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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炮竹铺到府衙需要穿越三条街,天气明明很冷,车夫却满头大汗。
马车的四周站了十来个府吏,其中一个府吏走在马车最前头,一手拿鼓,一手拿棍,边走边敲打:“府衙运油,闲杂人等退避!禁止火烛!”
马车有惊无险地走过第一条街,然后拐角进入第二条街道。
馄饨摊今天的生意格外不好,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早上零零星星地只卖了几碗,然后不久前有一对男女来买了两碗,就再无生意了。
妻子在清点卖来的铜板,叹了口气:“还好今天那位夫人多给了几十个铜板,要不然咱们今儿还要亏本。”
说着叮嘱丈夫:“那夫人长得跟仙女似的,公子亦是仪表堂堂,每天都要来用一碗馄饨,出手也十分阔绰。明儿个再来,你可要多包一点馅儿在里头,咱们要留住常客才成!”
丈夫皱了皱眉:“可是我总觉得那位公子似乎不大喜欢吃馄饨,每次都是那位夫人吃的高高兴兴,公子盯着夫人吃。馄饨快凉的时候才浑沦吞枣地咽下去,还频频地皱眉。”
妻子正想说话,远远地传来敲打铜鼓的声音,细细听了一下,似乎是府衙押运什么东西过来。
而街对面,就有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小的似乎才一岁,矮矮的一坨,大的也不过两三岁的样子。两个孩子手里都拿着一把烟花,兴奋地晃着手里的烟花,满街散开脚的跑。
妻子脸『色』变了变:“我好像听见府衙的人说什么油……”
丈夫愣地便看见那两个小孩子往墙角跑了去,大的那个还掏出了火折子,然后从裤兜里慢慢地『摸』出一大把的火炮,点燃便伸了出去。
只听见一阵尖叫,两个孩子趁『乱』跑了,拐角处似乎是有人说什么“起火了……”
十来个府吏和一个车夫冲了出来,在他们跑出来的瞬间,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大大的光束和一股煤油的味道,半边墙高高飞起。
妻子满脸煞白:“『药』坊的后院被炸了!”
街道一阵混『乱』,『药』坊里的人不断冲了出来,整条街都沸腾起来。
而那两个娃炮竹的小屁孩儿,早就没了影子。
……
『药』坊出事了,油桶爆炸,炸开了『药』坊的后院,后院的守卫直接被炸死,花坛被炸开,花坛下面埋藏的尸体也被炸了出来。
以血养剧毒植物,以尸养根茎。花坛的土壤下面,埋藏了十多具尸体。
也有已经完全腐烂只剩骨架的骷髅。
人骨混着高度腐烂的残肢断臂,散落半个街道。
然后才有人出来痛诉:“自己身患重病的老父亲,在某次外出取『药』后就再也没有归来……瞎了眼的老婆子失踪在帝京城……被拐卖的小孩子……甚至连义庄的人都来闹一闹,某年某月被盗走了几具尸体。”
痛诉也好,泼脏水也罢,甚至只是看热闹,反正整个帝京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药』坊上头。
无故出现的尸体骷髅,会流血的树,库房里面的毒蜈蚣……这些都需要合理的解释。
府衙很快将『药』坊封锁,『药』坊的掌柜和伙计全都被抓了起来。
然后在府衙的快速行动下,查出了更多骇人听闻不可思议丧心病狂的事情。
第670章 簪子()
『药』坊的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府衙还未用刑,他便都招了。
“后院的尸体都是那些无家可归的难民亦或者乞丐的。”他语速很缓慢,面『色』十分宁静,似乎早料到这一天的到来:“『药』坊每月都会有一天的时间义诊,城外的难免和乞丐都会来,我们的确是免费发放『药』材,只是那些已经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
云霄没有打断他,静静地等待他接着往下说。
“『药』坊栽培了许多名贵的『药』材,这些『药』材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所需的养分也十分奇特。其中以血见草和封喉菱对土壤最为挑剔,必须以人血为引,尸体为养分。”
“我并非有意谋害他们,而是他们的确已经活不成了。与其让他们痛苦地活着,不如帮他们了断的好。”
“我们『药』坊自前朝起就开设,世代传袭,在帝京亦是颇有口碑的,每年的收成有大半都是拿出来救济贫苦百姓。大人,草民并非为自己开脱,草民也认罪,但是还请大人放过『药』坊的伙计,他们对这些事都不知情,全都是草民一个人的主意。”
事实上,云霄已经派人去查过了。
这位姓孙的掌柜的确好善乐施,每月都会有义诊,免费帮穷苦百姓看病。每月十五还会在『药』坊前施粥,天气热了会准备降暑的绿豆汤给来往的路人。
怎么看,都是个大善大好之人。
若是换做其他的父母官,兴许会斟酌一下,毕竟就如孙掌柜说的那样,那些人都是将死之人……只是云霄,和其他的父母官不同。
他没有多问,直接将此事写成折子,送到了隆阳殿前。
皇帝很震惊。
皇城脚下,居然有一间这样的『药』坊。特别是看到折子最后面的那句话,皇家许多『药』材都是从那『药』坊购买,皇上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当下怒的要求云霄严惩。
并且颁布了圣旨,禁止任何人将可疑的植物带到帝京,也禁止帝京的『药』铺采购毒蝎毒蛇之类的『药』引。
皇帝会颁布这样的旨意完全在锦绣的意料之中。
为帝王者,无不狠辣心冷。皇帝手上已经沾了太多鲜血,还能容忍自己平日喝的补『药』是用人血浇灌出来的吗?而且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又发生在帝京城中,朝廷是必须给出一个严肃态度的。
“小姐也相信那个掌柜的话?”木婂煮了一壶花茶,红『色』的玫瑰花瓣漂浮在清透的水上,加了一点蜂蜜,闻起来甜糯可人。
锦绣将瓷盅端了起来,细细抿了一口,这才缓缓地开了口:“信不信又如何,对方既然这么着急将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的。就算府衙用刑,也问不出什么。”
木婂不明白:“小姐不着急吗?”
