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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历十三年,启国大丧,年仅三十八岁的启国皇帝突染恶疾,撒手而去。
皇帝唯一的阿哥登基,皇帝生前安培的心腹皆是全力辅佐,启国没有发生任何动『荡』内『乱』,一直风调雨顺。
倒是新帝登基的那天,皇后大哭不止,一头撞在了隆阳殿前,索『性』被内监总管程峰发现,及时拉住,只是撞破了头皮,并无『性』命之虞。
但由着皇后这么一闹,致使隆阳殿见血,犯了忌讳,新帝一怒之下降皇后为嫔。
而原本的秦太贵妃理所应当晋封为太后,齐齐阿……则在昏『迷』不醒中被抬回了凤九台。
第749章 番外一(宋煜)()
时光荏苒,新帝在大臣们的辅佐下,励精图治,将启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渐渐的,人们忘掉了先帝,只是坊间还有这样的传闻,先帝并未感染恶疾而死,而是退位出家了。
这一年,两江发生水患,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新帝体恤子民,亲自前往重灾区整顿水患。
在返京途中,新帝突然提议去山中狩猎。
随行的禁军百般恳求,新帝都不肯收回成命。
无奈,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只好停在大山外头,上千禁军小心翼翼跟随皇帝进入深山狩猎。
在大山中停留了整整三日,就在新帝准备返程的时候,无意中路过一座山间小庙。
新帝大喜,拒绝所有禁军的跟随,独自进入小庙。
这庙很小,甚至可以说是小的可怜。
四处陈旧,有大半墙壁已经坍塌,被人糊了一层新泥。
总共只有三间,中间供奉了一尊菩萨,菩萨面前点了香火,一位穿着破旧袈裟的和尚正坐在蒲团上,细细拨弄手中的佛珠,念着生涩的佛经。
忧哥儿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正要抬脚进入大殿,背对着他的和尚轻声开了口:“施主——”
忧哥儿僵在原地。
和尚声音绵长,带着一丝沧桑,已经听不出从前那淡淡冷漠的声音,忧哥儿的眼泪顿时滑落下来,噗通跪倒在地:“皇阿玛……”
和尚一动不动,继续拨动手中的佛珠,声音无比慈和:“施主,此乃佛门之地,庙中只有和尚一人。施主认错人了。”
忧哥儿泪如雨下。
在人前,他是睥睨恢弘的皇帝,但他不过才是十几岁的少年,心中到底有那么一丝年少的柔弱。
他永远记得,那是一个雨夜,夜已经很深了,内监总管程峰还是去阿哥所唤了他来。
隆阳殿只点了一盏莹莹的灯,有一扇窗户是开着的,能看见皇阿玛正端坐在龙椅上,不同的是眼底有着一丝平日里所没有的温柔。
他受宠若惊。
风吹进来,吹得那烛火飘摆不定,殿内也忽明忽暗。
皇阿玛问他:“功课可温习了?”
他恭敬答:“回皇阿玛的话,兵法和国策都看过了,夫子留了一套国策的考验,儿子也作答了,明日带给皇阿玛看。”
也不知是烛火太暗,还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皇阿玛似乎笑了一下。很短暂,这在往常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他诚惶诚恐地立在原地,皇阿玛这么晚找他来,必然是有要事。
谁知皇阿玛只点了点头:“那就好。回去吧,雨大,你的衣裳都湿了,这夜不必回阿哥所,就在隆阳殿的偏殿宿下吧。”
他懵懵懂懂,去了偏殿。
偏殿的床比阿哥所的大,褥子也十分暖和,还有内监在房间里焚了香,烧了暖炉,这一夜他睡得十分安稳。
天亮了,正想去给皇阿玛请安,就看见程峰面如死灰地走过来,张大嘴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将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皇、皇上、上……驾崩了……”
他如遭雷击,浑身的血都凝固了。
他亲眼见了皇阿玛的尸体,摆在黄梨木雕龙云纹的棺材里,面『色』祥和,如睡着了般。
他不敢相信,昨儿夜里才召见了他的皇阿玛,就这么死了。
太医的说法很简单,皇上是夜里突发恶疾,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他无助地站在隆阳殿前,耳畔是宫婢内监的哭啼声,他的心仿佛瞬间缺失了一块。
那时候,他才知道,他一直惧怕的皇阿玛,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登基,大臣的辅佐,皇阿玛生前已经安排的井井有条。还特意留了一本手札给他,那是皇阿玛这些年治国的心得。
他突然生出一种荒唐感,似乎皇阿玛没有死……那棺材里躺着的是谁?
哪怕是冒着大不敬,他也去了皇陵,亲自用铲子掀开上头的封土,进入皇陵深处。
直到棺材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他才放声大笑起来,泪水模糊了眼睛。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打听到一些消息。
今年的水患正好给了他机会,不顾朝臣的反对,他义无反顾地来了。
进了这大山,转了整整三日。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找到了这间山庙。
哪怕他声音全变,气质全变,但是看那熟悉的背影,他也敢肯定,那就是他的皇阿玛!
在隆阳殿前板着脸冷面考验他功课,让他下雨天宿在偏殿的皇阿玛!
