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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太会伪装自己了。
不只伪装一日,两日,而是伪装了这么些年。
在嘉安帝活着的时候,他就伪装了自己。
景睿帝活着的时候,更把自己表现的无欲无求。
等到景睿帝过世,换了刘宪继位,由她垂帘,作为皇叔的平顺王,本该有机会在这种时候发难,不让她一个女人垂怜,偏,他什么都不说,摆出一副安于现状,皇家动态,与我无关的模样,彻头彻尾的将自己蒙蔽了。
“平顺王”
再开口,陶太后竟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只是,这般味道,并未被很多人解读懂。
大家都知道平顺王是无害的,此刻就算觉得陶太后的语气有点硬,大概也都归结为恨铁不成钢那句话吧。
被一个家奴欺瞒,打着自己的名号,竟然能联合到氓山大营的人去驿站抢康宁郡主的聘银,说出去,都要被笑掉大牙的。
也不怪太后娘娘这么生气了。
可真正了解内情的,参与了这件事儿的人,却都知道,陶太后此刻真是半点的恨铁不成刚都没有。
咬牙切齿,绝对是真的。
只是,她应该把这种情绪保留在心里的。
不该流露在朝堂上。
但一个母亲,一想到自己的儿子,从生下来,就被这对贼心母子给调了包,现在不知安好与否,就算她再能忍,恨意也不受控制的飞扬起来。
平顺王则表现的又是一骇,仿佛再度受惊一般,不待陶太后再发问,猛然就伏地叫起屈来,“太后娘娘明查啊,刘二做的事,臣,半点不知情啊,而且,臣与萧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萧家娶的康宁郡主,又是臣的晚辈,臣就算是再清贫,也不可能去算计晚辈的银子啊?”
平顺王反应也算快了。
说实话,这会儿他才是后背一身冷汗的人。
他实在没想到,刘二那个孬种竟然这么不中用,在堂上就被审了出来。
那太皇太后那儿准备的办法,实施与不实施,作用都不大了。
瞧着满朝文武的意思,谁也没觉得刘二是冤枉的,当然,也没谁主动帮他辩白。
这事儿,就只能他自己来辩白。
至少,在没和陶氏撕破脸以前,他还要继续装柔弱下去。
这么多年,他能屈能伸惯了,这会儿只想着保持平衡,稳定的局面,不让陶氏察觉,便是他装装窝囊,又怎么了?
反正都装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多这一次,两次的。
不得不说,平顺王此人,到底是心思过于缜密了些。
他哭得如泣如诉,差一点就要指天发誓了。
陶太后听得心烦不已,强自忍着逼问他的冲动,按捺着问道:“平顺王,哀家很奇怪,那刘二不过你府上一个小小的帐房,就算能调动你府上的一些银两,可怎么会驱使得动氓山大营的人,那可是护卫我朝都城的一处关卡,本宫曾以为,这道关卡,将是遏制北面胡人最有利的一把刀,可如今看来,你平顺王府一个小小的帐房先生,为了一己私欲,就能把氓山大营的人给调动,那胡人若是也许了金银财宝,我朝这都城,岂不是随时都岌岌可危?”
第229章 波及()
不然怎么说,这当太后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陶太后这么一道看似小疑小问的问题,其内里,可关系着朝廷稳固,江山稳固啊。
别说出列在群臣队伍中的徐大人、袁大人、田大人脸上的颜色变了,就是列在队伍中,知道轻重厉害的明白大臣,也都变了脸色。
其中脸色变得最为冷戾的,当属武将们。
国若动荡,武将先行。
陶太后这句话听似危言耸听,可他们却真不能当儿戏看。
连素有武将文心的柱国公,此刻也站不住了。
官袍一摆,他从武将的位列里走了出来,身体微鞠时,担忧的声音不由响起,“娘娘所虑甚是,臣请娘娘彻查此案,并严厉处置涉案人员,还氓山大营一片忠心赤诚。”
寿康宫。
“啪”
清脆的碎裂声不只一次的响起,被打发到殿口的宫女们各各颤粟不安,低眉敛首,背脊紧绷。
其中,怜儿、锦丫不时守望,提心吊胆的不知该进,还是退。
从来没见过太皇太后发过如此盛怒的二人,再没有墨姑主事的情况下,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锦丫不似怜儿平常在太皇太后面前有脸面,这会儿吓得眼圈发红,小心的用手指勾住怜儿的衣袖,轻轻的晃着,似在让她拿个主意。
怜儿咬着唇,几番思量,还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以唇语说道:“等等。”
锦丫顿时听话的点着头,目光虽紧瞄着殿里,却听话的没移动半点步子。
锦丫不知道,这会儿怜儿的选择,她的听话,无形中避免了让她们目睹太皇太后的狼狈,自然也就避免了太皇太后他日会因为她们在近前伺候,时不时的就想起这一刻的狼狈而心生不快。
虽然贴身的丫环见到主子的百般形态都不足为奇,可有哪个主子愿意把自己狼狈的那一面展现在丫环面前?
尤其还是太皇太后这种身份,这般要脸面的人?
她实在没料到,陶氏这个贱人,竟然会出其不意的拔了她埋在氓山大营的人手。
那是她多年的心血啊。
甚至,也是她隐藏的利剑。
即将,为她所用。
太皇太后的脸都气青了,摔了那么多的青恣古董都没解她心中的恨。
她微微气喘着,指着下首还等着她指示的秦光,咬牙切齿的问道:“柱国公那个老家伙,怎么会突然跟氓山大营过不去?”
