大劲才将云曦塞进来,这妮子一来就嚷着要带福晋逃出帝京,气得木婂差点没用纸将她的嘴糊上。
云曦不以为然,全然不去看木婂警告的眼神,大咧咧说道:“我哥让我来,就是想让福晋做好准备。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也好立刻离开。”
“离开?去哪里?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一只鸟都飞不出去,如果不是云大人将你乔装成府衙的人,你还进不来呢!”木婂没好气:“这时候逃出去,立刻就会被『乱』箭『射』成马蜂窝!你这不是帮福晋,是把福晋往火坑里推!”
云曦咧嘴,有些不悦:“我哥说你温柔贤惠漂亮端庄是做主母的不二人选,如今看来却有几分伶牙俐齿啊!我哥多半是看走眼了!”
气得木婂差点没去撕她的嘴。
锦绣神『色』阴翳地看着云曦,半天没说话。
云曦和木婂觉得有些不对劲,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锦绣沉闷许久,终于开了口:“你进来的时候没有人盘查。”
云曦笑:“我穿的可是府衙的服饰。”说着一拍自己平摊的胸脯,大笑不止:“这里都特别处理过了,用了整整三层裹…胸…布!福晋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就看见锦绣的目光瞬间沉下来,语气冰冰地打断她的话:“你多半被禁军盯上了,云霄此事实在糊涂!”
云曦吓得一缩脑袋:“不……不会吧,我哥很小心的,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人盘查,应该不会……”
“皇上身边最神勇的禁军,倘若连你一个女扮男装的大姑娘都看不出来,他们也不用干了!”锦绣面容发冷,声音无比平静:“云霄千方百计将你送进来,只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带我离开?”
云曦面上一僵,对上锦绣阴沉的眸子不由得脚底一软,僵持了半天还是认命地从怀里『摸』出一方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