“施主,山里风寒『露』重,早些回去吧。”和尚语速缓缓。
他拽紧了拳头,心里复杂至极。
曾经,他迫切地想要找到他,可这一刻,他却退缩了。
这小庙无比破旧,让人感到寒酸,可是和尚在这里头却怡然从容。
他终于知道,为何在宫中,他的阿玛总是那般疲惫。
其实,他的阿玛早就想放下,努力培养他,也是为了更快地放手。
他站在原地,想了很多,然后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转身,正准备离开,和尚突然说了句:“山中清净,施主以后不要来了,免扰了山中生灵。”
他仰起头,努力将喉咙里咸涩的泪水咽下去,然后推开破旧的庙门,毅然走了出去。
禁军立在庙前,见他出来,俱是个个面含喜『色』。
唯有禁军首领朱啸之,伸着脖子好几次往紧闭的庙门里探。
他看了朱啸之一眼,然后摇头:“里面什么也没有,走吧。”
朱啸之顿时『露』出失望之『色』。
禁军护送新帝离开,繁杂的山林再次恢复寂静。
外头永远不会知道,这深山野兽出没的地方,有一间小小的寺庙。庙里有个和尚,法号——“六空”
【想了想,干脆直接进入番外吧,宋煜的番外太过沉重,阿元只写这么多了。常伴青衣古灯,六大皆空,或许对他而言是最好的救赎。人生没有那么多完美,错过了,便再也无法回头。
他是宋煜,启国历史上的贤君,短短十余年的执政,将启国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也为新帝创建的盛世构建了基础。
对国家和子民,他问心无愧,唯一的遗憾……
唯有佛祖,才能让他静心。
山中寂静,岁月如梭,他穷极一生只为放下红尘。
也许,这辈子,他也无法做到。
有些人,不是你想忘,就能忘掉的。】
第750章 番外二(木婂)()
云霄很顺利入了内阁。
新帝登基,并未排斥他们这些老臣,反而更加器重。
云霄年纪轻轻便是内阁阁老,又深得皇帝器重,京中巴结献媚者络绎不绝。
对此云霄俱是一概不见,将大门紧紧掩了,并叮嘱守门的老管事不许放一个人进来。
也有另辟蹊径,企图翻越墙头送礼的,木婂直接让人用麻布套了,当做入室『毛』贼扭了送去府衙。
至此,再也没有人敢来阁老府送礼,大家都知道这位史上最年轻的阁老大人是油盐不进刚正不阿的,但凡是栽到了他手里,就算你将万贯家财双手奉上也无用。
这一天,云霄回到府中,见云曦倚在软榻上,屋子里没有烧炭,显得凉飕飕的。
他走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不禁皱眉:“怎生这般凉,丫鬟们就是这般服侍的!”
木婂愣了愣,这才撑起身子:“你回来了。”见他脸『色』难看,不由道:“是我让她们不要来打扰的。”
云霄脸上的担忧并未消散,亲自去箱笼里取了毯子,细细盖在她身上,又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不断搓『揉』哈气。
木婂心里暖洋洋的,嫁给云霄也有十余载了,他的确如大婚时保证的那般,一心一意待她,随着岁月流逝,这份宠爱非但没有消减,反而益发浓厚。
感动之余,又有几分伤感。
她细细盯着他的眼角,他已不再年轻,四十岁的年纪,眼角已有皱纹。成日的朝堂奔波,几乎要掏空了他的身子……她原本还摇摆不定的心,在这一刻骤然沉了下来,她突然开了口。
“纳一房妾吧,我亲自看过了,城外刘员外家的庶女,长得标志,人也机灵……”
她徐徐说着,没有注意到云霄越发阴沉的脸。
她心虚,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为什么?”云霄打断她的话,声音中压抑着一丝薄怒,他深深看着她:“这段日子你反复提纳妾之事,这是为何?”
说着突然一顿,额头上的青筋骤然绷紧了,声音也颤了颤:“半月前张太医来替你号脉,木婂,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他抓紧她的双手,整个人狠狠哆嗦了一下。
木婂愣了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失笑:“我的身子没事儿,只是生念姐儿的时候亏空了元气,需要『药』石将养着罢了。”
云霄一直死死注视着她,见她语气平和,面『色』从容,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以后不许提纳妾之事,你也别总是胡思『乱』想。”他握紧她的手没有松开,目光灼灼看着她。
木婂面上一热,心里却一阵苦涩。
犹豫了半晌,还是说了:“我生念姐儿的时候伤了身子,太医说了这辈子恐怕是无法再怀孕了。你年近四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云家就你一支血脉……”
“木婂,”云霄再次打断了她,眉眼中满是云淡风轻:“没有子嗣不是更好吗?再过两年,等念姐儿出嫁了,我也把朝堂的官位辞退。你不是一直念着她吗?我带你去草原,你若喜欢,我们就一直住在草原,再也不管帝京的是是非非。”
木婂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云霄脱了鞋子上榻,将她搂在怀里,絮絮道:“能娶到你是我云霄三世修来的福分。当年你生产遇到血崩,太医好几次都说救不活了。当时我就在想,若是你活不成了,我便跟着一头撞死在产房里,陪你去罢。后来菩萨显灵,你竟然挺了过来,我欣喜万分,在神明面前起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受十月怀胎之苦。”
木婂浑身一僵,眼底满是震惊。
云霄面『色』淡然:“十几年前我便求了太医院院首,他亲自替我研配了绝育『药』。”
木婂早已泪如雨下,不断用手去捶打他:“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服下那种『药』!你怎么这么傻……”
云霄岿然不动,任由她捶打,眼底却满是宠溺的笑:“没了孩子,少了牵挂。这些年你陪着我在帝京,我看得出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