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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就是这样的兔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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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不过来揍他,杜云想到,酸兮兮说,“有那么好玩吗?”

    图柏这才瞥了他一眼,将串珠戴到腕子上,再把袖子挽下来宝贝似的遮住,走到杜云身旁,若有所思盯着他。

    杜云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喉中一阵发干,他这辈子做过的亏心事不多,没啥经验,一见当事兔有点不正常要想起来什么的样子,就手心后背都发汗,

    “老图你……”

    图柏一掌拍他脑瓜子上,趁杜云嗷的一声叫出来时抢下了被他撸下来的四个炮仗,“杜云云你属核桃的——欠锤,闲得慌就去给王婶子收拾祭品,要去庙里的话,早去早回,等天黑了,十字街上有杂耍,去晚了,你别求图爷爷给你举高高。”

    除夕夜里整个洛安都灯火通明,大红灯笼在头顶编织成一道火红的云,人在下面走着,能将脸映的红彤彤的,笑靥如花。老酒铺、小客栈,路边支起的茶摊坐的都是人,人来人往,大人小孩手里拎着灯笼,在充满欢声笑语的巷子里穿梭游玩,好不热闹。

    图柏的脑海里没有这段记忆,但每次听人说起,都感到一阵温暖,这是真真正正老百姓的日子,真实而温暖,喧闹又悠闲自在。

    想起吃喝玩乐一整夜,杜云立刻就按捺不住肚子里的馋虫了,“那还说什么,我早就等不及了。”

    杜云云的馋最终打败了懒,没多大会儿,几个人就把拜佛祭灶用的祭品包好了,给衙门中留一两个看门的,一行人穿着官袍惹人显眼的朝山中唯一一处寺庙赶去。

    洛安城的县太爷都不信佛,城中自然不会有太多庙宇,图柏不认路,落在队伍后面,环胸眺望山中景致。

    他们要去的小寺庙在锦明山脚,图柏仰头望着山顶一缕青烟袅袅,隐约能看见红墙绿瓦飞檐从幽绿密林之间显『露』端倪。

    “那是哪?”他勾住孙晓的脖子,指着山顶问。

    孙晓不会说谎话,生怕自己漏了陷,眼睛左右『乱』飘,结结巴巴道,“新建的佛刹。”

    图柏皱下眉,眸中清澈深沉,“杜云不是不喜欢和尚,怎么还会同意在山顶建个佛刹?”

    孙晓紧张的汗都要流出来了,“那是…是皇上下旨建的…”,说完巴巴瞅着图柏,心里复杂纠结,怕他想起来什么,又怕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幸好图柏并无怀疑,看了眼寺庙里拥挤拜佛烧香还愿的人群,在外面等着也是等着,倒不如四下转转也挺好,这样一想,他对山顶的佛刹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他非要去看看不可。

    图柏这么想着,沿着山路往山中走去。

    “哥你去哪?”孙晓急忙喊道。

    图柏冲他挥了下手,施起轻功纵身消失在了林间。

    山路延绵,愈靠近山顶,图柏心中愈发平静起来,明明他甚至都有些急不可耐要见到那座树掩林遮的佛刹,却不知为何放慢了脚步,不再使用轻功,而是一步一步,走的无比坚定诚挚。

    “原来我还是佛祖的信徒?”图柏心里好笑的想,“就不知道佛祖他老人家收不收我这只兔妖。”

第54章 消失的使节团(一)() 
山路前忽然一片开阔; 那座佛刹豁然出现在图柏眼前。

    它还未完全建成; 但已然能见到将来香焚宝鼎、贝阙珠宫的样子,图柏站在门前怔了怔,『摸』着手腕的红豆串珠; 推门走了进去。

    杜云跪在佛前还了去年的愿,把瓜果都摆上前,许下和往年同样的愿。

    一愿大荆天下太平,二愿百姓物阜民安; 三愿洛安衙门众人欢喜平安。

    不信佛; 仍旧端端正正磕了头; 杜云拜罢; 马上原形毕『露』; 抓屁股『摸』脑袋,随手从供桌上拿过一个果子边吃边往外走; 刚走出门; 就遇见着急坏了的孙晓。

    “大人,图哥上山了; 我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杜云抬头望着山顶飘出青烟的地方; “我们也上去看看。”

    锦明山高耸入云; 山路却还挺好走; 走了半个时辰; 杜云、师爷和孙晓就爬了上来。

    在踏进佛刹大门前; 杜云问; “他真能想起来吗?”

