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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快就从这种尴尬中解脱了。夏侯明手里一挥,将一张折子递到我的鼻子底下,吩咐道:“你瞧瞧这个吧。”
我大骇,忙倒退一步,口称不敢。他却笑道:“你看折子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又是一惊,这才想起当初……夏侯明在琼宫里和我一块儿伪造一张奏折,就是为了构陷幽州刺史,顺带着把皇后保下来……
那事儿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我是从那时候才慢慢看清夏侯明这个人,也是那时候第一次看了他的奏折。
但那日是特殊境况,当时时间紧迫,夏侯明为了速速伪造完,就命我打下手。我这才看了那奏折。
今日我已经不敢再接过来看了。
夏侯明却起身,将这本折子打开了,塞在我手中,道:“云南暴民动乱,巡抚请命镇压。你意下如何?”
他这样直白地说了出来,我不接也得接了。便无奈打开了折子,速速浏览一遍,道:“臣妾是宫闱女子,见识短浅,不知该如何处置。”
夏侯明浅浅地“呵”了一声,仿若在笑。又道:“朕平日里戳穿你面具的次数还不够多么?竟还要在朕面前装模作样。”
“臣妾不敢!”我忙告罪。想一想,心下一横——他是一定要我说真话了。无法,我只好小心翼翼地道:“臣妾以为,前些日子云南发了饥荒,百姓无路可走,这才发了动乱。”
夏侯明笑着点头,命我继续说下去。我又吸一口气道:“臣妾以为,民为重、社稷次之,应开仓救济灾民,而非残酷镇压。”
“是这个理。但云南府粮仓已经告罄,从蜀州运粮需要一月的时间。”夏侯明缓缓地与我道:“这一个月,若放任不管,灾民要么会冲破云南府,要么会被困在城门外,饿殍遍野。你说该怎么办呢?”
这……我方才倒是没想得那么远。细细思量了,我犹豫着道:“可以令那些商贾巨富们暂时施舍。再大的饥荒,富人定是有余粮的。”
夏侯明又笑了:“商贾唯利是图,怎么可能白白拿出粮食来呢?若要强抢,官兵们又要背上骂名了。”
“是否可以赏赐爵位?”我问道:“古来重农抑商,商贾们虽是巨富,地位却一直被压制。若皇上能发榜贴告,道拿出粮食来救灾的人就可加封个乡绅、员外什么的,想必他们是趋之若鹜的。”
夏侯明听到这儿,不由地抓了我的手腕,仰面哈哈地笑了一声:“汝所言,与朕心中所想一般无二!都说女子头发长见识短,朕的玉儿倒是女中诸葛呢!”
我不由低了头,抿唇道:“这办法,皇上其实早就想到了,却要戏弄臣妾看臣妾的笑话。”
夏侯明又笑了几声,才放开了我,继续坐着批折子。他朝我抬了抬胳膊,道:“朕今儿就把口谕给你下了。日后,准你参政。”
我吓了一跳,忙跪下了,求他收回成命。
我不知他为何会起这样的心思……后妃干政可是大罪,直接就能赐死的。夏侯明此人混账,我可不能信他“一言九鼎”。若是以后他翻脸不认账,旁人就会翻出来我参政的证据来处死我,那可怎么好!
虽因着珺儿的关系,我对夏侯明有了些好感,但我在他身上总能闻出一股子阴险狡诈的味道……他对我做出一个决定,我满心里想的就是他又要利用我做什么。
该不会是怕金家日后势盛,要这样掐住我的把柄,日后好除去我吧!
然而夏侯明却是盯着我的面孔,一张笑颜缓缓变得不悦,愠怒道:“你又想哪儿去了!朕要你参政,是因着你是朕的女人,是朕孩子的母亲。朕与你是夫妻,就是这世上最亲的人,朕自然是要信任你!”
他看我仍跪着不敢起来,就抓住我的肩头将我强行拽起,道:“前朝那些臣子们,都是应该防范的人。朕是看着你有点脑子,这才把你归入朕的心腹。到时候遇上密谋的大事,朕还指着你能帮衬一二!”
我愣了半晌,最后才明白他的话。
恩,他是要将我当成幕僚了!
这虽令我太意外,但想一想也正常。前头他已经命令我做他忠心的棋子去牵制皇后,我是棋子,自然该为他所用。
说起参政这事儿……想当初大周开国时,太祖与长孙皇后共患难过来了,长孙皇后巾帼不让须眉,甚至连战场用兵之道都曾帮衬过太祖。后人常有赞誉,道太祖与长孙才是最令人欣羡的夫妻,携手相济、共创盛世。那些风花雪月之事,怎比得上太祖用情至深呢?
不过,长孙皇后是千古一后,我一介妃妾,怎么能与之相较。且夏侯明多半是利用我,怎是真正地爱重我呢。
我这个棋子是物超所值,既要做嫔妃又要做幕僚,女人的活我做的好,男人的活也要压到我头上。
第十二章:侍墨(3)()
我颤颤地谢了夏侯明的恩典。夏侯明将我再次一扯,我身子不稳,一下子就跌进了他怀中。
我正欲挣扎,他却将另一张折子递到我眼前,笑说:“再看看这个吧,玉儿?”
他的腿上是燥热的,甚至还有些异样之感……我跌坐在他的双膝,被他紧紧环住……
这可是在御书房……我之前还不屑那些狐媚的嫔妃,觉着在御书房行为举止都应收敛,可一转眼我就被夏侯明轻薄……
我觉着不该这么做。我哪里有心思看折子,忙推着他的手要起身,紧张地呼着:“皇上……”
“别动!”他蹙起了眉头,手上用力按住了我的腿。
这是御书房里啊!是皇上与臣子议政的重地,与金銮殿一样肃穆的。我们俩怎可以如此……
御书房的大门是敞开着的,虽然夏侯明令宫女们退下了,但……说不准待会儿就会有个传话内监什么。若被人看到,我不仅会损了贤名,怕更是会被人拿到错处吧……
“皇上,政务为重……”我劝着他,希望他能重新把心思放在折子上头。可夏侯明不肯听劝,他伸手在我膝上一拍,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老实点!鸡毛掸子就挂在后殿里,你是不是想让朕取过来!”
