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着是『露』营,条件有些简陋,齐齐阿的马车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齐齐阿躺在小床上,小脸被油灯映衬的蜡黄蜡黄的,嘴唇更是一点颜『色』也没有。
保格急的都快哭了。
锦绣将手覆上去,只觉掌心一阵滚烫。齐齐阿微张着嘴,不断吐着气,嘴里还念着什么。
的确是发烧了,而且烧的很厉害。
“先给她喂点水。”锦绣沉着吩咐。
发烧的人最容易缺水,一定要保证水的充足。等到保格伺候齐齐阿喝了水,齐齐阿才沉静地闭上嘴,不再含糊不清地说胡话。可是烧一直没褪,听保格讲,一直用了热帕子敷头,可是没有任何效果。
锦绣想了想,一只手就落在了齐齐阿的腰间,正要去扯齐齐阿的腰带,保格一声惊呼打断了。
锦绣扶额:“我怀疑她是伤口感染了。”
保格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犹豫半晌才点头,并且上前将齐齐阿的衣裳解开。
雪白如羊脂般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盈盈一握的纤腰,高耸的胸脯,饶锦绣是个女人都忍不住赞叹,齐齐阿的确是个尤物!
只是左…胸上的那道伤口实在太过惊悚,大片红肿外翻的皮肉,夹杂着红黄的粘稠脓『液』,吓得车厢里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的确是伤口感染了,看样子还很严重。
锦绣暗暗焦急起来,从云上关带来的膏『药』她看过,一股刺鼻的味道,不知是用什么廉价的草『药』制成的。这里又是山野僻静之地,距离最近的城池还有整半日的路程,等大夫赶来恐怕是要耽误病情了。
“王爷呢?”锦绣问。
保格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是还没有告诉宋煜,锦绣无语地叹了口气,立刻遣了个丫鬟去找宋煜。
又侧目看了眼齐齐阿,呼吸越来越急促,再这么拖下去……
她想了想,吩咐木婂:“去把『药』箱里的膏『药』拿过来。”
木婂愣在原地,有些扭捏。
锦绣又喊了声:“快去!”
“可是……那些『药』是乔先生给福晋的……”木婂依旧不肯,那些『药』是离开云上关之前乔先生给的,珍贵无比,凭什么白白便宜了齐齐阿!
锦绣拉了脸,木婂只好一跺脚,离开了。
膏『药』拿来,细细地覆上去,保格殷勤地接过瓷瓶,道:“这里有奴婢看着,福晋您先回去歇着吧。”
锦绣以为是保格不好意思劳驾她,到底没有勉强,便先行离开了。
木婂不大高兴,一直低着头。
回到车厢,刚洗漱了准备躺下,就听见林夕小声地在外头喊:“福晋您睡下了吗?王爷请您过去一趟。”
锦绣只好又穿了外衣,一下马车,就看见林夕脸『色』有点难看,还有些同情的意思。
木婂顿时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飞快地询问:“出什么事了?”
林夕尴尬地回头看了眼远处齐齐阿的马车,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压低声音道:“是保格。保格说侧福晋今儿下午就身子不舒坦,禀报给福晋,福晋却一直压着,还不许她们惊动王爷。”
“胡说八道!”木婂愤愤然,正要前去理论,被林夕一把拦住。
“保格还拿了个瓷瓶,说是福晋前几日给的,侧福晋就是用了瓷瓶里面的『药』才烧起来的。侧福晋身边的丫鬟婆子都是一样的口径,一口咬定『药』是福晋给的。王爷在马车里头,发了好大的火。”说着同情地回头看了看锦绣,声音更低了:“你可千万让福晋小心啊!”
木婂听完这些话差点没气抽过去,也忒不要脸了!
林夕说的那些话,锦绣自然也听见了。她皱眉站了一会儿,才缓步上前。
木婂着急:“福晋,还是不过去了吧。”这时候过去,肯定是正中下怀。保格那贱婢满口谎话,指不定要怎么编排福晋,不若缓一缓,等王爷消了气再说。
锦绣却摇头:“走吧。”她现在不过去,只会让人觉得是心里有鬼,反倒让旁人得了好处。
身正不怕影子斜,保格一个丫鬟难道还能掀起风浪不成!
车厢已经有些拥挤,齐齐阿依旧昏睡,保格泣不成声,宋煜阴着脸站在一旁,气氛显得很是古怪。
上前行了礼,保格的哭诉就接踵而来:“王爷,您可要替侧福晋做主啊……”
木婂眼皮一跳,不客气地还了回去:“随意诽谤主子,按西蜀王府的规矩可是要被杖毙的!”
保格抽了抽,依旧硬着口气:“奴婢只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企图迫害侧福晋,理当受到惩罚!”
“……”
一进马车,双方的婢子就开始唇枪舌战。宋煜的脸顿时拉了下去,阴冷的声音顿时传出:“闭嘴,都滚下去!”
保格和木婂吓了一跳,双方犹豫地站了一会儿,就看见宋煜眼底的阴鸷,两人不敢再停留,纷纷下了马车。
齐齐阿照例昏睡着,没有被先前的吵闹打扰。
宋煜皱眉盯着齐齐阿看了一会儿,才将视线落到锦绣白皙的脸上。
眉峰益发高耸起来。
“瓷瓶的『药』是你给的?”他手伸出来,修长的指尖处握了一个瓷瓶,正是锦绣今日给保格的。
锦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宋煜手里接过瓷瓶,打开,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才将瓶子重新盖上,说道:“瓶子是我给的,里面的『药』却不是。”
宋煜的眉峰舒展了一些,可是语气依旧沉肃:“『药』……是哪里来的?”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没来由地抖了抖,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锦绣坦然地抬头,对上他的墨眉:“乔先生给的。”
车厢内突然陷入古怪的沉默,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第526章 心寒()
“锦绣……”良久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你……”
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问不出来。
如果她和殷王没有任何关联,乔先生为什么要送她备用的膏『药』?她又为什么能够坦然地接受?
