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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提前知道你报警了一样?”
“对,太他妈巧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们目的也达到了。”
“跟我说说具体的。”赵远阳靠在床头,两条长腿交叠。
“扫黄大队前脚到,周淳老婆后脚就到了,你不知道啊喂,周淳吓软了,前一秒还在跟警察辩解说什么警察同志都是误会,这是我老婆后一秒他老婆就冲了进来、一巴掌就招呼上来了,说:姓周的你给老娘看清楚谁是你老婆哈哈哈哈哈”
魏海兴致盎然,“简直神助攻,他老婆转头就对扫黄队长说:警察同志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才是他老婆,他背着我嫖娼!”
赵远阳也哈哈大笑,几乎可以想象出曹小慧的语气。
“那小姐也吓坏了,哭着说自己不是卖淫,说自己被强奸了。”
“周淳当然得反驳啊,就大声说自己给了钱的,是嫖不是强。”
“巧的是,扫黄大队正好叫了记者,记者就给录下来了,周淳他老婆边哭边打他,周淳不敢吭声,窝囊地蒙着脸,怕被镜头拍下来。”
“现在人已经进局子了,不过吧,就是罚个款拘留几天的事儿,但他这下名声估计也得臭了改明儿我再让人去街上发小报,彻底搞臭他,让他不敢出门,远阳,解气了不?”
魏海点了支烟,赵远阳听见他鼻腔出气的声音,烟雾呲呲地吐在听筒上。
“解气,不过还是太便宜他了”
这时,衣帽间的门“笃笃”地被敲响,是霍戎的声音,“阳阳,该睡了,十二点了。”
赵远阳立刻不敢说话了,过了两秒,才大声道:“我睡啦,哥晚安。”
电话那头的魏海啧了声,“你这个哥哥管得可真够严的。”
“他是关心我,我不跟你多说了四海,我得睡了。”赵远阳声音放低,闷闷的,“明天见面再说。”
魏海郁闷地深吸了口烟。
这几个月里,赵远阳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和变了个人似的突然变身好学生了不说,还让自己不要惹魏庭均。
没过几天,禹海市某五星级酒店有老板嫖娼的事火速见了报,该报刊是禹海市当地销量前三的报社,人们茶余饭后,都喜欢拿这样的新闻来当谈资,议论这位大老板的身份——照片里周淳的脸被打了码,不过根据报纸上的信息,有心人还是能认出是谁。
为了不影响周思思的学习,曹小慧并没有告诉女儿发生了什么。
她那天晚上原本正在看电视剧,结果突然接到电话说周淳在外头招妓,她当然是不相信的,可当她拨打周淳电话时,那关机的电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她火急火燎地冲出家门,快早上时才回家。
而周思思是早上起床的时候,才看见妈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看见一向精致的母亲妆花了,眼睛红肿,两条睫毛膏花掉的黑色泪痕触目惊心。
周思思无措地问她怎么了,曹小慧却缄口不言,满脸憔悴道:“思思,今天妈妈不舒服,你自己打车去学校吧。”
这些种种不寻常,还是让周思思察觉到了不对劲。
又过了三天,曹小慧口中在出差的周淳才回家。
这三天里,周淳过得非常不好,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三天了。
按照规定,警方不能对他逼供,不能对他用刑,而周淳一开始不肯承认,进了局子,戴了手铐后就什么都招了。
这还不算完,这群警察,用了另一种不人道的方式来折磨他,一遍遍地逼他回忆,“你们几点开的房?进去后都做了什么?她洗澡洗了几分钟?你花了多久硬的?怎么进去的?”
一遍遍地问他细节,他一遍遍地回忆,回忆到最后周淳简直要吐了,连连发誓:“警察同志,你们放过我吧,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犯,你们再问下去,我对女人都要没兴趣了!”
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周思思发觉,父母之间的氛围变得非同寻常起来,似乎是在冷战,半夜里,她还隐约听见他们在吵架,吵得不可开交。
因为这件事,她根本没法认真学习,原本她成绩就没多好,这上课一开小差,就下降得更厉害了。
回到家,她翻到老师留作业的那页练习册,才惊觉自己竟然一道题都不会。
她不会做,就没法交作业,没法交作业,老师就会找她这个学习委员谈话。
翌日,周思思起得很早,一个人去了学校,她到教室的时候,班上还一个人都没有。
她知道班上有些住校生,他们不背书包回寝室,也不在寝室做作业,他们会在晚自习做完作业,并且放进抽屉里,第二天再交。
她的同桌张凝,就有这个习惯,她不止一次看见张凝到了教室后,直接从抽屉里翻出作业上交。
但出于谨慎,周思思没有独独拿张凝的作业抄,而是从前面的谭梦佳抽屉里翻出了几本练习册,低头飞快地抄了起来。
她到教室的时间实在早,学校也才刚刚开门,等班上人多了起来,她的作业也全部抄完了。
有同学问她:“学习委员,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她眼神闪烁:“最近学的内容有点难,我就早点来学习。”
同学哇了声,“学习委员这么用功!”
周思思谦虚地笑笑,低头看向自己的作业,字迹有些潦草,有些地方还故意出了错,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这是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抄作业的时候她一直有种负罪感,生怕突然有人进来,看见她在做什么。
可是抄完了,她又不觉得了,看了一遍抄下来的答案,又看看题目,她登时觉得这些题也没什么难的,要是她认真听了,肯定也会做的!
