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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预备的酒饭器皿给抱走了一批。林妃当时就气炸了,灵堂里的东西都敢动,他们是真不怕半夜有鬼趴床头啊。大小姐性子一起,直接叫人传了刚走没多远的林江回来,非逼着当面拿家法处置不可。林江想打混,绯玉直接拎起预备烧给林如海但还没下火盆的纸笔就要写状子,林江怕真被抓去坐牢,于是急忙领到马棚里胡乱抽了几鞭子就赶紧全撵走了。那群少爷小姐们是如何辛苦的顶着月色爬回家也就不归他管了,反正是绯玉那个混账小子起的头儿,林江决定不管谁来找后账,他都一律挡出去,有本事找他那忘祖背父的混蛋儿子去,林江选择性的忽略掉他当初是多么热忱的主动把儿子拱手送给林如海了。
绛玉的刻薄婶婶原本还想挣扎一回,但是她男人一看连族长都忙不迭跑了,也急忙拎着自家没大脑的媳妇儿遁了,再待下去,保不齐下一个挨鞭子的就是他们俩了,林家老二那眼神可是明摆着跃跃欲试的,连亲爹都能下手整治到灰头土脸的人,他们可不敢赌他会心软。
剩下的人走的更加神奇,等绯玉收拾完亲亲绛玉家的讨厌鬼想再找两个出气筒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目前唯一可以提供此种用途的只剩下贾府厚脸皮了。
林妃对此倒是还算满意,比起教训混蛋,她更希望林如海可以安安静静走完最后一程,但是这不代表她就会放纵贾府奴才在林家耀武扬威。自贾琏出面吓走了林家蝗虫之后,贾府蛀虫就自以为立了大功,一个个瞬间就抖起来了,头一个忘了自己能吃几碗干饭的就是王夫人的心腹陪房——周瑞家的。
王氏著名狗腿抖着一脸小人得志的笑容四下里踅摸不断:“啧啧,林家大爷,不是我说,≮我们备用网址:。≯你们把林大人这灵堂弄得也太不像样子了,当然,大爷们是头一回办这事儿,有很多不懂,那怎么着也得请个懂行的人来指点啊,林大人的最后一程,就这么乱七八糟的走,也太不恭敬了不是?”
绯玉冷笑一声:“想必你周大娘就是那个懂行人了呗!那好,家父的葬礼,还请你指点指点。”
林妃诧异,悄悄一拉绯玉衣襟儿,小声问道:“怎么能让她指挥?那岂不是……”
“引狼入室!”殷玉突兀的□话来,而且还没费心降低音量:“我知道,但是,她有一句话说得对,父亲的最后一程,不能这么乱七八糟的过,一定要有懂行的人好好布置一场才行。”
绛玉提出不同意见:“咱们家的大管家林安,二管家林泉,几年前也办过母亲大人的丧事,不见得比他们差。”
绯玉倒是冷静下来了:“让他们去忙活吧,好歹葬礼的事儿都在明面上,总比不让他们出头,然后背地里防贼容易些。”他略带惊讶的看向殷玉:“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这处的?我都才想明白呢!”
