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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虎将步行着紧追几十丈,见苏秦和史昌已然脱离了包围圈,根本追不上了,泄气地停下了脚步。
这时四路秦军聚在一起,岐山之下的四面围攻,原以为布置得天衣无缝,但最终独独缺少了原本在包围之中的目标。
那员虎将气得直咬牙跺脚,大骂来敌诡计多端。他本以为五、六百名精兵捉拿一骑一车,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不费吹灰之力,却没料到来人计谋变化多端,武艺十分精湛,又有神奇的宝剑在手,愣是毫发未伤地突围而走,就像高翔的大鸟,振翅飞出了秦军的军阵。
那员虎将自己也觉得败兴,他吹胡瞪眼地向兵士们喊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给我向外乱传,只说我们来晚了,错失围堵的良机,让他们侥幸逃脱。”
他恨恨地发令道:“如果有哪个违我命令,我决不轻饶于他。”
兵士们表情木然地点头。战斗发生的太紧急,结束得又太快,人们还普遍没有缓过大闷儿来。
那虎将派人找到了自己的战马,气哼哼地骑了上去,领着人马回岐山城去了。
苏秦和史昌一路向前,狂奔了五十多里,才放慢了速度。
苏秦自己也是惊魂未定,他也觉得这次突围赢得实在侥幸,多亏秦军轻敌大意,又没有防备他们声西击东的突袭策略,再加上青霜宝剑的惊人威力,才让秦军措手不及,在未展开阵势之时,他们已然成功突围。
第68章 悠然南山()
接下来,苏秦可不敢再托大。他向史昌建议,二人扔下马车,骑马而行,改换装束,也改变线路。
不再沿着大道向东直奔咸阳,而是走小路向南,就近渡过渭河,再折向终南山。
史昌对苏秦的应变能力佩服万分,对他的安排一百个放心。
于是乎两个人就放弃了车辆,策马前驰,沿着乡间道路直奔史昌隐居的终南山中去了。
又走了两天,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苏秦见史昌隐居之处风景绝美,此地茂林修竹,溪水潺潺,山温水润,真是一个养生休憩的绝佳场所。
史老爷子的三间瓦屋,正坐落在溪水旁边,他本有一个女儿,已经远嫁到山前的沣邑,老伴儿已经去世多年,老爷子不愿呆在喧闹的环境里,乐得一个人深居山中,采猎耕作,自食其力,将冶炼和制作当成了业余爱好,每天乐此不疲。
苏秦一见此景,心中烦闷尽扫,他真想不问世事,忘掉情缘,和史昌长居此地。
史昌离家已有半年多的时间,院子里早已杂草丛生,两人竟然发现一只野兔藏身在草丛之中,推开屋门,只见里面灰尘扑面,苍苔横生。
史昌见此情景,慨叹连连。苏秦忙帮他扫除,打理杂务,半日之内,收拾妥当,两人于是摘菜、做饭、摆酒,准备好晚饭后,坐在席上,一边饮酒,一边推心置腹地叙话。
苏秦心生隐居之意,就向老爷子提出:“我干脆给你老做徒弟,我们二人就在这里住下去吧。只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史昌瞅了瞅苏秦,慢条斯理答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你怎么能甘心和我一个老人家耗费时光。我已老了,你还年轻,凭你的才智和能力,为什么不去做些大事,也好让此生不虚。”
苏秦以为史昌怀疑自己的诚意,急切地又说道:“什么做大事,我倒不觉得有何必要。这等悠闲自在的生活,多少人求之不得,我又何乐不为?”
史昌这回瞪起了眼睛,语气严肃起来,说道:“你年纪轻轻,心态怎么比我这个老人家都老。大丈夫生于世,不患身居何位,但愁才华湮灭无痕,我都七十三岁了,我有的经历你还没尝试,你怎能和我比较?”