班上人几乎到齐了,语文课代表谭梦佳走上讲台带领大家进行早读,过了会儿余显也来了,他从后门进来,一眼看见两个空着的位置。
一个是赵远阳,一个是魏海。
他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阳阳,起床了,已经八点了,马上上课了。”霍戎敲了敲衣帽间的门,他和赵远阳共用一个衣帽间,他通常都是直接从衣帽间的门进来,这道门没有锁,门板很薄、几乎没有隔音。
赵远阳没回答他,他已经想好了,明年高二分科他就读理科,所以他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他坚决不碰文科的作业。
而今天早上的前两节课,都是历史课,他去了学校也是睡觉,不如在家里一觉睡过去。
霍戎见他没回答,就让人先把早餐撤了,直接推门进他的房间。
赵远阳睡姿奇特,只占据了大床很小一个角,蜷缩成一小团,脑袋蒙在被子里呼吸,脚却要露在被子外面。
他常年穿短袜运动鞋,脚部极少见阳光,比他身体的其他部位都要白,好似洁白温润的搪瓷般。青色血管在通透的皮肤下缓缓流动,圆润的脚趾跟葡萄似的,睡着时大脚趾自然而然地微微向外翘,而其余的脚趾则是向内蜷缩。
霍戎低头看了会儿他的脚,最后扯了下他的被子,帮他把脚裹了起来,免得受凉。
被子里有热气,他手一碰就能感觉到。
帮他盖住了脚后,霍戎又轻轻揭开他头顶的被子,解救了因为长时间蒙在被子里呼吸而缺氧的赵远阳。
他听力极好,听见他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这孩子还在睡着呢。
老余带着他进来,转学生人高、壮,最显眼的是耳朵上的钻石耳钉。他把课桌椅抗在肩上,老余还没说话呢,他就直直地朝着赵远阳走过去,脸上挂着很灿烂的笑,眉飞色舞地冲他眨眼。
魏海是阳光型帅哥,头发很短,浓眉大眼得几乎帅出了二次元感。表面人畜无害,但内里却是个花花公子,换女朋友比换衣服勤快。
他把桌椅放下来,安放在赵远阳位置旁边,“远阳,你怎么在这个班,真难进啊。”
“那你怎么进来的?”赵远阳眼里带着笑意。
“当然是给我爸说啊,老头子一听我要去尖子班,以为我准备认真学习呢。”他边说边从裤兜娴熟地掏出打火机和烟,塞进抽屉里,“你桌上怎么这么多书?你在写什么呢?”
“作文。”赵远阳平静道。
四海:?????
全班同学都在回头看他们,窃窃私语着:“转学生好帅,是赵远阳朋友吗?他们好熟。”
“他怎么敢戴耳钉,我们学校不是不允许的吗?”
这时,余老师咳嗽了一声,严肃道:“别关注转学生,该交作业了。”
课代表站起来,大喊一声:“小组长收作业了。”
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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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戎调查过;知道他的爱好,知道他和朋友从酒吧出来,又会转战路边摊;喝啤酒吃小龙虾。
实际上;后来赵远阳有一次半夜犯胃病,疼得死去活来,眼泪打转,完了他不长记性,第二次更严重;爬起来吞了半瓶止痛药都不行。
霍戎听见了动静;直接给他打了一针吗啡送医院了。那次后;戎哥便约束他,不准他吃那些不健康的,不准他没完没了地喝酒;赵远阳是不敢不听;等再后来,他和戎哥分开了,赵远阳也就忘了他们的约定。
霍戎吃了一口就全让给他了;问他辣吗,赵远阳红着嘴巴说不辣。
等他吃完,霍戎拿湿毛巾给他擦手擦嘴;体贴道:“明天带你去看新房子。”
赵远阳点头说好;霍戎便让他进去睡觉;夜里他进去了一次,看他睡得很香,便出来了。
他没想到,赵远阳对自己全无隔阂,平和地接受了自己,这和他一开始的判断差得太多了。但无疑,这是件好事。
禹海一中的开学典礼长达一个半小时,回到教室,余老师调了座位,赵远阳如同上辈子一样,一个人单独坐。
他的位置在后门口,前面和旁边都是男同学。
孔三思就坐在他前面的位置,赵远阳下课时会把psp借给他玩会儿,上课就收回来。孔三思用胳膊肘碰他课桌一下,神秘兮兮地问:“喂,你看那个学习委员,她怎么老看你?”
“周思思?”
“对啊,她是不是喜欢你?”
“不是。”赵远阳说,“认真听课。”
他已经打起精神听了一上午的课了,毕竟是刚开学,学的东西都很简单,不至于云里雾里。只有讲文言文的时候他忍不住打起了瞌睡,眯了半节课。
中午一放学,憋了一上午的周思思忍不住了,站在他课桌面前,盛气凌人道:“你昨晚上跟谁走了?”
她回家后就问了父亲,周淳说那标志的车很贵,国内有钱也买不到,比他家奥迪稀罕多了——赵远阳什么时候认识那样的人物了?就她所知,他的朋友都特别烂,不学好,富家公子也有,可是没这样的。
她脑海里浮现出昨晚上的惊鸿一瞥,高大英俊的成熟男人的身影,帮赵远阳背书包。
背书包周思思咬着下唇,瞪他,“问你呢,那人谁?”
可赵远阳别说理她,看都不看她,简直把她当空气。
戎哥说,中午带他去看房子。上辈子时,他开始不肯跟霍戎走,僵持了一个多月,直到他见到外公的亲笔信,才第一次跟霍戎回家。
那别墅不大,只有他跟霍戎两个人住,但他并不常去,每次都是霍戎语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