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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屏一面布菜,一面笑着说:“婕妤这么教导提点她们,若是还是以前那样又怎么对得起婕妤?也是教的是她们,就是换成奴婢啊,也不见得会她们差。”
范雪瑶吃掉一颗鲜美滑嫩的骨汤馄饨,眯着眼睛美美地说道:“可别轻看她们,毕竟是司膳房调理出来的,不说邹掌膳,光那几个小宫女都受了少说五年的教导,虽然分来披香殿以前没怎么上过大灶,可看水台、打荷、砧板上的手法儿,哪一样不是干净利索的。”
画屏辩驳道:“那个只要下功夫,谁做不到呢?可上灶就不一样的,得看天分!六个宫女来时都是一样的。可是现在呢?只有李珍儿和赵媛上了灶儿,邹掌膳也信重,不打紧的小菜都让她俩来烹调。余下几个却都只是给打荷儿,切个墩罢了。”
范雪瑶看她一眼,好笑道:“你倒是清楚,恐怕平日里没少往膳房钻吧。冬天才去一半儿,看看你都丰盈多少了。”
画屏笑嘻嘻地说:“全托娘子的福,从前奴婢一直觉着自己太瘦小了,现在丰盈一些岂不是正好?圆圆润润的看着也讨喜。”
“还是少吃些吧,不然太富态了想再减回来可不容易。”
“奴婢晓得了。”
画屏有些纠结。她也觉着自己最近胖了一些,现在都以纤弱细柳之姿为美,她这般虽然不丑,可到底不合时下的美尚之风。
不过经过娘子指导的膳房,那手艺好的不止一点半点,想到以后都要节食了就有些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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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膳,范雪瑶就跟宫女们围坐着熏笼,看她们做针线,一面闲聊。半日清闲。
下午,春桃到后面来,先是跟姐妹们说了会笑话,然后就跟画屏到殿里面说话去了,一盏茶的会子便出来,手里拿了只簪花。
正在给花木补缠棉花抗寒的月姑见了,同她玩笑道:“真是个耗子精转世的,每次来了后面,总要顺走画屏些玩意儿。”
春桃也不恼,嘻皮笑脸地说:“可不是耗子精转世的,一会儿我回了下所,就要把你藏在箱子里的酥饼偷了吃了。”
“你敢吃我就撕了你!那是娘子赏我的玫瑰酥饼,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月姑瞪她一眼,真是耗子精了,明明藏的好好的,吃的时候都是挑屋里没别人的时候。怎么就被春桃知道了。
这时候范雪瑶正在睡午觉,起来了,才听画屏转述春桃带进来的消息。
万昭仪昨日让司膳房整了三四桌好酒好菜,在西角梅园子里流杯亭围了帷帐,生起炉子,铺设齐整,请了好些个妃嫔看雪赏梅。
本是个风雅趣事,结果席上一个小才人许是酒量浅,酒后失仪,对万昭仪态度轻慢,言语有不敬之处。
范雪瑶好奇道:“然后呢?”
