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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两步,杨秀便摇摇欲坠,然后朝后倒去。
“秀儿!”陆云之瞬间将杨秀抱在怀中,看着她眼神迷茫,眼角还带着一丝血痕,顿时不知所措,慌乱不已。
“秀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陆云之这时就像失去了所有防备的孩子,抱着怀里的杨秀,颤抖不已。
“陆云之,此生此世,你将都在忏悔中度过。”杨秀忍住疼痛,笑着望着将她抱在怀中的陆云之,语气里满是轻松。
“秀儿你不要吓我,是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们回家,你不是最希望我跟你归隐田园吗,我带你回去,咱们归隐山林,给你种上你最爱的梨花好不好,秀儿。”陆云之捧着秀儿的头,眼泪啪塔啪塔如豆子一般落在杨秀手上。
“那是我年少的梦,如今,我已经很少做梦了。”杨秀的眼角,又流出一滴血泪,妖艳的绽放,落在地上。
第39章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闪开。”姜离推开两边的人群,扑到杨秀身边,跪在地上,拿起杨秀的手腕,慌乱的给杨秀诊脉。
脉象轻浮微弱,已是强攻之末。
“秀姐,你等着,我回去拿百花丹给你,一定可以救你。”姜离胡乱的用袖子擦着眼睛上的泪水,颤抖的说道。
“没用的,小离。”杨秀抓住姜离的衣角,制止住姜离。
“真是对不住你了,偷了你的戚夫人。”杨秀嘴角笑了笑,轻声说道。
“你怎么这么傻,为何为了这样薄情的男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姜离自然是知道杨秀已经回天乏术,可她不想眼睁睁看着杨秀就这样走了,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杨秀这么温婉善良的女子,怎么就会做出如此的傻事,难怪姜离最近觉得杨秀与往日大不相同,原来为了这一天,筹谋了许久!
“人生一世,我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父亲弃我,丈夫叛我,一切只不过是我咎由自取,如今,我也算解脱了,你不要愧疚,知道吗。”杨秀忍住身上的疼哭,笑着对姜离说道,眼角,又流出一滴血泪。
“秀姐,你莫在哭了。”姜离强忍住眼泪,每流一次血泪,都只会加剧杨秀的死亡,姜离只觉得悔恨万分,为什么没有早一些察觉到杨秀的意向,或许,杨秀就不会做这样极端的事情。
“以后寻了如意郎君,定要擦亮眼睛,莫步了我的后尘,知道了吗?”杨秀轻声嘱咐完,转过头来,望向陆云之。
“陆云之,我最后在问一遍,你,心里是否有我。”
“我,我”陆云之颤抖的说不上来话,他何德何能,还配的上杨秀的心意,他是个禽兽,不,他连禽兽都不是。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杨秀的眼角,一滴血泪从眼角缓缓流出,瞳孔开始涣散,举起的手,慢慢垂落。
“秀姐,秀姐。”姜离失声哭了出来,她不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可正是经历过了,她才更害怕身边的人在离去,尤其是她什么也做不了。
“秀儿,秀儿。”陆云之捧着杨秀的脸,看着杨秀的面庞,亦如七年前的模样,瞳孔中,似乎还倒映着那日在寺庙门前,她撑着油纸伞轻笑的样子。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是你,一直都是你,我的心中,从未有过她人。”陆云之抱着杨秀逐渐冰冷的身躯,埋在杨秀怀中,失声痛哭了起来。
“我竟没想到,我对你的保护,竟是亲手将你逼入死路的元凶,你说的对,我此生,不会再原谅我自己。”陆云之不顾众人的目光,缓缓抱起杨秀的身体,朝着山门外,一步,一步走去。
“秀儿,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会永远陪着你。”
“相公。”文玉看着陆云之离去的身影,慌张的站起身来,想要追上去。
“你给我站住。”这时,皇上的声音从文玉身后传来,文玉瞬间止住了步伐。
“父皇,他是我相公。”文玉眼眶噙着泪水,委屈的说道。
“此事前因后果,朕已有数,你现在回宫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踏出宫门一步。”说完,皇上便在拥簇下,怒气离开。
离开之前,皇上路过姜离,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姜离,姜离只觉得无形中有一道目光压得姜离喘不过气来,跪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良久,这道目光才消失,抬起头来,皇上已经走远,姜离跌坐在地上,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父皇。”文玉自然知道皇上既然说出来了,定然不会轻易更改,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那个惠儿,又瞪了一眼姜离,都是她们,才会害的陆云之舍她而去。
“来人,将这个贱人拉出去杖毙。”文玉没法动那个惠儿已经那个妇人裴氏,看着地上的姜离,如今也只能拿她出气,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姜离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这个文玉看上去温婉可人,此事与姜离本就无太多关系,没想到文玉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然直接要将她拉出去杖毙。
