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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害怕自己会被打死。
苏宴见她低着头,踱着步子走到她身边,声音低落,“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意给我一个名分吗?”
顾昭低下头,“不是”这又是什么时候了?而且,这也不是愿不愿意的事好吗?
“那咱们就进去吧。”
“我”顾昭露出怯意,扯着苏宴衣角,“我怕我爹打你。”
“没事,我壮实着呢。”苏宴一笑,便从府门走了进去。
顾昭跟着走了两步,又回去对家丁道,“不管看见了什么,记得嚼碎了吞下去。”
“是!”几人齐齐应道。
步月苑里,顾勋才换下朝服,便听得下人来报,说是丞相大人来了,又说不止是他,还要请见老夫人与夫人。
顾勋于是让下人去请老夫人和夫人,自己先行一步去了花厅。
从门口进去,一见顾昭和苏宴交握的手,顾勋就掩面咳了几声。
后来才满意地看见女儿将手抽了回去。
他走上主位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不明白苏宴今日的来意,问道,“不知苏大人今日来蔽府,所为何事啊?”
苏宴垂眸拱手作揖,道,“小子心仪昭昭已久,想要求娶昭昭。”
顾勋没想到他还真敢说,可是这是别人家的孩子,骂又骂不得,打也打不得。当即只好瞪了眼自家女儿,喝道,“还不快过来!”
顾昭委屈地走到他身边,小意殷勤地为他捏肩捶背,“您温柔些,别吓着人家了。”
顾勋扭头又瞪她。
顾昭这才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苏宴又道,“再过两天,仲安的家人就会从历北郡来到王都,届时他们会再向您提亲。仲安如今来,只是为了让您看到仲安的诚意。”
“你有什么诚意?”顾勋冷着脸,不耐烦地问。如果是作为同僚,他是很欢迎苏宴来这里的。但现在他想换个身份,当他顾勋的乘龙快婿,他真是怎么看苏宴怎么觉得不顺眼。
苏宴笑道,“仲安人在这里,就是最大的诚意。”
顾勋刚抬眼想讽刺他两句,但一下子又回过味来:苏宴这意思,是说他连人带心都愿意一起给顾家?
他又眨了眨眼,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谁知又听苏宴道,“仲安日后,定会将二老视如亲身父母,也一定会孝敬爱戴老夫人。”
顾昭加重了力道,软声道,“爹,你答应祖母,娘,你们怎么来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母亲搀着祖母走过来,剩下的话依然是被吞到了肚子里。
顾老夫人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心思也还活泛着。一来,看见大名鼎鼎的苏丞相跪在地上,乖孙女又在上首献着殷勤,很快就明白了是什么事。
她笑了笑,“虽才九月,但苏丞相也要小心着身子,年轻人,别动不动就往地上跪。”
苏宴低下头,“老夫人教训的是。”但仍然不起身。
“还不知道苏丞相来此,有何贵干?总不是为着谈婚论嫁来的吧?我这孙女今年才十四,若说嫁娶,着实早了些。”
第八十九章()
最终苏宴还是没能说服顾家人。
虽然看得出来他们态度都已经松动;然而却仍旧死守防线;不肯给他一点机会。
末了;顾昭不顾大家反对要送苏宴到门口。顾勋没拧过她;但跟了过去。
“早说了让你不要来;我爹娘还有祖母他们真的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不过你也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我会去劝劝他们的。”顾昭低着头;沮丧地说。虽然她心里也有点不好受,但想到苏宴应该比她更难过,因此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他。
苏宴笑了笑;“嗯。我知道的。”
顾昭又想去拉他的手,可是刚一碰到衣袖,就听见旁边看天望云的顾勋猛地咳嗽了几声。
她讪讪收回手;低着头;小声道,“那”
“明天见。”苏宴回过头;又对顾勋道;“端国公;仲安告辞。”
顾勋父女俩回花厅的时候;顾老夫人已经走了;剩下姜氏在厅中来回走动。
顾昭从顾勋身后探出个头,“娘。”
姜氏听了;脸上露出笑来。
下一瞬,顾勋就转头过去看女儿。说是看;不如说是瞪来的合适。
顾昭不敢再说话;耷拉着脑袋,怏怏站在他身后。
姜氏扶了扶鬓边的攒珠水晶并蒂芙蓉花步摇,“哎呀”一声道,“昭儿,我之前有一件和这个步摇差不多的簪子,你记得我放哪儿了吗?快快陪我去找找,过几天宋家那边的宴会,我还想戴这个簪子去呢。”
顾昭弯着眸子点头。
顾勋“哼”了一声。想让顾昭感受到他的怒火,自己老实点留下来。
谁知姜氏轻飘飘觑了眼顾勋,“连一根簪子都不要我找,怎么,端国公下次是不是打算连这府门也不要我出去了?要不要我直接换上荆钗布裙,天天像个老妈子一样为你操持饮食起居,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顾勋摸了摸鼻子,“为夫的意思是,夫人快带着昭儿去找吧,找不到的话,为夫陪你去买就是了。”
姜氏应了声好,带着顾昭施施然从花厅离开了。
一路上,姜氏一个眼神都没给顾昭。
等到了里屋,姜氏才正眼看她,一巴掌拍向她的肩膀,“你翅膀硬啦?!啊?!顾昭!你说你,真么大的事连个风都不给我透一下,要不是刚刚我一直从中斡旋,苏宴就被你爹还有祖母吓跑了你知不知道!啊?!”
