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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美滋滋想着,忽然听夏霜问道,“格格,您跟王爷这是和好了吧?”
她抿了抿唇,低低嗯了一声。
“阿弥陀佛,”夏霜大大松了口气,一边伺候着她穿衣,一边又关切地问,“那王爷有没有说以后要怎么安置您啊?”这妻不妻妾不妾的,总不是长远之计。
夕颜不由愣了愣。
她倒是没怎么想过。且他还在守制,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更何况……
夕颜神色暗了暗。
虽然她已经接受他了,可床笫之事……她还是打心里排斥。
“这些……以后再说吧。”她淡淡地笑道。
“怎么能等以后呢?”夏霜有些急了。“奴婢前几天还听采琴姐姐说,老福晋最近已经开始相看合——”
“我有些饿了,”夕颜轻轻打断,笑着说道,“你去叫她们传膳吧。”
“是……”知道她不欲再听,夏霜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摇摇头出去了。
再过几个月他就要除服,现在额娘相看适龄的女子,也并没什么不对……夕颜静静地坐在妆台前出神。自己的身份……是怎么也不配做他的继室的……
她向来也不是个爱痴心妄想的人。
从前,她还为自己的孩子担心。现在……虽然宁若已经不在了,可景熠仍是养在她名下的嫡子,自己也再没什么顾虑……
细嫩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荷花灯的片片花瓣。
只要他心里有她,哪怕就这么没名没分过一辈子,她也无怨无悔……
………………
因近来屡屡有宗室子弟恃强凌弱,草菅人命等事生,圣上勃然大怒,特命了他跟德亲王协理刑部彻查审理。是以这段日子他每天早出晚归,不胜忙碌。
另一边,老福晋寻了空隙,找他过去说话,旁敲侧击地询问。
“……眼看再没几个月你就除服了,家里总得有个能主事的人……”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额娘说的是。”他亲自斟了茶,恭谨地端给母亲,“明年开春,儿子便打算娶夕颜过门。”
老福晋接过茶盏的手不由一滞,低低叹了口气,“你喜欢她,想留她在身边,额娘都知道。这也没什么不可。但夕颜总是你休了的女人,若是再八抬大轿地迎娶……岂不……”她压低声音,“岂不叫人笑话?”
见黎轩不言语,她又苦口婆心地劝道,“虽说夕颜如今没有什么名分,可她总是景熠的生母,又是你心尖儿上的人,即便将来继室进门,也断不敢不敬着她些……再说夕颜那孩子也素来不是个爱计较虚名的……倒不如……”
“额娘,”黎轩只平静看了看她,缓缓道,“这些年,我已错过良多。”他波澜不惊的语气里,却是不容辩驳的肯定。“除了她,我不可能再娶任何人。”
原本找他来,心里总还抱了几分侥幸,此时,她也明白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夕颜,他娶定了。
………………
黎轩今天回来得格外早,陪景熠在院子里玩了好一会儿,才招呼人抱他下去吃点心。
“今天是有什么喜事么?看你好像特别高兴似的。”夕颜拿着帕子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也看得出么?”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拉她坐下,连眼睛都异常明亮,“是这样——今日圣上金口玉言,要亲自为我指婚。”
夕颜倒茶的手一滞,“是么……怎么这么快。”她勉强笑了一下,垂眸把茶盏递给他。
“也不快了。”他笑了笑,接过来抿了一口,随口说道。
“不知圣上为你选的……是哪家闺秀?”她小声问。
也是,再没几个月他就除服了……这家里是时候有个女主人了。
黎轩一愣,才知道夕颜又会错意了。
“还能有谁?”他故意停了一下,知道夕颜正聚精会神地听,这才懒洋洋道,“不就是赫叶勒家的姑娘么?”
夕颜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眼睛。
“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他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除了你,我又还可能会娶谁?”
这下夕颜彻底乱了。“可……可是我……”她是他的侧室,又被他休了……她的身份……不配啊!
“圣上知道当初是宁若故意陷害于你,我亦是情非得已……”提到宁若,他几不可闻地顿了下,“再者又有太后替我说项……所以敲打了我几句,这事便成了。”当然一顿奚落也是少不了的。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夕颜只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那你呢,夕颜,在经历这么多事以后,你还愿意嫁给我,做我的福晋么?”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柔声问道。
“我……”夕颜红着眼眶,拼命地点头,“我愿意的。”她愿意!她一直、一直都愿意的!就算明知求皇上指婚的过程必不会像他说的这般云淡风轻,就算明知自己的“二嫁”必会把他俩再次推到风口浪尖,沦为有心人的笑柄——可她还是想嫁给他!
