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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对刘宪并没有什么心思,可太皇太后搂着她亲昵的说,“我老了,守不了你几年,可在我闭眼前,谁要是敢打你的主意,给你找不痛快,姑祖母一定不会答应。”
时间转眼过了两年多,可这会儿想起,当时的情形,好像还历历在目。
景睿八年,闵江总督因贪墨被查,牵出其结党营私,内宅私放印子钱,放纵家奴,强抢良民,为祸一方,民愤激慨,引发暴乱。
朝廷为安抚民心,派了当时的闵江知府携同两江按察使共同审理此案,平息暴乱,安抚民心。
当时的两江按察使禄示明是个雷霆手段的人,从接到诣意到平息民乱,再抄捡闵江总督府,处决闵江总督府一众人犯,前后仅用了半月时间,风头劲盖当时的闵江知府,转年便被调到江苏,进了布政司衙门。
她其实并不关心闵江总督一家,可每每牵扯到那一家的事儿,绿衣都会积极的跑到她跟前来,精彩纷呈般的讲给她,琼琚那么绵软性子的人,还要打趣她一句,“真不知道你在哪儿听来的八卦,搞得跟亲眼所见似的。”
当时正值春风拂面,惬意悠扬的季节,她贪了傍晚的夕阳,坐在院子里一边赏景,一边听着她们打闹,竟笑得没心没肺。
可是现在回忆起来
冯昭嘴角依然有不自禁的笑意流淌,只是比起当时,她的那点笑,怎么看,都多了讽刺。
绿衣有错,跪着不敢抬头,心里忐忑不安。
内室仅两人,冯昭不开口,她的罪就没法领,气氛就显得紧张。
绿衣伺候冯昭也有几年了,以前也不是没犯过错,可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般,认了错,郡主没句话,就让她这么跪着。
这种感觉,比打她,骂她,罚她,让她没脸,还惴惴不安。
绿衣忍不住想要打破这种静默,动了动唇,便道:“郡”
“主”字还没出口,久未出声的冯昭,竟似心有灵犀般的开了口,“绿衣,你娘家还有什么人?”
娘家?
卖进宫的女孩子,哪还谈什么娘家?
绿衣原是其羽馆里心思最灵活,嘴皮子最快的人,可这会儿,她脑袋好像生了锈,嘴巴也被人上了盾,吱唔两声,愣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可她猛然抬头看向康宁郡主的表情,却不可掩饰的流露着惊愕。
冯昭漫不经心的迎上绿衣眼里的惊愕,手依然在杯盖上缓缓抚摩,说话时,语气与她脸上的表情一样,无法让人分辨喜怒。
看着这样的康宁郡主,绿衣努力压制着心里的愕然,使劲回想在过去的几年里,她伺候过的康宁郡主,什么时候流露过这样的表情?
感觉,郡主是生她的气了,可郡主脸上过于云淡风轻,她之前明明可以揣摩三分郡主的心思,甚至其羽馆里的大事小情,她能拿郡主五分的主意,现在,被郡主这么一看,又这么一问,绿衣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种不好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
好像为了印证她的预感,冯昭很是平静的把她的去向说了出来,“明天早上,我让琼琚给你五百两银子,送你出宫,你若有家人,便去投奔家人,若没有”
“没有,郡主,奴婢三岁就被牙婆买走,辗转五岁卖进宫,早就不知道爹娘老子住在哪儿,长什么样,还有哪些兄弟姐妹了,奴婢自从进了宫,就没想过出去,逢年过节,宫里的主子们开恩,允奴婢们与家里的亲人见上一面,可奴婢从来没见过,家里的亲人,也没有来寻过奴婢的,奴婢求郡主开恩,千万别不要奴婢。”
绿衣慌张的磕头求情,害怕的眼泪都掉了一地。
冯昭看着,却也只是叹了口气,“只怕我是有心留你,也不敢留你了。”
“郡主”
绿衣胆登时就惨白起来,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冯昭脸上的平静就这么被打破了,晕开的情绪中,夹裹着无奈与解救,“虽然今晚的事,采蒿和采颦也会脱不了责任,可毕竟你才是我身边主事的人”
“郡主”绿衣又是一声泣啼,却没有下文,仿佛明白过来,郡主这番决定,也是出于无奈,甚至是保护她。
她想到其羽馆事无大小,俱脱不了两宫的耳目,今天晚上的事,自然也逃不掉两宫的耳朵,太皇太后那
绿衣仿佛有把握般的直接掠了过去,可陶太后
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噤。
陶太后
前一刻心里还不情不愿,这一刻瞬间磕头,跪在地上哭道:“郡主,奴婢不能再郡主身前伺候了,以后还请郡主多保重。”
寿康宫。
太皇太后等着秦光说完,难得有些许情绪浮动的挑了挑眉,“她没去?”
明知道秦光说出来的消息不可能有误,可她还是用了疑问的证据。
秦光头也没抬的应了声,“是。”
竟然没去。
太皇太后怎么也没想到,康宁在刘宪求到门上的时候,竟然不帮忙?
“不应该啊!”
