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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嘉怡怔了数十秒,她有些无法相信此时这个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寒冷气息的人就是她的好友闺蜜,明明是脆弱到了极点,然而给人的感觉却又如此刚毅和难以靠近,那慎人的气息真的很压人,也许这便是被触到了逆鳞的后果:不可思议,不可设想!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语来安慰面前的人,唯独能做的只有点点头应了她的嘱咐。同时,她也看到了沐雨枫和沐老头正停在急诊室的门口,两人脸上皆是木然,沐雨枫在看着她,眼神中尽是落寞无助,让人看得很心疼。
周懿然再来到鸳鸳这边,勉强笑了一眼,语气轻柔,伸手去摸摸她家小宝贝嫩嫩的脸庞,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眼中再现泪花。“鸳鸳,这几天念念就托付你照顾了,她会很乖的,而且还那么喜欢你,让你带她,我很放心。”
“你也别急,有我们在,慢慢来,都会好起来的。我跟彤彤就如姐妹一样,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我会带好宝宝的,你先去忙你的事吧,别太累着。”鸳鸳一如既往地温柔,她的话听着总是那么让人舒服,周懿然也不禁感动地扬了一下嘴角。
“嗯。”周懿然点头,然后朝司嘉怡看了一眼,道:“嘉怡,你先陪鸳鸳去趟我家,将念念的日用物品打包送到鸳鸳那边去,这些天就麻烦她带念念了。”说完,接着再回头看向鸳鸳,“鸳鸳,就劳烦你了,你也是跟彤彤很亲的人,待她好了,一定让她亲自下厨做大餐来感谢你。”
“好,我等着,相信会很快的。”鸳鸳抓到周懿然的右手,轻柔地捏了一下,这便是最好的鼓励了。司嘉怡过来这边,再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也就带着鸳鸳和那小娃娃一道离开了医院。
周懿然重新走回刚才那间诊室,在经过急诊室门前的沐家父女身边时,眉头稍稍蹙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只不过脸色依然冷峻,与刚才跟司嘉怡及鸳鸳说话时绝然不同。沐雨枫失去了往日的强势和傲气,只显得满心伤感和落寞,她扶着她老爸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周懿然回到诊室,沐老夫人还等在那里,双目垂泪,在见到她进来时,赶忙迎了上来。周懿然坐到她对面,淡淡地发话,“伯母,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待会还有事要处理。”
“周姑娘,我知道沐家终是对不住你,也欠了你很多,虽然现在说这些都是枉然,可是有些事我还是有必要跟你坦白,我作为父辈,无论是对你,还是我家彤彤,我都不希望在你们心中产生恨意。我们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走那么危险的一着棋,也是情非得已,唉……”沐老夫人再垂下头,重重地唉叹了一声。
“伯母,你继续说,我也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好,我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沐老夫人抬起头来,浑浊的泪水闪烁在眼眶中,瞳孔的焦距逐渐变得模糊,往事一幕幕全都涌上心头。
“当年,当我和彤彤爸发现你们的事情后,我们单独找了彤彤问话,那孩子毕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场就跟我们承认了,还说就算我们不问她,她也会找合适的时机告诉我们。当时,她爸气得很,严厉地呵斥她,让她赶快收心改过,而且限制她一周内不许跟你碰面。那孩子哪里会听话,我们越是管着她,她的反抗心理就越强烈,谁知第二天我们就不见她人影了,而且也没去学校,后来才知道她是去你那呆了一个礼拜,相信周姑娘一定还会有印象。”
“嗯,是的。”周懿然打断了她的话语,她当然记得,四年前的两人在一起的时光那么短暂,每一个片段她都不会忘记。
“后来,我们还是通过学校老师的帮忙,逼得她回来了。其实,我现在才明白,她能回家一定也是周姑娘的功劳,她最听你的话,不是么?她回来那天,她爸再次发了一场大脾气,她们父女俩性子一样倔,脾气都有些火爆,当时两人吵得很凶,而因为我没有拦住,彤彤挨了狠狠的一巴掌,那时候的她,也才十六岁,从小到大都很得宠,哪里会受得了如此委屈,脾气也就跟着一股脑儿全上来了,她冲着我们大喊大叫,差点就闹翻了天,最后又冲到自己屋里,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要离家出走。只是,就当她出门的那一刻,她爸扔给她一句话,她就乖乖地停了脚步。”说到这儿,沐老夫人停了下来,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
“什么话?”周懿然平静地问,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可忌讳了,那都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而且都已经成为过去,她只是在听另一个人讲一个故事而已。
“她爸说“你可以走,可以不做沐家的人,但是你也别想周家会过得安宁。”,那一刻我也很震惊,我不知道老爷子具体做了什么,但是彤彤还是停下了脚步,回到我们跟前,问我们到底要如何。她爸扔给了她一叠文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里面全是你们周家所有产业的相关资料,老爷子便以这个为筹码,要求彤彤离开你,否则周家多年的产业会毁于一旦。那时候你还刚刚进入企业,虽然彤彤还是个叛逆冲动的孩子,可是她明白她不能拖累你,她妥协了,不过要求我们同意让你们再见一面,她应该是想与你坦白吧,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不过我还是能猜得出来,那天她一定还是让你伤心了。”
