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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女儿的亲近,让顾伯铭嘴角止不住地上扬,甚至感染了侍候在旁的庞管家。
他不禁想:夫人在天之灵,定会为此欣慰的。
来人添了副新的碗筷,顾清浅坐在顾伯铭身旁,近得能瞧见他鬓角生得半缕白发,他何时有了老态?顾清浅神情有些恍惚,目光渐渐飘远,时隔两世,他们父女二人竟是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她等了这么久。。。。。。
顾清浅瞬间觉得鼻子发酸,红了眼睛。。。。。。
整顿饭下来,顾伯铭并未吃几口,不住地往顾清浅碗里夹菜,倒似寻常家的父亲。顾清浅一直埋着头,以防被人瞧见这副窘态。她强忍着眼中的酸涩,将碗中堆叠成小山的饭菜慢慢用完。
顾伯铭看着女儿将最后一口饭菜咽下,从怀中取出一个袖珍的玉盒,通体莹白,不夹瑕疵。将其交到女儿手中,道:“这里面是一颗解毒丸,能解百毒,习武者甚至能精进功力。此药是当年,神医赠与你母亲的,天下只有三颗,你保管好,若哪天。。。。。。”
他沉吟了片刻,“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用它,但真有那日,你只要记得,保住自己的性命最为要紧。”羊红膻的事情尚无进展,他隐有担心,这似乎只是个开始,相府恐怕再难以平静,他断不能让浅儿有事。
第97章 入秀春宫()
顾清浅托着寒玉匣子,指尖传来丝丝凉气,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前世,她出嫁时,这玉匣就夹杂在嫁妆里。她以为只是个好看的普通玩意儿,便随意搁置在梳妆台上。一日顾安蓉到她院里,瞧上这冰凉的玉匣子,三言两语便索要了去,她甚至无丝毫的不舍。
如今想来,顾安蓉定是早就识得此物,而且知道里面保存着一枚珍贵的解毒丹。以致父亲掺在了陪嫁的物件里,仍是心心惦念。怪不得后来连赢天遭人暗算,中了剧毒,她求来小舅舅都未能使其痊愈,却被顾安蓉救了性命,竟是依仗着这颗解毒丹。
握了握手中的玉匣,顾清浅才察觉到,父亲一直都是深沉地爱着她的,前世她被恶人迷了双眼,才会分辨不清。。。。。。
“多谢父亲。”顾清浅行了一礼,声音有些哽咽。
顾伯铭笑了笑,想要抬手抚摸一下女儿的长发,但犹疑片刻,终是放下了。这么多年,亲近顾清浅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生疏。
“你且不要与后宫之人走得太近,免得伤了自身。”顾伯铭提醒女儿道。之前容妃和皇后召见她还算情有可原,但今日,他听说冯美人也唤了女儿到秀春宫,他不得不提防。女儿的身份太容易招惹嫔妃、皇子们的拉拢,和有心之人的暗算。稍有不慎,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顾清浅应允道,心中却百感交结。如果可以选择,她怎么会愿意涉足这水深火热的泥潭?但她不能枉费重活一世的机会,定要手刃负她之人,护她所爱之人周全。
用过茶水,顾清浅告了退,回到清水苑,便让碧灵简单收拾了些衣物,宫中的东西虽好,总不如家里的用着习惯。不知不觉中,太阳已是西沉。清水苑院中有一大潭活水,四季不结冻,天冷的时候甚至能瞧见腾腾的雾气。澄黄的夕阳打在上面,泛着莹莹光泽,似一面有魔力的铜镜,将人的魂魄摄了进去。
“小姐。”寿方在外唤了一声,将顾清浅拉回了现实。
“快进吧。”碧灵放下手中的衣物,小脸一板。