    师爷没说话,孙晓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云低声道,“如果能想起来,兴许是一剂良『药』。”说完,推开了大门。

    庙外宏伟气派,庙里却空空『荡』『荡』,只有几根巨大的房梁撑起来琉璃大殿,工匠都回家过年了,佛像都还没来得及雕塑,院里堆满木料石料。

    图柏背对他们而站,一头墨发被山风吹得上下翻飞。

    杜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唤道,“老图?”

    图柏转过头,漆黑的眸中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那抹情绪似乎藏了太久,在没有人的时候无穷无尽从心口涌了出来,这会儿见到杜云,竟来不及收了起来,只能默默望着他们,氲出一片朦胧泛红的雾气。

    他伸手捂住胸口,慢慢坐到石料堆上,微微闭上眼,另一只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住殷红的串珠。

    杜云一下子窒息了,喉咙半晌说不出话,努力深吸几口气,撑出个笑容,“看到了吧,这里什么都没。”

    图柏睁开眼,眼底的落寞一目了然,抬起手里的红豆,说,“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杜云,你会相思吗,相思是什么滋味?”

    杜云的心被针扎了下,垂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上前一步,想抓住图柏的手,但被后者面无表情躲开了。

    “你不是挺喜欢这串珠子,刚刚不是还笑呢。”

    图柏定定看着他,目光穿过杜云的肩头,遥遥落到佛刹外寂静的山林间,山风穿过山崖,发出幽幽的风声。

    杜云那张整日没屁事就会嬉皮笑脸耍宝的脸上『露』出难看至极的笑容,弯起的唇角不是笑意,而是恳求。

    他想求自己什么呢,图柏心想,然后,他眨了下眼,猝然笑了出来,就像他刚刚不是简单眨了眨睫羽,而是突然换了张脸。

    图柏一把勾住杜云的脖子,伸出一根手指轻佻抬起杜云的下巴,噗嗤笑出来,“哎,逗你的,杜云云,你这幅楚楚可怜的还挺讨人疼的。”

    他这脸变得太快,在场的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尤其是杜云呆了好一会儿,才羞愤的从他胳膊下钻出来,指着兔鼻子就破口大骂,“你这兔玩意儿,这么能演,怎么不去唱大戏呢!”

    他一边吼,一边张牙舞爪扑过去要报自己刚刚快为他心疼死的仇。

    图柏抬脚就往佛刹外跑,朗声道,“死胖子,我觉得你刚刚特像一个成语——兔死狐悲!”

    杜云追着他,脱了一只鞋丢过去,“混账玩意,有你这么骂自己的吗!”

    望着他俩打闹跑远,孙晓大声喘了口气,苍白的小脸渐渐浮上血『色』,他用袖子抹抹眼睛,小声道,“师爷,图哥这样真好,可能是我错了。”

    师爷从图柏刚刚站过的地方收回视线,没说什么,抬步走出了佛刹。

    人声渐渐消失在山风阵阵的寺庙中,空『荡』『荡』的大殿里,堆放着雕刻佛像的大理石料上,一滴水泽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抹细碎又晶莹剔透的微光,很快,那滴水渍便被山风吹干,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除夕这一夜,整个大荆国都在热闹欢庆,周围尽是欢声笑语,图柏也跟着笑,与他们擦身而过,走在灯火交织的街巷,为自己带上开心的面具,顶着出去,就能融进人群里,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他在这一夜喝了酩酊大醉,喝的不省兔事,从这次犯病醒来后,第一次睡到了天亮。

    他枕着鲜红的相思子串珠醒过来,发觉酒真是个好东西。

    等杜云发觉图柏不对劲时,那只『毛』茸茸的折耳兔窝在衙门的地窖里,喝光了杜云偷偷珍藏的陈年老酒,半个『毛』绒身子泡在呈酒的坛子里,小爪子在酒水里撩啊撩啊,看见一群人慌里慌张冲进来,白兔叽『露』出两枚雪白的门牙,冲他们一笑,“都来了啊,来,请你们喝图爷爷发现的酒!”

