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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见到我的幺鸡了吗?”一个声音似远似近的传来,有时近在耳畔,有时远在天边。如老妪,沙哑的难听,就好像在炭火里烤过一样,听的人一阵不舒服。
我暗暗叹了口气,转过身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身子骨阴嗖嗖的冷。
又来了,我妈以前和我说,碰到这玩意儿,你就装作没看见,你忽视它,它落个没趣儿,以为自己看错了,也就不纠缠了。可是这次这个,好像有些不一样?
左边的胳膊肘突然有千斤重,拽的我整个手臂都生疼。我控制不住的往下倒。一回头,果然是个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肘,正冲着我笑。
“姑娘,你见到我的幺鸡了吗?”个子很小的一个老太太,还不到我的肩膀。她的头发用一个很大的十几年前很流行的大卡子别着,或者说那已经不能算作是头发,被火烧过的样子,散发出一股一股的烧焦的恶臭,黏糊糊的粘在一起,还连着头皮,看上去十分诡异。她的下巴缺了一半,边缘地方焦黑一片,还可以看得到漏出来的血管,亦或是经脉一类的东西,正“滴答滴答”的往地下掉东西,黑红黑红的,质地很脆。我看了半晌才了悟,那是人皮。
我说不知道,我猜可能是掉下楼了,也可能还在你身上装着。
“哦”老太太了然的点点头,松开我臂肘处的手,一转眼就消失了。
那股阴冷瞬间离去,身上的重量也消失。我打了个喷嚏,空调制出的冷风一直让我感觉不舒服,我是个怕热的人,可是就算夏天再热我也不会用空调。小右说我真是个怪人。
“姓白的!你又在自言自语什么!你是不是有病!新货都上了吗!?”
王赖又开始骂骂咧咧了,正站在柜台处算账的小右冲我投来同情的目光。
我心里有些恼怒,我们是来打工的,又不是来做仆人的,没见哪家的店主这样对人的。连带着对小右也有些不满,那眼光什么意思啊,真是没出息。
想完突然一愣,我是个脾气再好不过的人。往常都是我劝着小右不要生气,今天怎么反而生起气来。这个月的大姨妈又推迟了,再加上最近几天白天下雨晚上闷热,弄得我有点失眠,内分泌失调吧,需要败败火了。
我突然有点想念家旁边那片湖。
夏天的时候隐在林子里,无论什么时候过去都让人感到凉意。湖绿色的湖面深不见底,这儿没人来钓鱼,也没有孩子戏水。清幽的过吧,几乎都没什么波澜,像潭死水。
“龙华湖本来就是死水。”回去的路上我同小右这么说,小右很是不以为意。
“诶?湖底不是都连着外界的水吗?”我疑惑。
“我的大小姐,外流湖才连着外界的水。一般的湖都是内流湖,何况龙华湖这种人造湖呢。”小右翻了个白眼。
“死水就死水,我没你学历高,不懂什么内流外流的。”我突然有点生气,觉得小右是在嘲笑我学历,顿时更加想念公园深处的龙华湖了。
小右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问我:“你最近是吃错了药?怎么脾气这么大?”
我拧了拧眉,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一心想着龙华湖,那儿可真好啊要是能一直待在那里就好了,最好是可以住在湖里。
住在湖里,这个念头把我吓了一跳。住湖里和女鬼做邻居?瞬间又觉得有些好笑。
进了家门躺在床上,还是觉得燥热不堪。这样的天气真是令人糟心,白天下雨泥泞不堪,晚上又潮湿闷热无比。
“砰砰砰!”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小右!”我大喊她。
“我猜又是隔壁的阿花,别理她!”小右很是不耐烦。
“妈妈回来啦!给妈妈开门啊!”
“傻孩子!妈妈怎么教你的,爷爷死了不是?”
“你看看,白色的衣服都穿成红色的了,我可没钱给你换”
絮絮叨叨又是一阵,小右猜得没错,果然是隔壁的阿花。我和小右为了方便,一起租住了离百货商场不远的一个小房子合租,两个人一起毕竟压力小一点。阿花是隔壁家的傻姑,据说七八岁的时候摔坏了脑袋,所以那里有些问题。
初时她在楼道里叫喊小右还觉得害怕,住了几个月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可是每晚准时的节目。
现在是晚上九点,为了省钱我们没装电视也没装无线。下班的时间过得简直比上班还无聊。我躺在床上抓着大蒲扇扇了一会儿风,没觉得凉爽分毫,反而全身上下汗津津的更热了。
“小右,我们去龙华湖吧。”我突然又想起了龙华湖。
“都这么晚了,我才不去那鬼地方!你忘了我们上周亲眼看到有人淹死,你也是心大,大半夜的想去碰晦气!”小右果断的拒绝。
我心有不甘,说是这么说,可是我还是很想去啊。
上周末我们去外面吃了一顿,回来就提议去附近龙华公园散散步消食。龙华公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说大到让人迷路那实在有些夸张,可是格式布局却复杂的能让人迷路。施工的时候设计师也不知道怎么画的图纸,我和小右曾经吐槽,估计是闭着眼睛画的吧。
反正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去了龙华湖。那时我和小右正在聊天,她看着我本来很认真的在听,余光瞥了一眼我背后,突然脸上的表情就变得非常惊恐。眉毛高高耸起,随后发出了一声尖叫,惊跑了林子里不少鸟。
“扑棱棱”的声音一片,还有羽毛缓缓坠落。黑色的羽毛,我拾起肩上的一片,又看看天空,这里居然还有乌鸦。
我顺着小右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是龙华湖。湖还是那个湖,无甚人气。除却湖中央咕噜噜冒上来一串泡泡,我真的看不出有什么能让她这么害怕。
我疑惑的回头看小右,她脸色惨白,扶着旁边的一棵树,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正准备开口问她,她疯了一般的跑向湖边,经过我时带起了一阵风。凉飕飕的,凉到了心里。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告,急忙追了过去。
小右眼看着就跑到了湖边,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那湖虽是人工湖,可是修建的时候为了营造森里气质根本就没装护栏,与周围的湿地连成一片。
我追上去拽她,她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湖里。因为我用力过猛,她又没准备,一下子摔倒在旁边的泥地里。
“你疯了?”我低头看看自己溅了泥点的白色帆布鞋,没什么好气。
“有个女人!她走进了湖里,自己走进去了!我眼看着!就那么一下她就没了被湖水吞了”
心里暗叫不好,拉了小右一把,我告诉她我们都不会游泳,大中午的公园里只剩下鸟,我们救不了她:“快报警吧,气都没了,肯定死了。”
这么折腾了一番至少过去五分钟,不可能活着了。
小右哆哆嗦嗦惊魂未定,掏手机的动作十分僵硬,颤抖着报了警。大约十几分钟后我们老老实实的做了笔录。
见我还算比较理智,警察同志头一个给我做的笔录。做完了我就靠在一旁的树上等小右,顺道从边起看车的小辅警哪儿听了几句八卦:
“诶,这都这个月第几个了?你说该不会真像老刘说的一样这湖有古怪吧?”
