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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玉花那天出手毒倒依依,就有这个打算,本来此时计划得逞,她该高兴才对,但不知为何,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反倒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想起昨天在竹楼里的情形,就恍惚有些吃惊。
她不知道当时自己身边若真有解药,会不会拿出来叫给田原,她隐隐觉得有这个可能。
况玉花自小就入了教门,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五花手教上上下都是女人,那每天演的,又有多少出戏?
在教主面前,谁不是争宠邀功,哪怕为了自己的一点点蝇头小利,也会把别人一脚踩死。
众姐妹在一起,有的不是同门情义,而是尔虞我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没有人会信任况玉花,况玉花自然也不相信任何人。
即便是和教主回话,也是心存三分戒心。
有什么心事只有独自一人去找一个无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哭上一场。
即使哭,也要提防被人察觉,否则在教主面前谗言几句,况玉花哪怕有三张嘴也辩解不清。
在五花手教,有的只是主子和奴人,大奴人和小奴人,小奴人和连猪狗都不如的奴人之分。
哪个不想背后下手把她况玉花置于死地,自己占上五花手教大弟子的位置。
放毒的人一旦放毒成了习惯,心也会慢慢变得歹毒起来。
就连教主,暗中也提防着她,唯恐她在底下拉帮结派收买人心,因为按照教规,教主若万一有个不测,况玉花就是当然的新任教主。
有许多时候,况玉花对这种氛围感到厌倦。
只有在离开五花手教的时候,她才会真的轻轻松松舒一口气,这也是她之所以喜欢在外地做事的原因。
有时候,她也真想找一个人诉说一番,但她能找谁去?
找手下想都别想。
而武林中其他的人,只要一听五花手教,先就有了戒心,谁会把你当朋友,谁会认为你的笑里不包藏祸心?
五花手教,也就是远在云南,和中原武林没多少瓜葛,还被人认可是武林正道。
她们要在江南,早就和落花门一样,被认为是邪门歪道了。
有时候距离,也影响对一个人或一个教派的判断。
所以在竹楼里,当况玉花看到田原为了信任真的可以连命都不顾,淡然笑着吞下毒药时。
她感到这世界还有一种她完全陌生的东西存在。
一种梦寐以求却又虚无缥缈远在在天边的东西,实实在在就在眼前。
况玉花站在那里,怔怔地说不出话,过了良久,冰冷的泪水滚出了她的眼眶。
她真的好羡慕这个没心没肺骂骂咧咧的丫头。
一个人只有有恃无恐才会肆无忌惮。
况玉花知道他们这一去凶多吉少,田原和依依只要进了五花手教的坝子,能活过一个月就算不错了,教主哪会给他们什么解药。
但有一点她没骗他们,在这个世界,能救依依的确实只有教主。
况玉花真想停下来,告诉他们别去了,自己其实是在骗他们的。
但不知为何,冥冥中似乎又有什么东西阻止着她难以启口,有一种近似于习惯或天性的东西在身后推着,逼迫她把他们诱回云南。
况玉花正自想着心事,依依突然跑上前来,对她道:
“死丫头,把你牙齿给我看看。”
况玉花懵懵懂懂,还未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听了这话,奇怪地张开嘴唇,不知这丫头想看什么。
“你的牙齿真好看,这么漆黑漆黑的,快给我摸一下是不是真的。”依依嫣然一笑。
况玉花胡思乱想,腾冲那边的人性喜嚼槟榔,牙齿几乎个个都被槟榔染得漆黑,谁也不觉得奇怪。
但到了江南,就好像人人都看她们很稀奇,这里人的牙齿个个白花花的,已经有不少人问过她们的牙齿,她们对这,也不觉奇怪了。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想要,到了云南,天天吃那好东西,等你回来,也有这样漆黑的牙齿了。”况玉花笑道。
“这牙齿没有坏掉?”依依睁大了眼睛。
况玉花笑:“当然没有,比你的坚硬多了。”
依依拿手指磕磕自己的牙齿,叫道:“死丫头,快给我看看,看看有没有我的好。”
况玉花瞟了一眼田原,脸微微一红,她发现田原正顾自走着,没在意她们在说什么,就张开嘴,想快点把这小丫头打发了。
依依右手的食指在况玉花的牙齿上轻轻磕了两下。
点点头。
她趁况玉花不备,手形忽然一变,在况玉花张开的唇上轻轻一拍,把藏在手心的一粒药丸拍了进去。
况玉花一惊之下赶紧闭嘴,慌乱中却把药丸吞了下去。
依依双足轻点,敏捷地跃到一边,拍手笑道:
“死丫头,叫你也尝尝我的厉害,你服下去的是‘千年阴魂不散哎呦丸’快快跪地求饶。”
“本姑娘可以看在你是臭小子的媳妇,臭小子是在下的朋友,在下会催好听的曲子的份上,给你一粒解药。”
依依叉着双手,得意地说。
第173章 自己讨来的活()
田原在她们前面不远处走着,依依把药丸拍进况玉花嘴里这个举动他没瞧见。
他突然听到依依又在扯什么千年阴魂不散哎呦丸,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此时天早已亮透,他们把那片树林已甩出很远,正走在通往城里的路上。
况玉花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这下毒老手,无意间却中了这小丫头的诡计,又好气又着急,一掌击向依依。
“臭小子救我,你媳妇要打死我。”
依依紧走两步,赶上田原,躲到了他的身后。
