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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海让喀尔喀人到了禁城的边缘,勤王成了借口。这些,朱正熙都明白的。也许,到最后一刻,他甚至都是,心明如镜的。”
他看着秦雪清,眼里清楚地表示着,浓浓的不舍。
“那天在禁城里,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报仇。我甚至都忘了,你当时也是在乾清宫里的。我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他的嘴角,有轻轻的气雾喷出。“我杀了闵氏,我看着她的头,滚落在地上。那一瞬间,我很痛快,似乎压在心里的气,都泄了出来。这股气,压了很久,很久。”他抱紧了秦雪清,那些气息,喷得更加地浓密。“直到小喜子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突然地对我说,你不见了。那一瞬间,也许就在那一瞬间,我开始疯了。”
“幸亏那些火,没有蔓延得很快。幸亏,幸亏……”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他紧紧地拥住了怀里的人儿,那些温暖,开始发热,热得,透不过起来。
秦雪清感觉到了他的热度。她的身子不再冷了。那些石块,似乎也传起了他的热量,冷硬没有了,粗糙没有了,只有他身上那些伤痕,漠然冷对。
夜,静悄悄的。蝉鸣声,一阵一阵。
第247章 流年秋水夜无痕下()
“你记得这里这些地方吗?”
秦雪清有些惊讶,他指的是……
“也许,有些印象。”
他的脸上的笑容,开始有些冀望。
“穿上衣裳,如果你记得,那你会知道,离这不远的,最近的赵家别院,在哪。”
秦雪清看着他的笑,突然想起……
“我知道,蒲昌县过去,五十里,白岩山。”
他笑地了然。
“没错。”
夜里的风声,呼啸得很响。这些风声,马蹄声,听过了无数次了。每一次,都不同。真的不同。
秦雪清靠在他的身上,第一次,她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伤痕。每一次的接近,都有不同的感触。这些伤痕,记录了他的经历,他的沧桑。要经历多少痛苦,才会留下这么多的烙印?她有些伤感,如今的处境,更加的不可收拾了。他们之间的最后界线一旦逾越了,这结局,该如何收拾?
五十里的山路至少走了两个时辰。天快亮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座山,看到了那个院落。
白鹤山庄。
进入山庄的时候,她看到了那些留在那里的老仆人。二十年前她在这里的时候,就是这些人在这里守着的。
二十年,一晃,光阴似箭。
天微微地,有些光亮。远处,有微弱的钟声传来。
朱正浩停止了脚步。他驻足,似乎在静静地聆听。秦雪清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闭着眼,有些庄严,有些肃穆。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他的神情,已经十分地平静了。
“你听到了那些钟声了吗?”
“嗯。”
“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秦雪清看着他的侧脸,他的平静,更衬出了她的慌乱。
“那里就是,南山寺。”
他望了过来,眼里的希冀,越来越深。
“你知道吗?当年,之所以我会遇到你,是因为我来了这白鹤山庄,为了治水,来拜访你的三哥的。”
他的语调,非常地轻柔。他抬起了头,望向了钟声传来的地方。
“那时候,我只是偶尔地,流连了一下桂花园。而你,正在桂花园里。”他的头转了过来。
“所以,我们,相遇了。”
清晨的钟声,似乎在敲醒着,沉睡的灵魂。
第248章 香风过时魂似绝上()
白鹤山庄是赵家在江浙一带的产业。多年来,赵家的临海生意圈,都是在这里协调的。比之二十年前,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反而,地盘还比原来,要大些。
白岩山有仙风道骨的风韵,满山的云雾缭绕,山峰若隐若现。如今是处暑的的初秋时节,本应有些干燥的天气,在山上,并不是十分明显。云里雾里的山间小筑,总是蒙上一层薄雾。灰墙黑瓦的屋子,红桃木雕零门窗,没有恢宏的气势,却不乏,江南民居的秀气。
八月到了,桂花,该开了。
每天都能听到南山寺的钟声,每刻,风起,清清的香味,微风吹来,似乎风中,总是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早该忘了这桂花的香味儿,本来这些香味儿,也不能混杂的。这白鹤山庄里种的,可是满园的茉莉花。茉莉花的香味儿,本就足以掩盖了这从远处飘来的其它香味,可是,两种味道,却是十分地,十分地明显。
近香情却,远香意浓。桂花园里,忘不了的清香宜人,可是曾经在怡清殿里,那些浓浓的茉莉花味,却常常,没有忘却。
按照朱正浩的说法,大哥和三哥已经启程,往这白鹤山庄而来。前方的战事日新月异,喀尔喀人死守沧州,丝毫不肯放手。沧州为京城的前方堡垒,如今的直隶河间,唯独此地是最后的攻坚阵地,破了沧州,京城的固防可破,直捣京都的日子,指日可待。可是在沿海地带暗涌出来的闵海的余孽,必须在和喀尔喀人直面之前,做个了断,彻底断了闵海的后路,永绝后患。
那天清晨,朱正浩只是稍作停留,留下了口信说秦晨睦和秦晚舒要来,就匆匆地走了。
好像这样的一场经过,不过是匆匆地一阵微风吹过。风过无痕。
欣然同意他的决定,在白鹤山庄等待大哥和三哥的到来。只是为了,弄清楚某些事情。
为什么那些桂花的香味儿,与面前的茉莉花香味儿,那么容易分得出,却常常,混为一团?
