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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原轻轻地唤道:“依依,依依。”
他叫了五六声,依依都没有反应,两眼呆呆地盯着宇文燕手中的陶埙,泪水一个劲地流着。
一曲吹完,宇文燕轻轻舒了口气,放下陶埙,三个人呆呆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良久,依依叹了口气,神情肃穆道:
“在下,说真的,你比我们街上的傻子吹得好听多了。”
说完这话,她意识到自己满脸的泪水,赶紧别过头,用衣袖擦去,嘴里嘟囔着:
“臭小子,你干什么把酒洒到我脸上。”
宇文燕怔怔地坐着,猛然间身子一震,发出一连串激烈的咳嗽,田原关切地问道:
“宇文兄?”
宇文燕摇了摇头:“不碍事,不碍事。”
他突然从座位上跃了起来,落在桌子与桌子之间的空地上,身影晃动,手指在空中划动,过了一会,他叫道:
“依依,给我刀。”
依依把桌上的刀扔给了他,他呛啷一声拔出刀鞘,在空中舞动起来,劈、抹、撩、斩、刺、压、挂,走势灵活,刀光闪闪,田原看了暗自心惊。
宇文燕身形一变,刀光倏地收拢,凝滞在空中纹丝不动。
稍顷,刀又慢慢走动,点、横、撇、捺,在空中书写起颜真卿的多宝塔裨帖,田原惊叹:
“这不是以刀施展悬书功法么?”
一招一式,竟已威不可挡。
依依连声叹道:
“好!好!在下,你写的这是什么字?这个呢?什么,我没听清,你说是什么字?”
宇文燕收刀立定,怔怔地想了一会,叹道:
“田兄,你看我这刀中,到底有甚么古怪?”
确实,田原也看出来,他这一路刀法,虽威不可挡,但比之悬书功法,却又有较多破绽,世上没有破绽的武功是没有的,武功的高低,就看谁的破绽更少。
田原试想自己以悬书功法与宇文兄过招,极有可能十招之后就破刀而入,点中他的要穴,他这路刀法与悬书功法相比,显得更为浮躁、做作,似乎是有意为之而少浑然天趣。
原因究竟在哪里,田原也想不出,他想此刻要是倪兄或黄兄在的话,自然能够看出,自己比之他们,自然还遥不可及。
第145章 大哥,这是醉驾()
田原琢磨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摇头道:“宇文兄,不瞒你说,在下,在下也说不清。”
依依奇道:“喂,臭小子,他是在下,怎么你也是在下,算了,索性我也在下一回,大家在下在下。”
宇文燕和田原都没吭声,两个人低着头,怔怔地想着这件事。
最后,两个人几乎同时一声长叹,相视苦笑。
宇文燕坐在那里,用手比试着,手腕上下翻动,隔了一会,自己又摇了摇头。
依依瞪大眼睛盯着他看,她又把自己的双手伸出来看看,突然笑道:
“在下,你的手真好看,像个娘们。”
宇文燕哈哈一笑,他举起酒,两个人碰了一下,又是一碗而尽。
依依来劲了,她看到伙计把一坛酒刚刚打开,她指指田原,和伙计说:
“别给这个臭小子了,去,去,拿一摞碗来。”
伙计把酒坛放在桌上,拿了摞碗过来,依依呯呯呯在宇文燕面前又排了三只,然后在自己面前也排了三只。
她招呼伙计:“来来来,统统满上。”
伙计看看田原,田原正看着窗外,看看宇文燕,宇文燕笑着点头,再看依依,依依瞪了他一眼,他赶紧倒酒。
一坛酒,不多不少,正好倒了八碗。
宇文燕也不打话,一仰脖子,把四大碗酒都倒了下去,终于不胜酒力,醉倒在地。
依依跟着也想把面前的四碗酒喝下去,喝了两碗,看到宇文燕倒在地上,嘿嘿傻笑道:
“臭小子,你看在下,在下躺到地上睡,睡着了。”
话音未落,自己也软绵绵瘫倒在地。
田原心里暗暗叫苦,他想这一醉就醉了两个,却叫自己如何是好,总不能就让他们躺在这酒楼里吧?
田原朝窗外看看,发觉街对面的丐帮弟子已增至四位,凑到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不时地朝这里张望。
田原不知自己怎的又得罪了丐帮,或许是他们记恨依依的当众羞辱,纠集了人手前来寻仇,看样子这个小镇已不可久留。
伙计过来,手捧着一捧银子,他说:“这位客官,在这里喝了两天两夜,其实要不了这许多银子,小的要不说银子不够,只怕他会一直喝下去,会喝出人命的。”
田原点了点头。
伙计继续道:“小的只能诓他银子不够了,没承想”
田原哈哈笑道:“没承想又来个个大佬官。”
伙计嘿嘿笑着。
田原问伙计,他能不能帮助买一辆马车,自己好带着这两个朋友走。
伙计为难地摇摇头,他说不远有个客栈,可以帮着一起背过去。
田原推说自己还有急事,不能在镇上耽搁。
伙计挠着头,他说这时节却到哪买马车去,此地只是一个小镇。
伙计迟疑了一会,又道:“唉,看你们出门在外也怪可怜的,本店倒有一辆运货的马车,小的和掌柜说说,或许能匀给你。”
田原大喜,忙道:“劳驾去求个情,多谢多谢!”
