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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气归气,贾母到底还晓得林如海即已把手续都办妥了,她哪能再有半点置喙的余地,只是不能表示反对意见,却不表示不能给那个孩子一点脸色看哪,于是她想了一会儿,就叫人把林黛玉找了来。
“玉丫头啊,我今天接到林姑老爷的来信,说是不用多久就会进京述职。”贾母一脸慈爱地说道。
“真的?!父亲要回京城了?”林黛玉惊喜地喊了一声。
“嗯,不过…他好像不是一个人进京的。”贾母脸上的笑容因这一句话而尽数散去,另换上一副怒容,表明着她心中的极度不满。
“怎地不是一个人?!不过想来父亲也不可能独自进京,身边自然要带人伺候他,这有什么不对吗?”林黛玉满是疑惑不解地说道。
“我会这么说的话,林姑老爷带的人当然不会是个下人,难道他从没跟妳提过别的事吗?”贾母见林黛玉一脸懵懂,还以为林如海没跟女儿提过那件事,心想这真是好机会,可没料到…。
“别的事…哎?!难道是哥哥?!父亲带哥哥一块进京了,是吗?真是太好了!我一直猜想着哥哥到底长啥模样呢。”林黛玉低头沉思片刻后,突然语带兴奋地抬头笑道。
“原来妳早知道了?”贾母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她的语气立刻冷上好几分,非常不能接受地诘问道。
“唔…父亲提过一点点,可是玉儿害怕父亲在跟玉儿开玩笑,所以没敢跟老太太提起,不过老太太那么疼爱玉儿,难道不愿意看到多一个人来疼爱玉儿吗?”林黛玉见了贾母的神色不妥,随即也故作天真地反问道。
“妳…唉!妳也太天真,妳以为多个哥哥就是好事吗?要晓得那个孩子可跟妳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且不知道他为人品性好不好,万一日后他使坏欺负妳的话,妳要怎么办?妳难道不清楚在宗法律法中嗣子的地位等同亲子?林姑老爷日后留下的东西都将会是他的,如果他是个好的也罢,好歹妳日后多个依靠,若是个不好的呢?妳将来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妳应该早些告诉我的,怎么说我也能替妳掌掌眼,省得妳将来吃亏哪。”贾母一副苦口婆心地说道。
“老太太心疼玉儿,玉儿知道,不过谁叫玉儿是个女孩儿,注定不能奉养父亲到老呢?父亲有了哥哥,就可以延续香火,年年有人上香祭拜,所以只要哥哥肯孝顺父亲就足够了,玉儿没关系的。”林黛玉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贾母的意思呢,还是故意装作不懂,只见她一提起父亲就满脸孺慕之色,语气亦是颇为坚定。
“妳这胡涂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妳哥哥就算会替妳父亲着想,却不会替荣国公府着想,那种没半点血缘的人哪里能和我们一样!”贾母有些咬牙切齿,怒其不刚地高声斥道。
“可是父亲都决定了的事,老太太要玉儿如何做呢?玉儿已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又怎么敢再伤了父亲的心?”林黛玉顿时红了眼眶,却也依旧不肯顺着贾母的意回答。
贾母被林黛玉的话这么一堵,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难道她能对她说,妳老爹有了儿子就不会再替女儿着想了?还是说妳家的钱要变成别人的了?!要知道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偏偏林黛玉一个不识俗务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明白家产将被人分去一大半是多么严重的事情。
贾母看着林黛玉惶惑不安的愁容,突然觉得这种事果然还是得她出马才行,若让这个丫头自己一力承担,指不定来日怎么被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害了都不知道,于是也不再对林黛玉说什么,只是愤愤地摆摆手,让她回去,又心想着不若等到哪日她吃了亏来求自己帮助之时,她再出手吧?否则万一出手太快,又没一击中的的话,这孩子岂不是要反过来嫌她太多事?
可是林黛玉真的不懂吗?显然未必…林黛玉刚踏出贾母院,回贾赦院的路上也不坐小车,只自顾自地一路向前奔走,瞧她步步都是重重地踏在地上,彷佛要把心里一股气发泄出来似的,叫追在她身后的陈嬷嬷看了都不免心疼不已。
林黛玉一直走到菲雪阁门口,才一股作气地冲进正房,冲到贾迎春身上,然后开始闷头大哭。
贾迎春疑惑地看向随后进门的陈嬷嬷一眼,却见陈嬷嬷就默默地摇头叹了几声,却不提林黛玉在贾母那里受了什么委屈,贾迎春便也不再多问,只是轻轻地拍着林黛玉的背。
又过了半个时辰,林黛玉才抬起头来,顶着红肿的双眼,惶惶然地问道:“二姐姐,父亲他一定不会看错人的,对不对?哥哥一定是好的,对不对?”