“那晚你睡着了,有句要紧的话……我说时你或许没听到——”他低头在她手上轻啄,“愿逐月华流照君……亦是我这些年心中写照。”
幸福的泪水终于不能自抑地夺眶而出……(。)
第一百八十九章 婚礼()
……两人相拥坐了”他挽起她耳边的丝,目光温柔而坚定,“这次,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娶的是赫叶勒家的女儿,赫叶勒夕颜。”
一个他钟爱一生,也将会保护一生的女人。
………………
三月初六,宜祈福,求嗣,婚嫁。
早在七日前,夕颜便回了赫叶勒府待嫁。
这可真是异常忙乱的一天。
因为紧张,夕颜头天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好容易熬过子时迷糊了一阵儿,又天不亮就被丫头们拖起来梳洗打扮。
这次为她梳头盘的“全福人”是温夫人。为了她的婚事,他们夫妇俩特地从灵水县赶了过来。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木梳在柔顺光泽的秀上一下下梳着,听着温夫人喜悦清脆的声音,心里好像也不似先前那么焦虑了……
长被轻轻挽起,她看着铜镜里的人居然觉得有些陌生。
……应该是好看的吧?也不知他看了会是什么反应……
温夫人轻轻揽住她,笑盈盈地望向镜中的夕颜,“瞧瞧咱们家夕儿多漂亮,就跟画儿上的仙女儿似的!”她说着,不由感慨万千,“要是你额娘也能见到今日,不知会有多欢喜……”
夕颜鼻子一酸,情不自禁握住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澜姨……”语带哽咽。
“你瞧我,这时候说些这个做什么?”温夫人赶紧拭去眼角的泪,安抚地拍拍夕颜,“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们可不兴哭的。不然待会妆花了,可就做不成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嗯……”夕颜强忍泪意,勉强答应道。
……
“胭脂还需不需要再多擦一点?”
“啊!眉毛画得也太重了!”
“就是,王爷说格格淡妆好看!”
“可这是成亲呢!太淡了不好!”
“耳坠子呢?哎呀,不是这个!格格上个月生辰的时候,爷不是才送了一副么?用那个!”
“那哪成啊,明明说好了要用这套的!”
………………
一番慌乱又欢喜的折腾下来,夕颜总算安安稳稳地坐进花轿。
一路上,耳边尽是喜庆喧闹的鞭炮声和唢呐锣鼓声。她手捧着一颗大苹果正襟危坐,掌心里全是细密的汗水。
头上的饰物本就繁重,再加她清早起来到现在还颗粒未进,这时就有些难受……
好在没过太久,轿身轻轻颠簸了一下,终于在王府正门前停了下来。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得越欢了。
黎轩翻身下马,笑容满面地接过下人递上的弓箭,向着花轿连射三箭。
射毕,喜娘上前小心地扶夕颜下来。
一个手执两个橘子的男孩笑眯眯地凑到新娘身边。夕颜蒙着盖头,也看不到什么,只能在喜娘的提醒下,腾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橘子,又从袖口拿出早准备好的红包。
“谢谢福晋!”男孩接过红包,脆生生说道。
夕颜一愣,这声音有点像……
“擎苍么?”她轻声问。
“是的福晋!福晋大喜!”
夕颜有心想多跟他说几句,可吉时不能耽搁,于是依依不舍地摸摸他的头,又在喜娘的搀扶下跨过火盆,门槛上的马鞍……直到被交到黎轩手里。
隔着盖头,她看不见他的模样,只是牵喜娘递过来的红绸时,他故意在她的手上轻轻捏了一下。
“一拜天地!”
……
“二拜高堂!”
……
“夫妻对拜!”
……
“礼成!送入洞房!”
……
鞭炮声,锣鼓声,道喜声,唱和声……好像一下子全都灌进耳朵里,夕颜晕晕乎乎地行完了礼,被人簇拥着进了新房。
进了洞房,又是另一番热闹。
她低着头羞涩地坐在床头,喜娘还不断地在说着吉祥话……至于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夕颜半句也没听清。
他就在她身边吧,待会就会知道他当新郎官是什么样子……她径自想着,脸越烧得厉害。
“请新郎官挑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
黎轩接过秤杆,握在手里。他今天穿了件正红色的喜袍,不知是不是衣裳映的,英俊的脸上竟也泛起大淡淡的红色。
盖头被无声地挑起,入目的,是满满的红色,和……满含笑意的他。
“新娘子好漂亮!”
“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哎吆,新娘子害羞了呢!”……
自夕颜生病以来,一直极少见生人,如今被一屋子闹洞房的陌生人打量调侃,不禁就有些害怕。虽然大家都在善意的赞美,还是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慌乱之中,藏在喜服里的手忽然被人轻轻握住,她抬起头,正对上他笑盈盈的眼睛。他的嘴唇动了动,无声道,“别怕。”
她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了,可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喝过合卺酒,喜娘端上来一碗子孙饽饽。
她郑重地接了,才小小咬了一口,就听窗外一个稚嫩的孩童大声问道,“生不生?”
她红着脸垂下眼睛,极小声地说道,“……生……”
“听不到!”屋里几个活跃的青年男女起哄道。
“生!”她壮着胆子大声回了一句。
大家顿时笑起来。
“生得好,生得好!”
“祝王爷福晋早生贵子!”
“黎轩!加把劲,三年抱俩啊!”不知谁大着嗓门嚷嚷了一句。
众人又是一番哄堂大笑。
夕颜的脸一下就红到了耳朵根,怕叫人看见她的窘迫,忙低着头提起筷子,要把刚才的饽饽吃完。
还没到嘴边,却忽然被他拦下,“都说生了,哪还能多吃?”他戏谑地说着,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递给身边的丫头。
这时候他还打趣她!她一时羞恼,趁人不注意,悄悄抬头瞪了他一眼。他也正低着头,嘴角带着笑,满是柔情地认真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