白鹤山庄的戒备很是森严。也不知是因为秦雪清的关系,还是实际赵家的势力已达如此地步,这里居然也有重兵把守。有些守卫看起来,就是从军营里调过来的。而且这些人来到此地,并没有引起庄里人的注意,想必这些庄里人,他们也是司空见惯了的。
三天后,秦晨睦和秦晚舒的车子到达。秦晚舒虽不是朝廷命官,但是他的车辇装备,并不比秦晨睦这个一品大员的配备差多少。秦晨睦该有的,秦晚舒也有。看起来虽有些不合礼制,不过似乎没有人反对这么做,随行的官员对待两人,也是同样的,毕恭毕敬。
有些细节秦雪清以前没有注意到,如今细细看来,似乎其中,蹊跷许多。
难道赵家的实力,真的已经,膨胀自此?
看似不可思议,可是确实如此。秦晚舒所带来的庞大车队里,有送往大部队,提供朱正浩扫荡闵海余孽,攻坚沧州所需的马匹粮草,枪支弹药,武器装备。甚至于那一箱箱垒满金元宝银锭子的银车,正正证实了这秦晚舒,必须有这样无可比拟的特殊地位。
真实摆在眼前,实情无可厚非。有些事情,本应如此。
第249章 香风过时魂似绝中()
白鹤山庄成了临时的办公场所,关于前方战事的一切,似乎越来越明朗了。闵海的余孽看似还有些实力,对于这样仅存的残余部队,那种极为顽强的杀伤力,还是十分地充足的。
闵海的两个儿子倒是有些骨气,并没有在最后的关头就放弃了,即使损兵折将,都要抗争到底。知道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但却在招降的时刻,朝天断臂,自刎了断。送他们的人头来的时候,那个粘着血污的头颅,居然还是,睁着眼睛的。
断了闵海的后路,自然就可以集中全力与喀尔喀人对抗的。闵海的两个儿子死了,可是兰惠却被转移进了山庄囚禁,没有被杀。不知道是朱正浩心里有怎样的打算,总之在最后一刻,他没有杀了她,留下了她的性命。
兰惠显得更瘦,更弱。脸色不仅仅是蜡黄,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枯萎的感觉。山庄里囚禁她的地方,是个后院的小屋子。她被绑在了木桩上,每天只有一个老嬷嬷盛了白粥喂她,粥水是倒进了口里,可是,却不停地从口里流泻下来。基本上,吃了,等于没吃。
秦雪清看着已经没有了血色的脸蛋,就算有些苍白,有些干裂,可是那完全蜡黄了的脸,也是看不出其它颜色了。眼神暗淡得,犹如一塘死水。眼珠有滚动的时刻,却动的漠然,没有半丝活力。
秦雪清走向前,仔细地端详,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忍。她走到木桩后面,解开了绳索。
兰惠身子软弱地,没有半丝力气。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秦雪清脱下身上的披风,正想盖在她身上,不曾想,那本来还软绵绵趴在地上的人,突然地跳了起来。
脖劲上突然架上了短剑。那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伤口,似乎,又有了裂开的趋向。
“你怎么……”
“别废话,走。”兰惠的语气,坚定而不容拒绝。
秦雪清没有抬脚,却不想,脖劲上有了撕裂的疼痛。她握住了兰惠的手,想用力往前推,可是,刚才看起来完全没有杀伤力的人,这时候,却突然地有了力量,力气还不轻。
她的脖劲上的疼痛,有些加深的感觉。
“你再敢乱动,别怪我不客气。”
兰惠架着秦雪清往前面移动。一路上,那些人都是怒目圆睁,看着她们,随着,在缓缓移动。
兰惠一直走,一直向前走,她没有说她的目的,却似乎已经有了,很坚定的打算。
“放开她。”
那个声音的响起,一下子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过去。
第250章 香风过时魂似绝下()
朱正浩,秦晨睦,秦晚舒的出现,对这场挟持,有了彻底的转变。
兰惠的嘴角,开始有了变化。她笑了,她的笑,是对着朱正浩而发的。那干裂的脸孔,加上这看起来,似乎多了一点点痛苦的笑容,那整个的表情,是彻底。,极致的,歇斯底里的,这个笑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她才笑地出来。
她知道朱正浩就在她面前。可是秦雪清已经感觉到,她架在她脖劲上的刀,开始又在加深了。
她似乎笑到了最后,猛然地,她推开了秦雪清,好像用掉了她积累的所有力量,将刀,用力地,狠狠地,刺进了秦雪清的胸口。
那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不知所措。
秦雪清感觉到了那集中起来的痛苦,在心口上蔓延。她已经站不住脚了,那些痛苦汲取了她所有的气力,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支撑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靠得了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力量的身体。她只能选择倒下……
任着别人接住了她的身体,她没有闭上眼睛,她的意识还是清晰的。
“哈哈哈,我要你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在你面前被我杀了,我说过,她一定要死。一定要……”
“你疯了,可恶!”
最后的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刺激了秦雪清的意识,她又看到了血,那些血,不但蔓延了她的身体,还在她的面前,喷溅一地……
那些微弱的呼唤,一直在耳边缠绕……
“清儿,清儿……”
谁?谁,在叫我?
听着,我不许你死,不许,你必须,活过来。
那些血红的场面,太触目惊心了。我看不见,摸不着,我抓不住啊……
我浑身冰凉,那些冰凉,感染了周围,连空气,都跟着冰凉了。我很冷,很冷。
我浑身发热,很热,怎么会,一下又凉,一下又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