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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着待这重菊宴散过之后,定要吩咐贴身丫鬟去那铺子里买上一盒。
其实今日萧媺办这宴席本就是为了给顾昭扬名。那天从顾昭过来给她送了脂粉之后,她想着想着,突然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后来又觉得借着这个机会卖苏宴一个好又何尝不可呢?于是才有了今天的重菊宴。
另一方面也可以当做是给顾昭的谢礼。毕竟从她当初提出了法子之后,她这头昏的毛病可真是缓了不少。
她扶着头,道,“本宫有些不舒服,便先回去了。这一遭既然是请诸位来赏菊,也不好,让你们乘兴而来,败兴而返。我先走了,但还是留这两个贴身侍女在这里,她们待会儿会带诸位去牵菊轩。”说罢,便将手搭在两个男侍臂上,施施然离开了。
那被留下来的两个侍女对视一眼,笑道,“不如请诸位夫人,公子小姐在此地稍等片刻,我们姐妹去催一催后厨,公主昨日特意命下后厨,为诸位备一席蟹宴。”
此言一出,纵然这些夫人小姐急着要走,却也不得不按下性子,面上强撑着笑,皆是答道,“无妨。”
等两位侍女再来时,身后便跟了一众着黄襦紫裙的婢女,手上捧着黑漆托盘,盘上是长柄斧,腰圆锤等“蟹八件”,随后又依次为诸人案头呈上糖蟹,蟹酿橙,洗手蟹,蟹丸等有名菜品。
顾昭每样都吃了些,唯独那一整只金爪蟹放在案上没有动。
苏宴看着,便拿起盘子里的金爪蟹放在小方桌上,用腰圆锤将整只蟹的各个部位敲打了一遍,再用圆头剪仔细剪下蟹脚、蟹螯,将蟹脚蟹钳里的肉用扦子弄了出来,还有蟹身里的蟹肉也一并挑出,专门放在了旁边镶着金边的小碗里。又将蟹壳下藏着的蟹黄单独放进了一边的碟子里,让身后站着的侍女送到了顾昭面前。
顾昭正埋头吃着,突然面前被放了一碟子蟹肉蟹黄,尚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抬眼看到苏宴时,她就明白了。
于是冲他弯着眸子笑了笑,低下头吃了起来。
一旁的人早已炸开。
“我没看错吧,那是苏丞相亲手剥的蟹肉蟹黄?给了顾端阳郡主?”
“应该没有,不是,等等,你掐掐我!”
——这是来自那些倾慕苏宴风华的姑娘。
“这难不成苏丞相心仪端阳郡主?”
“恐怕不是吧,否则,端国公夫人还用得着为郡主相看人家?”
“这些小儿女的事,又哪里说的准?”
——这是来自那些对自己所见持怀疑态度的贵夫人。
“没想到苏丞相不声不响地就攻下了咱们王都第一美人的芳心?”
“要你有这样的学识风采容貌气度,别说王都第一美人,就是大邺第一美人的芳心,也是不在话下呀!”
“怎么以前没见你们这么说过?何时端阳郡主就成了王都第一美人了?”
“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人总是在即将失去或者已经失去的时候才能意识到有些人的难能可贵”
——这是来自那些对美人即将他人园中花感到痛心疾首的纨绔子弟。
众说纷纭,唯一的相同点是,大家都就此事表达了自己强烈的震惊之情。因为就没有人想过,光风霁月的苏丞相与纨绔浪荡的端阳郡主,真的能扯上什么关系。
在他们看来,顶多是端阳郡主追着苏丞相跑罢了,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然能够看到苏丞相亲自剥了蟹肉蟹黄,让人给端阳郡主送过去呢?
她们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吃了蟹宴,又怎么去了一遭牵菊轩的。都只想着要回去与家里人分享一下这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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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远在历北郡的承恩侯府也收到了一封从王都寄来的信。
听说那老侯爷收到信之后,展开扫了一眼,便激愤地要拿着自己的酸梨木拐杖上王都,直言要抽死那不成器的嫡长孙!
这可把众人吓得够呛,街上的铺子都早早关了门,生怕那脾气火爆的老侯爷一个不顺心就把自己当成他家的孙儿给抽死了。
然而侯府里老侯爷确实嚷着要上王都,却并不像大家所说的那样,是要去抽死不成器的孙子。
不过是想去看看孙媳妇罢了。
老爷子也没想到,四年之后,他们收到的第一封出自长孙之手的家书,竟然是催他们上王都去提亲的!
想想四年来,他们催了多少次了,现在不用他们催,他竟然自个儿就已经知道心急了,可见是真的等不急了。
老爷子冷静下来之后,跺了跺手里的拐杖,“他既然急,那就好好让他急一下吧。咱们过些天再去。”
“别说,这臭小子,还真有点能耐。”
“过十天半个月再去吗?”柳氏问道。
老爷子眼睛一瞪,气如洪钟,道,“过个两三天就行了,咱们要是去晚了,孙媳妇儿跑了怎么办!你以为谁都能看得上那个臭小子吗!”
苏沉揽住娇妻,“真等十天半个月,你也不怕儿子回来把家给掀了!”