殷玉罕见的严肃,摇摇头,没有回话,捂着正在长肉的伤口艰难的走了回去。绯玉一扶绛玉,也跟着过去了,后面赫玉拉着林妃,丹玉领着霓玉,彤玉走在最后,一起至林如海灵前跪下,重新开始被打断的放声大哭。
周瑞家的拿了对牌,一脸的洋洋自得收都收不回去,连面子情都懒得做,一个奴才就大模大样的走进了林家议事厅,幸好她还不敢坐着,只是站着开始遥控:“把花名册子都拿来,我要先点卯,然后再安排人手。在我们贾府,这都是惯例,一向如此,从未出错,现在我还这么管着,你们家爷都同意了,你们也都老实着点儿,谁也别想偷懒耍滑,更别想生事。”
林安、林泉都被绯玉支出去处理扬州产业了,剩下的家仆没了主事人,便略带狐疑的听从了不知道哪来儿的狗仗人势临时管家的话。
周瑞家的拿着花名册,装模作样的翻着,几个站在第一排的林家下仆使劲儿憋着笑不告诉她其实拿倒了。周瑞家的学凤姐儿样子装了一回相,发现没人捧场,遂讪讪的丢开手,找了一个识字的小幺儿上来点名,按名一个一个的唤进来看视。再把看着顺眼的人分成若干组,随口比划道:“这二十个分作两班,一班十个,每日在里头单管人客来往倒茶,别的事不用他们管;这二十个也分作两班,每日单管本家亲戚茶饭,别的事也不用他们管。”接着又照样吩咐了管灵前上香添油的、挂幔守灵的、供饭供茶的、随起举哀的、监收祭礼的、照管门户的、打扫卫生的……若干小队,倒真似有模有样。
林妃在里间听着,心知她这不过是在模仿凤姐儿照管宁国府的样子在分派,不过看她做事倒也井井有条,便不加过问,即使她把贾府带来的人手安插了大半进去也没管。因为正像绯玉说的那样,与其天天提防他们,不如找点儿琐碎又麻烦的事绊住他们的手脚,也好给自己腾出空儿来整治产业家当。
绯玉的效率高的惊人,五七刚过,林家所有在外产业全部收拢变卖完毕,所得银钱,按照林如海生前的吩咐,葫芦七子一人一成,独女坐拥三成,年纪大的就直接接管自己那份儿,小的就拢给绯玉代管,等成年后再分发。结果所有人有志一同的把自己那份儿全委托给绯玉了,理由是唯独他擅长这些,让绯玉大叹能者多累,却是挺开心兄弟们的信赖,痛并快乐的接受了。林妃有些赧然,觉得自己拿多了,想再分一层出去,可惜没人听她的,林如海的遗命大过天。
余下库里的金银古董字画,彤玉一手包了。他把库门钥匙拴在脖子里,谁要也不给。周瑞家的、赖升家的、李十儿家的一个个抓心挠肝的明嘲暗骂,彤玉只不理不睬,老神在在的抱着钥匙翻身打滚。这群人想去找贾琏撑腰,但是找不到,贾琏十二个时辰窝在房里,跟绯玉给他送来的几个俏丫头翻云覆雨,顾不上给奴才出头。无计可施的贾府奴才们只好开始搬运他们目之所及的一切能撑门面的东西,京中元春得封贵妃的喜讯促使王夫人胆气与日俱增,直接就命令周瑞家的把能搬的全搬回去,贾母则指示赖升家的“一切以保证她外孙女儿的利益为优先”,换句话说,就是要维护贾府作为贾敏娘家的利益,用比王夫人体面的办法把林家搬空。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林如海的葬礼盛大而体面又不失规矩;绯玉治理林家产业越来越上手;林妃在彤玉的帮助下有秩序的打包,并严防死守不让贾家人有可趁之机;殷玉养伤,绛玉养病,赫玉养嗓子,丹玉养眼睛,霓玉养肚子,贾琏就天天滚床单不出门,反正他是任嘛不管,林家人有能耐防就防,贾家人有能耐搬就搬,他想两不得罪的平安回家,可惜双方却都不愿意放过他。周瑞等人自然是想完成各自主子的命令并趁机中饱私囊,没有贾琏出面,他们奴才很多事不好开展;而殷玉自是无比痛恨贾琏作为主子不管理自家下人,绯玉则直接恨到想损林家肥自个儿的贾母、王夫人头上,但是贾琏就算没有同流合污的罪名,一个听之任之总是跑不掉的,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可是敌人的亲戚只能算敌人。于是,当京中派来宣旨的钦差大臣开始处理贾府奴才盗窃案的时候,贾琏被水火棍撵着出现在堂下也就顺理成章了。
作者有话要说:啃啃桂花圆紫及其地雷
