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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不好直接说因为心里有些牵挂?因为她现在发觉自己已经越来越无法离开他了?这样的话如何叫她说出口
她蹭着床沿一点点坐在他身边,心跳的很快,嘴上也像黏了浆糊一样不知该说什么。
外头寻佩端了红漆盘子上来,里头盛着一碗面,清汤飘着绿叶,下面还有几片切好的牛肉,一旁还卧了一颗嫩黄晃晃悠悠的鸡蛋,香气很快就钻入鼻子,柳觅初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可是偏偏此刻甚至不敢看那面一眼。
甄朗云捏捏她的手,一本正经道:“夫人还不去用膳,难不成是在等着为夫亲自哺食?”
她猛然甩开他的手,踏好小绣鞋蹬蹬蹬就跑到桌前了。
他闷闷的笑,良久才轻叹了一声:“日后我都会陪着你,不叫你独自一人用膳。”
她手上的动作一滞,眼眶几乎是瞬间就盈润,嗓子眼突然堵得难受,顿了顿才答道:“好啊,二爷答应了我的,不许反悔。”
*
陈幼绮回了斟晴阁没一会儿便被二太太传了过去,她早就料到二太太会问话,故而不紧不慢地过去了。
二太太本以为这侄女是个省心的,没成想也是个有主意的,好在有分寸的紧,这一点当真没话说,若是孩子太傻了也不好,不会变通,当有些自己的主见才是对的。
若是日后果真能嫁给承逸,从自己手里接了中馈也不至于一头雾水什么都不懂。
方才在花园发生的事采珊都给她学了来,她心中也是赞许的,先不说对大伯的态度,就是这待姨娘的心性便比她见过的泰半妇人都强上许多。可见是个做主母料子的。
近日听说承逸在忙外商的事,她不便在这时候撮合,便想着先把侄女的名声往府里展一展,男人么,总归都是这样,好的东西总爱瞧一瞧。
柳氏也还算有分寸,恐怕早已知晓侄女来了是什么意图,安安分分守在自己院子里倒也得趣,既如此也用不着她去敲打,只盼着以后也能这般安分。
她忽的皱了皱眉,想到一件事好比吞了苍蝇般恶心,昨日听陈嬷嬷说那孟氏也寻了侄女上门。孟氏嫁进府里二十年,侄女上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待不了几个时辰就跟着她嫂子走了,今次确实直接接到府里来住,这意图果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当真是可笑之极。
外头丫头传话,说是表小姐马上就到前厅了,陈氏这才收拾了东西过去。
让陈幼绮坐在下手慢慢的说,侄女进府也有几天了,她回来的仓促,除却那晚给丈夫请过一次安便再没见过旁人。
儿子不住斟晴阁,这几日又跟着他二哥忙里忙外的,不着家的时候也有的事,故而也没来得及见。
二太太观察了这几日,觉得也是时候了,总得给侄女讲讲清楚,也带着见见人才对,儿子晌午叫人递了口信,说是中午回来用膳,这是个好时机,他们表兄妹的,合该早早熟起来也好有个照应。
姑侄二人摆着果盘说了一会子话,果不其然不出隅中甄俊彦便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他穿了一件六成新的灰色杭绸直裰,简单的竖起发冠,却衬的面冠如玉俊朗非常,许是因为赶路的缘故脸颊微红,见了陈氏先是高兴地喊了母亲。
陈氏笑的慈爱,拿起帕子来亲自在他额头上擦了擦,这才指着陈幼绮说:“你外祖家表妹,名唤幼绮的,你五岁头上见过一次,不知还记不记得?”
甄俊彦爽朗的笑了笑:“母亲早说表妹来了,因着公事繁忙没能好好招待,明日带着丫头上街,看上什么尽管记在表哥名下,算是给表面的见面礼了。”
此话一出二太太先笑出了声,随后陈嬷嬷也忍不住跟着笑,小丫头们更是捂着嘴低下头去。
陈幼绮这才正眼看了看这位表哥,幼时的记忆早已没了映像,现在看来倒是直爽善言挺拔俊秀,非常不俗,由此可见想必甄朗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知怎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方才偶遇的甄鹏辉,那人是甄朗云的父亲,是同自己父亲差不多年纪的人,却比父亲俊逸了不止一倍,身材高大举止有礼陈幼绮默默红了脸。
*
孟姨娘耐心的替侄女亲自挑了屋子,就在她主屋的隔壁,连着一道门时刻进出,方便的很。
又把前几日打发人做的衣裳一件件摆入柜子中,花红粉绿一片,花哨的唬人眼。孟青青何曾见过这样的架势,吓得在一旁把头越埋越低不敢说话。
肖嬷嬷拉了她的手,笑着说道:“表姑娘瞧瞧可还满意?我们姨娘特意叮嘱人做的。”
孟青青哪有说不的理,除了点头也不敢做旁的事。
孟姨娘看了不免皱眉,瞬间失了兴趣,恰逢今日有些头疼,便挤了一个笑出来,又拨了两个嬷嬷一个丫鬟给孟青青,说是先教导教导该知道的,每日晚间过去寻她看就好。
甄朗云给甄妙竹寻了新夫子,最近也开起了课,这个时候下了学回来了。见母亲的贴身丫鬟柔云站在门口候着,便依着关嬷嬷的话叫了一声。
柔云看见甄妙竹便眉开眼笑的,径自过去牵了妙竹的手,说:“三姑娘回来了?您表姐来了,在姨娘屋内呢。”
妙竹少有见母亲家里的亲戚,除却见过一两次舅舅,这表姐是听都没听说过,当下便问关嬷嬷哪个是表姐?