一个倚老卖老的老家伙,平时她真没放在眼里,却没想到,关键时刻,这老家伙竟然站到了陶氏那边,成了陶氏手里的枪。
“陶氏许了他什么好处?”
太后太后不待秦光回答,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那副恨不得生抽了柱国公的筋,活吃了他的肉的凶狠样,看得秦光微微变色,却极好的掩饰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不带感情,平淡陈述道:“奴婢所知,柱国公极为痛恨胡人,朝上,太后娘娘说,氓山大营的人竟然为了银子,就跟刘二答成了劫掠的勾当,那胡人若是有样学样,给了更多的银子,是不是这皇城,也就岌岌可危了。”
朝会还没散,因为牵扯了氓山大营,又有柱国公的一力主持,此刻,以萧深为首的羽林卫已经冲进了氓山大营,将涉案的主犯,缉捕候审。
秦光这一句提醒,太皇太后猛然想起什么。
也因为这忽然间的想起,她脸上的恼怒,愈演愈烈,指责更是愈来愈浓,“真没想到,陶氏这个贱人,内心竟是如此的阴暗,二十几年前的事,竟然被她翻了出来。”
若不是秦光这会提及,连她都要忘了。
秦光素来不多嘴,也不会八卦二十几年前柱国公遇到了什么事,以至于对胡人如此嫉恨。
当然,他要八卦,通常都有下边的人去查,只不过,查到的内容,他看过,记下了,也就不在意了。
太皇太后自然做不到他的平静。
她看着秦光递给她的那份明单,手指一个个的点着名单上的名字,不甘道:“伍庆收也就算了,既然被咬了出来,就当个替罪羊吧,可任七、夏侯堂、蒲单东、吕清流压根就与此事扯不上半点关系,怎么就被咬了出来?”
还是有实证的咬出来。
太皇太后这会儿真恼陶太后之余,对自己的儿子,又生出十分的恨铁不成钢。
要不是他沉不住气,非要在这个时候,给陶太后添个堵,怎么会把事情发展成现在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秦光的人,已经把朝堂上的情况摸了个透,不然,也不会这会儿没散朝,消息就跑到他手。
垂首,恭敬,一哪既往的语调平平,“任七是伍庆收的上级,柱国公点出他玩忽职守,以妾为妻,嫡庶不分,家不得安,何以治军?
夏侯堂嗜赌成性,私扣军饷,由其妻挪放高利贷,其子逼良为娼,其风不整,军风不振。
蒲单东知情不报,吕清流虚报空饷千余人,均属证据确凿,有人证、物证可查。”
这就是陶太后雷厉风行,出动了羽林卫,把这几人牵涉其中的罪名。
条条清楚,秦光一字不差的复述下来。
太皇太后犹自不信,“不可能,任七疏于管教有可能,但以妾为妻不可能?”
这是针对任七,她的反抗,接下来,又是夏侯堂,“夏侯堂好赌,平顺王跟我提过,可挪用军饷私放高利贷的事儿,一定是陶氏栽赃的,还有”
微微缓了口气,太皇太后说得口干,习惯性的抬手去摸身旁的茶盏。
不过,怜儿、锦丫已经在宫门外站了一会儿了,此刻茶杯里的水只是微温,不凉,入口显然不太合适。
太皇太后送至嘴边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温度不对,眉头深皱,刚要发火,却又像想到了什么,生生压制下来。
“砰”
茶杯被她摔放在旁边的黄花梨茶几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因为力道过重,虽然没碎,但里面的茶水溢出了许多,沾湿了太皇太后的手。
太皇太后下意识的就要唤“怜儿”,可两个字也就在嘴边转了个圈,就被她咽了下去。
秦光瞧得分明,忙从怀里掏出了帕子,垂着头,急走两步,双手托着,恭敬的递了上去。
太皇太后接了,狠狠的抹了两把手,将洒在手上的茶水渍擦干,也不把帕子还给秦光,直接就扔到了地上。
第230章 燕雀()
“剩下的两个,也不用提了,陶氏既然想欲加之罪,咱们说再多,也没用。”
而且,她绝不相信,陶氏这一窜端的举动,是无意为之。
没谁的无意会准确到把她的人都挖走。
太皇太后也不知道是被刚才茶水浇得,还是气恼过头了,这会儿省过了神,竟也不似先前那般失态,不理智了。
秦光对于太皇太后的话,不发表任何态度,就像他以往杀人工具般的存在,除了复述,便是等待命令。
可现在,太皇太后没法下命令给她。
原本的稳操胜券,忽然被陶氏打了个措手不及,她必须要重新谋化。
而且,以陶氏这般的举动,氓山大营她若再想收买人手,怕是一时半刻难以做到。
忽然,她指着秦光,“去打听打听,氓山大营下一步的人员安排。”
既然撤了她的人,陶氏必然会安插新人进去。
虽然这个时候买通别人很难,可若这人压根就不用买通呢?
太皇太后这会儿忍不住希冀,陶氏会以刘二这件事儿为隐患,将氓山大营交给更有威望、手段的人去打理。
而满朝上下纵观下来,这样的威望,手段,狠辣,雷厉风行,不讲情面,好似谁都比不过武国公冯冀元。
如果陶氏肯把氓山大营交给冯冀元
太皇太后恼意从生的脸上,渐渐皲开了一道波纹。
秦光仿佛没看到这道波纹的皲开,得了吩咐,低头应了声“是”,麻利的转身,就去办太皇太后交代的事儿了。
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太皇太后盯着秦光的背影,阴沉的脸色中,露出难得的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