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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妈妈彼时正在厅堂内坐着,桌上放了热茶,也不知在思考什么,连柳觅初进来都没有发现。
醉儿在一旁轻轻扇着扇子,见柳觅初来了,俯下身来低声提醒她:“妈妈,柳姑娘来了。”
孙妈妈一下回过神来,本随意放在一旁的双手突然紧紧握在一起,抬起头来招呼她:“来了,快坐下吧。”
柳觅初猜不透到底是何事,又一想方才那小丫头说见了贵客才来的莫不是又有什么大人物需要接待不成?
“妈妈,究竟是何事如此着急?”
孙妈妈定定的望着柳觅初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本想着,你只管走甄府这条路就好,甄家少爷是个靠谱的,也是正人君子,你去教教琴,过上两三年,无论如何也会给你这个人情。然而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柳觅初心里那股惴惴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盛了,她想到了一个可能,可是又觉得实在不应该。
“妈妈直说便是。”
“也不知是谁人传出去的,说你琴技高超,长相也美若天仙。那方巡使听了,便指名要你去方才便是知府派人来通传的。”
方巡使三个字刚一出口,柳觅初就有些不知所措了。目下听孙妈妈三言两语就说出了这件事,更是直接懵在了那里。
怎么会这样呢陆羽纱的名声明明比她要大上许多,若说琴技好相貌佳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头上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明明安排的很好,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岔子。
一瞬间她头脑有些混乱,许多问题堆积在一起向她砸来。她慌乱的应下孙妈妈,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回去芳华居,怜年见自家姑娘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心,问道:“姑娘,明日便要去知府府上了,现在可要准备准备?”
柳觅初一惊,“明日便要去了?!”
“是啊。”怜年这下更担心了,姑娘向来是心细的,怎么能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听清呢?也不知心里究竟藏了什么事,若能说出来,大家一起出出主意也是好的啊。她实在不能理解自家小姐的性子,总是这般,把所有事都自己掖着,永远报喜不报忧,殊不知这样更令人担心。
柳觅初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上次就同甄家约好了,明日就去府上。却正好赶上了这件事,若她推脱说不去,会不会让甄府的人以为自己是在摆架子?头一回请她,她就犹犹豫豫,紧接着,这第一次上门就又出了幺蛾子
一想到甄家少爷那个古怪的脾气,柳觅初更头疼了。
她不可能不去知府府上的,更不可能投机倒把找人代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若抱上大腿走了,孙妈妈还在这里呢。就算知府再清廉,那也是官,得罪了没有好处。她可以不考虑自己,却不能放任孙妈妈被她连累。
她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甄府那里,只能想法子好好赔罪了。
*
柳觅初这边头大如斗,殊不知甄朗云那边已经全部知晓了。
飞扬把自己听到的,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讲给了甄朗云听,本以为他多少会夸赞自己两句,哪怕就像上次那样简单的关心也算。谁知越说他脸色就越沉,这让在一旁察言观色的他也越说越小声,都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甄朗云捏着瓷杯的手越握越紧,飞扬看着心惊胆战。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哪句说的不如意了,竟这般生气。他一边暗自叫苦,一边开口替柳觅初解释:
“咳咳爷,我看这柳姑娘也不是故意如此的,一来她上头有孙妈妈,孙妈妈说的话她哪敢不从?二来确实是那边当紧些,本来您不是也要去赴这方巡使的宴吗——”
“出去。”甄朗云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开口。
飞扬一愣,还想再说些什么:“爷”
“听不懂吗?”
他显然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没有耐心再讲一遍。
飞扬有些委屈,但也知道他喜怒无常的性子,转身退下去了。
柳觅初为这件事心烦不已,甄朗云何曾不是?
这辈子明明是他先遇到她的,为什么还是叫方赫显抢了先?他甚至还没有开始正式接触她,就又要让她对那人一见钟情了吗这世界为何如此不公平?
越忍越觉得忍无可忍,脸侧的线条崩紧,手中握着的杯子终于承受不住过大的压力,生生碎成了一块又一块跌落在书案上,发出闷闷的碰撞声。
飞扬一直守在门口,二爷这副样子实在不多见,万一出事怎么办?听到声音的那一瞬他差点就要破门而入,终于还是按捺下来,扬着声音问道:“爷?需要飞扬帮忙吗?”
屋里没有回应,自那几声过后又陷入了沉寂,仿佛没有人一样,过了半晌,才听得他低沉的回道:“无碍。”
第24章()
小道消息总是传的特别快,比如这柳觅初要代替头牌陆羽纱去知府接待贵客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在凝欢馆就传了个遍。
柳觅初走在石径上,感受的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联想目前的情况来看,不难猜出为什么。她心里只觉可笑,人这种爱看热闹的心里啊,当真是根深蒂固的紧。
不过她现在也没闲工夫去搞清楚到底是谁传了闲话出去,这样也好,三番两次拆陆羽纱的台,别人就是再傻,也猜得出她柳觅初不是好惹得主了。不管是以什么样的形式,能解决掉问题就是好的。
谁知待她回到芳华居后,却见入画一脸不高兴的守在大门处。
“你这是做什么?可是有人欠你钱了?”她故意轻松地打趣她。
谁知入画见了她,反而脸色垮的更厉害了,一甩手帕疾步向她走来:“姑娘,你怎的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见入画这副样子,反而放松了下来,不甚在意的开口:“不开玩笑难不成我还要哭?”
