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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鞋子,卷起裤脚,轻轻走进湖里,一阵彻骨的寒气侵袭全身。我立即运转起体力的法力,将寒意驱出体外,这才好受了很多。
记忆穿梭,耳边响起了师傅说的话“目光要专注,手要稳,出手要快,一击必中”,这是多年之前,和师傅在留仙城外不远处的湖里抓鱼时,师傅说的话。当时我一直没有学会,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自己是否有些进步。
双手紧紧的抓住手上削尖的树干,目光专注的看着湖里每一条游荡的鱼儿,我只觉得整个人非常的安静,就像是一头蓄力,即将冲下山坡的猛虎。
突然,一只体型还算可以的鱼儿从我的脚步游过,我瞳孔急剧收缩,手中的树干猛地落下。只觉得手上的东西径直刺进了湖里,当整个身体都弯下来,它才在烂泥中停下来。
我脸上渐渐露出笑容,而后将树干从水里拔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定住了。树干上确实盯着一些东西,但却不是鱼儿,而是一只破旧的、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的布鞋。
“现在人越来越没有公德心了,怎么随处丢垃圾!”我不满的嘀咕了几声,而后说道。接着再次收敛情绪,全身贯注的盯着湖面,片刻后,又有一只鱼儿不慌不忙的向我这边游来。
我看准时间,猛地将手上的树干刺下,如之前的感觉一般,树干没有任何停顿感,直接刺进了烂泥里。我松了口气,而后慢慢将它从湖里拔出,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
这次与之前不一样,前一次树干还能刺到个东西,而这次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刺到。我的脸色不禁更加难堪了起来,幸好这里没有外人,不然都下不了台。
不过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就不信今天吃不着一顿鱼食。重新将树干抓在手里之后,逮着鱼儿过来的时机,不服输的那股蛮劲迫使我手中的树干猛地刺进了水里,同时它也脱手而出。
看着水面慢慢恢复平静,我不禁目瞪口呆,因为根本看不到树干的身影,它齐根落进了水里。弯腰在水里摸索了一阵之后,我不由有些责怪自己的冲动,刚刚因为用力过度,所以没有抓住树干;现在可好,力气用大了,树干直接连根插进了烂泥里,哪里还能摸着,更别提把它从烂泥里拔出来。
就当我苦恼不已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疑惑的声音:“你在干什么?”我回头一看,一个长着与常人不同,可爱耳朵的少女正站在那里,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哀愁。我不禁一愣,随即连忙说道:“没事,咳咳,天气有点热,所以想下来游个泳,解解热。”
此话一出,不仅是对方,就连我也愣住了,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现在是秋天,天气刚刚好,还有,还真没见过有人下河洗澡是穿着衣服的;真的有些佩服自己这个灵机应变的本领了。
有着一双毛茸茸耳朵的白虎一族少女小蓉仅仅一愣,便恢复之前的神情,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湖面,随即传来轻灵的声音:“你在抓鱼?”
“是啊。”被她看穿之后,我不由尴尬的点了点头。白虎族少女眉头微微皱起,而后向着湖面走来,接着在湖边蹲了下来。就当我疑惑她在干什么的时候,一双白嫩的手慢慢的放在了湖面之上。
顿时,脚下的湖水发生了异变,竟然从下向上慢慢的翻滚了起来。
湖面在翻滚,尽管异变很细微,但是身在其中的我还是在第一时间感应到了。接着,异变更加的明显,但是也让我疑惑了起来,这好像不是什么地震,而更像是鱼群在赶路。
下一刻,便证实了我的猜想,当异变达到某一程度的时候,一个微小的身影从湖面里跳出,而后又落尽了水里。随即,突然数以百计的鱼儿都从湖面跳出,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看到小蓉并没有出手的意思,我顿时明白了,于是连忙伸手抓住几条大鱼,而后将它紧紧抱在怀中,防止跑掉。
其它的鱼儿都陆续落进湖里,慢慢的,湖面回归到平静。我抱着几条大鱼,慢慢的从湖里走到岸边,而后将它们放在一旁的地上。白虎族少女静静的看了我一眼,而后说道:“我饿了,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后,她便离开了原地,在不远处选了棵大树爬到顶端,而后坐下,欣赏起远方的风景。如果她的脸上不曾出现那淡淡的哀愁,如果她不是妖族的尊贵的圣女殿下,恐怕在路边见到这种大小姐脾气的人,我理都不会理。
不过,就像是三娘说过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并且无法改变,那么抱怨一定是没有用的,不如想想该如何和她相处,消除两个人之间的隔阂。短时间内想要做到这点,恐怕够呛,既然如此,何不先填饱肚子再说。
在湖边不远处的地上搭建了一个简单的火堆之后,我将几条鱼收拾了一下,而后用结实的树枝固定住。随即先脱下外衣,在湖边洗尽上面的污渍之后,这才回到火堆前,继续烤鱼。
不得不说,我这个吃惯别人炒菜的人,让自己试试还真是有些为难。看着手中的一只鱼一面已经烤糊,而另一面还在滴着水,我只觉得内心处于崩溃状态,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烤下去。
第106章 路的尽头()
半个时辰之后,两条烤焦的长鱼夹杂着一些糊味,被我拿在手里后,犹豫着要不要喊还在树顶上遐思的白虎族少女。
看着这个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女,白色的宽松衣裙,遮住了瘦弱的身体,一双毛茸茸的耳朵配合着精致却带着一些稚嫩的脸庞,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不知道是远处飘来的清香,还是近处山林间弥漫的自然气息,总觉得为搞砸了一顿饭而有些自责的我,心情轻松了一些。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两只“焦鱼饭”,我还是快步走上前。
