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郑庆文的手缩了回来,眼睛瞪得溜圆,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狠狠地盯着宏光。
还是同一个人,还是同一只鸡,怎么突然间就不躲了呢?难道是那狐狸脂膏抹少了?
乌云盖雪吃痛,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三分,宏光一击得胜,信心暴涨,照着乌云盖雪的眼睛啄了上去,直接啄在了眼珠上,乌云盖雪之前本是靠着狐狸脂取胜,如今这招对宏光失效了,竟然想不到别的招式,居然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宏光见它着着不动,不管三七二十就啄着鸡冠再也不肯丢。
说起来,这只乌云盖雪也就是个鸡架子,吓人的都是身上那狐狸味,如今宏光在这种味道下训练了一个月,早就免疫了,不胜才怪。
不仅胜了,乌云盖雪直接卧在地上不肯起来了。
第二场和第二场的时候,就算郑庆文加大了狐狸脂膏的量,但他那鸡子根本不起斗,也发挥不了作用。
郑庆文暗呼“邪门”。等鸡把式把三百两银子和那田契给了刘成方,他竟直接晕了过去。
小团子才不管这么多,歪着脑袋看了他一眼,“愿赌服输,你装晕做什么?”语气十分不屑。
第二十二章 钱花掉了()
大肖氏顾不得管昏倒的丈夫,拔开人群,“扑通”一声跪在了刘成方面前,“亭长,你就行行好吧,放我们一马,庆文那钱全是从交子行借来的印子钱。”
此话一出,大家都盯着刘成方看,让他觉得很过意不去。
还有人悄声道:“怪可怜的,借这么多印子钱,这一辈子也别想还清了。”
刘成方做为本地的亭长,又爱惜脸面,就想把钱掏出来,给这女人算了。
不料王菁开口了,她指着大肖氏道:“还没开始斗鸡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站着,为什么到现在才说是印子钱呢?”再配上那天真可爱的表情,众人怀疑的目光一下子全落在了大肖氏身上。
“什么借印子钱?大家别听这女人胡扯,他男人天天混这斗鸡坑,哪天不赢个三五十两银子!今天这场斗鸡,本就是他硬逼着亭长跟他斗的,很多人都看到的!这会儿输了就来装可怜了,要是赢了说不定马上就找人去亭长家催债了。”
“是啊!是啊!去年他男人赢了亭长,第二天就让熊贵和孟真去人家家里要债,晚一天给都不行,这会儿他自己输了,就让女人来胡扯了!亭长就算把钱扔水里,也不能给这个女人。”
“他男人还是里正呢,居然这么不要脸!”
“他当里正,把我们兴隆街的脸都丢尽了!你们都不知道吧,他家前些几年就靠女人卖屁。股吃饭。”一个十五六岁的黑瘦少年不屑地说道。
看斗鸡的本就是些无事可做的闲汉,听到这话马上比斗鸡还兴奋,“什么靠女人吃饭,能不能说详细点?”
那少年听人这么一问,马上把胸脯抬了起来,声音也高了八度,“街西的归言寺大家知道吧?这女人前几年天天摸黑进寺里去,五更头上回家。不光她自己去,还把她家十岁的闺女也带进去。”
少年刚说完,有人就接话道:“难怪郑庆文个****的啥都不做天天斗鸡,女人还天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一样!难怪啊,难怪!”