锦绣笑:“我着急什么?该着急的是他们啊。”
见木婂还是没有想明白,锦绣又开了口:“等着吧,是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的。”
……
阿休国的使臣到帝京也有一段时间了,皇上亲自派内监送使臣来给齐齐阿请安,顺道还送上了一些节礼。
皇上能有如此心意,无非是想借此拉拢阿休国。
这几年阿休国不断发展壮大,已经成为不容小觑的一股强悍力量。大启衰败,想要一直维持自己的霸主地位,就必须得到阿休国这样的势力拥护。
皇上的算盘算的极精,齐齐阿却不打算戳破,毕竟她也需要皇上这张虎皮。至少能震慑住一些人,同时让宋煜掂量掂量。
他不是摆明了要冷淡她,惩治她的婢女么?
皇帝一声令下,保格被送了回来,宋煜也不曾『露』出半分不悦之『色』。
说到底,她和他都是生活在龙威之下的人,自保的能力尚且没有,又有什么资格掌控别人的生死?
宋煜虽然对外声称的是锦绣病了就没有来帝京,可是当初锦绣不吭不响离开西蜀的时候,帝京派去西蜀的禁军可都在。皇帝对当年的事情一清二楚。
这次宫里的内监出来,明里暗里就是在说这件事。似乎按皇上的意思,是想将她抬成嫡福晋。
她自然不会推诿,就是不知道宋煜会不会激烈反抗。
当然,就算反抗,胳膊扭得过大腿?
齐齐阿心情极好,屋子里烧着炭火,门口的香炉焚了香,她甚至幻想着等自己成了嫡福晋,要去金翠阁打造一套首饰……
门就被突然踹开了。
元娘一脸骄纵地走了进来,齐齐阿本能地站起来,有些戒备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来做什么?”
元娘瞥了她一眼,冷笑:“自然是来叙旧的。”
齐齐阿心里烦死了元娘,却又碍着双方的身份差距不敢发作,再加上领教过元娘的厉害了,知道轻易招惹不得。
好在元娘只是站了一会儿,就很快离开了。
齐齐阿以为她只是来闹腾一下的,却没想到第二天又来了!
而且一来就嚷开道:“昨儿个我在你这里丢了一根宝石簪子,拿出来吧。”
齐齐阿总算知道她昨天为什么来去匆匆,敢情就是为了诬赖她啊!
当下心里发冷,不痛不痒地回了句:“南海王福晋,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您昨儿个匆匆而来急急而去,只留了一阵疾风,可没有半点宝石啊!”
元娘摆明了要不依不挠,非说自己丢了一根宝石簪子,还说那簪子是当初宋澈给的定情信物,意义非凡。
结果这事越闹越大,最终惊动了宋煜。
宋煜不耐处理这些事,干脆让人将宋澈也叫了来。
女人间的争斗一直都是没完没了的,一点小事都能无限放大,且两个人都说的楚楚可怜。
“西蜀王,这若是寻常的簪子,妾身也不会上门来讨要了。那根宝石簪子,乃是南海王送给妾身的第一件礼物,妾身平日里都宝贝似的护着。昨儿个来了一趟西蜀王府,簪子就丢了……”
“南海王福晋,您是觉得我西蜀王府小门小户,连根簪子都会贪墨吗?”齐齐阿不客气地还击。
“本福晋可没有指名道姓,你这院子丫鬟婢子这么多,谁知道会不会是哪个眼尖的。你齐齐侧福晋身份尊贵锦衣玉食自然是不在乎区区簪子,可不代表那些下人们不心动啊。”
第671章 错过()
两个人再次吵了起来。
宋煜的脸沉了几分,宋澈尴尬不已。
宋澈知道元娘的脾气,再加上那簪子的确意义非凡,他想了很久,才涎着脸请求宋煜:“七哥,要不找下人来问问吧,万一真是有人捡到了……”
宋煜没有说话,思忖了片刻才点头。
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被叫了过来,就连刚从四府出来不久还在床上躺着的保格也被抬了出来。
元娘半拉了脸,很仔细地问她们,分别询问她们那段时间在做什么,可有人证云云。
一番下来,自然是毫无所获。
元娘显得很失落。
宋澈赶紧拉了她,一脸歉意地向宋煜赔礼:“七哥,今日实在是叨扰了。”
宋煜闷声不作。
齐齐阿趾高气昂想要说上两句,却见宋煜的脸『色』有些难看,只好悻悻闭了嘴。
闹剧终于过了,元娘随宋澈出了西蜀王府。
在马车上,元娘也一直蔫蔫的,宋澈以为她是因为丢了簪子不开心,忙安慰:“丢了就丢了吧,回头我让人去金翠阁重新打造一套,选今年最时兴的花样。你可不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元娘怔怔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从衣袖里『摸』出一样东西,赫然是那根宝石簪子。
宋澈瞪大眼睛。
好半天才缓过神,有些气愤:“簪子没丢?你去西蜀王府闹什么?”
元娘没有搭理他,将簪子『插』回头上,整个人还是蔫蔫的,有气无力似乎有些伤感。
宋澈觉得不大对劲。
元娘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