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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整场阴谋的第一个环节。
“还打算躲多久?难道要让我亲自出手不成!”宁鸿远面朝着远处地一颗老槐树,这般厉声询问道。
站在他旁边地这几位“飞影”大惊失色,难道说这里还有敌人不成?难道说这一名敌人地隐蔽能力盖过了自己这一方“飞影”的感知能力!
所有“飞影”的紧张情绪再一次被少主这一席话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们很清楚,如果刚才不是少主及时出现,如果他们刚才与方才那一群刺客展开殊死搏斗,这一名躲在暗处的敌人,这一刻岂不是随时可以攻击自己地后背?
“少主!难道说还有敌人!”一位飞影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按捺住自己内心地疑问,鼓起勇气面朝自家少主这般询问道。
宁鸿远挥了挥手,“你说得很对,现在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相对于这些“飞影”脸上流露出来地莫名其妙,宁鸿远的脸色却是显得极其冷静,因为,他长时间和刺客打交道,太了解他们行刺地手段,也更加了解这些敌人内部系统地运作规律。
这些年宁鸿远可不是白白给这些刺客暗杀的。
可是这一刻,那老槐树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宁鸿远再一次朗声说道:“真的不打算现身吗?”
宁鸿远地话音还未落,却见那老槐树的树干上突然浮现出一名影舞者的身影!
然而,令所有“飞影”目瞪口呆地一幕发生了。
宁鸿远在这一刻突然从纳戒之中幻化出“青岗剑”,一瞬间凝聚所有真元之力于手中青岗剑之上。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这一名影舞者地心脏。
这也已经足够了。
宁鸿远毕竟是风魂武者,一剑斩杀之术,乃是他无数次绝处逢生的法宝。
这一剑太快,快得令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缓过神来,却见十米开外早已是一阵鲜血四溅!
那影舞者简直不敢想象,宁鸿远为什么不给他投降的机会。
他还没有来得及明白这一切,就已经被宁鸿远这一剑带入了黄泉。
这时候,站在宁鸿远身后的这些“飞影”这才缓过神来,望着宁鸿远那犹如死神一般的背影,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这一下,他们心中彻底不明白,为什么宁鸿远对待方才那些刺客风度翩翩,对待这一位影舞者却是如此地绝情,对方还没有来得及举手投降,就被这远比闪电还要急速一剑结果了性命。
想不明白,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宁鸿远为什么会这么做!
“少主,为何对待这两种敌人地态度如此截然不同,属下不才,愿听少主高见!”一位飞影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面朝宁鸿远这般询问道。
如果不是宁鸿远实实在在地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前后地态度居然是从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一个人拥有那般真诚的笑容,拥有那般宽广的心胸,怎么一瞬间却犹如一位地狱的审判官一般,一瞬间就要了敌人的性命?
宁鸿远这才将青光剑收回,回过头来冲着这一名勇敢提问的“飞影”兄弟微微一笑,“道理很简单,刚才我之所以放过这些刺客,是因为我从他们的眼神当中察觉出了身不由己的滋味!”
“滋味?”这一名年轻的飞影还是不能够明白。
“是不是身不由己,这种眼神我宁鸿远还是分得清的,我心中知晓他们整个刺客系统地运作体系,按道理来说,他们身为刺客,却在这般光天化日之下被上面委任这样不可思议地任务,这用一句简单地话来说,就是让他们白白地去送死!而刚才被我杀的这个人就是让他们白白去送死的人。”
那一名小队长恍然大悟,接过宁鸿远地话道:“少主地意思是说,本来按照刺客进行暗杀地门道,他们这样做完全是违背了刺客这个行业地特点,一方面,这是我神剑宗的地盘,另外一方面,还是在如此光天化日之下!”
宁鸿远点了点头,“不错,所以我刚刚见到他们的眼神,就从他们眼神里洞察出了他们心中的想法,既然他们的这一名上司不把他们当人看,为了达成目的完全将他们当作工具使用,那么我们就把他们当作人看,这就是我能够化解他们内心敌意的核心基础!”
众位飞影这才回过神来。
宁鸿远继续说道:“把人当人看,这是我们神剑宗能够一统天下的核心资本,在这样一个乱世,你们心中要清楚,光靠杀人建功,我们神剑宗是走不长远的,只有尽可能地化敌为友,我们神剑宗才有机会荡平这一个乱世!不单单是父亲他海纳百川,更需要你我心中也海纳百川才行!”
宁鸿远的这一番话说得豪情壮志,众位飞影心中听了,心中热血也是不断翻滚。
然而,这一股热血充满了理智的成分,充满了智慧的力量。
他们这才开始正视宁鸿远的个人魅力,因为之前由于宁鸿远的深居简出,他们不太了解这一位少宗主,可是现在,他们终于亲眼得见少主地风度魅力,不得不心生佩服。
“可是少主,你又为何对这影舞者痛下杀手呢?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当面回答我们呢!”小队长最终还是这般不理解地询问道。
“道理也很简单,这是他们整个刺客组织地一种运作规律,由于他们主子不把人当人看,自然就需要这样地影舞者,也就是如同他这样躲在背后,不肯与那些刺客共患难的人,而这种人一定是他们上司的心腹,如果我放他一命,他只会去给他的上司打小报告,像这样偷偷摸摸地打小报告的懦夫,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他呢!”