郑庆文其实已经醒了,听了这话只能继续装晕,大肖氏早悄悄地溜掉了。
“笑贫不笑娼,你们眼气也没用!”她一个人嘀咕道。
刘成方听了这话,忙道:“某回去就给县尊大人写信,撤了郑庆文。大家有什么意见,还请直接道来。”然后又想起来小闺女还在跟前呢,忙道:“大家还有问题,到亭所里说去,某这会儿还有事,先失陪了。”
没想到次日,那检举大肖氏的少年又来了刘家,说起归言寺来,“那庙里的和尚,都不是好东西,趁着妇人拜佛求子的时候,将人弄到到密室,做了些伤风败俗的事”
刘成方吓了一跳,忙将他喝住了,“本朝自世。祖皇帝起,皆崇尚佛教,吐著萨迦派的高僧被历代皇帝尊为帝师,文宗时一次性给大承天护圣寺赐田即达十六万顷,今帝又赐了十六万顷。一顷是一百亩,十六万顷就是一百六十万亩,咱们整个濠州府都没有这么多良田”
“可这跟归言寺的和尚有什么关系?”少年不解地问道。
刘成方的声音带了一丝苦涩,“和尚自己不种地的,都租给附近的农户种,就像那归言寺,只三个和尚,依旧分得了四百亩地。我跟你说这个,只想告诉你寺院里的那些光头咱一个都惹不起,只能躲着,有朝廷那些大官在给他们撑腰呢。”不仅如此,还有些有背景的人家,儿子娶了媳妇,孩子都生好几个了,依旧出了家去做和尚,这样不仅让一家子免了税收,还跟以前一样搂着媳妇睡,这样的和尚,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去做。
但少年那失望的眼神让他很内疚,好歹他也是个“官”,却不能伸张正义,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可他也明白,大周朝从里到外,已经腐朽的不成样子了,他也不过是在苟且偷生罢了。
少年倔犟地抿了嘴,不说话。
“你叫杨七是不是?”刘成方说着,叹了口气,“有些事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过不去的,时间长了,也就过去了。你还小,好好活着孝顺你娘。”
杨七为何来找他,刘成方心里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杨七家本来住在归言寺附近,靠租了寺里的田地过日子,下面有个十三岁的妹子叫杨月,前不久却被那几个秃驴破门而入强。奸了,不仅如此,秃驴还威胁他们不让杨月嫁人,杨七的爹当场就气死了,他娘如今也躺在床上。这事十里八村已经传遍了,刘成方想装不知道都难。
那几个秃驴犯下的事又不止这一起,百姓们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杨七默了片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刘叔,只要能报仇,让我做什么都行。”
刘成方忙去拉他,“你先回去吧,叔只告诉你一句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信你就走着瞧好了。”
这种空泛的话根本安慰不了杨七,他带着不甘和失望离开了。
刘成方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爹,听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现在有了钱,你干脆跟我娘说让她不要再炕小鸡好了。”小团子在门口探头探脑地说道。杨七和刘成方的话,她也在门外听了,虽不知道全部,但也能猜得**不离十,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说这话也就是想不让她爹再想那些遭心事罢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
刘成方的心思一下子活络起来,猛地站了起来,朝外面去了。
王菁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依她平时对刘成方的了解,知道她这位爹其实是有些中二病的,没准是要找人收拾那些和尚去了。
王菁的猜想,在晚上就得到了证实。
张氏怕她一个人睡害怕,就在他们的房里给她弄了个小隔间,晚上她又特意多喝了点水,一醒来就听到她爹的声音。
“他娘,今天斗鸡赢了,钱我花出去了。”刘成方的话里带了份小心翼翼。
“全花完了?”张氏的声音淡淡的。他们结婚已经十几年了,一向是她管钱,男人不管钱花到哪里,都会跟她说一声的。
“归言寺的那些个和尚太混帐了!”