伙计去了没多一会,笑咪咪笑咪咪过来,看样子事情已办妥了。
田原结清了银子,再到楼下一看,不禁哭笑不得,伙计拉来的是一辆平板马车,空荡荡连个车蓬也没有。
伙计倒好心,怕路上颠簸,在车板上铺了厚厚一层稻草。
这一来就更不堪入目,倒象乡下人用来拉牲口的。
田原抓了半天头皮,想想也没其他办法,只好与伙计俩人,一人一个,把俩人背下酒楼,让他们头脚相抵,仰天躺在车上。
田原赶着马车慢悠悠在街上走,又惹了一帮围观的人,跟着马车跑。
田原瞥见几个丐帮弟子,混在人群当中,一直跟着到了镇口。
出了小镇,田原回头看看身后再没人跟踪,一甩马鞭,马车辚辚地朝前驶去。
大道上闲寂无人,冬天正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
马车在淤泥中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拉车的两匹老马不停地打着响鼻,甩头晃脑,显得筋疲力竭。
田原轻轻地骂了一声,把车拐进大道旁的一块空地。
空地的周围都是一人多高的杂草,从大道上看过来,看不到这里的人和车,是个隐秘的所在。
他跳下马车,抓了一把稻草掼在地上,任马在空地上嚼着。
看看马车上的俩人,睡得正香,阳光把他们的脸孔照得红扑扑的。
依依在睡梦中嘟囔几句,含含糊糊不知说些什么。
她翻了个身,把一只脚压到了宇文燕脸上,田原笑着摇了摇头,怎的连昏睡着还这般霸道?
他把脚轻轻搬了开去,没过一会,依依的另一只脚又在宇文燕胸口踢了一下,宇文燕在梦中嘟囔了一声。
马车旁都是烂泥,田原走到不远处一块突出地面的岩石上,躺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头顶一碧如洗的天空。
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他把头稍稍侧了一下,不直视太阳。
他看到天空中有两只老鹰在飞翔,不停地打着圈子。
田原心想,自己要是能变成鸟那有多好,君临万物,脱离地面所有的苦恼和纷争,自由自在无所牵挂。
他想起自己和多多在鬼见愁的山洞里,那时饥饿难耐,想逗引天上的老鹰,他听到自己尖锐地叫着,多多在边上咯咯轻笑。
田原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多多的笑声,他往四周看看,只有风吹草动,那两匹老马,在安静地嚼着草。
车上的依依,此刻叉手叉脚,两只脚都叠到了宇文燕胸前。
田原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
在这同一片天空下,多多此时,会不会也正注视着这两只鸟呢?
鸟落在多多的眼里,会溅起怎样的目光,她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幻想着能变成这两只飞鸟中的一只?
鸟在空中飞着,不理睬人在想些什么。
田原躺在岩石上,看着想着,倦意袭来,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田原一个哆嗦,猛地睁开眼睛,太阳早已落进两边的山麓,天空中暮色沉沉。
田原跳起身,不由得大吃一惊,四下里静谧得可怕,载着宇文燕和依依的马车,早已不知去向。
第146章 姐姐确实有点花()
葛令威和花容俩人把吕不空草草埋了,在墓上做了一个记号,以便日后找寻方便。
俩人担心金凤在后追赶,不敢久留,趁着天上还下着雪,匆匆地往前疾行,到了天明时分,雪早已停了,他们离开吕大哥遇害的地方,也有老长一段路程。
俩人思来想去,最后断定,这大雪弥漫的日子不可能再有他人,吕大哥肯定是遭了金凤的毒手,只是,金凤从不使剑,吕大哥却是被人一剑穿胸身亡,这里边又有一些古怪。
俩人眼见自己身后的足迹被雪遮盖,金凤一时难以追上,这才放慢脚步。
葛令威始终一声不吭,双眉紧锁,脸色凝重异常。
花容却是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虽说吕大哥死了,她心里难过的程度不亚于葛令威,但悲痛还是难以减轻那种奇妙的身不由己的兴奋。
她记不清自己有多长时间没这样单独和二哥在一起了,经历了这般漫长的等待和折磨人的牵挂,二哥终于平安无事回到自己身旁,花容怎能不兴奋呢?
她偷眼窥视葛令威,发觉他的脸色凝重,心里也为之一紧。
猛然想起吕大哥的死,刚才还活泼闪动的眼睛顷刻黯然,在心里狠狠责备起自己,在这种时刻,说甚么也不该有丝毫的高兴才是。
可没过多久,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攫住了她的心,使她行进中的身体竟微微颤栗起来。花容轻声道:“二哥。”
葛令威猛地刹住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地盯着花容,他看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栗,轻轻地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衣服,披到了花容身上。
两个人面对面站了许久,默不作声,末了,葛令威又是叹了口气,怜爱地说:
“七妹,走吧,我们再赶段路。”
花容的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俩人继续往前行走。花容不时地转过头去看着葛令威,葛令威凝重的脸色渐渐明朗,他终于也转过头来,朝花容笑了一下,花容猛地一个哆嗦。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到一起。
花容鼻子一酸,差点就落下泪来。
就在她的手和葛令威的手握到一块的瞬间,她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里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叹息。
在这一瞬间,她猛然想到,从今往后,不管是风里雨里,也不管前途多么坎坷,都只有他们俩个在一起了。
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再也不会让他离开自己,哪怕是死,也该这样手握着手,互相温存地笑着走过去。
她突然就想抱着二哥,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但她不敢,她害怕二哥理会错她的意思,不知道她这哭声完全只是为了他们俩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地闪过她的心头。
她觉得就在那一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