“你瞎说什么玩意儿,长这么大你见过鬼吗你就鬼啊鬼的。”
“你就真不好奇?能有这么巧的事儿吗。”
“那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快闭嘴吧,大白天的说的人浑身发冷的”
第112章()
第二日还像往常一样,到了点儿怜年来喊柳觅初起床,甄朗云又醒的比她早,早早靠在一旁等她。
这期间要水洗漱、换衣、用膳,他都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情绪。
早膳用的清淡,她一边吃着一边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昨日是不是说今早要见什么人?”
他闻言淡淡点头,不言不语。
柳觅初搅了搅眼前的红豆莲子粥,随意问道:“见什么人?我们什么时候走。”
“不急。”
她奇怪了:“叫人等着总不好。”
他“唔”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筷子放在一旁静坐等她。
怜年不晓得他们今日要出门,故而昨晚只准备了柳觅初日常穿的衣裳,她吃过饭只得又回了里间。
甄朗云跟着进来,挥手示意怜年出去,兀自走到她身后:“挑一件颜色亮些的。”
柳觅初越发觉得奇怪了,回头看他:“到底见什么人啊,二爷不能提前说给我吗,也好有个准备。”
他低头亲昵的捏了捏最近略养出肉来的脸颊,眼神里满是细碎的温柔与怜爱:“去了就知道了。”
这下柳觅初的好奇心算是全被勾起来了,几次问他不成皆被挡了回去,换上他亲自选的樱红色绣折枝堆花襦裙,金丝八宝攒珠髻上又簪了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脖子上挂了一个赤金桃纹璎珞圈。比之平时已经隆重了许多了。
她心里不自觉也微微慎重起来,不停的打鼓,这到底什么人,当真叫人费解
路上倒是走的平稳,马车早就备好了,顺着一路去了城里一座胡同里。甄朗云一路上话都很少,就算她问,他也只是答一两句,明显的装着心事。柳觅初摸不透他的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今日要见的人脱不了干系。
马车停在一户人家前,宅子普通的很,上面也没有挂牌匾,只外头站着个书童样式的人,恭恭敬敬的冲着甄朗云行了一礼,视线转而挪到柳觅初身上,竟是说不出的复杂,她感觉出那书童见了她有些激动,心里的怪异感越发强烈了。
宅子不大,两进的一个院子,住十来口人绰绰有余,里面静悄悄的,一路没有遇到仆众之类的。前厅的摆设陈旧不堪,像是有许多年不曾有人住过一样,院子里杂草丛生,但可以看得出近期简单修剪过,不是精心侍弄出来的。
没什么人气,这是柳觅初的第一印象。
越往内走心里的感觉就越发的怪异,厅堂到后院几十米的距离走的异常慢。
跨过第二道门,那书童停下了脚步,手向着里间的屋子一伸,道:“我家主人就在里面了,请贵客进去吧。”
甄朗云颔首,拉着她的手继续向前。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柳觅初终于见到这位神秘之人,隔着竹帘看不真切,那人只露出一个背影,青色长衫,影影绰绰却足见其风骨不俗,背脊挺拔发髻高束,双手负于背后,身量高瘦。
她抬眼看向甄朗云,甄朗云却忽的松开她的手,轻声道:“舅舅。”
那人转过身来,步履缓慢的向前走了几步,掀开了竹帘,眼光直直的望向她。
柳觅初这才看清那人的脸,清逸俊秀,书卷之气跃然,约莫而立之年的年纪。
这人怎么长的有几分眼熟,甄朗云喊他舅舅
柳觅初不明就里,甄朗云则拍拍她的肩头,吩咐道:“这是舅舅。”
她顺从的跟着喊了一声,却见那人眼中明显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死死的盯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到什么,也像是追忆,神情复杂难辨,又是激动又是欢喜,不知到底想表达什么。
柳觅初心里的怪异之感更甚,越看越觉眼熟,好多线索连到一起,心砰砰直跳,好像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可是就差那么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