那万昭仪看着可不是好脾气,宽容的人。
“万昭仪大发脾气,要把才人扭送到宫正处。娘子也知道,这样的事一旦报到宫正处,事情就大了。”
这种事,其实并不是受到什么处罚的事,而是报给宫正知道了,就会有记录。许皇后看了文书就会知道。这样的事处罚起来并不大,可能就是叫她抄抄宫规,默默女诫。要紧的造成的负面影响。
等以后年日久了,后宫论资历、功德晋升位份的时候,她有过错在,就升不了位份。
一个没宠幸,没子嗣的才人,未来就只能依靠熬资历才有希望往上升一升位份。
这一上报,就得毁掉她好几年的煎熬。
画屏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似乎是看不上眼的轻蔑,又夹杂着一丝同情。
“当时座上许多嫔妃,纷纷劝阻万昭仪,万昭仪便没坚持把此事上报,却叫小才人在雪地里,梅树下抚琴,供她作画取乐。”
第五十六章 生了()
谁知楚楠正巧从梅园过来;听到琴声;好奇有谁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弹琴;便让内侍过去看看。知道这前因后果后;就将万昭仪贬为作了婕妤。
范雪瑶听了这话;不禁放下了手里的棋子;深思起来。
万昭仪这个人她也见过几次;略说过几句话,细眉长目,小鼻小嘴;容貌秀美,神态却张扬,且总爱穿艳丽的服饰;常佩戴金地镶宝的奢华首饰;总是珠翠满头,硬生生将那婉柔的样貌显出了几分外露的艳丽妩媚来。
人如其形;万昭仪的个性也很张扬;略有些跋扈。据说曾经一并在太子宫时服侍时的老人;没一个与她交好的。还在太子宫时就做过当众掌掴宫女的事;后来被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罚抄女诫;才算安分了些。
她没有进宫时,曾以为万昭仪是受皇帝宠爱的嫔妃,可进宫后她才渐渐了解到;其实万昭仪并不受宠;虽然侍寝次数在妃嫔中算是比较多的,但是楚楠对她并无任何特殊,甚至还不如她刚进宫的那一段时间楚楠待她的态度。
范雪瑶虽然不知道万昭仪在楚楠面前是什么样,但是她能从楚楠的心声里听得出他对万昭仪的态度,实在不亲近。
她曾听到楚楠心里想过,万昭仪之所以会被册封为昭仪,是因为当初她曾因为皇后小产过一次。虽然并非是许皇后有意残害,但毕竟也有许皇后之过,所以这个昭仪之位,也是一种变相性的补偿。
既然万昭仪并没有受宠于楚楠,又非出身家世显赫人家,这样行事骄横不知礼数,会被降位惩处也是在所难免的,并不奇怪。
摇摇头,范雪瑶不再继续费心在这事上,万昭仪这个人除非大变性子,不然不可能得楚楠的宠。跟楚楠相处了这些时日,她也算了解了,楚楠虽然也爱美色,但他更看重心灵契合的感觉。正是一次次的‘心有灵犀’,以及她表现出来的柔情蜜意,渲染了他,使得楚楠也情不自禁的投入感情,把她放在心上。
从此在他心中,她和其他嫔妃不一样起来,成了特别的存在。
画屏见她不在意这事,便不再多言语,只后来随口跟姐妹们说了几句世事无常的话也不再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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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范雪瑶肚子大起来,满了七月,按照宫中旧例,内藏库便赐下许多银绢等物。有二百匹罗,四千多匹绢。金制的裹木篦、杈、铃镯、镀金盆。
银四千四百四十两,银钱三贯、大银盆。彩画的栲栳、簸箕、盆等等,还有许多毡子、褥子、干草、滤药布、生艾、暖水釜、海马皮、催生符、马衔铁等接生催生物件。各种荔枝、梁子、枣儿、栗子等干果。东西又多又杂。
而且这还只是诞育前的赐物,等孩子出世时,孩子三日,七日,十四日。二十一日,满月,百日,周岁,总共会降下十次赏赐。
范雪瑶看到这络绎不绝送来的赐物,愈发感叹,怪不得宫里人都争着生育孩子,这生上一次真是赚大发了。
太医局产科医官轮着宿值为她守喜,严格监察她的饮食,避免禁忌之物入口。过了没几天,先挑了四个收生婆,又送来四个。每个都是收生的老手了。
奶姆得等到生产后再专门送相应的来,宫里的规矩是皇子得由生了女孩的奶姆喂养,皇女则由生了男孩的奶姆喂养,个中规矩大着呢。
范雪瑶先接见了八人,随后便安置她们在厢房住下,又调了外院的红绡和月姑暂时服侍她们起居。
到了三月下旬,快到她的预产期了,礼仪房已经预备好了奶姆,因为还不知道她会生男生女,所以生了男孩儿女孩儿的奶姆都挑了,只等着她生产后,送来相应的使唤。
很快就到了产期,产房已经布置好了,每天上午都拿火炉烘屋子,被褥枕巾也是日日烘晒,免得存下潮气,回头使产妇躺了生湿疹。
太后还赏赐了她许多药材,其中有一根年份足的好人参,若是发动了就立刻切片煎汤,大补元气,复脉固脱。
殿里一下子忙了起来,人人脸上都紧绷绷的,不再像以前那般欢声笑语的,一派轻松。
侍女们基本都是头一回伺候妃嫔,更是头一回伺候孕妇,看着范雪瑶挺着大大的肚子,心里都怯的很。产妇死亡几率那么高,她们都怕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陛下那么宠爱婕妤,要是婕妤那她们铁定都活不成了。
其实范雪瑶也怕,她甚至更怕。
又怕疼,又怕死。
侍女们是第一次见孕妇,服侍孕妇,可她更是头一回当孕妇啊。而且还是两辈子以来的头一回!