在那棵带着一些莫名香味的树下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树上娇小的身影,我开口喊道:“下来吃点东西吧。”
树上的身影娇躯一颤,随即低头看向我,似乎在犹豫,但片刻后还是一跃从树上稳稳地跳到了地面之上,很自然的接过我手中的一条烤焦的鱼。
不得不说,我这烤鱼的手艺还真是不错,光从色泽上来看,这两条烤鱼就有种莫名的“黑色”气息;如果要说的更彻底一些,那就是令人危险的气息;让人看了表面,便不敢下口。
少女微皱眉头,就当我以为她要责怪我一番的时候,她却直接尝了一口,随即迅速将手上的烤鱼消灭。之后,她伸手有些不雅的擦了擦嘴唇,随即目光突然落在我手上那条仅剩的烤鱼身上。
我顿时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将这条烤鱼藏在身后,但是下一刻,只觉得眼前一阵清风,随即手上的东西便被人拿走。视线恢复正常的时候,只见少女惬意的吃着我那份烤鱼,而后又一跃,回到了树顶之上。
就当我抬头向她看去的时候,一根树枝缓缓落下,正是我用来固定烤鱼的那根。我紧握拳头,不满的看了一眼她,便要开口,但她却说道:“味道不错。”
“味道不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仔细的回忆了一遍,她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这外糊内腥的烤鱼,连我都有些不敢下肚,而她却迅速的消灭了两条,最后给出了这样的评价,当真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难道是我手艺真的见长了?”我嘀咕了一声,便往回走,随即想到了什么,“应该是她饿坏了吧,对,就是这样。”
回到湖边,看着一团还没有熄灭的篝火,还有一旁糊透的几只像鱼却又不像鱼的“怪物”。我犹豫了许久,还是上前拿起一块,试着尝尝味道,但当把它放在嘴边的时候,一股腥味夹杂着糊味顿时充斥整个鼻腔;我连忙将它扔到一旁,惊慌未定。
我在想:可能是小蓉常年在村里,吃得都是一些素菜。而妖族本身便是吃肉的,让她吃了这么多年的素菜,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但是骨子里对于肉食的渴望可是从来就没有减弱过。所以刚刚看到那两条“烤熟”的鱼肉时,这才没有忍住,迅速的消灭。
我觉得自己想通了,于是便没有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肚子还在“咕咕”的叫着,看着满地狼藉的景象,我无奈叹息一声,回到昨晚休息的地方从包裹里拿出一些干粮来填饱肚子,随即又回到湖边。
简单的在火堆旁边搭建好一个支架之后,我将刚刚洗好的衣服放在支架上,用火堆的温度,想让它干得更快一些。
半个时辰渐渐过去了,我除了坐在火堆前沉思以外,便是不间断的往着火堆里添“干柴”。虽然是秋天,天气有些凉意,但是好歹是烈日盘旋在头上,身前又是一堆篝火,我还是觉得温度有些高了。
好在它也没有让我失望,短短的半个时辰,衣服便已经干了,我迅速将它套在身上,而后将篝火弄灭,起身便回到了休息地。
随手将地上的包裹都搭在肩上之后,我刚准备去喊她的时候,只见白虎一脉的少女正俏生生的站在我身后,冷不丁的开口说道:“要继续赶路了吗?”
我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的情绪更稳定一些,而后开口说道:“是啊,我刚准备去喊你,没想到你已经来了。”
“那就走吧。”她淡淡了说了一句,而后率先在前面走着。我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次从尊仙殿出来后,身上的包裹多了一些,除了背着的木剑之外,还有一些玄奇送的防身物品。不过,天机老人当时拿出来的那枚捉鬼圣教颁布的通缉令玉佩,此时也在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圣人将它交到我手上的目的是什么,或许他觉得这个东西与我相关,就应该交给我处理吧。我曾想了很久,有一天聚集十枚关于我的通缉令玉佩,而后大摇大摆的走进捉鬼圣教,将玉佩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随即在所有捉鬼圣教入镜境界高手面前,大步离开,却没有人敢阻拦,敢有多么的爽快刺激。
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了,或许哪一天我能达到爷爷(四世奇人何景阳)的那个境界,突破入镜,还有可能做到那一步。
而此时,我不过是一个刚小众的捉鬼人,能做到的事情很有限;所以那枚代表着捉鬼圣教的通缉令,此时也只能放在包裹里,当做一枚普通的玉佩。
我带的行李很多,而对比妖族少女小蓉,她带的东西却很少,近乎于轻装上阵,仿佛什么都不需要似的。
不去想这些零碎的东西,脚下的这条小路尽头不知道通向何方,可能是鬼山,也可能是别的地方。而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便没有回头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一直往前走。
或许有人会说,这条路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因为牺牲了太多人的利益,甚至性命,只为了成就我。
可是以牺牲别人来成就自己,这样的成就,我拿来于心不安。方圆百里,茫茫山脉,山脉的尽头,是海市蜃楼,还是茫茫沙漠,亦或者又是一片山脉;反复循环,根本没有尽头。
其实每一个人的人生,何尝不如这山脉中的小路,你永远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却还是要走下去。
第107章 心境的转变()
茫茫山脉之中,寻一丝个向,哪里有路人,可询问鬼山在何方?可否有人回答,你心底最阴沉的地方,便是那鬼山的所在。
曾有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