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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朵嘴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还未来得及得意,便觉着被人拉了一把,耳边响起噗通一声,瞬间冰的浑身一激灵,本能地胡乱伸手到处乱抓,腿脚在下面不住地蹬踹。
耳边地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嘈杂中见不得一丝清明。
顾安朵意识渐渐模糊,正欲脱躯体而去,恍惚中却是碰触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脑中尚且存着的一丝求生欲望带着她紧紧地攀附上去,适才停止了一切动作,没了意识。
第8章 反蚀把米()
“吵死了。”顾安朵脑袋微微清明,便听到耳边有哭哭啼啼的声音,顿时生出一股厌烦。
琴姨娘得知女儿落了水,匆匆赶来。见着顾安朵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顾不得旁的,扑到床边眼泪就止不住地流。此番女儿开了口,虽说声音虚弱嘶哑,但好歹是没被鬼差带了去,立马止了眼泪,又急忙倒了杯茶水,柔声问道:“四小姐,可否要喝些温水?”
琴姨娘,本是顾伯铭的洗脚丫鬟。一朝错宠,便得了顾安朵。无奈之下,顾伯铭只能将她收为妾室,为了体面,又赐了新的名讳:顾含琴,充作远房的堂妹,遂称作琴姨娘。
琴姨娘面貌寻常,骨子里又极是自卑,纵然提成了姨娘,却不受相爷待见。平日里仍旧唯唯诺诺,日子久了,下人们也时常欺与。
顾清浅却看得出这是个极疼爱女儿的好娘。
顾安朵润了润口,也不顾有旁人在,训斥道:“谁准你来的?”
琴姨娘面上略微尴尬,深知女儿不喜自己,平时不来便也罢了,如今病了总是需要个体贴的人伺候着,她是万万不能走的。
“我。。。。。。”
“是我准了姨娘过来照顾妹妹的,妹妹可是有意见?”顾清浅见着琴姨娘支支吾吾,半边说不出个理由,被憋得甚是难受,上一世自己纵然活的憋屈,但也未像这般怯懦。
顾安朵这才注意到还有旁人,顾清浅和顾安卉都在边上看着她。
顾安朵眼神闪了闪,她记得顾清浅明明被自己挤下亭子,如今却完好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落水的反倒成了自己,又是疑惑,又是愤恨,铺下扯着被子痛苦地扭在一起。
“二姐姐可是没事?我记得当时姐姐栽了下去,差点以为姐姐。。。。。。”话说了一半便哽咽了,眼泪扑朔扑朔地不住往下落,似极了串成线的珠子。
自顾抬手抹了一把,咧嘴笑了:“还好妹妹在旁边,不然受这无妄之灾的便是姐姐了。”话语中不免欣慰之意。
这落到旁人的耳朵里,可甚不是滋味。
琴姨娘倏地抬起头看向顾清浅,眼神中包含着浓烈的怨气,母爱真的能给人无比的勇气。
“哎呦,四妹妹你怎的如此让姐姐心疼。”顾清浅算是知道什么是阴魂不散,顾安蓉是也。
顾安蓉越过了几人,径直坐到床沿边,一把抓过顾安朵的手,面上一副心疼之色。顾安朵本来止住的眼泪,又有了决堤之势。
顾伯铭进屋时,见到的就是二人姐妹情深的样子。
顾清浅不得不佩服这二人多年来养成的默契,只要给她们个舞台,不论大小,都能演出个戏码,这方面,旁人必得甘拜下风。
顾伯铭额头青筋微动,都说女子是水做的,家中这俩也忒水!
“又没大事,这般作甚?”
“爹爹。。。。。。”顾安朵十分费尽地下床向着顾伯铭行了一礼。她甚是清楚,顾伯铭虽然做不来慈爱的样子,心中对子女们都是疼爱的,只是对顾清浅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顾伯铭果然面露心疼之色,语气缓和不少,“在床上好好躺着吧,莫要在意这些俗礼。”
“爹爹,你可要嘉赏四妹妹,如若不是她,躺在床上的可是二妹妹了。”顾安蓉就是个见缝插针的主儿。
顾伯铭望向顾安朵,顾安朵嘴角扬了扬,算是认了这个功。
人最难改掉的就是习惯,顾伯铭的习惯之一就是不需要过问顾清浅,上次的信誓旦旦早就抛到脑后。此时又认定了顾清浅是让妹妹给自己挡了煞,怒火直冲脑门。
“顾清浅,你还不认错!”
