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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功法,应当是上古时代的门派流传下来的。且不提这功法对修士与雷蛇的要求,单是里面那个辅助丹方的药材,就有许多是上古时期常用的,现今则由于药性太烈,渐渐地已经被人修寻到了别的灵药代替。”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开智之前被一个人修装在蕴灵瓶中带着走,开智之后就自然而然地知晓了自己的经历,那些人修讲到过的。”雷蛇那双盛着青雷的眼瞳流露出一丝复杂与怅然,“在那之前,我因该就是被上古宗门豢养的雷蛇之一;后来那个宗门败落,蕴灵池却还在,我就被一众人修装在了蕴灵瓶中,从遗迹里带了出来。在我之前的一些雷蛇,应当就是用了类似的功法,寄生于人了吧,具体我也就不清楚了。”
“那再然后呢?”迤墨身子前倾些许,有些急切地追问,“你是怎么脱离那些人修的?”
“再然后?”雷蛇回过身望着迤墨,慢条斯理地吐着蛇信,“那些人修就死了。我乃天地灵物,上古顶尖门派修建蕴灵池尚且需要与天道相通,每隔九日投以灵药,每隔九月献以精血,每隔九年启动大聚灵阵,好生养着,替天道行满了父母恩,才能在灵物开智之时不受天谴。”
“而我开智时呢?门派早已没落,我勉强也算是天生地长的灵物了;原本我自行开智便好,可是那时候,我却被一众人修拘在一个小小的蕴灵瓶中辗转售卖……于是天道降罚。”
“那些人,整个拍卖会,无一幸免。”雷蛇从半空中游向雷击木盒。它有些疲了,这盒子于它有好处。
“天道不会做太绝的事。”班岚对雷蛇的说法表示质疑,便道,“饶是这些人修待你有伤天和,天道也不会一棍打死。”
“天道当然不会干这样的事。”雷蛇撩了撩眼皮,嗤笑,“可若是,那些人是算准了我开智的时间,想现场把我灵智抽离,强行灌注进一具遗体呢?”
“遗体?”班岚这回惊讶了,“什么遗体?”
“这我就不清楚了。”雷蛇摇摇头,在匣子上盘踞起来,“我刚刚开智,还没弄清楚自己是谁、在哪里,数道紫金神雷便灌顶而下,将整个场地都轰击成了废墟。”
迤墨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恍然道:“噢——所以,你并不是紫金雷开的智?难怪你眼睛是青雷啊。”
“哈……你说的对。”雷蛇眯起眼睛点头,“我原本不过是一道青雷罢了,侥幸得了天道洗身的馈赠,这才变作了紫金雷身。”
班岚的关注重点没有迤墨那么偏,他比较在意那具遗体的事情。
灌注灵智这种事一般只会出现在邪修手段之中。可是,遗体?什么遗体会让邪修这么执着?
一般来说,不是傀儡更加方便得用吗?
“你真的不记得那具遗体是什么?”班岚皱着眉,继续问。现在雷蛇对于功法的来历也只能讲出一小部分了,那整件事情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那具遗体。
“我真不记得。”雷蛇摇头,“那些人修算准了我开智的时间,应当是准备在我刚刚开智就将我抽离的;抽离之时,若是我身边有遗体,那我就会自行投身进去,但相对的,我的灵智会受损。因此,在他们准备好炼化方法前,是不会让遗体出现在我附近的,我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了。”
“……”班岚揉了揉眉心,他可没料到与这雷蛇交谈这么一番,还能谈出个谜团来。
“我累了,”雷蛇张嘴露出两颗青色的獠牙,吐了吐蛇信,“若是没什么问题,那么等你们领悟了功法,便将我收了吧。”
“好。”迤墨点点头,随即问,“那我们还得去找您的本体?”
雷蛇自己掀开了雷击木匣子,往里头窝下去,闻言便抬了抬头,道:“近日里,我会想办法赶来你们身边的。”反正它藏身的地方,也不能给他多少复原的助力了,还不如收了别的地方的分/身,趁早寄身于这两个修士。
班岚合上匣子,用灵力丝线照原样封好,便收回了空间。
实际上班岚有点疑惑。最近有很多事情都被牵扯了出来,线索枝枝蔓蔓似乎都缠绕在一起,又似乎毫不相干,唯一共同的特点就是,时间上都比较久远,全都不是近来才发生的事情。
所以,他究竟是忽略了多少信息?这些事情在环境安稳的人界藏得很深,没什么消息泄露出来;在混乱一些的荒域又能借着更明显的势力纷争来掩盖痕迹。看样子,目前他能够做的最合适的事情,果然还是扩建聆风阁。
一旁,迤墨见雷蛇窝回去了,就软塌塌地趴到了班岚腿上,抬起头,眼神亮亮的:“班岚,我们这就算是与他谈妥啦?以后我们就可以炼化雷蛇了?”