柔云在一旁,关嬷嬷不敢乱说话,哄着妙竹道:“跟着柔云姑姑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孟姨娘叮嘱了几句便出来了,见女儿一脸懵懂的站在台阶前,随口问道:“下学了?今日夫子教了什么?”
妙竹掰着指头细细的讲与她听,孟姨娘实则没有听进去多少,见她不说了便自顾自叮嘱。
“府里来了你表姐,明日早晨来母亲这里见见。”又说关嬷嬷:“姑娘下了学便回自己院子去,不要带着四处跑。”
关嬷嬷唯唯诺诺的应下,把甄妙竹又拉回身边,很快的带着回了自己院子。
虽则说甄朗云不愿柳觅初再出去教妙竹,妙竹还是时常来斓风院。柳觅初喜欢小孩子,妙竹又招人喜欢,她心里疼她,怕她在孟姨娘那样的母亲手下被教养歪了,很多事便亲自说。
次日晌午,甄妙竹又去了斓风院,柳觅初正给她讲着故事,妙竹便突然拉着她的指头说自己表姐来了府上。
柳觅初对和孟姨娘有关的事都不怎么在意,但因着妙竹小孩子家家讲个格外认真,便听了几句。
“早晨妙竹去母亲那里见表姐,可是表姐总也不看妙竹,夫子,表姐是不是不喜欢妙竹呀?”
柳觅初没甚在意,只是心疼孩子小小年纪便如此敏感,明明在亲生母亲的膝下过活,却还要看自己表姐的颜色,柔着声哄她:“妙竹如此乖巧,表姐怎会不喜欢你?”
妙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抱住柳觅初的手,害羞的笑了。
寻佩在一旁伺候着,听了却觉得若有所思,悄声低头在寻双耳边说了几句耳语。
寻双点点头,笑着和柳觅初说:“奴婢方才在炉子上热了茶,现在去给您端来。”
她没在意,挥挥手示意她走便罢。
第104章()
二老爷坐在商号的厢房内,脸色一片沉重,甄朗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二老爷发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我看还是传一份信与你三叔,族长那里先瞒着罢。”
甄朗云道:“昨日已经派人把信送出去了,至多半月便能到。虽说时间紧迫,却也还赶得及。”
二老爷点点头,道:“摩德是什么态度?”
甄朗云转身,轻轻拿起桌上的青瓷杯把玩,看不出什么表情,道:“正因如此,再不出时日摩德便要回去了。”
甄鹏程表情又凝重了几分,望向甄朗云,叫了一声:“承逸。”
“侄儿知道,前些日子听说摩德商队在阜南出了不小的问题,因派人跟着当时便解决了,而阿瓦人最重情义我的意思是静观其变。”
甄鹏程笑了,“早知事事交给你都令人放心,如你所说,十年来我们从阿瓦得了不少利益,便是票号都在阿瓦开了不少。若果真如摩德所言,那势必要受牵连,我看你此番最好还是跟着去一次,若是没有料理干净万一真同我们料想的那样,怕是在大康也得不了好处。”
甄朗云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应下,撂下一叠账目便告辞。
回程路过的街上有小贩卖桃花酥,他隔着帘帐便闻到了那股香甜的气味,挥之不去,马车跑出去几十米又被他喊了停。
飞泉在外头叫了一声:“二爷?”
“买些桃花酥回来。”
他素来不喜甜腻腻的糕点,自己院子里小厨房的厨子也都不擅做这个。后来因为她要搬进府里,他特意遣人去阜南请了做糕点极好的厨子回来。
甄朗云还记得上次在书房,她窝在他怀里顾自念叨着,说是许久没有吃过桃花酥,可惜他府里的厨子偏巧不会做这样简单的糕点,那日后便忘了,今日路过方才想起。
并非他对她的在意少了,容嘉宁来了,她只字不提,他心里多少是不舒服的。他没有同任何女子相处的经验,可是明明她就在身边却令他感到如此不安,无法控制情绪,经过了这么几次也知晓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故而只是自己郁结罢了。
她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殊不知他甚至记得她同别人讲过的每一句话。
容嘉宁为她找舅舅?宁愿靠着外人却不愿在他这里提一提。难不成他会不愿?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地位
找舅舅做什么?只为认亲?她在想什么,盼着舅舅来救她,离开他身边
想到这里他心里沉了沉,这次出去她会不会不舍,会不会思念也许什么感觉都没有吧。
“汤自酌的事如何了。”
飞泉的声音稳稳的在外面响起:“回二爷,飞泉已经找到人了,如今应该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甄朗云嗯了一声,轻轻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
柳觅初的针黹最近大有进步,闲来无事便做做,因此又上了兴头。想着甄朗云似乎很喜欢自己亲手做的东西,上次的绦子整日里戴着,几乎不见他有放下的时候。
如今也敢动手做些大件了,虽说还是不熟练,好歹有单嬷嬷在一旁指导着,不出大错便是好的了。
单嬷嬷还是有些埋怨她,上次顾自去见容嘉宁的事叫她耿耿于怀。
“姑娘,老奴这心里总是不安。”又点拨了针法,单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柳觅初大约猜得到她心里在担心什么,可是此事无论如何已经是发生了,不能挽回了,如今没有叫甄朗云猜忌,往后也不会。便是此事重来一回,再叫她选一遍,她也还是要去见一见的。
单嬷嬷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故而不能懂她的心境,这些她都理解。
“嬷嬷不必忧心,我们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往后只会更好的,至于佳宁那里不碍事的。”
单嬷嬷摇摇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过了半响才慢吞吞的说:“姑娘,过日子不是这样过的,老奴虽不知你对二少爷是什么意思,可是你既然已经嫁与他了,便该坦诚些,万不可有事瞒着。”
这话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