入画有些着急了,道:“那陆羽纱此刻正在屋子里呢,方才怒气冲冲的冲进来,冷言嘲讽了两句,将单嬷嬷气的不轻呢!怜年正在里面应付着,紫桃姑娘也不在。”
柳觅初一听,脸色不由得一沉,“为的是何事?”
“说是什么姑娘总爱抢别人的东西,不干不净的,我烦得很,没有听全。”入画显然也被气的不轻,狠狠啐了一口,又接着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够格让姑娘抢她的那些东西吗!”
柳觅初一边跨步往院子里走,一边继续问:“来了多久了。”
“约莫一刻钟。”
“单嬷嬷可还好?”
“我扶着嬷嬷回房去了,又服了几粒安心丸,现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剩下的我来处理,你只管回房去照顾单嬷嬷罢。”
入画应下,朝着厢房去了。
还没进去,便见陆羽纱坐在她的厅堂之内,两位侍女忠心耿耿的站在她身后,那副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架势实在叫柳觅初觉得可笑。
她一脚跨进院落门槛,一边朗声问:“无事不登三宝殿,陆姑娘好端端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陆羽纱冷眼看过来,道:“柳姑娘日理万机,无怪要我们这些闲人等。”
柳觅初淡淡一笑,正巧走进厅堂:“既然知道,等着便是,左右不是我有事。”
“你——!”
怜年走过来,略带担忧的看了一眼柳觅初。柳觅初回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陆羽纱:“可还有事?若没事,正如你说的,我很忙,恕难招待,请回。”
陆羽纱冷笑一声:“你不必在这里同我耍嘴皮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必你比我清楚。”
柳觅初倒了一杯热茶,多少猜到了几分陆羽纱的来意,冷嘲道:“我是比你清楚,却也没有告诉你的打算,所以你还有事吗?”
“柳欢心!这次去知府府上的机会,本该属于我!”
她把茶杯往桌上一置,互相碰撞的声音很是清脆:“陆羽纱,这世上本没有什么东西是从一开始就属于你的,你数次自诩清高,却数次形同泼妇一般来我这里找麻烦,不知是什么意思。”
陆羽纱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是我过于高看你,你当真是活的没脸没皮了,抢了东西还能这般理直气壮地,我倒是头一回见!”
“我没空与你拌嘴,你若实在闲的慌,你那一双婢女想必十分乐意。”说到这里,柳觅初冷冷的瞥了两眼书琴。
书琴被看的心虚,躲闪着回避与她的对视。
陆羽纱却显得更愤怒激动了,她指着柳觅初道:“上次甄家公子也是,这次方巡使也是!柳欢心,你当真是生来与我作对的,可不想想你有什么本事,有何资格去伺候贵客?”
“我没你这么追求高雅,我弹琴不是为了取悦别人的。”
这一句话把陆羽纱噎了个半死,颤抖着双手“你”你半天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觅初本就因为这件事烦心着,上辈子也没见陆羽纱这般积极,现下她不愿意去了,陆羽纱反倒着了急。
灵机一动,她心里闪过一丝什么东西。突然改变了注意,故意开口道:“那方巡使我也听说了,听闻长相很是俊美,你存了什么心思你我都知道,也不必遮遮掩掩了。”
“你怎的这般龌龊?”
“不是吗?那你为何偏想去?”
她怎能不知道她为何想去?方赫显的母亲与陆羽纱的母亲生前是手帕交,上辈子她就巴的紧,不过是后来才知道的,这辈子却不知为何现在就知晓了,她若抓住了这个机会,就不用继续待在这里了,她能继续做她的小姐,即使是寄居于别人屋檐下的小姐。
本来柳觅初只是猜测她已经知道了,现下见她恼羞成怒的样子,更加笃定了几分。心里盘着的事不由得更沉了几分,一点点改变,就有可能造成全局的变动,即使重来一次,她也输不起。
想到这里她更是没了陪她吵架的心思,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道:“怜年,送客。”
被如此不给面子的下了逐客令,陆羽纱就是脸皮再厚也不会继续留下来,忿忿的甩了甩袖子,离开了。
突如其来的疲惫感漫天盖地袭击到她身上,她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思索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
她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错误,导致情况越变越坏,还是她最不愿承认的那一种——命运果真是无法改变的。
若是后一种她无奈的轻叹一声,不知怎么的脑海中浮现出甄朗云的脸庞,冷漠的、淡然的、彬彬有礼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突然之间又觉得,好像天空明亮了些。
怜年看着她这幅样子,担忧的不得了,心里火急火燎的,一时对那陆羽纱的埋怨又多了一层。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次次说不过,偏偏次次都要来寻羞辱,简直可笑至极。
她伸手轻轻按上柳觅初的太阳穴,轻柔的按压,边缓缓说道:“姑娘,莫要为着这种事伤神。”
柳觅初没有理会,只说:“帮我做一件面纱可好?越素净越好。”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不过也不能全然不做准备。
不露脸、不开口、不出风头。知府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余的,不多讲不多说,怎么木讷怎么来,这是目前柳觅初的初步打算。
再有就是,也多亏了陆羽纱方才这么一闹,又让她想到些法子,她必须去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