停了一会,张氏才道:“花了就花了吧,我也讨厌那些和尚。”
第二十三章 春闻啼鸟()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到了惊蛩之后,晚上就可以听到蛐蛐叫了,就连鸟儿也起得特别早,特别是喜鹊几乎每天天还没亮就开始吵闹了起来。
可能有人会说“喜鹊一叫,会有客人到”,但上百只喜鹊一起叫,堪比高音喇叭。实际上农家的人并不太喜欢喜鹊,因为喜鹊最有做贼的天赋,它们特别爱偷鸡蛋吃。
刘张湾的房子通常坐背朝南,厨房在东,紧挨着厨房的是猪圈;西边一般有牛棚、鸡笼之类,鸡笼一般是两层,下层给鸡晚上歇息,上层铺上麦秸杆子做窝给鸡生鸡用,若是附近喜鹊多,傍晚去收鸡蛋的主人大概要头疼加心疼了,因为他们看到好几多啄开的蛋壳明目张胆的扔在地上,鸡窝里早就空空如也。
喜鹊们最爱在高高的白杨树上筑巢,清晨很早就开始吵个不停,声音又高,隔半里路仍会让人觉得聒噪。
在刘张湾,经常会看到有人拿着梯子,拆喜鹊的巢。但做为“不吉利的鸟儿”乌鸦,则在童谣里广为流传。
王菁幼时,张氏也常常哼这童谣哄她入睡。
山老鸹,黑黝黝,到姥家,住一秋。姥姥看见真喜欢,妗子见了翻眼瞅。妗子妗子你别瞅,豌豆开花咱就走,豌豆白咱再来,一住住到砍花柴。打哪走?打山走,山上有石头。打河走,河里有泥鳅。大的抓不住,小的乱扑溜。扑溜到南场,碰见个卖糖的。卖糖卖糖卖啥糖?打糖。打开老爷尝尝!粘住老爷的嘴,给老爷倒口水。粘住老爷的牙,给老爷倒口茶。卖糖卖糖你走吧,俺娘出来没好话。高跟鞋,牡丹花,一脚给你撞个仰摆叉。
王菁在听到喜鹊吵的时候,还可以再做一个梦,然后天就亮了。院子里的桂花树上通常停着很多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趁着喂鸡的时候偷上几口食物吃。它们要等到麦子快成熟时才飞走,那时候野地里的虫子比较多。
春光明媚的刘张湾,除了麻雀和喜鹊,最常见的还有黄鹂鸟和燕子,
‘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这是诗人的情怀。
王菁家的堂屋里有就燕窝,最糟心的事莫过于乳燕经常会站在巢里朝下面拉屎。
但张氏不让她捅燕窝。因为老一辈的人说了,燕子愿意垒窝的房子风水好。
乳燕学飞的时候,布谷鸟就该来了,整天唱着“割麦插禾”。
麦田里,开始听到野鸡的叫声。
不过,王菁最喜欢的黄鹂和啄木鸟。
前者的歌声婉转悠扬,后者起飞的时候远看就像缩小版的孔雀开屏。
要是有小宝宝早起的时候不想穿衣服,大人就会指着黄鹂鸟逗他,“看,鸟都在笑你‘光屁。股溜溜’。啄木鸟虽然尾巴漂亮,却最是无情。
王菁家大门过道的墙洞里就住了一对啄木鸟,每天早起的时候就会看到大鸟给雏鸟喂食,但是她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桂花树旁边有两只死了的雏鸟,急得一下子就跑到厨房去问张氏,“娘,你怎么把小鸟给摔死了?”
张氏摇头,“那么高,我可够不到,是它自己摔的,不信你再看。”
“你怎么知道是它自己摔的?说不定是练习飞的时候摔到了也不一定。”摔死自己辛苦喂养的孩子,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吧?
“那小鸟还没张毛,怎么会掉在离巢两丈远的地方?”张氏淡淡地说道。
王菁忙跑出去又细看了一回,桂花树离鸟巢确实有那么远,那雏鸟身上确实也光溜溜的。而老鸟仍旧在往巢里衔食物,这只说明一个问题,里面仍有雏鸟。
她把死去的雏鸟轻轻的拎了起来,用树枝在桂花树下刨了个小坑,把它们埋了进去。
正在洗手,三伯娘周氏来了,“张妹,那俩兔子又跑回来没有?”
张氏拉了张凳子请周氏坐,却没回答她的话,倒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