顾昭吐了吐舌头,连忙去轻抚姜氏的背,为她顺气,“哎呀,娘,我怎么没跟您说?是您自己没有当真嘛,怎么又怪我了?”
姜氏垂着眼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至于女婿的人选,您看苏宴怎么样?”
她站起来,“你你你你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在试探我对他的态度了?顾昭?你跟你娘都还这么多心眼儿?!”
“我当时那么说,还不是为了你好!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苏宴那样的人竟然能眼瞎的看上你呢”
顾昭被姜氏说得没了脾气,“那现在呢?”
姜氏笑开来,“现在自然是毋庸置疑了。其实你祖母也挺满意苏宴的,但她和你爹一样,顾虑太多,所以才一直刁难他。要我来说,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他看你的时候啊,就和你爹看我是一样的。”
顾昭不想再和母亲说这些。不管怎么样,还是有点难为情。
想到方才在花厅里母亲说的话,她问,“记得您说宋家下了帖子来?”
姜氏瞥她一眼,靠着红底金花团簇的大迎枕,轻笑一声,闭上眼不说话。
顾昭又脱了绣鞋上榻,跪在她身后,为她按摩太阳穴,一边撒娇道,“娘,您就告诉我嘛。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瞒着您什么事了还不成吗?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行了行了,真是拿你没办法。宋家来了个堂小姐,据说叫宋婵娟,是他们本家里的,想到王都来说一门亲事,正好问渔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于是宋家就设了这么个宴,对外说是要介绍一下这个宋小姐。”
姜氏挥了挥手,“我这儿不需要人伺候,你赶紧回吧,待会儿你爹该来了。”
顾昭达成目的,欣喜应了声“那好吧”,然后就穿上绣鞋急急往堆云馆赶,还特意绕了远路,生怕撞上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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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苏宴敲了敲桌子,一言不发。
面前的砚一绷紧身子,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他的头更低了些。
熬人的从来不是结果,而是等待结果的过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自家爷开口,“再写信去催催历北郡那边,让他们快点出发,嗯就说,有很多人都想求娶他们儿媳妇,我快顶不住了。”
砚一刚想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他偷偷抽了抽嘴角。他觉得这顾小姐可真是不得了,现在他们家爷都会睁着眼说瞎话了,真的可喜可贺
他应了声是,直起身子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对苏宴道,“爷,那什么,王家家主邀您过拂寒楼一叙。”
苏宴点了点头,正准备出门,又改道回去换了身鸦青底青竹纹杭绸直缀,这才命人备车,去了拂寒楼。
一进门,坐在椅子上的掌柜就站起来,招呼道,“苏大人,王大人在楼上烟霞阁等您。”
苏宴点了点头,径自上楼去。
推门进去时,就看见王颂庭一袭茶白色祥云腾浪纹袍子站在窗口。
看见他进来,便笑着道,“苏大人。”
苏宴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道,“我与王大人之间,似乎不是赋闲在家时可以约着喝茶的关系。王大人有话直说便是。”当然,听不听那可就是他的事了。
王颂庭请他坐下,又为他斟茶,最后才带了些试探性地问道,“苏大人与顾昭?”
苏宴知道当时自己去国公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因此早就做好了被人问询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最后第一个问他的,竟然是王颂庭。
秉持着输人不输阵的想法,他下意识忽略当时在国公府受到的刁难,一派月朗风清的样子,淡淡道,“是,我们好事将近了。”
他算了算日子,离顾昭及笄还有六个月,也不久了。
王颂庭眼里闪过一抹黯然,但他终究没有表现出来,端起茶敬苏宴,道,“在下先在这里以茶代酒恭喜苏大人了。”
苏宴坦然喝下,又为他斟茶,再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端起茶盏,道,“还没恭喜王大人,先祝王大人与刘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多谢。”王颂庭迟疑了好久,才开口道,“请务必,好生待她。”
“王大人管得太宽了。你们之间,本来也没什么,别说得真的悲苦。出了这扇门,前尘往事,还请王大人莫要惦念。明朝如何,往后如何,也与王大人无甚干系了。”
苏宴面色冷下去,又敬他一杯。
王颂庭苦笑了一下,又唤小二上酒。
苏宴却起身理了理衣裳,“还约了人,便不奉陪了。王大人留步。”
王颂庭已经自斟自饮起来,闻言,只说了声“慢走。”
他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今天这一刻,这样深刻的意识到,原来酒真的能消愁,也能解忧。
醉了多好,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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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宴从拂寒楼出去,恰巧就看见了站在了一家妓院旁边的顾昭。
他脸上一黑,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他早就听说顾昭喜欢来这种烟花之地,但是根本没见过她去,因此也就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今天竟然是抓了个正着。
顾昭还在想谢芳菲什么时候过来呢,忽然面前就洒下一道阴影。
她抬起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挡在她面前。
待看清楚了之后,差点没被吓得跌下去。
苏苏苏苏宴怎么在这里?
苏宴走近,才注意到她身上男儿的装束,冷笑一声,“真是好兴致啊?”
顾昭看见他似乎是有点生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为了大局着想,还是扯了扯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