他就想起在云上关的时候,他像只无头苍蝇慌『乱』地到处都找不到她,而殷王……
殷王救下她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仅仅只有感激吗?
在客栈里她与锦荣说的话,她那么恨宋家,那么恨皇阿玛,却还要跟他回帝京,真正的目的是想手刃杀父仇人吗?
心『乱』做一团,低头的瞬间瞥到她手上的瓷瓶,他的脸瞬间僵硬起来:“以后不要随便赠『药』,你不是大夫,稍有过失都会要了人命。”
话落,他直接越过她,手臂不小心打在了她的胳膊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他也没停下,直接下了马车。
保格和木婂很是诧异,见宋煜突然下马车,两人皆是慌忙行礼。宋煜不发一眼,冷着脸大步走远了。
又过了一会儿,锦绣才从马车上下来,脸『色』有点儿苍白,木婂赶紧上前一步将她扶住。
主仆二人没有交流半句,直接回了马车。
保格疑『惑』地上了马车,才发现齐齐阿已经坐了起来,唇角挂着一丝喜『色』,眉梢处却有几分不解,不知在想什么。
“侧福晋,您醒了?”保格惊喜。
齐齐阿点头,事实上在保格做这些事,并且声势浩大将宋煜找来的时候她就醒了。为了配合保格,她才一直装作昏睡,眼下看来的确是收获颇丰。
马车外头传来一个婢子的声音:“保格,你看好侧福晋,王爷下令连夜赶路,下半昼赶到驿站,从城里找个大夫给侧福晋看病。”
保格“哎”了一声。
直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远,马车晃晃悠悠重新上路,保格才敢再次出声。
“您……不会怪奴婢吧?”她小心地看了眼齐齐阿,毕竟不久前齐齐阿才敲打过她,让她不要与嫡福晋起冲突。
原本将视线落到远处沉思的齐齐阿这才收回视线,狠狠地瞪保格一眼,却没有骂她,而是转了个弯儿,说道:“待会儿王爷肯定要派人来问,你就说用热帕子给我敷了头,好一些了。”
保格点头。
为了陷害锦绣,她心一狠只给齐齐阿用了很少的膏『药』。哪知乔先生医术那么高明,只是一丁点儿『药』就很快让伤口消了肿。这么下去,不出一个时辰烧就会退,所以她才急匆匆地差人去喊了王爷,嫁祸给锦绣。
想起王爷先前阴着脸离开的样子,保格就忍不住高高兴兴地拍了拍手,咯咯笑着说:“王爷也不是那么喜欢福晋嘛……”
齐齐阿才沉了脸:“这次是你侥幸,下一次再敢阳奉阴违自作主张,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保格吓得面上一僵,双腿直哆嗦。
齐齐阿重重哼了一声,将她撵下马车。
马车顿时清净下来,能清晰听见车轱辘压在官道上发出的清脆响声。
她的思绪再次沉了下去,口中则反复念着“锦绣”两个字。
福晋不是叫王莞宁吗?怎么……
猛地就想起在云上关的时候,保格去张哥那个打听来的,殷王身边有个和锦绣长得很像的男人,守卫们无不羡慕地说:“那个人啊……是殷国新晋封的将军,听说叫……锦荣。”
锦荣……锦绣……
这名字……
她闭上眼睛,细细回味今日宋煜在马车上艰难的声音:“锦绣……你……”
只有这么三个字,却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宋煜自然不会相信锦绣在膏『药』里面动手脚,他突然的生气肯定是因为别的。在得知膏『药』是乔先生赠给锦绣的时候,宋煜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
宋煜最后的生气应当是因为膏『药』的来历,乔先生可是殷王身边的人,那么锦绣……
宋煜这是误会了吧……
她突然抿了嘴,眼底闪过一丝探究。或许她应当查查,锦绣这个名字……还有殷国那个新晋封的大将军锦荣,或许会有不小的收获啊。
至于宋煜对锦绣的误会,就一直误会下去吧,殷王已经成为两人中间的障碍,只要提起,就会让宋煜愤怒不堪。
感情啊,最禁不起猜忌。
齐齐阿重新躺会床上,这一觉她注定会睡得十分安稳。
……
“福晋,您要不去找一下王爷吧,侧福晋的烧也退了,王爷也该消气了。”木婂只能干着急,自从出了齐齐阿的事后,宋煜就很长时间不来马车了,以往还会亲自过问膳食,这段时间都只有小厮林夕一个人张罗。
“以后一定得防着她们,特别是保格那个丫鬟,鬼心眼忒多!”吃一堑,长一智,木婂对齐齐阿连带着丫鬟保格都戒备万分。
回头,见锦绣还是坐在软榻上,翻着手里的兵书,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再说什么。
木婂只能叹一口气,看来王爷和福晋的别扭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解开。
马车停下,外面响起林夕的声音:“木婂姐,今儿在镇子上做了膳食,你去取一下吧。”
木婂立刻应了一声,偏头看了眼锦绣,这才下了马车。
直到马车安静下来,锦绣才怅然若失地放下手里的兵书,事实上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与宋煜之间的误会,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