古代生孩子真的很恐怖,没有氧气供给,没有急救药物,甚至连输血都不可能。而她现在才十五岁,盆骨都没有完全打开她想的越多就越害怕。后来她不住催眠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每天都不停地缝着婴儿用的小被子小帽子来分散注意力。
宫女们也怕自己害怕的情绪会影响到她,又有收生婆她们的提点,都尽量打起笑脸,甚至说些孩童的趣事来哄她开心。
不光是宫人们尽心服侍她,越是离产期越近,楚楠也到披香殿来的越勤,甚至有时大半天都待在这儿,搂着她抚摸她的肚子,温柔的说些他们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说她把孩子生下来,若是个皇子,要怎么教导他成器,若是个皇女,要如何娇养疼宠她
范雪瑶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说着那些未来蓝图。
腹中的小宝宝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惧意,时不时的抬脚踢踢她,好似在委屈,又好似在安慰她一样。
范雪瑶低头柔柔一笑,回应一般徐徐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四月初三,范雪瑶发动了。
早晨起来时她小裤子上就有点儿血迹,当时她就有了要生了的预感。后来吃完半上午的小食,她就歪在榻上缝小被子,渐渐的就觉着肚子有点儿疼起来,便立即意识到要生了,忙跟画屏说:“我肚子开始痛了,恐怕是要生了,快去茶炉房打热水过来让我洗个澡。”
画屏眼睛顿时瞪的像铜铃似的,傻了有那么一会儿,话也不会说了,无头苍蝇一般在原地傻转了两圈,才意识过来跺着脚跑出去要热水去了。
很快画屏跟几个宫女一并提着几桶热水回来了,头上沁出了汗珠,急急忙忙地兑了半浴桶热水。
范雪瑶先大小号都排了一次,然后才脱了衣裳进浴桶,也不耽搁,麻利儿地刷洗的干干净净。尤其是腿间,洗的分外仔细。没办法,这时代没有酒精消毒,怕产后感染,只能事前洗干净一点,减少点细菌了。
换上事先裁制好的,方便生产的衣服,又裹了件红绸里披风,范雪瑶这才让画屏去找收生婆来,准备替她接生。
收生婆很快就来了,因为产房是早上刚烘过的,铺设也一应俱全,也不必再烘了,直接就几个人用力,搀扶着范雪瑶进了产房。
这会儿范雪瑶疼的已经有些厉害了,肚子里也硬硬的难受,但是她惯会隐忍的。因为叫是会消耗体力的,她哪儿敢随便乱叫痛?
这时代又没有剖腹产,要是生到后面她没力气了,一尸两命怎么办?
因为深知这时代生产的危险性,所以根本不敢现在就开始耗费体力。疼她就忍着,又按照她记得的方法保持呼吸的速度,也不知是自我暗示的还是呼吸法真的有用,她觉得疼的似乎轻些了。
披香殿里烧热水的烧热水,备参汤的备参汤,煎催生汤,瞬间忙做了一团。
又有人一路趋步疾走去通知皇后,许皇后得了消息,忍下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