苏秦见史老爷子发急了,有些莫名惊诧,冲着他笑了一笑,表示歉意,不再继续这一话题。
他觉得史昌的话确实也有些道理,只是胸中的豪情一时难以唤起,因情意失落而黯然神伤。
史昌看苏秦不再将隐居的话挂在嘴上,也不愿再与苏秦纠缠。他于是逗苏秦说起了这半年之中复杂的经历,因为是共同经历,两个人有说有笑起来。更晚些时候,史老爷子拿出了棋具,两个人又乐悠悠下起了棋。
苏秦在终南山中一呆就是半个多月,堪堪已是夏天将过,秋风渐起。由于两人十分相投,日子过得飞快。苏秦在这段快乐的日子里,心里灰心失落的情绪渐渐消退,对一切都重新有了新鲜感觉。
这一日的晚间,史昌摆好了酒席,和苏秦对酌。席间,史昌一本正经地对苏秦说道:“你小子在我这里呆的时间够长的了,不是我要赶你走,只是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了结。你的相好、你的弟弟、你的师父、你的儿女,他们都等着你呢,你总要向他们有个交代吧。”
苏秦低头想了想,回道:“是啊,我在这里是很快乐,但身不由已啊。”
史昌望着苏秦,眼中流露出真挚的感情,说道:“你尽管去外面完成你该做的事,如果一切有了了断,你再回来不迟。将来我死了,此处也空着,你随时可以来住。”
苏秦听史老爷子谈到生死,心情感伤起来,眼中涌起泪花,说道:“我也怕此去再也回不来,不能再见你老一面,岂不是人生大遗憾?”
史昌伸手握住了苏秦的手,说道:“别把事情看得这么悲惨,纵然是生死离别,也是人生常事,我们都要经历的,真到那时,长笑几声,溘然而去,不也正是一大快事!”
苏秦听后,心说:“史老爷子真是天地间一奇才,其人之豪情常人不可望其项背。”
他欠起了身子,尊敬地冲史昌郑重地点头,深表赞同。
史昌这时却说着要再给苏秦送点礼物,他起身到院子中去,等走出屋门的时候,因离别而伤感,眼里的泪珠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他忙用袖口擦去,又装作若无其事。
史老爷子到院子里,取出一把铁锹,在墙角处挖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取出一个油布包裹。
他将包裹带到屋子里来,当着苏秦的面打开。苏秦定睛一瞧,只见油布包裹之中,正是一个泛着古铜光泽的弩机,与他缴获的公孙衍的那把相近,但更小巧。
包裹里还有六十柄铜制的弩箭,个个长约三寸,大小十分均匀。
史昌说道:“我这把弩机名叫‘钧通’,先后制作了三年,废掉了十几个次品,才得来这个上品。”
他又向苏秦介绍了其中的诀窍,原来弩机里有十二个大小齿轮,每次可装填十二支特制弩箭,按动机关一次,发射三支弩箭,连按两次,发射六支,连按三下,全部十二支齐出,五丈之内,笔直飞射,取人性命易如反掌。
苏秦自然是对史昌的巧工十足地信服,他亲自挨过“钧通弩”所射弩箭的伤,也亲眼见到史老爷子的机巧和专心一致的精神,从他那里产生出绝世机关,一点都不奇怪。
因此,苏秦盯着钧通弩,脸上一片肃然起敬的神色。
史昌又说道:“此弩造好已经三年有余,我一直不愿给人看,原本打算要随我一起埋入地下的,现在我看你我有缘,所以决心将它送给你。你就把它也拿走吧。”
苏秦听罢,内心感到十分不安。他伏在席上,连连推辞。
史老爷子又使出一贯的老人训斥年轻人的口气,严令苏秦收下。他甚至不客气地说道:“你如果真的不忍心,那将来再给我送回来也成,即便那时我已长眠地下,你就把它埋在我身边。”
苏秦眼里流着泪,接过了包裹,说道:“我一定把它小心收管,将来原物奉还。”
史老爷子见苏秦收下,长舒了一口气。史昌让苏秦明天就动身,两人相聚了最后一晚,又聊了很久方才睡去。
第69章 二子入秦()
第二天,苏秦简单收拾一下行李,骑上了缴获来的战马,依依不舍地和史昌道别,直到走出了两、三里,苏秦回头看时,仍见史老爷子站在院门口向自己眺望,他的眼泪象止不住的泉水一般汹涌地奔流而下。
苏秦离开终南山后,想想自己该去向何方,到底是回洛阳,还是回咸阳?