柳氏想笑,却又哭了出来,“宴儿宴儿可真是好狠的心啊,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他一封信都没有往家里寄过!也不知道他在王都能不能吃饱,有没有穿暖”
苏沉轻声哄她,“那小子精着呢,哪里会让自己受这种委屈。更何况他现在是丞相了,也就只有让别人吃不饱穿不暖的份。”
柳氏仍然呜呜地哭着。
第八十八章()
顾昭现在觉得很不开心。
因为她发现她只要一会儿没看见苏宴;他就能被人缠上。
现在牵菊轩里的人都已经散尽;唯独苏宴在园子里等她;可她还没过去呢;就看到谢芳菲先她一步挨了过去。
眼见着谢芳菲都快要贴到苏宴身上去了;顾昭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还没开口就听见谢芳菲道;“苏大人,芳菲仰慕您的学识多时,不知苏大人什么时候有空;芳菲想与您探讨一下诗文。”
苏宴不说话,黑黢黢的眸子盯着她,半晌;才从喉咙里逸出一声短促的轻笑;“没空。”
谢芳菲面上闪过一丝难堪,可她很快又调整了一下;道;“是因为端阳郡主吗?苏大人在多少女子心里;向来是伟岸非凡。芳菲真没想到;有一日;苏大人也会为她人折腰。可是,那样臭名昭彰的女子;怎么配得上您?苏大人,可万万不要被她的表象给骗了。”
苏宴看着她;“谢小姐不觉得自己话太多了吗?被人捧出来的才名而已;你以为你又是谁?”
顾昭来到苏宴面前,开口说出的话却是朝着谢芳菲,“他就是愿意为我折腰,你待如何?”
谢芳菲又急又气,只觉自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下过面子,且还是当着心上人的面。
——这些天里不断被人夸赞吹捧,已经让她忘记了从前在王府诗会上的事情。
可是她还记得顾昭翻来覆去对自己说过的话,因此温和笑道,“郡主怎么这样说?我能如何?您不是说您挺喜欢芳菲的吗,何以转眼又咄咄逼人?”
顾昭定定看着她,“你总是这样。”她从口中发出一声叹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谢小姐,你没有没有一点自己的思想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就为你感到可悲了。不过,这么说起来,也怪不得外面那些人不过随便夸你两句,你就时常以为自己简直是前后五百年不世出的女诗人了。”
“顾昭,你血口喷人!”谢芳菲觉得这样还不足以发泄出她的恼羞成怒,说着就想要去推她。
她也是气急了,平素端持着身份,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这次被顾昭这样说,实在是难以咽下心头那口气。
可她连顾昭衣角都没碰到,就被苏宴抓住手腕。
随后苏宴毫不怜香惜玉地往后一推,她就跌在了牵菊轩里的泥地里。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苏宴,还没说话,就听见顾昭道,“这么多年,谢小姐一点长进都没有?怎么还是只会这一套?还记得几年前,在宫宴上,你嚷着要我头上的簪子我不给的时候,你也是这样。”
苏宴闻言,看向谢芳菲的眼神更冷了些。
谢芳菲经她这样一说,也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当初她在谢家,也是被人娇宠着长大。但是后来出了这一茬事之后,娘却打了她一巴掌,几乎是忍着泪告诉她,“芳菲,你要记住,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不可能你想要的都能得到。”
“那为什么有的人就能轻易得到?”
“因为你不是她。如果真想要,那就去努力,站在比她更高的地方。”
这些年来,支撑着她日复一日地研读那些枯燥的经史子集,也正是母亲这一席话。
顾昭也是才想起来。当初她对那事可是记忆尤深,只是却没想过要找那个小姑娘。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她也还是只会这一招,就连气得狠了要推人时,脸上的表情也是和当年一样。
“别人的东西,就这么好吗?”她轻笑道,“还是说谢小姐就这么穷酸,非要眼馋别人的所有物?”
谢芳菲有心想与她争辩,可是一下子想起自己还坐在泥地里,贝齿死死咬住唇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顾昭站了一会儿,颇觉无趣,看着身边的苏宴问,“我走了,你走不走?”
苏宴侧眸看她,眼里忽的泛起笑意,没有回答,只牵起她的手离开。
一阵前所未有的屈辱涌上心头,谢芳菲的指甲深深泥地里,随后朝着月门处嘶吼出声,“还不快来扶我!”
莺时小跑着来到谢芳菲身边,却猝不及防地被她甩了一巴掌。
“看着我被人折辱你心里是不是很高兴!贱人!”
莺时连忙摇头,“不奴婢不敢。”
谢芳菲正暗恨着,却见公主府里的侍女过来,一见她便皱眉问道,“谢小姐为何如此狼狈?”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自己不小心罢了,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带我去换身衣裳?”说完,她又从身上摸出一个荷包,塞到侍女怀中。
倘若她要是这副形容出去,那日后才真是没脸见人了。
那侍女低下头,一脸为难道,“这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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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边苏宴与顾昭出去后,顾昭正想开口说话,却被苏宴一句话堵死。
“我爹娘,兴许还有祖父,快来王都了。等他们一到,休整两天,第三天我就让他们去国公府提亲,好不好?”
苏宴想了许久,觉得与其瞒着,不如早点让她知道。
顾昭慢吞吞“哦”了一声。
她也猜到了。
换做平常,苏宴才不会这么高调,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剥蟹。
“可是,我娘或许不会答应,还有我爹,我哥哥他们对你,似乎有点成见。”顾昭有些担忧,“不然我先说服他们,免得到时候伤了两家人的和气?”
“我和你一道吧。”
“但”
“无妨。”苏宴说着,马车停下,他掀开帘子,道,“到了,下去吧。”
顾昭跳下马车,看着自家府门前一对大石狮子,踌躇着不敢进去。
算算时间,这时候爹也该下朝了。
她真害怕自己会被打死。
苏宴见她低着头,踱着步子走到她身边,声音低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