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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金太太也听说了金燕西搞那些事儿,白秀珠刁蛮是出了名,如果是换个媳妇儿,她也挺满意。何况听闻还是个知书达理才女。
她虚伪地安慰着白秀珠,倒像是白秀珠跟金燕西分手真很严重一样,白秀珠哭笑不得,忙找借口跟金太太告别,去找吴佩芳,却不想半路撞见三小姐五小姐,看她们笑得厉害,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了?大早上中邪了不成?这是笑什么?”
金敏之拉着她手,差点笑弯了腰,指着花园里刚刚离开那位太太讲,“那是为柳春江来说媒呢,我看她真像是个拉皮条!”
白秀珠噗嗤一声笑出来,“哪里有你这样说?不过我听着这话有些糊涂,她为什么人说媒啊?”
“也就是敏之瞎说,人家只是来问问小怜事儿,还没说别呢。”三小姐一边补充,只是那表情也促狭得很。
“诶,我刚才看那位太太走时候拿着那花倒很像是小怜,这是?”白秀珠有些疑惑,只是心里却已经是猜了个七七八八。
“还不是看中了小怜那一双巧手。”金敏之表情之中带着些讽刺,“真不是我金敏之看着她不舒服,我天生不喜欢那装模作样爱出风头人,那一日踏青茶亭子里面,我就不喜欢小怜了,没见那一个使女竟然敢挤兑起主子来,我看那柳春江迟早是要知道她身份,就算是爱上了又怎样,门不当户不对,谁要成全他们?”
金敏之这话是说到了点子上,白秀珠早也这么想,不过想起那柳春江,她眼底藏着几分轻蔑,却不是很意:“他们闹腾个他们,我们只管推牌去。”
“哎,推牌还是你去吧,我跟敏之还要去看戏呢。”三小姐直接拉走了金敏之,金敏之冲她摆了摆手,“也就你能跟那些姨奶奶们周旋,我可是没办法。”
白秀珠站廊柱边,看着那两姐妹离开,又低下头想着什么,却不想一个身影静悄悄地出现了她身后。
她看到身前出现影子,只觉得诡异极了,一下转过身,却看到小怜站了她身后。
白秀珠心里真是一点也不舒服,她皱眉,冷视着小怜,语气从来没热络过,现也是一样,“你怎么突然站别人身后?”
小怜幽幽看着白秀珠:“白小姐也觉得我跟柳公子不合适吗?”
哈,白秀珠真是想笑出来,她怎么觉得小怜是越来越不知廉耻了呢?“你跟柳公子跟我合不合适与我何干?”
问得简直是莫名其妙,白秀珠转身就想走,一刻也不想多待。然而小怜双手拉住了她,白秀珠眉头皱得紧紧,“你干什么?放开我。”
然而小怜摇了摇头,眼里竟然带着泪,“白小姐,我真是没办法啊,柳公子对我有意,我也不想负他,白小姐……”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白秀珠真觉得她是莫名其妙,“柳公子对你有意,你想拒绝也不过是一句话事,现下里跟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无非是你自己想攀高枝儿,却又惮于风言风语,世上哪里有那么好事儿,你还妄想着名利双收,有时候还是得掂量掂量自己。”
她这话真是刺到了小怜心中深伤,她退了一步,却咬牙:“白小姐你说话怎生如此恶毒?我不过是想追求自己所爱!”
“你怎知人家柳公子是真爱你?柳公子又不是没有未婚妻,你现插到人家中间去,不过就是个第三者,真当人家林小姐找来,我看你如何自处。”白秀珠真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站这里跟小怜说这么多,她这朵小白花简直是激起自己压抑黑暗和罪恶,人性总是有那么一些阴暗面,白秀珠也一样,小怜这畏畏缩缩、想着攀高枝儿却又想名利双收模样,彻底地让白秀珠反感了,她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小怜却还拉着她苦苦哀求,“白小姐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您帮帮我好不好?我知道您是个聪明人,我这个身份是真配不上柳公子,您能不能——”
“我能不能怎样?”白秀珠已经踏到台阶上,声音寒彻,“让我去帮你说说,让金家真认你为义女,给你一个漂漂亮亮身份吗?”
