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管家抬头看到了苏秦,显然是出乎意料,他愣了愣神,又忙挤出一丝笑容,回道:“是啊,是啊。小的给苏丞相问好啦!”
他说着,躬身行礼,苏秦也抱拳相回一礼,然后,孙管家显然不愿多留,又急急忙忙地走掉了。连苏秦身边的张仪都没顾得打听和问候。
苏秦奇怪孙管家今日的表现与平日里谦恭周到,判若两人。他正眼望着孙管家的背影时。张仪伸手捅了捅苏秦的腰眼。
苏秦回过头来,看张仪表情更加古怪,他摇手示意苏秦凑过耳朵来,然后向他说道:“苏师兄还记得孙膑师兄府上的那个孙福管家吗?”
苏秦想了想,点了点头。张仪继续道:“那你觉得刚才过去的那个人,与孙福是不是有点相像呢。”
苏秦此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直觉得田府的孙管家眼熟,他名叫孙严,自己昨夜已经联想到他与孙福关系,当时不敢相信,竟然反觉是自己多心之故。
现在经过师弟张仪提示,他才完全确认了此事:自己并没有多心,孙严与孙福确实相像。只不过是孙福没留胡子,而孙严却是白髯飘飘之故。
“他是田府的管家孙严,张师弟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苏秦试探问道,想听听张仪的分析。
张仪顿了顿首,说道:“当年鬼谷师父就说过孙福不简单,藏有秘密。而且师父留给我们的东西在哪里,难道与那个孙福没有关系吗?”
苏秦再听到张仪之言,当然想起了鬼谷师父远遁世外之前的交代,那个留在临淄城的孙膑师兄的遗物,至今仍是一个谜。
“但是孙严与孙福必定不是一人,如果是,那他就会认出张师弟你的。”苏秦分析道。
张仪也觉得有道理,但毕竟如此相像的二人并不多见,因此,他又说:“这其中一定有机缘,望苏师兄思之。”
苏秦苦思冥想,怀着一肚子的疑团,但思绪像抽不出头的乱麻。然而,此刻惟一可以做的就是立即从田府搬家,快刀斩乱麻,以免赵国使团陷入危局之中。
做出了决定,苏秦告诉张仪:“如果张师弟方便,那就请与我一同到田府一趟,帮助我即刻从田府抽身而出吧。”
张仪本来就认为苏秦该这么做,欣然同意。二人就一同进入田府的鸣鹂馆。
当苏秦告诉孟氏姐妹自己的决定时,她们二人惊奇得半截木头般愣在当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看看苏秦,神情紧急,说话干脆利索,哪里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她们也怀着疑问收拾起了东西。
苏秦在张仪的帮忙下,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他们又等了一会儿孟氏姐妹,然后带着他们的家当,前往赵国使团所在的田府外院。
这四个人大包小包地拿着东西,沿路当然引起了田府佣人奇怪的目光,苏秦已管不了那么多。
他心想:“趁着田同和田铭父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来个速战速决,否则,遭到他们的阻拦,恐怕搬起家来就没那么轻易了。”
苏秦到了赵国使团所在的外院,向周绍、吴景,以及赵国使团的随行人员宣布决定后,果然不出所料。大家都炸开了锅,谁也没料到苏秦会有此举。
但是,丞相有命,又无人敢提出质疑。大家于是纷纷着手收拾使团的物品,一个外院里人们进进出出,忙得不亦乐乎。
苏秦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想到了宁钧,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他,自从那日去追刺客,就一去无踪。
他回来后怎么办?苏秦苦苦思索一个稳妥之策,后来,他想到:“既然自己已经搬离,那就不必隐瞒什么。”
他随即到田府的门房那里,留了个口信儿。向门卫们言道:“我另寻住处,如果有人问起赵国使臣苏秦的下落,劳烦你们告诉我在临淄城里的鸿禧客栈。”
田府门口经常值班的门卫就有六人,他们也不明就里,但知道苏秦是尊贵的客人,随口答应下来。
苏秦心说:“即便你们带不到口信,但将我的新住处宣扬出去,相信宁钧也会容易打听到的。”
赵国使团经过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将随行的马车和各类物品收拾妥当。此时,已经是天色近黄昏。苏秦下令给周绍,命他骑马先行,大家立刻动身。
苏秦坐到自己的马车里,屁股还未坐稳,周绍就在车外高声禀告:“丞相,我们动不了身,前面有人阻拦。”
苏秦没想到做得已经够快,但仍然惊动了田府的人,心情很是不快。他带着些许恼怒跳下了马车,这时,来人也赶到了他的身边。
苏秦定睛一看,原来正是那个孙严管家。孙管家满脸带着笑,语带歉意说:“我孙严招待不周,令苏丞相带着赵国使团离开,罪无可恕!”
苏秦连连摆手,说道:“哪里哪里,我叨扰田府太久,过意不去,所以才决定搬家。孙管家过谦了。”
孙严却说:“小的心里很是不安,能否请苏丞相缓一步再搬,怎么也要等到我家主人回家,相见最后一面才好。”
第255章 为佳人卸妆()
苏秦发觉孙严的态度貌似谦恭,实则流露出了倔强和不从,他的话语给人感觉很刺耳。苏秦甚至感到:如果自己不按照孙严的请求去做,说不定会遇到什么不可预料的危险。
这种感受令苏秦很不舒服,他沉下脸来,对孙严说道:“我搬家的心意已决,而且已定行程,田同父子那里,改日自会登门道歉和说明。”
他说着,向周绍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前行,转身回到马车上。孙严站在马车旁,眼睛骨溜溜地转了几圈,在想着对策。
他伸手牵住了苏秦马车的缰绳,再次劝说:“苏丞相仓促离开,着实令小人惶恐。现在已到散朝之时,我家主人应该很快就回府,恳请苏丞相考虑一下刚才的建议。”
苏秦此时压不住火气了,心想:“你孙严作为田府的一个下人,竟敢对我赵国丞相如此死缠烂打,还知不知道轻重!”