周懿然的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她当然记得那次的见面,那次最后的相会,夺去了她多少泪水,给了她多少心伤,那种不留半句理由的离开,又怎能让她再重新经历一次。曾经的那人不够成熟,处事极端,她都可以理解,然而这次为何也不事先告之自己呢,就因为自己的疏忽,没有注意到异样的情况发生,但若那人身体感到不舒服也一定要如实相告的啊,当初不都说好两人一定要相互坦白么?但如果那人刻意对自己隐瞒呢?周懿然忽然回想起在度蜜月时,那个傻瓜说的一些话,她顿时领悟了,那个傻瓜其实很早就知道自己病情了吧,要不然怎会那样拐弯抹角地让自己一定不要辜负她,一定要好好活着。想到这儿,周懿然的眼泪更加汹涌,就像缺了堤的湖水,止都止不住。
沐老夫人在看到周懿然哭得如此伤心时,心脏也顿时漏了几拍,恐惧、焦灼全都一齐涌上来。她跟着泣不成声,“周姑娘,是我们沐家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也伤透了心,但是你一定可要挺住,彤彤还需要你,我相信她是舍不得丢下你们的,有你们让她牵挂,她定不会轻易就走的。”
周懿然快速抹了一下眼睛,抬起头来,“后来呢?伯母您继续说吧。”
“好。”沐老夫人稍顿了两秒,“第二天一大早,彤彤就回来了,只是满脸泪痕,脸色憔悴苍白,眼睛空洞无神,那一刻我差点吓坏了,可是问她任何话语,她都不回答,只把自己锁进房里,一天没吃没喝,就连枫儿去哄她也无济于事。那天夜里,我们都急了,我们也担心这孩子会做傻事,于是找人开了锁,而她就呆滞地坐在床上,手上捧着一本相册,望着窗外的方向出神。枫儿开解她很久,方才勉强吃了一些饭菜,就这样这孩子如行尸走肉般地过了几天,接着我们全家都赶往国外,目的也是为了缓解这孩子的情绪,总以为时间可以减淡一切,只不过我们还是低估了我们家这个小鬼,才多大的小不点,竟能那般执着。到了加拿大没几天,这孩子是真的病了,茶饭不思的同时,开始不分昼夜。一开始每天除了哭就是哭,之后慢慢地也不哭了,只一个劲地发呆,也不说话,人都瘦得快皮包骨头了,只能靠注射营养液来支撑。我们都尽量陪着她,然而有一次,我意外地发现这孩子竟然拿着刀片滑自己的皮肤,我当时吓坏了,而她却对着我笑,笑得那么苍白却坦然。从这之后,我们对她看得更紧了,当然这期间我们有请过心理医师来治疗,可是效果一点都不明显。直到有一次,她在浴室里洗澡,那天枫儿没有陪她,准备开饭的时候,我才想起她依然还呆在洗澡间里,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促地唤来枫儿去开了浴室的门,才发现她衣服没脱、整个人全部浸在浴缸里,浴室里成了水的海洋。幸好枫儿够冷静,将她捞出来,让她吐了几口水,及时送到医院,才把她从鬼门关拽回来。也就是经过此事后,我们才专程去咨询了相关机构和专家,最终铤而走险地做了那个决定,我们也没任何把握,但我们别无选择,因为彤彤她爸固执又霸道,他既然下定决心不让你们在一起,就一定会做到,所以,我们只能那样做,要不然彤彤迟早会没的。然而,看如今这般光景,你们再次相遇,重续前缘,而彤彤又一次生死未卜,估计都是我们造下的孽吧,就如有句俗话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现在唯一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就好。周姑娘,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不是想求得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心中少一点恨,你是个好姑娘,彤彤托付给你我放心,等彤彤好起来了,我会亲自送上祝福给你们俩的。”沐老夫人一口气说到这儿,面容逐渐平静下来,语气也随之得随和,就如是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之后的浪静风平。或许,这便就是人若释然,便也坦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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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伯母能亲口告诉我这些,我能理解你们当时的处境,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救彤彤,其他的都可以忽略。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论我们如何追忆或懊悔,都是无济于事的,我也不再苛求得到你们的支持和祝福,你们也毋需对我有太多的自责,往后的道路就只是我跟彤彤的,与你们都无关了。”周懿然一样是显得云淡风轻地回望着沐老夫人,眼角的泪水已干涸,她同样也释然了,这条道路纵使有多难走,她终还是走过来了,不再有踌躇,也不再有迷惘,更不会再害怕,只要坚强和执着,只要两人的心意常在,那么再多的艰难险阻,也终有跨过去的那一天。
沐老夫人怔住了,尽管内心里头并没有期望能够获得周懿然的谅解,可是那些事情终究还是伤到了这位独立坚强隐忍的女子,终还是触到了她的逆鳞,或许不久之后,当她家的鬼丫头再从命悬一线抢回来时,估摸着就再也不是她沐家的人了,要知道周懿然无论怎样开阔或者足够隐忍,她的护短和霸占心理还是非常强大的,只不过在之前是没有碰上合适的时机爆发而已。沐老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再多言,况且也没有理由和资格要求什么,一切的错误都是沐家最先造成的。她带着一丝期待和祈盼的眼神望着周懿然,欲言又止,而周懿然则只丢了一句“伯母,你照顾好自个的身体,彤彤的事就由我来操心吧,我有事先走了,待会嘉怡会来照看彤彤的。”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她强迫着让自己的大脑呈放空状态,快速奔回公司,翻出所有的名片册,逐一寻找在医学界中有所建树的人选。然而,她越是想静下心来,脑子中回现的全是那人的身影,欢笑的、忧愁的、瘦弱的、苍白的,扰乱了她所有的心绪,强烈的压迫感充斥在办公室里,可是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不能倒下,不能!幸福才刚刚开始,岂能现在就结束。她去洗漱间里用冷水冲了脸,发红的双眼透露着悲伤,泪水总是不能自止,那就任它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