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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情也是非同一般的,故而在她的印象里,男子合该是都像父亲这样的,一生只钟情于一位女子,然后用心抚育他们的儿女。
虽然后来才知道,世间大多数男子皆是三妻四妾,父亲这样的实在是百年一遇的少数,就算是方赫显母亲那样煊赫的家世,还不是照样要容忍方父的多情?可是她还是在心底里期盼着,将来她的夫婿也能对她一心一意。
遇到方赫显的时候她也曾以为他会待她始终如一,可惜后来终归是伤透她的心,后来她就不再奢望了,不是不奢望有人对她专一,而是干脆不奢望有人是真的爱她。
毕竟得到一个人的真心哪儿有那么容易啊?
可是这一切不美好的想法在遇到甄朗云之后都被打破了,不是说她爱上了他所以不自觉地产生了不理智的想法,而是感觉,就只是简单的感觉。
即便两人相处的时间实在少之又少,可她就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还有人愿意爱她,真好啊,可惜她不能回之以同样的爱,她太害怕了,以至于承受不起任何结果。
柳觅初微微嗔道:“说什么呢,不过几月的光景,哪里就很久了?”
甄朗云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良久,方才慢慢松开了手,将她放回身边,慢慢替她整理身上的褶皱,声音有些沙哑:“是我失礼了。”
她心里苦涩,尽量说的平静:“也不知你将来的妻子是什么样的性子,希望是个温柔贞静的。”
他抬起头,眼睛紧紧盯着她,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故作不懂:“甄公子问什么?”
“什么叫,我将来的妻子。”顿了顿,他一字一句又讲了一遍。
“我知晓自己的身份,你放心吧,不会叫你为难的。”
他突然捏住她的手腕,下颌紧绷,眼神锐利如剑,“你是说你宁愿做妾?”
柳觅初想了想,“我不叫你为难,也请公子莫要为难我,做甄家的主母我想都不敢想,责难少不了,肩上的担子也少不了,我生性胆小怕事,做妾也没什么不好。”
甄朗云怒极反笑:“你究竟还想要什么?”
“既然答应了要嫁与你,往后自然就只能留在你身边,左右也没什么可求的,只求将来公子待我温柔一点。”
他靠在车壁上,突然笑了两声,“你总是知道如何使我难过。”
柳觅初忍下心中的酸涩,问:“这话又从何说起?你喜欢我,想要我,我如今已如了你的愿,往后我都会安分的守在你身边。目下你这样说,我又少不得将你方才的话反问回去,你呢,究竟还想要什么?”
他要什么?他想要的至始至终不过一个她罢了
他想看着她身穿如火嫁衣,一步步走到他身边;他想看每日晨起的第一缕阳光打在她的睡颜上;他想看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共享人世繁华
而就是如此简单的愿望,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满足他。
“这是你选的路,不要后悔。”甄朗云看着她,不死心的问下最后一句话。
“不后悔。”
*
已是进了六月了,眼看着天气一天天热起来,柳觅初的伤用了特制的药,最近愈合的效果非常好,自打定下那件事之后,她在甄府的地位就发生了一些改变,下人们多多少少都听到一些传闻,那位三姑娘的琴夫子,要做二少爷的小妾了。
有的说二少爷房里从没有过女人,就连弱冠之际都不曾有个通房,许是有些不为人知的毛病,眼看着年纪大了挡不住了,就寻个女子来充数。
又有的说二少爷天人之姿,平时在这事上极为克制自律,现今突然起了纳妾的念头,定然是这女子有过人之处,叫二少爷有了兴趣。
稀奇古怪的传闻一时间传遍了甄府,然而不论是什么样的传闻,最后都少不得一条总结,这位新姨娘惹不得。
柳觅初不知晓下头传成了什么样子,只是安心的准备过几日过门之事。
那日同甄朗云说的清楚,他也知不可能再改变她的注意了,柳觅初不想这样的尴尬再经历第二次,故而干脆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譬若不过是纳妾,就不必那么大费周章了,挑选个就近的吉日就成,也不必四处告知,更不必提酒席,能低调则低调。
她还考虑到一点,虽说是纳妾,不是良家女子甄府也没有收罗的先例,她不可能直接从凝欢馆出嫁,不然岂不是广而告之所有人,甄家的下一任家主还未成亲就抬了个伶人进来,于他名声大损不说日后若真说亲也不好解释这一层。
几个时辰就能完成的事又不值得再弄个别院出来,故而柳觅初的意思就是,喝杯薄酒,行个礼就算了。
她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个明白,也不知他听进去多少,只是一言不发的坐着,送她回了斓风院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几次三番找他都说不在,她干脆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听之任之了,只是她听说了一件事,甄家的家主甄鹏辉,也就是甄朗云的父亲,昨日回来了。
柳觅初的消息不假,甄鹏辉确实是回来了,并且为的就是一件事,唯一的儿子甄朗云成亲之事。
想他一月前去了潘石处理事务,本来也不会这么早回来,可是前几日却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信上直言甄二公子要娶一个伶人做妻。
甄朗云虽说是他的亲儿子,却素来与他不对付,行事也不按常理出牌,信上所言极有可能为真,生怕儿子作出先斩后奏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来,故而忍着满腔怒气,甄鹏辉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府上丝毫没有张灯结彩的喜庆,随手拦住下人一问,却果真有些门道,再一问二少爷不在府上,甄鹏辉当即就有了决定,先去会一会那惹动儿子的女子!
