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倾和这才整理了衣袖,对着二楼上的诸位看客拱了拱手:“今次柳某与康司守的两轮对决,不过是占了便宜。这第三轮,柳某就不好意思占康司守的便宜了。”
“听康司守说,漠北与临阳千里之遥,无官路可通”柳倾和微微一笑,掷地有声,“那这比试的第三项,就是修建驿道!令漠北彻底与中原同行!”
与此同时,康司守也上前一步,提声道:“之前康某令诸位缴纳一两银子作为观看费,其实就是为了收集一点修路的银钱。如今康某手中一共收了三百二十六两银子,这三百二十六两,就是我漠北修建驿道的第一笔集资!”
二层的天香馆外楼四面同开,周围酒楼林立,熙攘的人群都听见了中气十足的康司守的声音。
“康某与柳公子的比试,就从修建驿道开始!若康某能在三个月内集资白银万两用于修道,那么柳公子则认输,他输后,将会无偿带领我漠北学子前往临阳学府求学!”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捂着胸口不敢置信。
“当真?真的可以如此?”
柳倾和站出来,对着所有直勾勾盯着他的人微微颔首:“不单单是学子。漠北的武人,商贸,农作,工匠只要是想去学习归来回馈漠北的,柳某承诺,只要康司守赢,将会在临阳无偿为诸位提供一切学习的条件!”
贺兰叶也不自觉捂着砰砰跳的胸口,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直勾勾看着自信浅笑的柳倾和。
眼前的青年太过耀眼,竟然让她一时之间恍惚。
她家柳五,心在天下,志在山河,无愧于天地。
‘嘭、嘭’,贺兰叶捂在胸前的手攥紧,她怕心脏承受不住跳了出来。她圆圆的杏眸水盈盈的,看向柳倾和时,仿佛倒映着满目星光。
所有人都哗然了,再三确认了此事是真的之后,所有人蜂拥而来,铜钱,碎银子,不甘示弱的少女们拔出金簪玉镯,丁零当啷扔满小吏手中的铜盘。
“我弟弟是学子!他要去考取功名,回来修建漠北!”
“我女儿嫁到临阳一去多年,我想有个机会去看看她!”
“我要去临阳学厨艺!回来在咱漠北,也开一家大酒楼!”
手捧铜盘的十几个小吏迅速被人围满了,所有人说着,抹着眼泪,掏出银子毫不含糊放进去,却没有提自己的姓名。
有人十分豪迈道:“康司守是咱的父母官,柳姑爷是万仓镖局的姑爷!万仓镖局都知道,三代为了我们漠北付出了多少,万仓镖局不会骗人!”
柳倾和与康司守为了此事,故意选在天香馆,周围人多,四通八达的位置,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只要听见风声的人,纷纷抱着碎银子蜂拥而来,抢着挤着给官吏手中送钱。
记录的官吏嗓子都喊哑了,全凭着认识,才囫囵把集资的人写下名单来。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正堂外的小吏身上,空荡荡的二楼只有贺兰叶柳倾和与康司守。
康司守背手而站,居高俯视下面熙攘热潮,片刻,他朝着柳倾和深深一鞠到底:“康某承柳公子大情。”
“康司守客气,不过是为国利民,职责所在。”柳倾和浅笑摇摇手,颇为淡然。
康司守又看了看贺兰叶,将她对柳倾和的灼热目光看在眼底,苦笑了下,抱了抱拳:“三郎,你我许久不见,今日也不是叙旧的时候,等到他日你成婚,我去讨一杯酒水,到时候,你我再叙旧。”
贺兰叶一僵,眼睁睁看着康司守毫不留念转身下楼,沉默了良久。
“他不是断袖,只是看出来了知道你是女儿家。”柳倾和不太开心,使劲儿抹黑他,“康司守这个人心思太沉了,你看看,他看出来了都不说,故意欺负你呢。”
贺兰叶却摇摇头,叹息:“康司守当真是个君子。”
柳倾和连忙拽了拽贺兰叶,把一张俊脸凑得近近儿的,笑吟吟扯开话题道:“今儿来找我,可是担心我?”
