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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了了,把冰块丢进卫生间,等它自己慢慢化掉。
没人看着他,他连上药这么简单的事都懒得做。
晚上睡觉前,脚踝还是没消肿,在屋里的暖光灯下,整个脚踝都鼓了起来,骨头都看不见了。他拿医院买的医用绷带缠住脚踝,缠了好几圈,心想或许睡一觉就好了吧。
夜里,风似乎把门给吹开了,赵远阳没醒。
早上,闹铃没响,他更是自然而然地睡过头了。
一觉醒来,赵远阳下床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脚踝崴得有多严重。
他没穿拖鞋,单脚站立着,蹦到窗前把窗帘拉开。
外面在下雨,天色暗淡,阴雨霏霏,屋檐滴着水,在窗前连成一串珠帘。
往日都灿烂如同正午阳光的向日葵花田彻底枯萎了金色,只剩下葱茏的绿,在风雨里摇摆不定。
他靠着窗户,轻轻把脚上的绷带解开。昨晚上红肿的脚踝,到今天早上,变得有些乌了,能看见皮肉下沉淀的淤血。他伸手碰了下,立刻嘶了声。
小声骂了句什么,他又蹦回床边坐着。
那副蹦蹦跳跳的样子,倒不像是个病患。
赵远阳看了眼时间,这才想起来,今天虽说是周六,却还是得上课,而他却没请假,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翘课了。
也不知老余会不会气死,刚给他拿了个第一名就这么逃课了。
但赵远阳不记得自己有关过闹铃。或许是闹铃响起来的第一秒,他就啪一下按了,导致他现在清醒后,失去了那段模糊的记忆。
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
赵远阳扭头,一下愣住——居然是霍戎。
他身上有股风尘仆仆的气息,还有很重的烟草味道,以及雨水的味道。
赵远阳眨了几下眼,这才慢慢地反应过来,眼里有惊愕,“哥你怎么回来了?”
霍戎没回答,而是大步走向他,鞋面上还带着雨水,他满身都是水汽。
“脚怎么样了?”他目光锐利。
“还还好。”赵远阳有点不敢和他对视,别过脸去,手还遮遮掩掩地摁住红肿的脚踝。
霍戎皱眉,拿开他的手。
他沉默了下,抬头看赵远阳,声音平静:“你管这个叫还好?”
赵远阳却在他的平静里听出了愠怒,其实戎哥是个很霸道的人,但他对自己又实在是温柔,导致赵远阳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而是从别人的嘴里,慢慢的听说当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霍戎来。
赵远阳抿唇不说话,霍戎的眼睛牢牢地抓住他,逼迫他和自己对视。
“医生跟你说,让你冰敷、上药,你都忘记了?”他手心抓住他的脚掌,明明他脚也不小了,穿43码的鞋,可霍戎的手却能团团包裹住他的脚掌心。
“我没忘。”赵远阳扭开头,想把脚抽开,可他抽不动。
他也没去追究为什么戎哥会知道他去看了医生,还知道医生留的医嘱。
“那你上药了?”霍戎盯着他。
“没有,”赵远阳一点心虚都没有,理直气壮,“药太难闻了。”
霍戎要叫他气笑了,“冰敷呢?”
“太冷了。”
“你还想要自己的脚吗?”霍戎低头看着他的脚踝,眉头皱成川字。
赵远阳心想哪有那么吓人,他不以为然:“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大不了我不走路,过几天就好了。”
霍戎叹口气,“在这坐着。”
说完,他的手终于从赵远阳的脚上撤离,赵远阳得以逃脱,他看着戎哥的背影离开房间,松了口气。
他根本没注意到,刚刚霍戎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进来了。
过了会儿,霍戎拿着药箱和冰袋进来了。
他把药箱放在赵远阳的床头柜,接着果断地把冰袋摁在他肿得像皮球的脚踝处。
赵远阳冷得一缩,霍戎按住他的小腿,“忍着。”
冰袋没有任何缓冲,直白地贴着皮肤,几秒之间,那股冰寒就入侵了皮肉下的骨头。
赵远阳脚趾都绷紧。
冰寒入骨的刺痛,比脚踝崴伤原本的疼痛还要叫他难以忍耐,可是霍戎死死抓着他的小腿,不让他逃。
“很冷?”
赵远阳委屈巴巴地点头,霍戎神情松动了下,“再敷一会儿,实在忍不了了再跟我说。”
他勉强地点头,最后躺下来,霍戎用被子盖住他的脚,手还是握住他的小腿的。
手掌的温暖、被窝的温暖,对比起脚踝处的冰寒,赵远阳坚持了没多久就说不行了,嚷嚷:“你拿开,拿开!我不敷了!”
霍戎看着他,手上松了一些,望着他的眼睛,“发脾气?”
赵远阳另一只脚踹了他一下,没用劲,眼睛瞪着他,“哥你快拿开,拿开,我受不了了。”
霍戎把冰袋从他脚踝拿开了,接着用自己的手心捂住他,声音变得温柔,“好点没?”
赵远阳点点头,“好了。”
“我帮你请了假,你在床上坐着,别下床,我把早餐给你拿进来,等会儿再冷敷一次。”
“还要冷敷?!”
