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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钱还是不足以说明,毕竟这样的宅子便是王侯贵族也少有,面积足足占了有四分之一的山脚,若叫她一人出门,必定是要迷路的。
甄朗云说:“甄家无论嫡支分支都住在一起,就连我也数不清这宅子里住了多少人。”
她惊的咋舌,转念一想也是能够理解的。一个枝繁叶茂的钟鸣鼎食大族,子生孙、孙生子、子又生孙代代都是几世同堂,人越来越多自然也是正常。
她不由想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问道:“往年过年的时候呢?”
“过年自然要回祖宅,不曾分家,这就是规矩,逢年过节都要回来。”
她想了想甄家的全部亲戚,脑海里一阵发晕,登时便有些不可置信。她本就发愁应付这种事情,府里有个二太太和孟姨娘都够她折腾的,这满府大大小小的亲戚来一轮,她还不得晕死过去!
甄朗云似乎看透她想什么似的,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说:“没有那么麻烦,只过年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剩下的日子里不用你应酬。”
她神情有些窘迫,爬过去扯扯他的手臂,用微微撒娇的语气问:“让二少爷娶了这样一位一无是处的妻子,二少爷可觉得委屈?”
甄朗云掐着她的腰将她抱坐于腿上,叹了一口气:“只能如此了。”
她不乐意了,往起坐了坐,推他:“何解只能如此?”
他偏头亲了亲她的鬓角,低哑着声音说:“因为我非你不可。”
她身子晃了一下,没来由的慌张,脸颊染上一抹飞霞,说:“好端端的这样说”
“你不爱听?”
她抬头瞪他一眼,带着薄怒与娇羞,看的他心里痒痒的。
正预备再亲密接触一下,外头怜年进来了,说二老爷正在外头候着,要去见二太爷了。
他这才将她放下,而柳觅初竟然从他的眼中看看出了依依不舍?甄朗云摸摸她的头发,问:“真的不去?”
柳觅初摇头,为他理了理领子:“二爷去吧,日后有的是机会。”
她站在门口目送他出去。
这一走短时间内定是回不来的,晚间说不定要留饭,一大家子主子都在二老太爷那里,这边想必不会安排饭食,她就想着趁机去外头走走,眼下人多眼杂的,想必也少有人会注意到她。
第136章()
柳觅初猜想的果然不错,甄朗云走后;她又在素藻楼歇息了一阵才往出走,闲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回来;这时候已经到了酉正。
回来的时候正见飞扬在正堂门口候着,见她来了就说:“二少爷被老太爷留下用膳了,过会儿遣人给您传膳,您不必等。”
她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今个儿晚上只能啃两口点心垫垫肚子,不曾想甄朗云想到了这一点;一时暖心。到底是赶了几天路,三四天没正经的好好歇歇,再加之她又有些认床;在驿站便睡不好;用过了晚膳就觉困意上来了;吩咐寻佩过半个时辰就来叫她。
谁想这一睡便睡到了天黑,再次醒来的时候脑子不知为何昏昏沉沉的;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身边;却摸到了触感冰凉的缎袍;她试探的叫了一声:“寻佩?”开口才发觉声音嘶哑的不正常;粗粝的像填满了沙子。
一只大手很快的探到她额头上,随之而来的便是熟悉的气味盈充于鼻尖,“不舒服?”
柳觅初睁眼,企图借着他臂膀的力撑坐起来,浑身松软无力,头钝钝的疼,心里清楚怕也是中暑了。
甄朗云叫了一声寻佩,脸色有些阴沉,然后顾自起身去桌子前倒了水来送至她唇边。她就着喝了两口,寻佩匆匆忙忙赶进来。
寻佩见着二少爷将夫人揽在怀里,尚且顾不上回避,一眼便瞥见了夫人脸上不正常的酡红,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忙说道:“我去请大夫!”
柳觅初说:“回来。”
又按着甄朗云的手:“我没有什么大碍,睡一晚上便能好,大晚上的还是不要劳烦人了。”毕竟不是在甄府,很多事都不方便。
甄朗云蹙起眉头:“你是我的夫人,在甄家你是正经的主子,便是使唤阖府的下人都没有任何不妥,何谈劳烦?”
寻佩听了赶忙往出走,也不顾了柳觅初的意思了。
柳觅初无奈,但是心里又泛着淡淡的甜,乖巧的应了一声便往他怀里钻,问:“二爷什么时辰回来的?”
他手上使力,把她揽的紧了些:“回来不久,二叔祖留我说话。”
她说:“方才听表老爷说你最得二太爷的喜爱。”
甄朗云道:“祖父与二叔祖兄弟情深,我年少的时候一半在夷光度过,一半就是在这里。”
柳觅初一听夷光便起了兴趣,挣着爬起来,对坐在他大腿上:“夷光果真如同传闻中那样?”