贺兰叶这才想起来,她为何来找柳倾和。
“不是”贺兰叶迟疑了下,而后抬手摸了摸柳倾和温热的脸颊,目光中散发着一股温柔,“是来告诉你,回去给爹爹上香,让他认一认女婿。”
柳倾和顿时紧张了,刚刚的淡定自若瞬间消失,他吸了口气,声音都飘了:“爹岳父我可以去给他上香了么,这我还没有过门啊呸!不是,我是说,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道爹会不会喜欢我。”
贺兰叶却柔柔看着他,叹息似的轻声喃然:“会喜欢你的,肯定很喜欢你。”
她的父亲,心系天下,一代英雄,又如何不会喜欢同样为了天下而付出努力的柳倾和呢?
她何其幸运,父兄夫君,皆为英豪。
第 142 章()
清明;细雨绵绵。
供奉着贺兰家嫡系灵位的小祠堂;迎来了这一代第一位女婿。
得知要去给岳父上香;柳倾和态度端正万分;沐浴焚香;取了新做的青衫;把自己收拾的很是得体。
前往小祠堂前;贺兰叶穿戴完毕,一个人坐在垂花厅外,看着屋檐滴下来的雨帘怔怔发呆。
一晃;父亲离开已经十年了,这十年间,她与兄长接连继任;到底没有辱没父亲与祖父多年业绩。
“玥儿。”
柳倾和收拾妥当出来;看见她,像是怕打断她的思绪似的;喊她的声音很轻。
贺兰叶抬眸。
自从来了漠北;柳倾和就很注意称呼;在外边都是称呼她旧名玥儿;习惯了;听他这么叫;贺兰叶也有一种舒心的安然感。
君子如竹,凌风知劲节。眼前的温雅青年是锤炼千帆的珠玉,越仔细留心;越能看见熠熠光彩。
他站在她身后;目光柔软。
贺兰叶嘴角微微一勾:“走吧。”
一把山河明月油纸伞举在柳倾和手中,两个人靠在一起,依偎在伞下,顺着腰高丛草小径,前往小祠堂。
幽黑的祠堂常年空寂,除了守祠堂的老伯,也空无一人。
贺兰叶放下滴水的油纸伞斜倚在门外,与柳倾和一起问了老伯的好,手中多了一盘香烛纸钱。
她与柳倾和前后脚进了祠堂,拿火折子点了屋中蜡烛。
贺兰叶分了香烛与柳倾和,叮嘱道:“太|祖母不喜香烛,待会儿多给太|祖母问个好。”
这里供奉着从贺兰叶太|祖父起的三代人,刻在灵位上的署名,放出去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柳倾和一路都很沉默,这会儿接过了贺兰叶手中的香烛,张了张嘴,只默默看着她,认真点了香烛,与他从太|祖父起一位一位介绍。
“我太|祖父我见得少,只听祖父说过,他曾远赴临阳在朝为官过,后来辞官回了漠北,组建了万仓镖局。”
贺兰叶这会儿想与柳倾和分享她家中的事情,也努力回忆着,把她浅薄记忆中的长辈形象,告知给柳倾和。
柳倾和和贺兰叶一起给太|祖父三叩首上了香烛后,目光落在父的灵牌上,他眼神复杂:“我知道。”
他声音很轻。
“嗯?”贺兰叶插上香烛,没有听清柳倾和的话,有些疑惑抬头看他。
柳倾和吸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太|祖父此人在朝为官多年,因为其骨性刚烈,无法与诸多朝臣共谋。再加上当时帝位传承一事,令他心灰意冷,不愿再做京官,解甲归田。”
贺兰叶一愣,猛然看着他,震惊道:“你”
她有些慌乱,太|祖父还在的时候,她太小了,与太|祖父之间的相处时间很短,只知道这么一回事,柳倾和所说其中,她甚至都从未知晓。
他怎么知道的?