顾清浅愣了愣,面无表情地瞥了眼顾伯铭,她从未想过他会转变,这般倒也在意料之中。
顾安蓉幸灾乐祸地看着顾清浅,这是她近些时日最开心的一天。
顾安朵隐去眼底地快意,急忙道:“爹爹,你不要责怪姐姐,小四是愿意的。”
顾伯铭怒气更盛,直直瞪着顾清浅,虽说不能因这个庶女惩罚嫡女,但是他一直教导子女要亲恭友爱,此类行为他最是厌恶。
顾清浅被盯得狠了,也不能不给丞相面子,朝着他盈盈一拜,愧疚道:“女儿知错,女儿不该去那亭子里歇息,更不该和三妹妹说那两句话,不然四妹妹也不会过来亲热,女儿也不会被挤得下水,更不会惊慌中乱了分寸。”
“女儿自愿请罚到祠堂抄习佛经,请菩萨保佑妹妹早日康复。”说完转身欲走,还没迈出屋子,身子虚晃了晃,直直倒了下去。
顾伯铭离得不远,顺手间便接住了顾清浅,转乎之间,碰触到了发烫的额头,惊道:“浅儿,你怎会烫的如此厉害?”
“父亲。。。。。。”顾清浅脑袋一歪便昏倒在了顾伯铭的怀中,眼角渗出的泪水让他心酸不已,急忙抱起顾清浅直奔清水居,一屋子的人便都被搁下了。
顾安朵纵是个惯会装的,现下也隐藏不了深深的妒忌,原来在爹爹眼中顾清浅那个无能的竟如此有分量!
顾安卉从未多分过顾伯铭的宠爱,自然也不会计较,这境地太过尴尬,已然没了坐下去的兴致,跟在顾伯铭身后翩翩去了。
“大姐姐,我今日实在是累了,改日好些再上姐姐那坐一坐。”
顾安蓉与顾安卉本就是相互利用,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好说。此时更是没了心情,倒也没在意顾安卉的无理,气哼哼离开了院子。
这厢顾清浅已用了药,却依旧高烧不退,顾伯铭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最终无奈下只能派人去将军府知会。
这将军府便是顾清浅的外家。顾清浅的母亲林婉秋是大将军的幺女,上有三个哥哥,自幼可谓是集家中宠爱于一身。本身长得极好,却是个有仙气儿的,十五岁对儿女之事也不上心。
后来好不容易算是出了嫁,虽性子还是那般,但顾伯铭对她倒是极好。那时,陈姨娘还是个陪嫁丫鬟。
但事实上却是林婉秋同父异母的妹妹,只不过她的存在是林将军一生的污点,从未被承认过,是以姓林的资格也没有,只能随着副将的姓氏。
顾伯铭不知哪根筋搭错与陈姌有了肌肤之亲。林婉秋伤了心,便一直呆在庵堂,那时已有了身孕,却整整一年后才产下了顾清浅,这期间顾安蓉倒先着出生了,难免让人奇怪。
自那之后,林婉秋身子愈来愈差,不到半年便扔下幼小的孩子去了,顾伯铭伤心欲绝。
陈姌就是那时入了他的心。先是不辞劳累的同时照顾两个奶娃娃,又善解人意地开导他,顾伯铭自以为寻到了知心人,不顾老丈人家的反对,硬是纳了陈姨娘为妾。
两家便少了来往。
第9章 大将军府()
顾清浅的外公林铁武虽为朝廷命官,但向来善交,识得不少江湖中人。更是将自己的小儿子林黎,自幼送到传闻中的医圣处学习,医圣临死前将自己的毕生心血《无名医录》传与他。
只可惜,学成下山时林婉秋已死,不然说不定会是另一番景象。
出嫁前,小舅舅将此书赠与顾清浅傍身,毕竟后院女子最是阴毒,暗箭难防,难免伤了根本。可惜,那时顾清浅一心向着南嬴天,还欣喜地将此事告诉他,甚至自以为深情地言明,必要学成后助他一臂之力。
南嬴天却说学医太过枯燥乏味,随意让属下学了就好。她便轻信了,以为南嬴天是心疼她。只是将书中解毒方子扯了下来,以防那下属日后背叛。