他颇为踌躇,但最后还是决定先到咸阳辞别一下魏卬,也想最后再看一眼孟婷。
他知道:自己这一去有近一年,那里的状况难免有很多变化,但苏秦没料到的是变化之大已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就在苏秦远在桂霜部落的时候,他的师弟张仪辞别师父鬼谷先生,从齐国出发,前去洛阳打探他和苏代的下落。
原来,当初田铭回到齐国边境,见到了先行撤离的鬼谷先生等人,汇报了自己和苏秦兄弟兵分两路的情形,但他也隐瞒了自己的失职和不负责任的逃跑行为。
鬼谷先生于是在边境等着苏秦兄弟,三天后仍不见他们赶来,无奈只能听从孙膑的建议,先行回到齐国都城临淄城。
鬼谷先生在临淄城孙膑府上住了很久,一直没有到孙膑选好的隐居之所,就是要继续等待苏氏兄弟,盼着他们能够找来,可是望眼欲穿,仍然不见二人踪影,可把鬼谷先生着急坏了。
他觉得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就决定主动派出张仪,前去寻访一下。
张仪出来后,在路上就想:“究竟到哪里去找,自己一时也没有头绪,莫不如先到洛阳城苏秦的老家看一看。”
他来到洛阳,没费什么力气就打听到了苏家的地址,原来苏家在洛阳开着南北货行,城内有三家大店铺,在当地小有名气。
张仪去到苏家在洛阳集市中的一家店铺探访,却出乎意料地在那里遇到了正在打理生意的苏代。
二人相见,都十分激动,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嘘寒问暖。过了一会儿,张仪问起他哥哥苏秦的下落,却见苏代难过地留下眼泪来。
张仪大吃一惊,赶忙追问究竟。苏代先将两人分手时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又接着说了说此后自己的遭遇。
他那日逃脱公孙延和高胜人的追捕,在山中停留了一天,等到确认秦国人已离开云梦山时,他走出山来。
苏代原也想过是否跟踪着秦国人,探听一下苏秦的消息。可当时他才离虎口,身上又有重伤,哪里还能完成得了追踪之事。万般无奈,他只能先回到洛阳老家,等养好伤再做计议。
苏代回到洛阳,发现家中已发生很大的变故。苏秦的妻子范菡几年前离开苏家回到娘家居住。她原本也是洛阳大商人家的女儿,家境殷实。父母绝对不让她守活寡,干脆就将她留在娘家居住,再也没送回来。
苏秦老父几次派人去接儿媳回家,次次都吃了闭门羹。后来他听说范菡回到她在娘家后,已另结新欢,气得大病一场。
他一怒之下,将苏秦的一双儿女留在府中,不许随母亲过去。然而,范菡可能也是担忧儿女搅扰了自己的新生活,竟也一直没有派人来接。
但可怜那双儿女年纪尚小,父母都离散而去。两个孩子大的是个女儿,名叫苏玉,只有八岁,小的是男孩,名叫苏瑞,只有六岁。他俩在家无人全身心陪伴照顾,苏父想委托给苏秦的大哥和大嫂,可她又一家人又都忙着做生意,哪里肯答应。
苏父见苏代回来,问起苏秦的下落,苏代不敢说实话,就撒谎说他到秦国游说秦君去了。苏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