她仿佛自言自语。
秦光始终垂着头,并不多说。
太皇太后缓缓坐正了上身,一脸沉思。
大殿内除了她和秦光,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动静。
秦光如木头般垂首静立,纹丝不动。
太皇太后也保持着静默的动作良久,不知道是想明白了,还是不想再浪费精力了,挥了挥手,“去跟平顺通报一声。”
“是。”
毫不反抗,像一个只知道接受命令的人偶,不计时间,地点,只听从命令,得了吩咐,转身就走。
第94章 提早()
太皇太后在他身后瞧着,总算露了点笑意。
只是那笑意极浅,刚到嘴角,就湮没了。
内宫落了钥,若无大事,轻易不会开宫门。
琼琚原以为跟良姑提冯昭的意思,多少会受些盘问,可没想到,良姑连问都没问,便让人给她开了方便之门。
做成郡主交待的事儿,琼琚快速的返回了其羽馆,向郡主复命,可她还没等见到郡主的人,便察觉到院子里的气氛不对。
守门的婆子一副大难临头,胆颤心惊的样子,虽然平日里在她面前也不敢张狂,可这会儿,一见到她,分明有种见了亲娘的感觉。
琼琚心里失笑之余,又觉得奇怪。
可她素来稳重,就算看出点什么,也不会在院子里随便打听,不等那婆子欲言又止,便仿佛没察觉般的往上房走。
穿过宴息室,便是郡主的内室,她一路脚步不停,看到宴息室里没有采蒿、采颦、绿衣的身影,只当是郡主为了让萧侍卫进来方便,把人挥退了,便起了今晚值夜的心思。
一息间的主意,她人已经到了内室门口。
隔着道帘子,她低声唤了句,“郡主,奴婢回来了。”
内室光亮还在,不过,烛盏不如她走时明亮,可能郡主已经先歇了。
她想着,若是郡主歇了,那她正好就在外面守着,等到萧侍卫过来,她再进去唤醒郡主。
“进来吧。”
琼琚:“”
掀帘入内,琼琚一见冯昭竟然坐在窗前的炕边,神情失落,好似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吓了一跳,忙急步走过去,关心道:“郡主,你怎么了?”
她这才出去多长时间,郡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再一联想到进院时的感觉,显然是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其羽馆里发生了什么?
可是其羽馆能发生什么,让一向得宠的康宁郡主变得失落?
琼琚脑子虽然不笨,可这没头没尾,没依没据的,她还是想不明白。
她出于本能的先摸了摸冯昭的头,触手与正常温度一样啊。
“我没事。”
冯昭被她手背一晃,抬手握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挪开,顺势,又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说话吧。”
“奴婢不敢。”
琼琚极守本分的摇头,极熟悉屋里摆设的找到了一把绣墩,挪到冯昭下首的位置,坐了,“郡主,是不是有什么事?”
她不敢说出事,宫里有忌讳。
绿衣一走,其羽馆里琼琚就成了丫环们的主心骨,冯昭不瞒她,将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
琼琚愕的嘴巴都能撑下一个鸡蛋了。
冯昭忽然被她脸上的表情逗笑了,低落的情绪不自禁的一扫而空,忍不住逗她,“跑了一趟差,是不是饿了?”
琼琚:“”
她哪有饿啊。
就算真饿,这会儿也被郡主的消息震得全无胃口了。
“皇皇上”
她不安的看着冯昭,有点语无伦次,“太后娘娘真的”
非议主子是要被处死的。
看着琼琚有话不敢说的忌惮样,冯昭替她着急,“你是想说,太后娘娘做的不对”
她哪敢。
琼琚连忙摇头,没等冯昭往下说,便抢着道,“奴婢不敢。”
她是不敢。
冯昭相信。
瞧她惊惶失措的样子,冯昭忍不住安抚道:“这会儿咱们私下里说,不会传出去。”
那也不行啊。
琼琚在心里默默的补充一句,死死的闭紧嘴巴。
虽然心里有千问万问,却一句话也不敢再往出问了。
连着绿衣的事儿,她都不敢求情了。
不是她不顾姐妹情份,而是绿衣牵扯到皇帝与太后娘娘的纠葛中,还冲撞了郡主,等同于在太后娘娘的气头上,又触了逆鳞,能平安出宫都是福气了,哪还能求情让她留下。
她真怕留下了,等待绿衣的,便是死。
琼琚一想到那种可能,绣墩就有些坐不住了,脸上染了急躁,道:“奴婢明天一早开了宫门,就送绿衣出宫吧。”
趁着太后娘娘还没来得及发落,绿衣海角天涯,走得越远越好。
冯昭不置可否的点了头。
时辰已经不早了,琼琚想着萧侍卫不知几时到,暂时压下绿衣的事,劝着冯昭,“郡主先歇一会,养养眼睛吧。”
冯昭还不困,只是这会儿坐着也是枯等,索性,就听了琼琚的话,上了床。
琼琚帮她盖了锦被,又放了帐幔,低声道:“奴婢在这儿守着,郡主放心。”
“嗯。”
冯昭翻了个身,背对着琼琚,闭上了眸。
说是不困,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等她被琼琚推醒的时候,人还困顿着,不愿意睁眼睛。
“郡主,萧侍卫到了。”
琼琚推了两下,总算让冯昭回了神,透过帐幔,依稀可见内室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她躺下时着了寝衣,这会儿坐起身,由着琼琚给她披了外衣,穿了鞋,这才从帐幔里走出来。
还没睡醒,强被叫醒的人,神智还没回笼,刚一下地,便有些头重脚轻,走两步路,身体明显在晃。
萧深看得直害怕,一句“小心”脱口而出。
要不是碍着琼琚在内室,他都控制不住,直接上前扶她一把了。
不过,有了她这声提醒,琼琚到是扔了帐幔,转身搭上了冯昭的手臂。
而冯昭好像也被他这声提醒,唤得精神一些,走路也不再摇晃了。
琼琚扶着她重又坐到了临窗的大炕上,知道两人有话谈,她便低声道:“奴婢去准备点茶水。”
“不用了,我不喝。”不待冯昭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