“要的,”霍戎脸上有些凝重,其实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伤势,可是远阳肯定没吃过这种苦,你看他叫唤那模样就知道了。“你自己看看,你的脚有多严重。”
“你要是昨天自己记得冷敷了,今天就不用吃这种苦头了。”
赵远阳不说话了,低垂着头,一副我就是没错,我不认错的模样。
霍戎轻轻摇了摇头,对自己说道:他还小。
他捂着赵远阳的脚踝,直到把他给捂热乎了,才出去给他端来早餐。
他在赵远阳的桌上安了一张桌子,把盛着早餐的托盘放在桌上,见赵远阳立刻就要动筷,他把杯子递给赵远阳,阻止道:“先喝点热水再吃东西。”
赵远阳这会儿舒坦多了,脾气也没了,安安静静地抱着杯子喝水,又变成了那个乖宝宝的他。
他这时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来——霍戎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去了开普敦?
他喝了口热水,轻轻抬头,看着霍戎,问他:“你怎么回来了?”
“事情忙完了就回来了。”他轻描淡写地解释。
“这么快就忙完了?”赵远阳显然是不信的。
“不是什么大事。”他说。
霍戎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这个沙发椅背很高,座椅上有个和地毯配套的象牙色长毛坐垫,坐在上面时,就像坐在雪上似的,很柔软。
赵远阳经常就坐在这张沙发上,盘着腿看书。
这张赵远阳可以整个人盘着的沙发,霍戎坐上去刚刚合适,不大不小。
他顺手拿过一本旁边小书架上摊开的书,暗红色的精装本,他翻到封面,念出声来:“基督山伯爵,阳阳喜欢看这个?”
赵远阳手里拿着勺子,嘴里含糊不清说:“我就随便看看。”
语文老师上课推书单的时候,就说了这本,说这是什么什么写复仇的,赵远阳就乐颠颠地跑去买了一本。
结果吧,他果然不是什么读书的料,死活看不进去,买了就闲置了。
霍戎笑了下,坐在那里,捧着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屋子里开着暖气,很热,过了会儿,他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
他坐着看书,等赵远阳吃完了早餐,他就帮他把东西收拾了,接着再次回来,就坐在他的房间里。
赵远阳无聊得要死,就摸了本王后雄来看。
这种教辅还挺好,对他来说比较方便,有理论,有知识点整理,有题有解析有答案,一边做一边回顾,他自己也能学习了。
中午,霍戎来检查了下他的脚,看了会儿说:“比早上好些了。”
吃完饭,他继续给赵远阳用冰袋冷敷,赵远阳很抗拒,哇哇乱叫,霍戎却态度强硬、语气温柔地叫他忍着。
赵远阳喊疼,喊冷,眼睛很可怜地望着他,希望他可以不要那么铁血。
霍戎就说:“再敷一会儿,阳阳再忍会儿,不然这个月你都别想走路了。”
但他也不嫌赵远阳烦,态度始终如一。
赵远阳午睡,霍戎就出去了。
下午,魏海给他来了电话,“远阳,脚怎么样了?还肿着吗?”
赵远阳看了眼自己的脚,是没有早起时看着那么夸张了,他道:“消肿了,但我还不能走路。”
“你千万别下床啊,这周你都别来学校上课了,我帮你给老余请假啊。”
“不行的,我要来上课,不然我这种智商,几天不上课就两眼一抹黑。”要说不上课,赵远阳是比谁都积极,可他又知道,一周不上课的话等他回到学校,肯定是跟不上的。
虽然他现在也不怎么跟得上就是了。
魏海说要来他家里看他,赵远阳不要他来,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里需要人来探病。而且一班就在教学楼底楼,不需要爬楼梯,下周上课,他可以每天让戎哥把他送到教室门口。
晚上,霍戎帮他用滚烫的热毛巾热敷,那毛巾刚刚浸过开水,非常烫,捂在脚踝处,烫得赵远阳眼泪都要出来了。
霍戎还是千篇一律的一句:“再忍忍阳阳,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他不怎么会安慰人,看赵远阳实在难受,就抱着他,把他整个人都抱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一手揽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他手里拿着热毛巾,捂在赵远阳的脚踝处。
毛巾在滚开水里浸泡过,两面都有热度,两面的热度都是相同的,可赵远阳难受得要哭,觉得有一万只虫子在脚上爬,还是那种从岩浆里爬出来的虫子!
可哪怕这么烫了,霍戎的手掌却毫无反应,似乎丝毫不觉得这温度太高,烫人。
他像是没有痛觉,或者说痛点太高,他能承受的,赵远阳完全忍不了。
赵远阳靠在他怀里,眼眶发红,眼角湿润,呼吸声有些大。
霍戎一只手揽着他,一只手摁着热毛巾。
那热毛巾温度渐渐凉了下来,赵远阳终于觉得舒服了,有气无力地睁开眼,“哥你帮我看看,我脚是不是好了?”
“哪有这么快就好的。”霍戎低笑,他的胸腔震动,带出共鸣音,赵远阳觉得耳边嗡嗡的,靠着戎哥胸膛的整个背部都酥麻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敷几天这个?”
“明天不冷敷了。”
赵远阳那口气还没松,就听见霍戎继续道了:“不过还得坚持热敷。”
“”
赵远阳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哥哥,可不可以不敷这个了?”
“不可以。”霍戎一口拒绝,又看他可怜,手掌心抚摸下他的头顶,“阳阳乖啊。”
赵远阳闭上眼,心里万般无奈,好吧,好吧,要听戎哥话。
热敷完了还不算完,还得上活血化瘀的药酒。
医院里的医生给赵远阳开的红花油,可那药油味道难闻,味儿还大,赵远阳觉得刺鼻,不想让自己身上沾染上这股味道,所以对此非常抗拒。
一听霍戎说要擦药酒,他就急了,眼睛瞪圆:“冷敷就算了,还热敷,热敷我忍了,我坚决不擦药酒!”
“不擦红花油。”霍戎松开了他一些,但还是把他整个人保护性地圈在怀里的,他伸长手臂,打开床头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