他伸手探了探她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又看了看她发亮的眼睛,“圣贤之地,非同一般,传言尚不能传神之一二。”
她脸上顿时又是失望又是赞叹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我非男儿身,否则定要去夷光学做圣贤。”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淡笑说:“这有何难?夷光素来都有专为女子设立的学堂,只不过鲜少人知道罢了。”
听他说的轻描淡写,柳觅初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满天下学子皆向往的地方,说起来可是她身边这位家里的族学!何等的豪气万千。
“奈何妾身早已嫁作他人妇,不能抛头露脸的。”她装模作样的叹气。
“你只管耍贫,你若是愿意我如何不能教你?可慢要忘了你的夫君出自夷光,肄业之际是当年的第一名。”他却当了真。
柳觅初略略惊讶,甄朗云少有自夸的时候,大多时间都是冷冷淡淡,顶多她问起了说两句,否则是决计不会像今日此刻这样主动的。
“第一名缘何不再继续念下去了?夷光出了当朝多少状元”听说当年就连舅舅都是夷光的出身。
她是听说过甄家的这位嫡子厉害非常,名声满天下,只当经商是块难得的好料,再加之家族蒙荫,尚且才能有这般好的名声,多半没有外界传的那样夸张,现在看来只怕外头说的还是太谦虚了。
不曾想枕边人竟然这般的厉害。
甄朗云向来猜得透人心,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七七八八,登时有些不悦:“你之前果真是瞧不起我不成?”
她忙说:“不敢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又笑嘻嘻的凑上前去:“以后再也不敢。”
他懒得同她拌嘴,摸摸她的脸颊,问:“难受的厉害?”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若放在平时,这等小伤小病柳觅初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但如今甄朗云正好好的陪在她身边,语气温柔动作小心,仿佛将她当做了珍宝,她便觉难受的厉害,一刻也不好忍了。
不清不楚的哼了几声,把意思也表达的够清楚了。
甄朗云最爱她这副将自己全心依靠的样子,面上不显,却终究忍不住情动,将她抱起来克制的吻了又吻。
隔不了一会儿寻佩就将大夫请了来,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医女,也没有办法。中暑不是什么大事,那六旬的老翁看了看柳觅初的起色,开了一副药就走了。
想来也是,路上折腾了几日,一凉一热难免要结住。
喝了药睡了一觉,第二日起来果真好多了,只是头有些钝钝的疼。正用着早膳,外头寻佩进来说二太爷的人来了,她问甄朗云:“可需要我回避的?”
“坐着罢。”他岿然不动。
小厮进来了,笑着给甄朗云请安:“见过二少爷。”
甄朗云点点头,问:“二叔祖可是有事相商?”
那小厮转而把目光移到柳觅初身上:“老太爷想见见这位姑娘。”
她一愣,姑娘?
甄朗云说:“知道了,稍后送她过去。”
小厮又说:“二少爷便不必去了,老太爷只说要柳姑娘一人。”
她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下当真是见长辈了,是真正把甄朗云当做家人的长辈。这么想着,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忐忑。
*
吴元思自外间进来,双手奉上一封信,随后跪在地上听候方赫显的命令。
方赫显看了一眼信上的印子,神色立时郑重起来,他亲自拆开来,从头到尾细细的阅读,表情越来越严肃,看完之后便将信件烧了个干净。
吴元思惴惴,“大人?”
方赫显神色淡漠:“吴元思,你该当谢谢圣上,若非这封信来的及时,你现在便已没了命。”
只想把柳觅初从甄府里弄出来,他却连这么简单一件小事都做不成!听说那阿雁现在更是没了踪影,说不得便是被甄朗云处理掉了!而两人的感情却越发的好,探子来报,那意思不点明他也知道,便是如胶似漆了!
他以为依着甄家的规矩,柳觅初现在的身份是去不得秦鄞的,方赫显早就想好,这次就是损了多少人也得把人掳回来!谁想到底是失策了,只恨他现今被懿亲王束着,横竖离不开!
他现在是越发的焦躁了。
方赫显吐了一口气,说:“过去传个话,就说我稍后有事与亲王商议。”
吴元思赶忙起身出去。
迈晋又起乱子了这一去又该何时才能回?
第137章()
跟着领头的小厮七拐八拐的往二太爷的住处走去,是十分幽静的一个地方;在山头较高的一个位置上;柳觅初为此一路爬了不少台阶;因为老人家受不得湿。
世人常道商家只抓了一手铜臭,不晓得半分礼仪人文,甄家似乎彻底的扭转了这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内敛知分寸,沉稳不张扬;这是柳觅初在甄朗云身上看到的,如今甄家给外人的映像。
这二老太爷想来也是如此的。
他居住的地方树木较之下头的院子更多,郁郁葱葱,尺树寸泓;绿波翻涌着将整个栖柳居簇拥起来。
柳觅初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院子,但见了就觉得欢喜,心里也是惊奇,走走看看;心道这老太爷定然也是不俗的;这就叫所谓的气质改变了周遭的环境。想来也是的;偌大的甄家;百年世族,大小旁支几千人,遍及举国各地,而站着这顶端之人,又如何能平凡?
院子里有位白翁在下棋,只一人对着一副棋盘,表情平和。
带领她的那小厮退了下去,柳觅初就知道此人便是二老太爷了,她上前稳稳的行了一礼:“小女柳觅初见过甄太爷。”
二太爷回头,手伸向对面的石凳,柳觅初愣了一下,随后坐了上去,立马便有侍女奉了茶,熟悉的味道,是顾渚紫笋。
“不知柳姑娘是否介意陪我这老头博弈一把?”
柳觅初颔首:“晚辈不胜荣幸,只是学艺不精,还望您多多包涵。”
二老太爷但笑不语,她这时才敢看一眼他的容貌,并非严肃的容貌,看着和蔼平常,只是精神抖索,瞧着不过六旬。
这盘棋一下便是两个时辰,时间过得极快,堪堪两步她便清楚这一局不可能赢,故而用尽了全力,认真专注,不卑不亢沉稳应对,茶已不知凉了几回,直至最后被逼入绝境,方才认输。
二老太爷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极为寡言,没有再问更多的,这便放她回去了。柳觅初走在路上,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