鸡毛掸子!
我一听就惊起来了,当年他对我的嘲弄,我都历历在目。
我不是怕挨打,我是觉得太丢人。我都为人母了……那个鸡毛掸子是挂在皇帝寝宫的正前方墙壁上,不是一般地打眼。
唉,他果然生性顽劣啊!难道是因着我太久没有侍寝,他馋了?
那求您往后殿的寝宫里去成不?别在这儿坏规矩了。
我因着鸡毛掸子的威慑,不敢再动弹了。夏侯明伸手按在我的额发上,笑着道一声“玉儿”,手上则按着我的头往他的胸口靠拢。
我的脖子僵住了。他手上很柔和,不是那种暴戾地使劲,而是一点一点地把我往他那儿扳。虽是如此,他的手劲是很大的,我一点儿也无法违抗。
我就这么往他胸口缓缓地靠近。那么近,我甚至能够听见他的心跳,还有我自己的心跳。
这样的姿势……
我的身子突地就凝滞了。我曾多次被他招幸,但却是从未这般地贴近他胸口。
都说心房是人最赤诚的所在,心上人,不就是这样的由来么?云雨交欢不一定是真情,胸膛互暖,却一定是因着情了。
我一贯是守着嫔妃本分来伺候他。以往的招幸,我并没有一次是真心地爱他、对他动情,我心里想着的是后宫的谋夺,从而在龙床上对他顺从。
自然也从未缱绻地靠在他胸口上。
其实想一想,我虽和他育有一子,但我对他却没有一丝真心。就算珺儿,亦是当初我与他权谋博弈的决定,是为了他的政权、为了我的私心。
当初我是很厌恶他,到如今我至少不再厌恶了。我觉着,这已经是一个很不容易的改变。若说我对他有情意……那是鬼话了。
我最后终于贴上去了。我真的觉着——很热,也很结实。他是习武之人,果然体格健硕。
想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豆蔻年华,看着母亲给六妹挑选夫婿……我在荣国府里无依无靠,我真的想着日后能嫁得好,能有一个良人来护着我,暖着我。我还想着,没准我运气好,大太太和父亲给我选的是一门好亲事呢?我再也不要过荣国府庶女的日子,我爱之人与爱我之人能够给我一生的守护,我终究是个女子,我想着自己的生命里会有个英武的男子,让我可以靠在他胸膛……
可惜我日后才明白,自己是绝没有那样的运气的。我在父亲眼里唯一的价值就是嫁去安王府联姻……我能活着已经该感谢上苍,怎能奢望旁的呢?到底是我那时候年纪小,见识浅薄了。
不过这时候,我想这些做什么……夏侯明绝非善类,怎会是我的良人呢。
夏侯明面上是嬉笑欢喜的神色,我则是僵硬无神。我的脖子好像变成了石头,一动不动地靠着,很难受;但我的右耳是紧贴着他的衣衫的,那种热,令我的整个右脸颊都如烧起来一般。
夏侯明还嫌不够,低了头就要捉弄我。我眼看着他略带胡茬的粗糙下巴蹭下来,自己腰上还凭空多出一只手来,我心里便猛地惊起,真怕他之后会做出什么……
这可是御书房啊,您不要体面,本宫还要脸面呢。这事儿若传到皇后耳中,那就是大错处……
我身子一挣,两条腿没有挣开,头却是猛地往上一窜。我原本只想避开他的脑袋和嘴唇,但我忘记了我梳着“碧霄髻”,我右侧的发簪都是突出来的,一下子就将夏侯明的头发给挑了。
夏侯明立即捂住脑袋大叫起来。我原本是怕他坏了御书房的规矩,现在看这架势,我更是恐惧了,怕自己落个冒犯君上的罪名。
我忙伸手想把他的头发解下来。我的身子丝毫不敢动,怕一动就能给他拔下好几根头发,遂只好伸着两手瞎摸。
夏侯明被揪得难受,也伸手来解头发。无奈我的簪子是金凤身,上头一堆的棱角,一撮头发勾在上头难解难分。揪头发真的比较疼,我们俩都不敢动,就这么僵硬地坐着,摸了半天竟越缠越紧。
“把簪子拔下来啊!蠢货!”夏侯明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我也深以为然,恩,咋早没想到呢,我啥时候又变蠢了。
我是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一边把簪子抽出来。但就在我拔到一半的时候,夏侯明又大叫一声:“别挪了!朕的龙发不单勾在你的簪子上,还和你的辫子搅在一块儿了!”
呐?和辫子也绞一块儿了?
那拔簪子就没用了。我估计,这是方才我们俩乱摸的结果。
我面上已经哭丧了,颤颤地道:“皇上,这可怎么办?千万不能叫奴才过来啊……”
我们的头发分不开,两个脑袋就紧贴在一起,头发乱蓬蓬地绞着……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且我们俩是怎么缠上的呢?要是正正经经地研墨、泡茶,怎可能会缠头发。别人一看就明白,这是在书房里做了不该做的事。
所以我不能让下人进来帮忙。
但难道要硬拔么?那头发还缠得蛮多,不是一两根,是一小把。想一想就疼死。
夏侯明虽顽劣,也是顾及些龙威与脸面的,想一想便道:“不能让外人过来。咱们要使劲给它弄开!”
“用剪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