田原眼见好端端的,况玉花怎么突然出手就打依依,他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况玉花身子摇晃了两下,软绵绵倒在地上。
田原大惊失色,这才知道她中了依依的什么“千年阴魂不散哎呦丸”,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鼻孔里却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这毒性散的好快。
“依依,你给她吃了什么?”田原厉声道。
依依嘴里笑道:“你媳妇自己谗嘴好吃,我却怎么知道。”
她眼见况玉花服下药后只不过眨眼功夫,就毒性发作倒在地上,亦是吃了一惊。
这药丸是她在梦天娇房间里看到偷偷拿出来的,究竟是什么药,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什么“千年阴魂不散哎呦丸”,却是她胡诌的,她气恼自己一时大意中了况玉花的夺魂散,就想找机会出口怨气。
没料到落花门的药丸居然这么厉害,她心里岂有不得意的。
田原用手探探况玉花的脉息,幸好一时还无性命之忧,心下略宽。
田原轻声唤道:“况姑娘,况姑娘。”
况玉花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仍自昏迷不醒。田原扭头急叫:
“依依,还不快给解药。”
依依侧身走了开去,冷笑道:“这却与我无关,我也懒得管你们这对烂污的事情。”
田原气得不行,正欲发作,心里忽然一闪,他站起身,笑道:
“好了,你不管我也不管,这下云南也不用去了,解药也没处拿了,你横竖还有三个月的时间,高兴怎么玩就怎么玩好了。”
依依心里咯噔一下,她起先只顾得意,没想到这层,田原的一番话提醒了她,况玉花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岂不要命。
五花手教的听说她毒死了况玉花,肯定要找她寻仇,不找她寻仇,也会很乐意看她死去。
她还想要解药,那真是做梦。
这一下依依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这几粒药丸,本来她就是从梦天娇那里偷的,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哪里会有解药。
而对五花手教和落花门这样的使毒老手来说,本来就是解药比毒药看管得紧。
毒药要施放,很多人都能得到,解药要救人,救谁或不救谁,也只有门主或况玉花、月儿这样的大弟子才有权决定。
落花门的毒药自然是厉害的,怪不得眨眼间况玉花就倒在地上,恐怕再有两个时辰,况玉花就恶毒攻心一命呜呼了。
况玉花一死,乖乖,自己岂不是最多也只能活三个月了?
依依越想越怕,真如自己也中了毒马上要死去一样,急得不行,一时间没了主意,跺着脚哭了起来:
“臭小子,你敢欺负我,我叫爹打死你!”
田原见她突然哭了起来,知道她心里已经怕了,这才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田原听依依抽抽搭搭哭了半天,方才弄清这药是她从落花门偷来的,却真的没有什么解药。
田原的手脚冰凉,他想落花门的毒药,那必是落花迷津无疑了,这还了得。
他倒不担心解药,心想要是到了落花山庄,自己求求月儿,想来月儿这个面子还是会给的,不会见死不救。
只是,从这到落花山庄,怎么算也要十天左右的路程,这当中况玉花能不能撑住?
眼下也没其他的路好走,只有尽快,尽快。
他把这道理和依依说了,依依破涕为笑,她想半路上实在不行,臭小子和自己再给这死丫头输输真气,或许还能吊命,到了落花山庄,那些臭丫头看到臭小子来,自然会竭尽全力。
两个人立马起身,这地方人烟荒芜,只有先把况玉花背回城里,再雇马车急行。
男女有别,田原不便背着况玉花行走,自然只有依依来背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杭州城方向走去,依依背着况玉花在后面跟着,一会儿哭一会儿骂,一会儿又直嚷臭小子我快累死了。
依依心里是又气又恼,没想到自己把她毒倒,此番却要背着她走,恨不得把她狠狠摔在地上,想想又是不妥。
自己的性命可在她的手里,这死丫头要是死了,自己又怎能活命?
依依气喘吁吁道:“臭小子,我可真的背不动了。”
田原懒得理她,顾自朝前疾行,依依看看田原的背影,啐了一声,没奈何,只有把背上的况玉花往上挪挪,憋足劲再往前走。
依依一边走一边嘴里骂个不停:
“臭小子,你不得好死,自己的媳妇却要我来帮你背,你等着,到了落花山庄,我让你一堆媳妇打成一团。”
“喂,臭小子,快等等我。”
她看看田原还是顾自走着,只好继续骂着:
“臭小子,我要让蚂蚁把你咬得七孔八洞,哼,你身上又没蚂蚁怕的药。”说到蚂蚁,她忍不住回头看看况玉花腰间的竹筒。
她看到竹筒还封扎得完好,放了点心。
田原在前面叫:“快点,马上就要到凤山门了。”
依依没好气道:“快你个鬼,烟囱鬼树叶鬼铁皮鬼,我背着你媳妇呢,你倒轻松,空手空脚的还叫我快点。”
她看看田原的背影,狠狠道:
“臭小子,你喝酒么要醉个半死,走路么要跌个大跟斗,你等着,你看我不用‘千年阴魂不散哎呦丸’毒你,让你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她说到“哎呦哎呦”时,背上的况玉花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依依冷不丁听到笑声,吓得“哎呦”一声惊呼,双手一松。
背上的况玉花跌在地上,痛得也是“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