众位飞影听闻了宁鸿远地这一番话,这才恍然大悟,无不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三十回矛盾()
这一刻,这些苦寒子弟心中终于彻底收起了对宁鸿远的偏见,原来豪门之中同样存在非比寻常的少年。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们的目光无时不刻地停留在宁鸿远地身影之上,他们从宁鸿远的身上察觉出了一种心胸。
可是当他们想起宁鸿远的年龄,不禁心中更是感到万分震惊,一名年仅二十五岁地年轻人居然有这种心胸,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不但拥有这种心胸,而且居然还拥有这样的风度。
他们内心觉着很是好奇,站在自己面前地这一位少主,究竟经历了怎样地人生,培养出来了这样地性格和智慧。
而且,宁鸿远这一种化敌为友的方式很有风度,很有品味,除此之外,还很有手段。
“如果你们觉着我宁鸿远的建议对你们来说是正确的,我宁鸿远欢迎你们加入我神剑宗,如果你们觉着我宁鸿远这一席话只不过是为了装腔作势,为了麻痹你们,你们尽可以做困兽之斗,我宁鸿远自然也丝毫不惧!”
这整句话之中,没有一句话让敌人失去了面子,也没有一句话让自己丢失了颜面。
要知道,一般来说,让敌人投降,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威吓,最惯用的一句话就是“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可是如同宁鸿远这样高水准,高艺术地让敌人投诚的方式,确确实实地让他们耳目为之一新。
这一下,目睹了这样化敌为友的方式,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方法的确很高明,也很有艺术涵养。
他们也从中也学到了很多,尤其是这种宽恕敌人的方式与口才,一方面并没有让敌人彻底失去面子,另外一方面,也让自己这一方不失魄力与风度。
这的确是一种让他们耳目一新的应对方案,因为他们今后也有需要让敌人投诚的时候,而宁鸿远地这一番做法,给了他们一个崭新的模版,这模版完全超越了那一句“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这一刻,这些“飞影”勇士望着宁鸿远的背影,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舒心,因为,他们也在短短几分钟学到了许多。
这一刻,他们对宁鸿远也更加信服,甚至这种信服跨越了年龄,他们已经完全忘记,站在他们面前地这一位年轻人,他的年龄仅仅才二十五岁而已。
在这样一个风云变幻的乱世,如同他们这种做下属的,其实心中最担心地一件事,莫过于是宗主是一位雄才大略的英雄,而其子嗣却是一名愚不可及的纨绔子弟。
如果现实是这样,这对他们而言,莫过于最无奈的事情。
可是这一刻,宁鸿远的表现,完全让他们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不过,当他们思绪镇定下来之后,回过头来望着这躺在地上的生死兄弟,心中陡然之间又升起一团怒火。
望着曾经战友的尸体,望着那死不瞑目地眼神,他们内心的滋味当然不好受。
怎么可能好受?
昨日一起执行任务地兄弟,这样说没就没了,即便明白这是一个乱世,命不由己,但是他们心中难免还是失落许多。
而且这还不是关键,更为关键的是,这些杀死战友的敌人,还要在今后的岁月之中与他们荣辱与共,一想起这些,他们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望着地上这些曾经患难与共的战友,站在宁鸿远面前地小队长,更是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他的双目微闭,这一瞬间心中的复杂溢于言表。
他一直低着头,不愿意将写在脸上地悲伤让宁鸿远察觉。
这种心中悲痛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化解的,那些没有经历过军旅生涯的人,怎么能够体会战友之间生与死地离别,怎么能够体会战友之间那种超越了生死的情感,他们都是宁义武精挑细选出来地精英战士,无一不是心怀慷义之士。
他还是一直低着头,眼睛微闭,神色更是黯然无魂。
他纵然一直低着头,但是宁鸿远从他方才那扫视四周的动作,早已察觉出了他心中的悲痛。
宁鸿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扫视了一下四周,己方两名“飞影”已经英雄就义,他们的尸体与敌人的尸体交错在一起,这一切的恩恩怨都归于了这一刻的寂静。
“死去的人已经用最后地姿态结束了他们地人生,无愧于他们英雄的人生,但是活着的人,应该如何走下这剩下的旅程?”宁鸿远回过头来,忽然这般说道。
飞影队长这才抬头望着宁鸿远,脸色还是那样苍白。
宁鸿远神色庄重地走上前去,俯下身子为他们闭上了双眼,随后背过头来,面朝这些飞影,还是说了一句意味深长地话,“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们已经做到了他们该做到的,希望他们还活着的兄弟,能够继承他们地意志,完成他们未能完成的事业。”
说完之后,宁鸿远走上前去,再次拍了拍小队长的肩膀。
小队长地脸色依旧很是沉痛。
这一刻,宁鸿远却是再也没有说一句多余地话。
因为这个时候宁鸿远也想不起自己应该用什么话来安慰这一位小队长,而且相较于如何让敌人心悦归服,这样地场面,他还没有怎么经历过。
将心比心,宁鸿远如果自己的生死好友死于敌人之手,自己会忍住内心的怒火吗?更何况,今后还要与这些敌人面对面一起执行任务,那种滋味依旧不好受。
听完宁鸿远的这一番话之后,小队长还是一直低着头,即便他不说话,但是宁鸿远知晓他内心的抵触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