天真又愚蠢女人。
小怜咬着自己嘴唇,那模样真是楚楚可怜,眼看着便要哭出来,“真,白小姐,五小姐她们都不愿意帮我,八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求她她也吞吞吐吐,您金太太她们面前向来是说得上话,身份地位也是不一般,如果您能够帮我一把……小怜、小怜来生做牛做马也愿意报答你!”
“你做牛做马报答我是你一厢情愿,我白秀珠还没沦落到让你来做牛做马报答地位,你且收着你眼泪,留到那柳春江面前流着吧。”
白秀珠甩手,挣脱了小怜,转身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她心里已经对小怜彻底地生了厌,打定了主意不想再来金公馆,否则一看到小怜这心里就不舒服,来这里也是自己找罪受。
只是白秀珠看不到地方,小怜手扶着廊柱,哭得伤心,只是哭完了,眼底却显出几分绝望来,转而又变得恶毒起来,看着白秀珠背影,内心却真是怨毒了白秀珠,她中能够和柳公子一起,她不要白公馆当使女……
白秀珠这边走出去,那芒刺背感觉总算是消失了,到了吴佩芳那里,她们已经坐楼下等着白秀珠了。
见白秀珠是姗姗来迟,吴佩芳打趣道:“白妹妹这是来迟了,我可是听到下面使女说你很早便来了,怎么拖到了现?”
白秀珠表情淡淡,一拉淡蓝色裙子坐下来,手指一绕自己头发,淡笑道:“只是被一些烦人事儿缠住了而已,让几位姨奶奶久等了。”
“说这是哪里话,秀珠妹妹你肯来,我们已经是很惊喜了,你说说你多久没来金公馆了?我们几个推牌总是三缺一。”王玉芬连忙掩饰一般地笑了笑,不过一回神,却又笑了,“不对啊,你又被什么事儿缠住了?”
白秀珠只是说了声“攀高枝儿也来找我我才是没话说了”,便匆匆让人开牌,一说推牌,大家注意力都被转开了。只是留下几位开始想白秀珠话里意思,谁想攀高枝儿?这金公馆事儿,怎么她们也该知道个风声儿,可是白秀珠说这话他们却是半分也不知道。
这边白秀珠推牌真是推一把输一把,她倒是沉得住去,只是吴佩芳等人都赢得不好意思了,看她还是一脸平淡地推牌,几个人对望了一眼,还是按住了她手。
吴佩芳凝视着她,斟酌道:“秀珠,你今日手气不是很好,我们就推到这里吧,你心里怕是装着事儿,不如跟我们说说?”
白秀珠手里抓着一张牌,手指指腹摸着上面花纹,眉头虽然是展开,许许多多心思却埋了眼底,她抬起头来慢慢地看了吴佩芳一眼,眼光沉郁极了,竟然让吴佩芳心里一颤,心说白家这大小姐,眼神是越来越吓人了。
“我是近天气变了,眼看着要热起来,所以有些茶饭不思,别倒是没什么,要是不推牌话,我这便要回去歇着了,累得慌。”白秀珠现算是个颇有资产人,输几把也不放眼里。
她这一说要走,被人也不拦着,看着白秀珠是有些不对劲,不如让她走。
她们几人将白秀珠送走了,心里直犯嘀咕,白秀珠这边一走,坐上车就喊道:“去八大胡同……”
那司机手一抖,差点没把车开偏了,他急急忙忙一踩刹车,惊恐地看着白秀珠。
白秀珠手撑着额头,有些倦意,其实是头疼,感觉着车停了,她眼皮一抬,那眼神清凌凌地扫了过去,拖着声音道:“怎么了?”