“都这时辰了,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过了戌时,下了门,仆役是不允许随意进出后院的,否则定会招人非议。她倒不怕寿方背后被人议论,可断不能让自家小姐沾了旁人的唾沫星子。
寿方自然知道轻重,但小姐之前吩咐过,若收到书信定要想办法在第一时间送到她手中,是以匆匆赶了来,估摸着时间,还好差一刻钟,不然他真地难辞其咎了。
“你且下去吧。”顾清浅接了书信,用眼神示意了碧巧将寿方送出后院,以防误了时辰,被掌门的嬷嬷扣住。
信封上竟是一字未写。
顾清浅拆了封,拿出信细细读过。
囤粮之事再遇困阻,皇上始终不愿松口,六皇子在信中表示万分的抱歉,奈何他被困通州,现下与苏热二人,实在无法赶回京中彻底解决此事,希望能再宽裕他些时间。。。。。。
折了信,顾清浅信手便在桌上的烛火里将其燃成了灰。
看来,冯美人所解决的就是这件事情,顾清浅舒了口气,此次倒多亏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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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顾伯铭下了朝,与他同行回来一位女子,是昨日顾清浅在延禧宫见过的大宫女,奉皇上之命接顾清浅到皇宫,治疗冯美人的失眠之症。顾伯铭无法拒绝,只能亲自送着女儿离开。
皇上已经下令,顾清浅一日医治不好冯美人,便一日不能离开秀春宫。顾伯铭实在无法预估出,下次再见女儿能是何时。
而宫中也已传开,冯美人仗着宠爱,央求皇上将顾大小姐“请”到秀春宫,为她医治。
顾清浅十分欣赏这种的做法,既保全了她不受皇后、容妃等妃嫔及大臣的猜疑,又免除了她诸多麻烦。最起码,若是她开口要到延禧宫小住几日,顾伯铭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冯美人将顾清浅安排在了东厢,方便看诊的同时,又省得皇上来秀春宫时惹出尴尬。房间的布置几乎与相府的一模一样,看得出着实费了番心思。
当天,田御医率领二十位太医出发前往通州,贾院判携太医院众人送行,顾清浅也位列其中,倒是未见于良才,和那传闻中的院使的身影。
送走了田正祥等人,众人丝毫不敢多留,生怕顾清浅叫住自己,同她一起医治冯美人的失眠症。想田御医是何医术?都未能将冯美人的病治好,顾清浅一介黄毛丫头,能解得了一次容妃的毒,可未必能再有运气治愈第二个人。。。。。。
惹不起,他们便躲。
王进夹杂在人群中,也想随众人逃之夭夭,却被顾清浅伸出的脚绊倒在地,痛得龇牙咧嘴。
“郡。。。。。。郡主。”王进艰难地爬了起来,行了一礼。
顾清浅略过他脸上的狼狈,问道:“于良才现下伤势如何?”
“师兄他尚在昏迷。。。。。。”王进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大师兄昨夜就醒来了,吩咐他断不可将实情告诉顾清浅。
“哦?”顾清浅了然道:“太医院的医士们竟是这般不中用,小小的内伤都恢复地如此慢。依我看,若是于良才再不苏醒,你就去梦里将他叫起来吧!”
“请郡主饶过小人!小人也不敢欺瞒郡主,奈何大师兄。。。。。。”王进惊慌地跪在了地上,直接将于良才和盘托出。
“本郡主姑且饶你一次。但你回去,定要好吃好喝的伺候于良才,记住了吗?”顾清浅冷冷道,只有于良才身体健壮,做起试针的差事才能得心应手。
“小人记住了。”王进虽不明白顾清浅的用意,仍是忙不迭地应下了。然后试探地问道:“那。。。。。。小人先回去了?”