    杜云又心疼他又心疼酒,真是很想打死他,伸手抓住图柏的两只爪子,将他从酒里哗啦啦拎了出来。

    兔子腹部的绒『毛』急促收缩几下,张开三瓣小嘴吐了出来。

    吐得全是烈酒。

    杜云骂咧咧抹去他身上的酒,没料到兔『毛』沾水无比柔滑,手下一滑,眼看兔子就要重新掉进酒缸,只听砰的一下,图柏下意识化成人,稀里哗啦摔在了几只酒坛中间。

    “你就这么忘不了他吗!”杜云连忙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图柏沉甸甸趴在坛子中间,低低笑起来,含糊不清道,“杜云你是不是喝醉了,图爷什么忘不了,图爷高兴了,什么都能忘……”

    杜云和师爷扶了半天,竟然也没将他扶起来,杜云心里微微一恼,正要说什么,忽然看见被图柏折腾四溅的酒水,有一滴正好落到了他眼皮底下,像一滴眼泪似的,凝在图柏俊美无暇的脸上。

    杜云楞在原地,嘴唇颤抖起来,良久之后,他恍然问,“有的人一旦出现,就是一辈子吗?”

    千里之外的铜水峰,一支队伍正在山间穿行,一个年轻的士兵驾着一辆盛满货物的马车落在队伍的后面。

    趁人没注意,他伸手往车辕下面一『摸』,一个

    灰头土脸的小孩从滚动的马车下面钻了出来,悄无声息藏进了车厢里。

    年轻人低声道,“主子,我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王他……”

    小孩从棉帘后面『露』出半张小脸,他脸上脏兮兮的蹭满了泥浆,眼睛却亮的惊人,手指间把玩着一柄造型奇特只有巴掌长的银『色』小刀,仰起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冷然道,“我一定要回来的,那个混蛋我记了他一辈子,不报此仇难消我心头之恨。”

    “可是…”,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马儿嘶鸣声,接着地面剧烈晃动起来,好像有什么要从地底下破土而出,一道黝黑的裂口如同一张嗜血的大嘴从远处迅猛吞了过来,前面的人马翻仰惊叫着掉进了裂口里。

    年轻人立刻拉紧缰绳掉头就跑,他的动作很快,但身后那道黝黑的裂口却比他更快,马蹄一个踩空,后仰着翻滚进了地面的裂缝里,在完全被黑暗和轰鸣吞没前,年轻人一把抓住车厢里的小孩用尽全身力气丢了出去。

    五日后,一封加急文书快马加鞭从铜水峰送到了大荆皇帝的手里——后闽使节团与公主进入铜水峰后,音讯全无不见踪迹,送亲使团三百六十余人全部下落不明。

    皇帝惊怒,百官争议不休,边疆战火才刚熄灭,此时重燃,必将为义平坡百姓深受其害,况且后闽使节团在大荆境内失踪,大荆不占理字,贸然开战,难免遭他国诟病。

    兵部尚书陈文对后闽公主入荆为质之事一直秉怀疑态度,认为后闽王居心不良,另有他意,此时公主又在大荆国境失踪,生死未卜,前因后果来看,当真引人怀疑。

    但也有人提出意见,后闽十三部落四万精兵良将都打不过大荆,想靠这区区三百余人卫军扭转战局,怕是回天乏力,后闽王不会这般异想天开,犯此等错误。

    皇帝被他们吵的心烦意『乱』,伸手按着太阳『穴』,想起那张美人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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