此番作为却是成就了顾安蓉,她凭借着《无名医录》摇身成了南明国子民心目中救苦救难的医仙。甚至以此来抢夺王妃之位。那时,顾清浅才知南嬴天所说的属下就是顾安蓉。
那被扯的方子在南嬴天口中也成了牵制他的工具,真真让顾清浅体会什么叫做心寒。
林将军一听说顾清浅病了,也顾不得礼节,率领一大家子杀到了丞相府。
林黎给顾清浅诊了脉,又瞧了瞧面色,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终是开口道:“唤个丫头进来。”
碧灵可算逮到了机会看小姐,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顺着林黎的吩咐给林清浅验了身,“回林三爷,小姐的肩膀处有极严重的淤青。”
“果真如此!”然后转头看向顾伯铭,双目好似喷出了火,将他烧了个干净,“你作何解释?清浅这伤已有数日,从未调理,至今已然伤及内里,怕是以后阴雨天寒都会作痛。”
“还有,为何清浅体内会有沉积许久的阴寒之毒?今日,她又为何高烧不退?顾丞相,你可得给个周全的交代。”
旁边的林家人听到林黎这一连串的质问,都震惊了,视线直勾勾地投向顾伯铭,责难之意不言而喻。林家二老更甚,老太太抚摸着顾清浅的脸,早已泪流满面,“我苦命的孩子啊。。。。。。”
林老将军心像是被人生生揪住般难受,转过身去不愿看这情景,铮铮铁骨的汉子也是瞬间红了眼。
顾伯铭嗓子干涩,说不出一句话来,为什么他全不知情?他竟是如此不称职的父亲?
“你也不用作甚解释了,今天我们就要把清浅带走,以免在再在此处受无辜迫害。”林铁武丝毫不给顾伯铭说话的机会,使了个眼色,林黎拿被子轻轻将顾清浅一裹,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便出了丞相府。
“老爷,奴婢去伺候小姐。”碧灵禀告了顾伯铭,一溜儿烟也跟着去了。
顾伯铭身处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又瞧着四处的陈设,心似被陈年旧醋浸泡了般酸涩不已,“婉儿,我对不起你。”
到了将军府,顾清浅的烧很快就退了。
林老太太见顾清浅醒了,亲自递了水过去,嗔怪道:“以后断不可吓唬老婆子了。”
顾清浅羞涩地低下头,她本想借着此事打压下府里那三个女人的气焰,省的她们不消停地在眼前蹦跶。倒是劳心了外公一家为自己担心,顿时心中愧疚,“是孙女不孝。”
“你这老婆子,孙女刚醒过来就责怪她。”林老爷子假意瞪了老伴一眼,又笑眯眯地瞅着顾清浅,“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外公,外公给你撑腰,装病之类的事咱们以后可不能做了。”
顾清浅灿烂一笑,乖巧地点点头,算是应了。
这种被宠爱的感觉她许久未体会过了,瞧着二老慈爱的脸,顾清浅坚定,这辈子定要守护好外公一家人。
“浅丫头只认得外公外婆,却不认得我这个小舅舅,我好生伤心啊!”一旁站着的林黎故意打趣顾清浅,果真见到那丫头脸唰地红透了,可爱有趣得紧,不禁幻想自己何时能生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
“小舅舅惯会欺负清浅,外公你快替我做主!”也就是到了将军府,顾清浅才有孩子的脾性。倒让碧灵看傻了眼,这还是自家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