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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周行提正事,萧深就觉得他可能又大惊小怪了,该信吴九帧的,先生也许就是刚才来得太急了,所以,喘气才有些粗的,要是平平常常,没什么情绪波动,沉疴应该很快就能好了。
曙光已现,盛阳已不远,萧深顿时就不再纠结于周行的身体,而是转身走回到书桌旁,一脸郑重的将那封密集拿过来,谨慎的交到周行手里。
周行是知道萧深脾气的,若不是至关紧要的大事,他脸上很少见到这般慎重的模样。
不由的,他就对手上接过的这封信有些好奇。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信封,并无特殊的标治,也没有明文书写由谁收,但那信封的质地,摸在手里,怎么就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绝不是平常他们写信用的信封质地。
周行是读书人,对笔墨自然有特殊的偏好,同样,对纸张、封印类的,也很有研究。
他总觉得这个信封的材质,好像在哪儿见过。
但在哪儿见过呢?
他在心中默默的问着自已。
思绪被转移,手上的动作自然就迟疑了,萧深看着,不由就说道:“先生打开来看看吧。”
“啊?噢。”
一扬一抑,周行被惊了一下,恍惚抬头与萧深的眸色对上时,恍然回神,笑道:“我在想,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信封的材质。”
“是康宁那里吧。”
萧深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周行会问出这个问题,所以,答的也很流畅。
周行果然想起来了,“对,是郡主那里。”
他见郡主的时候少之又少,但郡主对周康多有偏爱,有了好东西,也没少给周康,感觉,拿他像弟弟一样,其中,就有同这个信封一样材质的信封。
周康知道他喜欢读书人的这些东西,平时虽然不怎么写信,但也有收集线笺的喜好,所以,郡主送他的好纸和信封,都拿到了他的屋子里。
都是好东西,他也舍不得用,便都让自已婆娘收了起来,想起来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这会儿,他可还记得周康把那信封和信纸送给自已时说得话。
他说,“我问琼琚姐姐了,说是这些东西,都是郡主在宫里时用的,只有宫里的主子才有资格用呢。”
所以,这样的东西就算是赏人,也极有体面的。
但周行这会儿想的可不是体面不体面的事儿,他想到的是
“想到了。”
萧深一语道破了周行的心里的想法,给他以肯定,“就是你想的样子。”
话说得含含糊糊的,可明白人,都明白了。
周行顿时就有种手里握着的这封信必有千金重的感觉。
隐隐的,他觉得好运,应该又开始眷顾萧家了。
他禀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一切打开这封信看到任何不敢相信的情形的准备,慢慢的将信封展开,将书信从里面拿出来。
这个动作,他做的极慢,好像里面的东西本身就有千斤重似的。
面对他的慎重,萧深并不提醒他什么,只给他足够的时间去看。
而这时间,周康又送了茶水过来。
萧深任由周行去消化信上的内容,自已起步,去了门口,接过周康端来的黑漆托盘,目光顺势在他身后扫了一眼,见没什么人跟来,才冲着周康使了个眼色,悄声道:“你在这儿呆会吧,我跟你爹有话说。”
第418章 安排()
周康懂事的守在门口,两手背在身后,颇有几分站岗的意思。
萧深只瞧了一眼,便没再多看他,捧着托盘,就回了屋里。
周行此时已经将书信盏开,一字一行的看了下去。
越往下看,他脸上的神色越浓重,眼里更积酿着风动变幻的情绪。
萧深把茶水倒好,安静的送到他手边一只茶杯,知道他这会儿没空手来接,便主动放到了他坐椅旁的茶几上。
这一切,周行根本就没看见。
他艰难的将眸光从信上最后一个字抽开,只觉得通体有种三伏天被淋了一头冷水的感觉。
实在是太震撼了。
无法想像的震撼。
他有种拿在手里的并非是信纸,而是刀剑的感觉。
他忍不住仰头,看向萧深。
心里根本来不及形成什么想法,只想在这一刻,找到一个否定的眼神来告诉他,刚才看到的,都是假的。
是他眼花了。
可萧深根本就不怕与他对视,甚至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还主动伸手示意他先把茶喝了。
周行这会儿别说是喝茶了,就是让了喝山珍海味,也没兴趣啊。
他忍着心里说不上来的情绪,拧着眉,抬头,看向萧深,一字一句,确确切切的问道:“你怎么看?”
大概比周行看得早那么一些时候,大概是在周行到来之前的时间里,他已经沉淀出了一些想法,所以,这会儿他脸上的表情,还很淡定,之前澎湃起来的血液,也不再汹涌奔流了,而是变得平静,有深度起来。
他并不一言决断,而是看着周行说道:“先生以为呢?”