顾清浅摆了摆手,他当即如释重负地回了太医院。
第98章 病重难医()
顾清浅回秀春宫的路上,十分不巧地遇上了去给皇后请安的南景弘。他着了身杏黄四龙纹锦袍,显然是刚刚下朝而来。顾清浅低着头,侧着身子向宫墙边挪了挪,规矩地行了一礼。
南景弘早就注意到了迎面而来的顾清浅,到她面前时,故意停下了脚步。
“顾小姐可是要去秀春宫?”南景弘的声音里透着丝丝凉意,仿佛嵌到骨子里一般。
顾清浅并不惊讶,宫中虽大,消息却传得极快,既是奴才们无聊时的消遣,也是主子们的时事通,任谁都会有些四通八达的人脉网络。
“那正巧与本宫同路,便一起罢。”不待顾清浅改变主意,南景弘已专横地做出了决定。
他的护卫南丰领会主子的意思,直接闪身挡了顾清浅的退路,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顾清浅只得顺从地点了头。
“令兄最近可是出了远门?本宫派人传唤了几次都未得果。”南景弘状似随意地问道。
提起顾检,他的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怒意。上次整治通天河的事情被其搞砸,害得他不但错失了个大好机会,让南景灏捡了便宜,还在朝堂上丢了脸面,这笔账他还未与顾检算清楚。如今,竟然敢明目张胆躲着他,实在是胆大包天!
但余光瞥了眼顾清浅,南景弘生生将这团气压了下去。毕竟二人是兄妹,他若想要迎娶顾清浅,就不能轻易动了顾检。。。。。。
“回太子的话,庶兄近来忙得很,每日早出晚归,想来是在办什么大事情。”顾清浅似斟酌了半晌,回答道。她可不相信南景弘不知道顾检在外鬼混,如此问,想来是在试探他们的关系。
“顾小姐与令兄果真是兄妹情深啊。”南景弘似笑非笑道。果真将顾清浅的一番话当成了为顾检极力掩饰。
“多谢太子殿下夸奖。”顾清浅并不否认,任由南景弘误会。若是他因此重用顾检,倒甚合她的意。今生没了她在将军府和丞相府之间斡旋,顾检不但成不了他登位的助力,反而会给他惹来诸多麻烦。到那时,她只需在旁看戏就好。
南景弘不再说话,脚下的步子却慢了许多,似在想着什么。顾清浅跟在后面只得一同放缓了脚步,足下的石板路绵延着没有尽头,她眉头不由地蹙拢:以这般的速度,得何时能送走这位阎王爷啊!
一段平日里只需一刻钟的路,生生走了小半个时辰,顾清浅才见到了清凉宫的檐角。
“顾小姐要记住,切莫与秀春宫那位走得太近。”南景弘留下句饱含威胁意味的话,便拐进了清凉宫。
前世,顾清浅一直以为南景弘是个阴险奸邪之人,这辈子看来,却远不如连赢天精于算计,城府深沉,他能夺得皇位莫非真是凭着连赢天的帮持吗?
回到秀春宫,顾清浅算是真正被禁了足,若不能医好冯美人,只能被困于此处。
冯采薇早已准备好,沐浴净身,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在大殿内等候。
顾清浅到时,她着了件轻薄的绡纱,倚在贵妃榻上,曼妙身姿若隐若现,虽然同为女子,见到这幅场景,仍是忍不住害羞。
从观相,到诊脉,而后察体,冯采薇都十分配合,顾清浅的眉头却越蹙越深,显然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郡主不必忧心,尽力就好,采薇断不会怪与你的。”冯采薇停顿了片刻,继续道:“纵是我无法痊愈,这秀春宫你也可随意进出。”
“您不必伤怀,清浅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顾清浅眼神坚定,给了对方极大的鼓舞,她却清楚地知道希望十分渺茫,冯美人的状况实在比她的预估严重得多。
“地锦、干漆九钱,茇白、藓皮五钱,槐实、黄连、菊苗各四钱,羌活、白芷、本荜各二钱,阳起石、蜀羊泉一钱,和三碗水,煎至一碗,早晚各一次。”顾清浅语速放得极慢,冯采薇才听得清这些生涩的字眼。
“白蔹、白垩土、肉苁蓉、牛膝一两,入夜时煮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