司机为难:“这……八大胡同这些地方真……小姐您千金之躯……”
“让你开车就开车哪里来那么多废话?我又不是跟那臭男人们一样去寻欢作乐,你担心那么多事情干什么?有事儿我负责,你且开吧。”
八大胡同,北京红灯区,这个时候还是白天,胡同里头是冷冷清清,白秀珠之所以到这里来,还是为了找一个人。
那天看戏时候她就从李浩然嘴里知道,杜九这次北京就住翠红楼,她便是来找杜九。
作者有话要说:勤奋可爱有节操作者躺平求包养:
☆、第四十九章 勾栏之地
她真来这里找杜九了;胡同口子前面就已经让司机停了车,有时候白秀珠都觉得自己可怕,可是很多时候只能这样。
她无法控制自己,她要去找杜九,问清楚很多不清楚事情。
只是站了这里,那后悔意思又一点点地冒上来了,她现身穿着漂亮洋装;站这里;还真是一点也不合适。这些青楼勾栏,进进出出全是大老爷们儿,她就该乔装打扮过了再来,可是当时只是这么一想,来这里找杜九念头就已经压不下了,现倒好,真进退两难了。
心中叹气,自己这种时候总是有些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
站这八大胡同里面翠红楼前面,抬头看到那古色古香建筑,心里倒是不觉得这青楼名字起得俗气,毕竟是“依红偎翠”,自是天下间风流事情,这名字若是用青楼里,倒是极为贴切。
白秀珠没有注意到,就自己站这楼前时候,楼上面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她,来往仆役看到有这么个奇怪女人,都看着她,想知道她要干什么。
“你说这女人穿得这么漂亮,是要来干什么啊?”
“我今生还是头一次看到女人也来这里,这分明不像是这楼里面j□j嘛。”
“咳,说不定人家是一时落魄,所以——”
“章兄你这话真是,哈哈哈……如果她真是来那个,我就敢出钱买了!”
“于兄豪气,不过我看这女子周身是气度不凡,不像是那种人,我倒是觉得,可能是进来寻自己丈夫或者是心上人!”
“兄台高见啊,这倒是有可能。”
“听说前些天对面子付柳楼也发生了这种事儿呢,那次长被自家太太拎着耳朵回去了,再也没进来过。”
“哟,这是妻管严啊!”
……
上面叽叽喳喳议论着,声音大了,未免就传到那边包间里面去。
杜九坐房间里,心说这大白天还不让人睡觉了,他躺那铺锦绣床上,只按着自己耳朵,那些人说话声音还是不停,嗡嗡地全进来了,一时之间睡意全无。他这些天干全是夜活儿,根本找不到时间睡觉,也就白天能够这些地方睡上一会儿,青楼好啊,白天清净得很,只是这白天清净地儿都开始闹腾起来了。
他眼睛底下血丝是盘了一圈,眼睑下是一圈青黑,看上去很是憔悴,睡意被人搅了,他还真是火大,直接抓起放枕边珠玉枕头丢到地方,喊了一声:“来个人!”
那门开了,一阵香风进来,却是一个身穿旗袍漂亮姑娘,一脸世故风尘之色,挥着手中帕子进来,那额头上美人尖倒是风韵十足,杜九是个大金主,谁都知道,不过这人也怪,来青楼这种地方竟然是专挑白天,来了就蒙头睡觉,也不叫姑娘,反倒是把那钱给足了,白让这些姑娘们想着了。
杜九那是上海来大财主,人又生得俊,如果是被他看上了给赎出去当个姨太太,那也是顶好,只可惜是落花无数皆有意,流水一溪他杜九无情啊。
这时候杜九眼睛一睁,便见这花枝招展他面前晃荡,本来是心烦,想张口骂人,却不想这姑娘倒是个识趣儿,见他面色不豫,放低了声音道:“九爷,您是睡不好?”
杜九是真没话说了,他仰面躺着按住自己太阳穴,问道:“外面什么事儿这么吵,还闹个没完了,大白天哪里来那么多嫖客?”
那姑娘有些尴尬,一掩自己嘴唇,解释道:“也就是外面人围观而已,下面来了个大家千金样子小姐,我看着通身气派是不一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