苏秦一掀车帘,就要出去训斥孙严,此时张仪在他身后一把将苏秦拉住。小声说:“苏师兄且息怒,让我来打圆场。”
张仪说着,自己从苏秦身边挤过去,跳下车来。他哈哈大笑了几声。向孙严说:“唉,天色已晚,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收拾住处了。”
他紧走五步,赶到孙严身边,抢过了缰绳,此时他仍然笑意盈盈,说道:“老人家的苦心,我们心领了,你就不必远送了。”
张仪陪着笑脸,亲自拉着缰绳,赶起了马车。俗语云:不打笑脸人。张仪一直笑容可掬,但在一路笑声中却启动了辕马。
他这一招,既圆了场,避免苏秦与孙严管家直接冲突,又达到了尽快离开田府的目的,苏秦在车内看着张仪的精彩“演出”,心里很是佩服。
那个孙严管家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又下不了决心以武力强迫苏秦等人留下,所以悻悻然地目睹着一切发生。
领头的周绍发现苏秦的马车已动,会过意来,急忙催动战马,迅捷起步,赵国使团的车队一路直奔临淄城东的鸿禧客栈而来。
鸿禧客栈的店家也未想到苏秦会来得这么快,匆忙之下,店里的客人还没有来得及清场,但赵国使团浩浩荡荡的一队人,总得要安排妥当才行。
因此,把个店家急得满头大汗,叫来了所有的客栈杂役,每个人都领了任务,急急忙忙地行动了起来,打扫房间的、清理马厩的、带客人入住的,忙了个手脚不停。
苏秦和孟氏姐妹被安排在鸿禧客栈后院的一处单独的小小院子,门口有一处两丈高的假山,正好遮住了院门,院子比较隐蔽清幽。
苏秦想要留下张仪,向他说道:“我看这个院子中还有空房,莫不如师弟搬来一起住,田成已然获罪,他的府上不太安全。”
张仪却摇了摇头,回道:“我还是暂且和你分开住吧。况且,我一直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师兄,那就是拙荆姚玥与我一同出来,她人还在田成府上。”
“是吗?”苏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张仪此番出山游说,还带着自己的妻子,看来他们夫妻伉俪,感情甚笃。
苏秦不禁有些羡慕,一生能有一个相爱的女儿陪伴身边,实在是人生的大幸福。而自己却没有这个福气。此刻在身边倒是有孟氏姐妹,可是那两个人精一样的女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离开。
“那时,她们会对自己有所留恋吗?”苏秦想着这个问题,嘴角苦笑着,内心矛盾交织。
张仪看苏秦竟然愣起了神,不知他在想什么,咳嗽了两声,苏秦听到咳嗽声,才从沉思中惊醒。
他定了定神,将思虑抛开。说道:“既然张师弟信心满满,那我也就不再强求,但你可要多加小心,遇到危急时刻,一定带着弟妹迅速到鸿禧客栈找我。”
张仪点头答应,于是起身告辞,苏秦将他送到了鸿禧客栈门外。张仪扬长而去,苏秦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感觉自己的这个师弟此时显得有点高深莫测。
“到底他还掌握着什么样的秘密没有告诉自己呢?”苏秦冒出了这个念头,但他绞尽脑汁也猜不到。
送别张仪后,苏秦回到住处,简单地将随身物品归置了一下。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之后,他猛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向门口望去。
这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田铭的问候声:“叨扰苏丞相大驾,不知是否方便入屋一叙。”
“终于找上门来了。”苏秦听到田铭的声音,想他一定是因为自己突然搬离田府的事情而来。
苏秦正在席上安坐,一边赶紧穿上卧室临时使用的方便木屐,一边搭话道:“田公子快快请进。”
他说着,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亲自延请田铭入屋。待田铭进来,苏秦邀请他入席而坐。
他又急忙向田铭赔礼道:“我临时决定搬家,未能亲自向田公子和令尊大人辞行,实在是唐突得很,恳请原谅。”
田铭在席上坐好后,回话说:“家父和我回到府上,孙管家即刻将此事禀告,我们都担心是田府招待欠妥,令苏丞相不适,实在是汗颜无地。”
苏秦又道:“田公子过谦了,我在田府一直承蒙你们照顾,感激还来不及,哪里敢有怨言。实在是觉得不便继续打扰,又恐你们盛情相留,所以才出此下策,临时搬家。”
田铭顿了顿神,眼睛直视着苏秦,轻叹一声,说道:“唉,这事也怪不得苏丞相,不管是哪个人,经过了那夜刀枪剑戟的惊扰,也是不愿继续留在危险之地的。”
田铭的话明显就是指昨夜田成率兵攻打田府,惊扰了苏秦,才导致苏秦紧急搬离田府。
“这倒是一个好的理由,就以此为借口,岂不是田氏父子也没得话说。”苏秦干脆不置可否,沉吟不语。
田铭等着等苏秦的搭话,可是见苏秦没有反应,他一时也无话,二人沉默了一小会儿。
之后,田铭才又开口道:“家父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也很惶恐,希望能向苏丞相赔罪,因此相邀苏丞相明日晚间到田府小酌,当面致歉。”
苏秦闻听后,“哦”了一声,觉得田同的邀请来得很快,只隔一天,就要举行晚宴酬宾,未免仓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