有些事儿,你心里是不是已经偏向过去,从你说话的语气,肢体的微表情都能看出来一些。
周行也算是了解萧深了,见他这样的态度,心中那道纠结不定的天秤就开始倾斜。
他认真的说道:“你要想好,这件事儿,不成功,便成仁。”
“所以才请先生来帮着拿主意啊。”
所谓的主意,并不是征求周行同意去做这件事儿,还是不同意去做这件事儿。
周行一听就懂了。
可懂了之后,他觉得原本还算安静的血液,顿时就汹涌澎湃起来。
多年沉疴养成了他处事情绪难有起伏变化的性格,生怕一时情绪波动太大,对自已的身体有影响。
可这件事儿,根本就不是能平静下来述说的事儿。
他哪怕再多吸几口中气,也无法压制住身体里躁动的情绪。
他不由长长的呼了口气出来,扶着身下坐椅的扶手,慢慢起身后,缓步走到到了萧深办公的那张桌子前。
他记得,这封信,就是从这张桌子上拿过来。
这一刻,他觉得这张桌子都闪闪发光。
像他这样的人,已经放弃了仕途前程,更不敢想什么青史留名,命运的船舶不过是早停靠在岸,或是晚停靠在岸罢了,忽然间,天上掉下一个馅饼,让他有机会还能载入史册,这样的事儿,只要是有热血的男儿,怕是都不会错过。
哪怕,这件事儿听起来,有很多的匪夷所思。
可周行就生生的接受了。
一点也没觉得自已帮着了谋划策,会不会有违道义本该。
他很快猜到了萧深寻他来的目的,微微凝了眸,缓声道:“这事,不让郡主知道,也是对的。”
不光是因为信上太后娘娘嘱咐不许告诉康宁的事儿,还有一点,周行觉得,太后要做的这件事儿,太大,大到必须用心筹划,不容许有片刻的失神,分心。
而萧深对郡主的态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若是郡主跟在身边,太后娘娘又不让告诉她,谁知道郡主会不会多想,理智些还好,若是不理智起来,时不时的找萧深闹上一闹,正事就不用干了。
萧深显然与周行想的不一样,他半点也不会觉得冯昭啰嗦他是累赘,反而,还很喜欢天天被冯昭牢骚的感觉。
但一想到此去危险重重,他即便心里再不舍,也会听从太后娘娘的话,不把消息告诉冯昭了。
他奈的点了头,示意周行坐回去,“先生还是帮我想想,有什么理由,能瞒得过去吧。”
不只要瞒着康宁,还要瞒着整个淮阳的人,更有藏在暗处的眼睛。
“让我想想。”
周行缓身退回到椅子上,捧着椅子扶手坐下去的时候,沉声说道。
萧深见他沉思着,也不急着问,只摆开了桌面上的公文,一件件的处理起来。
他一边写着指示,一边在心里琢磨着,他这一走,两月能回来都是快的,这衙门里,还得寻个能坐得住镇的。
高景和齐石他是一定要带走的,那余下的,胡九管着府里的事儿,周先生
想来想去,萧深好像也就只有周行可以托付了。
所以,在周行还没想到具体的方法能帮萧深脱身的时候,萧深就已经对他说道:“我这一走,衙门里的事儿,就劳烦先生多费心了。”
萧深说得很挚恳,甚至,言语中还有些微微的歉意。
周行哪还不懂他歉意的是什么,扔下脑子里还不成形的念头,摆手道:“子稽,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话了。”
如此,萧深便也不跟他客气了,“那好,还有三天时间,先生好好想想吧。”
信中陶太后只说让萧深把手上的事儿安排好,还要安顿好冯昭,然后悄悄的带人回洛城。
而三天,是萧深给周行的时间。
周行知道事不容缓的道理,就算萧深不给他时间限制,他也会抓紧的。
不过,他现在面临的难处是,“你若走上一两天还好说,这一去月余,甚至两月都有可能,怕是要寻上一个让别人挑不出错处的理由。”
“要是能找到这样的理由,自然是最好了。”
萧深显然对周行这句话极为满易。
周行逼不得就绞尽脑汁,用力想起了对策。
有什么是一去归期不定的?
打仗?
这是淮阳,风调雨顺,地居国朝南部偏中心的位置,四周根本就没有异族干扰。
这一条,行不通。
还有什么呢?
恶霸?
不行,太小。
为祸一方,一来轮不到巡检司管,二来,也实在抵不住一走一两月的理由。
“海运上,有没有什么匪患?”
萧深忽然冒出一句。
周行听得一愕,“海运?”
语气中的不确定,全都展露在表情上。
第419章 找到()
萧深刚才也只是灵机一动,可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这个理由真是太好了。
他看着周行,不由就露出兴奋的表情,“先生想想,咱们带来的人,以前都是马背上打仗,从来没下过水,对吧。”
周行点头,隐隐明白道:“你的意思,先扯出去当练兵,就说取长补短,之后再拿练兵时遇到的某些事儿来当理由,一下拖着不回来”
“先生只说对了一半。”
萧深虽然想法来得突然,可他脑子转得快,与周行的想法碰撞后,神秘一笑,“先生想想,巡检司都管着什么?”
“所有商贾脚夫进城出城的赋税。”
周行张口就来。
萧深笑容里透出一丝诡谲,再冲着周行挤了下眼睛,道:“先生说的是,可之前,咱们是不是都忽略了一点?”
“什么?”
周行见他说得如此笃定,不由就被他牵着走了。
萧深以指蘸了蘸桌上的茶水,笑得意味深长,缓缓吐出两个字,“漕运。”
周行:“”
这小子是打算把漕运的赋税也揽过来。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惹人眼热的事儿。
可官场上谁又是傻子?
想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难。
周行觉得这事儿难办,又蹙了眉,道:“照理,这事儿该归布政使司那边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