“公主,这样不好吧,这可是天南庙。”几个侍卫十分为难的看着文玉,这里毕竟是皇家寺庙,若是出了人命,惹怒了上天,可如何是好。
“本公主的话,你们也不听了是吗,出什么事,我顶着。”文玉已经失去了理智,见几个侍卫迟迟不动手,气的走到姜离面前,便欲抽姜离一巴掌。
“六妹这脾气可是越来越臭了。”不知什么时候,慕飞扬挡在姜离的面前,伸手攥住文玉的手腕,那一巴掌若是下去,姜离的脸怕是要皮开肉绽了。
“九哥。”文玉似乎没有想到,慕飞扬今日竟然会来到天南庙,有些始料未及。
“九哥何时回的京,又为何阻挡我打这个贱人。”文玉抽出自己的手,站在那里,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人人都与她作对。
“前些日刚回来,听闻今天祭天,无聊过来逛逛,没想到竟看到了这样一出好戏。”慕飞扬站在文玉面前,比文玉要高出一头的距离,两人的眉宇间还是有那么一丝相像。
“你打这个女人,九哥自然管不着,不过九哥也得跟你说一下,这个姜离,可是你七哥府上的人,你若动她,也得等七哥回来在说。”慕飞扬自小便和慕渊在宫外长大,与宫中的几位哥哥,感情并不深厚,更何况是文玉,虽是妹妹,几年间也不过见过数面,何来感情之说。
“七哥的人。”文玉深深看了一眼姜离,似乎没有想到姜离竟然是慕渊的人。
两只拳头攥的很紧,今日,她的事迹,怕是京城都已经传开了,丢了这么大的人,却什么也做不了,文玉受不了周围人的目光,拂袖,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件事,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走吧。”慕飞扬弯着腰看着跪在地上失神的姜离,不情愿的伸出手,将姜离拉起来。
“走吧,困死我了。”慕飞扬走在前面,在众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离开。
所有人看着姜离还有慕飞扬离开的背影,久久才回过神来,唏嘘不已。
第40章 造化弄人()
三日后,那天天空雾蒙蒙,寒风萧瑟,似是起了大风。
姜离打听到了陆云之将杨秀葬在了何处,和秦叔说了一声,便和春勺坐在马车中,一摇一晃的,朝着弥音谷而去。
弥音谷是距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小山谷,秀水密林,那里山峰不是很高,可是站在高处,大声喊一声,整个山谷都会回荡起刚才的声音,久久才能散去。
陆云之将杨秀葬在了弥音谷的山腰那里,马车行了一半,便上不去了,姜离和春勺下了马车,让车夫在山脚等着,然后徒步朝山上走去。
弥音谷没有声音的时候很安静,因为到了冬天,树上的叶子都凋落在地上,丛林中的小动物,也都纷纷躲在家中,冬眠,祈求早日度过这样的寒冬。
山上起了大风,寒风刺骨,姜离和春勺紧了紧衣衫,朝着山上前行。
姜离此刻的心情是万般复杂的,前几日还有说有笑的,转眼间,竟天人永隔,永埋黄土,这让姜离心中如何不难受。
不知不觉间,山上飘起来细雪,似乎是入冬一来,姜离是第一次见到雪。
“驸马,你就听奴婢一句劝,公主说了,只要你回来,公主可以既往不咎,还会向皇上求情,不会责罚与你,人已经去了,可是不能断了自己的前程啊。”老远的,便听见文玉身边的侍女,在那里苦苦哀求着陆云之。
半山腰的丛林深处,那里搭着一个临时改好的茅草屋,陆云之穿着一身素服,头发披散着,满脸胡茬,眼窝深陷,看上去骇人至极,他就这样在雪中跪在茅屋旁一个新填好的小小坟头前,任由那侍女在旁苦苦哀求,陆云之都像是一块木头一样,一动也不动。
坟前的墓碑上,刻着这样一句话。
吾之挚妻,杨氏。
见根本说不动陆云之,那侍女只好跺脚离开回去向公主复命。
出来的时候,看见姜离还有春勺站在不远处,愣了愣神,想起姜离便是那日带着杨秀去的天南庙,脸色一愣,绕过姜离而去,像是在躲避瘟神一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姜离站在杨秀的坟前,看着坟前放着修补好的木簪。
“便是表面没了裂痕,可里面的断痕,却是无法修补的。”姜离看了一眼陆云之,轻声说道,对于陆云之,姜离是恨,是厌恶的,可是看着如今他这般狼狈,姜离却又有些悲悯这样的人。
“当年我赴京赶考,盘缠被偷,险些饿死京中,是文玉救了我,后来金榜题名,我本欲回乡去找她,但我没有想到,堂堂公主,竟然喜欢上了我这样的书生,她以杨秀威胁,若我回乡迎她入京,她便派人赶在我之前,让她消失在这世上,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陆云之跪在那里,身影颤抖的看着新坟。
“我知道文玉既然说出来了,便一定会做到,我不过一介书生,如何斗得过堂堂公主,我屈服了,我曾经尝试写书信告知秀儿,却不料,府中已全是文玉的眼线,我被她牢牢掌控在手中,便是因为我的屈服,才葬送了我妻子的性命,若是我誓死反抗,秀儿断然不会如此,不会如此。”
陆云之像是将积压心中多年的话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也就在今日,姜离才明白,陆云之一直隐藏的苦衷,原来如此。
“如今我已辞去官职,后半生只盼在这守着秀儿的清坟,度过一生,秀儿说的对,我会在忏悔中度日,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曾听秀姐说过,她恨你,可是还是爱你,她可以理解你,却不能原谅你,人生是你自己的,你若愿意在这度过余生,我无权干涉,我知你心细黎明百姓,更是不可多得的清正廉官,如何选择,你自己决定。”姜离深呼吸一口气,吐出一口白雾,看了一眼渐渐被雪遮盖的清坟和陆云之,转身离开。
走了两步,姜离便又停下。
“秀姐还说,她不曾后悔嫁于你,若是可以从来一遍,她亦如此。”
听到这句话,陆云之总算有了反应,眼眶已经流不出眼泪,身体亦是没了知觉。
“秀儿,当真如此说过。”
姜离没有回答陆云之,和春勺并步,大步朝者山下走去,没有在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