班岚回过神,低头见状,手掌轻柔地摸了摸迤墨的头顶,便低声回道:“嗯,可以。”
迤墨眯起眼睛蹭了蹭他的掌心,然后身上白光闪过,便化作一只大猫软塌塌地趴伏着。
“怎么啦?”班岚顺势拿手指搔搔迤墨的耳根,见那只毛耳朵不由自主地抖抖,便笑了,捏着耳朵玩。
“原形比较方便……”迤墨抿着耳朵,眼神有点游移,“这样就不至于总让你忍不住。”
班岚失笑:“主子真这么觉得?”他明明对大猫更加没有抵抗力。
迤墨眯起眼,爬起来把两只前爪搭到班岚肩上,照着他的嘴唇就送上了一个毛茸茸的亲亲,然后退开些许,舔了舔虎牙,笑了:“你看,你总不至于对我原形还有那么多想法吧。”
班岚捏着迤墨的前爪挪到面前,啄了啄软软弹弹的肉垫,不置可否:“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迤墨:……
迤墨狐疑地瞥了一眼这鸟的裆,默默把后爪挪开。
不过班岚总的来讲还是一只很安分的杂毛鸟,见迤墨有些疲惫,就老老实实地揽着软绵绵毛绒绒的大猫,让他睡了一晚上久违的大翅膀。
迤墨把脑袋靠在班岚翅膀根部,那里全都是细细软软的绒羽,温度也很熨帖,迤大猫挨上去就不想挪开。
“班岚……”迤墨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似是有些不安稳,倏地惊醒,爪子扒拉两下班岚的翅膀,就黏黏糊糊地唤他。
“主子?”班岚并没有睡着,听迤墨唤他,便将脑袋拱过去,贴着大猫的肚皮。
迤墨四爪摊开,下意识地抱住肚子上的大脑袋,然后嗫嚅着道:“没事……”
“有事。”班岚睁开眼睛,暗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带着微光,语气柔和又强势,“主子不开心。说好了有心事要告诉我的。”
“唔。”迤墨艰难地从鸟头底下翻过身蜷成一团,闷声道,“我有点担心,又说不清楚为什么担心。”
其实是说得出来的。他们短时间内有了这么多的际遇,他家杂毛鸟知道的东西越多,想要做的事情越多,就越危险。说到底,就算班岚是神鸟中的神鸟,现在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万一招惹上他应付不了的麻烦呢?
迤墨知道,作为一个与天争命的修者,实在是不该有这种畏惧的想法,可他是真的有点怕,怕班岚受伤,怕班岚……死亡。
“我也担心。”班岚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却不是迤墨所以为的安慰,“我担心自己实力不够,护不了主子;担心自己看错了局势选错了道路,一损俱损。可是主子……有些事情担心了也是没用的。”
“我知道主子爱我,就够了。”杂毛鸟拿脸颊蹭了蹭迤大猫的背,“剩下的,事在人为。”
“主子,你只要信我便好。”班岚喃喃念道。这样,他才能够记住,心脏为别人跳动的节奏和温度;他才能够吝啬地分一点爱,给这个于他而言过于荒芜的世界。
迤墨闻言,心下略微定了定。他团过身,舌头安抚地舔舔,给班岚梳理眼角的绒毛,小声道:“嗯,我信你。”
话毕,似乎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笃定,迤墨又接着拿脑袋蹭蹭班岚,接着神识传音道:“我信你,不论如何都信你。”
“嗯。”班岚闭上了眼,低低应道。
他家主子果然……最好了。
第一百零七章()
青石镇佣兵公会。
这几日;公会大堂里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修士不计其数;其中更是有不少许久不露面的修士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惹得一些新来的佣兵窃窃私语。
“你看那位;怎么连个佣兵牌子都不挂,看上去修为倒是很高。”
“嘘!你不要命了;碰到这样的人也敢瞎逼逼。”
……
零零碎碎地对话声音出现在任务大堂的各个角落;真正有点见识的老佣兵听了,却都不予理会。
不佩戴佣兵牌的佣兵;除了尚未注册的佣兵以外;就是身份颇高、名气较大的那些。要么是白银级以上的高级佣兵;要么就是等级不一定高;但名气极大的那种;当然,这种名气不分好坏。除此以外,就是像班岚那种,因为一些原因而放弃原有等级、佣兵名字,前来重新注册的家伙。
不论哪一种都不是好惹的;在佣兵这一行混久了的修士;都会尽量闭嘴不谈;谁知道这些匿名人士里有没有那种一点就炸的。
至于那个众人口中;最显眼的、没带佣兵牌牌的修士;这会儿并没有什么心情去听其他人的议论。
他身材高壮;面目硬朗;颊侧有一道疤痕;看上去有些凶狠。
“啧。”皱眉排开身侧挤挤挨挨地几个小个子佣兵;大步流星往里头走了几步;他朝四周一望,随即不耐烦地开口:“青崖呢?”
“裘……裘师兄。”一个胖胖的修士挤过来,踉跄一下刹住了脚,讪讪地拱手打了个招呼。
“方圆?”高大的修士狠狠一拧眉,抱臂低头去看面前的胖子,“你怎么越来越胖了?”
“……”方管事抽了抽嘴角,“师兄您看是不是换个地方说话?”
裘痕看了眼四周那些佣兵,也觉得这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于是耐下性子,挥手让方圆带路:“赶紧的,老子要找青崖。”
“哎。”方圆赶紧点头,带着裘痕就往里间走,嘴里则小声说道,“师兄您别急,青崖兄最近有点儿际遇,您最好别去扰了他……”
裘痕闻言,只是抿紧了嘴唇,绷着脸,不说话。
很快到了里间,方圆正准备打开一间房门,他身后抱着手臂一脸不耐的裘痕却忽然往隔壁房间走去。
“师兄,您别——”方圆都快吓傻了,旁边那间是洛长河所在的屋子,洛长河近日总在里面,似乎是和越城公会之间有不少事务交流,叫人不要随意扰他。
可是,还没等方圆话音落下,隔壁的门就直接开了。
娃娃脸洛长河站在门口,抬头看一眼高高大大的裘痕,不爽地撇了撇嘴:“进来。”
方圆在边上张大了嘴,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瞧着裘痕就这么大步迈进了隔壁的房间。
“方管事,这儿没你的事了,该干嘛干嘛。”洛长河挥手带上门,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方圆:……哦。
他还没弄清楚为什么裘痕突然来了这里,一上来就找陆青崖呢,看样子是洛长河叫来的。
总之,大概没他什么事。
“坐。”洛长河挥袖,挪出一张凳子给裘痕,“叫你来是为了什么你也清楚,别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