贺兰叶想了想,忽地想到了,她呼了一口气,笑道:“你带人去查过我太|祖父么,风刃就让你拿来己用了?”
柳倾和抱歉地看着贺兰叶,知道说来她会有些无法接受,事到如今,他也不敢有所隐瞒。
“玥儿,查太|祖父的不是我,是我师父。”
小祠堂中,烛火袅袅,屋外似乎有遥远的木鱼声传来,沉稳,安详。
站在祖辈灵位牌前的贺兰叶有些心悸,她嘴角的笑意收敛了,片刻,低声道:“怎么回事?”
柳倾和手中的香烛点亮,恭恭敬敬给太|祖母三鞠躬,把香烛插在太|祖父的牌位前,退后半步,轻叹。
“这件事我也是两年前,刚刚接任风刃时听师父提起。”
贺兰家太|祖父贺兰鼎山,曾经为了报效祖国投向沙场,历经多年战乱,平定乱境,换取一身军功。贺兰鼎山想做的很少,只不过求国泰民安,无狼烟战事。
只可惜当时大夏正值絮乱之期,他能平定边境战火,却无法在朝廷中的勾心斗角中出力。几方战事成为了诸多手持政权的大臣皇子博弈的筹码,他们纷纷努力将胜算往自己手中拢聚,不惜与外敌通气。
贺兰鼎山无能为力,他沙场十年犹如一日,京城为官一日犹如十年,什么也做不得,什么也做不到。他求去边境,却被另作他想的亲王拒绝。留在京中令他无法得志,勉强几年看清官场,毅然辞官回了漠北。
而万仓镖局,则是贺兰鼎山想给大夏留下来的一点报效之力。
万仓镖局最先进入临阳视线,就是因为这个镖局不是生意,处处都在做着为官该做的事情。
连通中原,贸易行商,这些年远离中原的漠北一步步的变化,都在皇权的监看之下。
只不过这么多年,万仓镖局走南闯北,从未涉足临阳,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
直到佑胥二十年冬,贺兰叶率领万仓镖局,抵达临阳,捡了一个离家出走的公主。万仓镖局,彻底走入帝王的视线之下。
风刃新的首领,年轻,善于伪装,成为了最好接近万仓镖局的对象。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是玥儿,事情的真相我必须要告诉你。”柳倾和目光直视着贺兰叶,他郑重其事道,“你我的相识,不是偶然,更不是意外,是我刻意为之。”
贺兰叶抿着唇,她目光复杂,沉默良久,却是抬手揉了揉额角,叹气:“你要说的就是这个么,我知道啊。”
“哎?”柳倾和一怔。
贺兰叶有些无奈:“从一开始我得知了你的身份,我就知道你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我身旁接近我的。虽然成婚这个事情可能是荒唐”
“不是荒唐!”柳倾和飞快庆幸道,“那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天知道他有多幸运,监察监察,给自己监察来了一个天造地设的媳妇儿,这件事几乎是他最为得意的杰作了。
贺兰叶忍着笑:“好吧,不是荒唐。”
她假装忘记,也不去提醒柳倾和,成婚当时他的脸几乎都扭曲的从仙变鬼,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满抗拒了。
柳倾和是别有目的的,贺兰叶从来都知道。她在一开始问过几次,就想知道是不是对她镖局有危害。柳倾和每一次都是说,相信他。
贺兰叶就相信了他,再也不问了。
除了不知道柳倾和为何来贺兰家之外,贺兰叶觉着,她与柳倾和之间,别无秘密。
没想到今日,他主动摊开了来说。
“陛下不过是想让我近距离看一看,万仓镖局是否别有用心罢了。”柳倾和说道,“这么多年万仓镖局所做的一切都在陛下眼中,陛下是要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