☆、 47贤德妃娘家贤德飞
赖升和周瑞到死也没想明白;明明是替贵妃娘娘办事;为什么到最后没有荣华富贵一步登天;却是一命呜呼死无葬身之地。
他俩的老婆眼睁睁看着自家男人被乱棍打死;随后像死猪一样被拖出去喂狗;全吓尿了。她们拼命向贾琏磕头;又一边乱喊乱叫贾母,王氏;贤德妃的大名,然而无济于事。从他们预备搬走的箱子里搜出了大量带有林府标记的古玩金银器皿细软,价值数千;这样大的数额着落在奴才头上,有一百个也可以打死了。京中钦差深谙帝心;巴结刚上任的翰林院侍读学士林大人巴结的都快结巴了;绯玉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绯玉说全打死,把尸体给贾府送去,他就快马加鞭去安排人手车辆,反正讨好林大人和讨好林大人的弟弟没区别,他照做就对了。
幸而是冬天,要不然几十号尸体非臭了不可。饶是如此,贾琏也没捞到一点儿好处,除了三四个非常容易招灾惹祸的妖娆丫头,他此行真是倒了大霉了。
当日,刚能起身的殷玉黑着一张俊脸,带领林府下仆锁上门挨屋抄查失物的时候,贾琏真是彻底吓疯了。他外屋预备装船的箱子里,有一大半都是不问自取的,他怕没东西带回去会被王夫人修理,于是默许了周瑞和他老婆把趁乱摸来的东西寄存在自己眼前,却不想,殷玉当真一板一眼到一个铜子跟账上不符都要搜个底朝天的地步。他手里拿着周瑞家的累死都没找到的林家账簿,把丢失的东西一件件从贾府众人的房里、包袱里、箱子里、甚至衣服里搜出来,人赃并获、证据确凿,更要命的是,连抵赖都不能,因为他是领着京中钦差和扬州知府一起来搜的。
殷玉的态度果断而决绝,贾琏还想舔着脸来攀攀交情,结果被绯玉一句话堵了回去:“二表哥是喜欢管教下人不力这个名词呢,还是愿意领受幕后指使这种身份?”
贾琏当即把话和着口水全噎了回去,傻子都知道,管教不利顶多罚款,而且这里的奴才名义上是他带来的,其实却是贾母和二房的人,跟他的关系不大;而万一被扣上总指挥的大帽子,搞不好他都要下大狱。原来他还能仗着捐的同知咋呼一阵子,可是现在林家殷玉的身份已经高过他了,更何况,新皇体恤,追封了已逝林姑父一品大学士,谥号“忠烈”,以表彰他的鞠躬尽瘁,甚至还把林姑父父亲身上的爵位也过给他,眼下,继承了这个忠烈候的人正是林殷玉。贾琏不知道皇上到底有多喜欢林家,竟然说林姑父是死在任上,劳苦功高,故而其子林殷玉无需降爵,直接袭了原职,瞬间就跟贾琏的老爹一等将军平了级,而殷玉又有功名职位在身,真在官场上遇见了,连贾赦都要给他行礼,贾琏哪里还敢再摆派头呢?只有认了这个管教不力的错,罚了不少银子,又亲自去林家道歉,让彤玉狠狠奚落了一顿才算完事。
林妃听同情这个倒霉表哥的,贾府自来的管理,有好事,全是宝玉的;有烂差,都是贾琏的。看着她这位“血统上”的表哥被小他那么多的表弟损的快钻地缝子了,林妃好心的截过话头:“琏表哥辛苦了,来人,搬张椅子来,让琏表哥坐着说话。”
贾琏感激万分,他在这儿站了两个多时辰了,终于有人肯让他坐下,到底是亲表妹,就是比别人强些。
偷偷瞄了殷玉一眼,虽然还黑着脸,但是至少没阻止妃儿命人搬椅子,贾琏总算放心的坐下了,轻轻吁了一口气,第一千零一遍的重复道:“林表弟,愚兄是真的被蒙在鼓里啊。你看我一天十二个时辰连门都不出,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背主的混蛋干出了这样天杀的事儿呢?”
绯玉冷哼一声,但是却没落井下石,他心里清楚,贾琏绝不是没头脑兼勇气足到这个地步的人,想起那位糟心的贤德妃,绯玉的心情格外阴郁:该死的,前脚才勾引了我大哥,后脚就宠幸那家子的女人,你有种,这辈子都别想吃到我大哥了!
远在宫中扳着手指计算心上人回京日期的新皇陛下,“阿嚏”一声,华丽丽的喷出了若干半透明粘稠物。
没人接茬儿的贾琏很尴尬,求救似的望了林妃一眼,林妃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