第75章()
柳觅初的耐心这这件事上仿佛体现到了极点,你不来就我,我也不去就你,她知道他心里憋着气,何况男子本就骄傲,他处处为她着想,不愿委屈她一点,而她却不按常理拒绝了,任谁能高兴地起来?
可是这件事只能是这样做了,是她自己的选择自然要为此负责,时间还长,不急,总有一天他会想明白,现在只需要安安分分的住在他为她安排的斓风院,休憩养伤,等着他来找她就对了。
只是柳觅初没想到,甄朗云没等来,反而等来了甄朗云的父亲——甄鹏辉。
甄鹏辉进来的时候没有遣任何人通报,也没有带小厮,只身一人就进了斓风院。彼时柳觅初正在院子里练字,寻佩和寻双站在身后伺候着,一打眼儿便瞧见了甄家现任的家主大步走了过来。
寻佩一惊,正预备跪下行礼,却被他肃着脸抬手制止了。
他站到了柳觅初身后,随意的瞥了两眼,眉头却越蹙越紧。
“字不错。”
柳觅初闻声回头,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位陌生男人,锦衣华袍,身材微微有些发福,长相与甄朗云有四分相像,左手的手指上跨了一个水色极好的玉扳指,柳觅初猜他年纪已至不惑之年,虽然保养极好,眼角甚至看不到皱纹,这是没有烦心事才能养出来的好气色。
在他身后,寻双正满脸着急的看着她,柳觅初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起身盈盈一拜,口中道:“见过甄老爷,有失远迎,是晚辈失礼了。”
甄鹏辉的脸色不太好看,目光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她,不自觉就带了一丝厌恶与不耐。
“你就是那位柳姓女子?”
柳觅初也不知甄鹏辉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不请自来的,不过从神色便可猜出他对她不满意的紧,本以为少了婆婆事情会简单许多,不曾想未来公爹也是一样的,总归是少不了这一关。
她斟酌了一番,回道:“若是贵府内只有一位柳姓女子的话,那您说的应当是我。”
甄鹏辉挥挥手,径自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柳觅初则恭敬的站在一旁,也不提让她一道坐下。
“谁教你的规矩?茶都不晓得奉一杯?”他突然开口责难寻双。
寻双一愣,忙低头认错,随后急匆匆的去了小厨房。
柳觅初却觉耳根发烫,许是自己的多心了,否则这话听起来,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指桑骂槐。
她一咬下唇,作出一个惭愧的表情来,道:“这事本当由我来做的,是晚辈失礼了。”
“行了,”甄鹏辉很是不耐,“我原只是想着来看一眼朗云想娶的女子,如今看来也无甚出彩的,我直接同你说吧,虽则我不知晓你家里是什么背景,不过想也是名不见经传,朗云将来的妻子定不会是你这样的出身,我不可能看着他娶个这样的妻子过门。”
实则甄鹏辉是带了情绪来的,这女子单看长相确然是出色至极,配甄朗云不差,反而有种天作之合的妙感,抬了姨娘放在身边讨个乐子可以,做妻子却是无论如何也使不得的。先不说她的出身,成亲乃是大事,须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勾的朗云摒弃这些打定主意娶她进门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女子。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简直是荒唐!
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安分的,这样的女人如何能放在后院管家?虽则甄大老爷在想到这些的同时并没有想起他那在后院放肆了二十多年甚至逼死嫡妻的孟姨娘。
方才他走进门里,一眼便看到那女子坐在院里练字,侧脸贞静美好,像极了已过世的嫡妻。他仿佛看见了多年前的无数个傍晚,他出去花天酒地完了,而她毫不在意悠然自适的样子,见他回来了也不甚在意,只是完成任务一般回头满面严肃的规劝他要节制。
而那女人从没有对他产生过感情,肃着一张脸,严肃的样子仿佛她才是甄父的亲生女儿,她长得好,才情超绝,听说本来与当年的金科状元谢修贤是青梅竹马,两人感情甚好,可惜她被迫听从了父母的安排嫁给了他,而那谢修贤至今未娶。
他不喜她,甚至是痛恨她,他讨厌看到她眼里似有若无的轻蔑与厌恶,那种看窝囊废一样的眼神,全天下她最清高她最纯洁,然而还不是得乖乖躺在他身、下?满心满眼都装着谢修贤,这样不洁的女子凭什么做他的妻子?可是父亲却异常倚重她,总是抱着补偿的心态待她极好。
她的温柔小意在他看来都是作态!除了叫人厌恶再不能有旁的用处。
故而成亲的第三个月,他就接了孟姨娘回来,看着她痛苦能才能叫他感觉到一点舒坦。
她的身体不弱,然而他们的孩子在第三年头上才出生,自那以后她眼里更像是没了他这个人一样,一心挂在朗云身上,可恶至极。
而眼下的这个女子,这个儿子一心想娶的女子,他在她身上竟然看到了妻子的影子,如何还能让心绪平静下来?便是不为别的,他也断断不能允许这女子进门!
柳觅初静静的听他说完这一番话,脸上没有任何难堪的意思,心里却不似表面这般平静,虽说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旁人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心里依旧闪过一瞬抽痛。
她压低了声音,柔顺道:“您说的是,我不会肖想不该想的。”
甄鹏辉没成想她回答的这样爽快,正欲接话,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