“当然是如此,妳没听过人性本善?只要妳肯对他好了,他自然也会对妳好,妳心里害怕,只怕他比妳更担心呢,既有了兄妹情份,若还要你防我、我防你的,那与妳在这里看到的那些人有什么分别?”贾迎春轻叹一气,柔声地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林黛玉彷佛略略放心地又贴在贾迎春身上蹭了蹭,只不多久就睡着了。
贾迎春想着林黛玉哭了那么久,虽说身子已比初来那时好了不少,可究竟还是孩子,便也没叫醒她,司棋见贾迎春动了动身子,作势要抱起林黛玉,她赶忙上前帮着接过林黛玉,并将人抱到贾迎春的床;上歇息。
陈嬷嬷见林黛玉睡下了,这才几步上前将在贾母房中的情况低声叙述一边,然后又接着道:“那时听得二姑娘问起,我还以为妳是随口说说的,可没想到史太君对林老爷立嗣的事当真反弹如此强烈,只瞧她一直唆使着姑娘,想要姑娘等林老爷来时闹上一闹,我不由得又一次大开眼界了。”
“老太太已经被咱们家的人奉承了几十年,早以为她的话就是规矩,哪里还记得什么礼仪?什么律法?妳单看宝玉那个样子,哪里有点受过正经教导的模样?所谓不畏世俗庸碌,说穿了,都是老太太惯的。”贾迎春淡淡地回了一句。
贾迎春对于贾母的反应早有预料,只是若非想让林黛玉亲眼看见,她早开口劝诫几句了,没曾想林黛玉本身就是个慧黠明理的,要不哪里会故意拿话敷衍着贾母?不过有些事,她身为晚辈的没法子插手,还是等林如海进京后,让他自己与贾母去对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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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生隙
林如海立嗣一事在荣国公府众人心中掷下一块大石,更别说大多数的人…除了贾赦院里的几个主子还算淡定之外,几乎都是既气愤又懊恼,王夫人怕是其中最为反应强烈的一个了。
“真是的,怎么会让他想到立嗣子那种事?他不是几十年没跟本家的人往来了吗?”王夫人咬牙切齿地恨道。
“太太先别着急,这事只要叫人去打听打听不就明白了?更何况嗣子又怎么了?半路蹦出来的东西,林姑老爷也未必真的待他如亲子。”周瑞家的端过一杯茶,温声地劝解道。
“这话说的是,老太太都不相信那会是个好的,咱们若再略略鼓吹一下…林家那些财产怎么也飞不掉。”王夫人听着这话不免熨贴极了,她微微一笑,点头附和道。
王夫人执掌荣国公管家权多年,贾敏在世时,每年送来的年礼有多少,她比谁都清楚,更别说这一年多以来,林如海为让女儿在荣国公府过得舒心一些,除了逢年过节必要的礼数之外,每差三隔五的就会派人送些南方的特产或小玩意儿过来,那些东西真正到林黛玉手上的连一半都不足,而被眛下来的那些又有一半几乎都在王夫人这里。
“不过说起来,太太这怨气也出一大半了,想当年只是动动手脚,就让姑奶奶出嫁多年才生下大姑娘不说,还连带去掉快半条命,便是旁人生了个哥儿又如何?不照样养不住?姑奶奶让老太太教养那么多年,管家手段已经算不错了,可是太太依旧能让林姑老爷的府上一团乱,如今一个毛头小子,难道就能难住太太不成?”周瑞家的低声说道。
“哼!要不是她咎由自取,非得处处看不起我,我也不会那么狠心断她的路,同样是公侯之家的嫡女,凭什么她能嫁得那样好?我却只能嫁给不能袭爵的次子?!就算老太太把管家权给了我,我还是吞不下这口气,尤其她那些年送来的年礼,次次都能抵得上咱们一府的收入,她在那里过得是绫罗绸缎、吃香喝辣的日子,我却要在这里为了几两银子愁云惨雾的,我怎么想怎么恨,要不是看着那死丫头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心里好歹气平了,不然哪能这么算了?”王夫人气愤不已地数落道。
王夫人不喜欢贾母的打算,可不表示她不喜欢银子,尤其是多得叫人眼红的银子,只是她心里的盘算,真正晓得的人不多,倒是周瑞家的知道当初林家那个小哥儿会早夭,王夫人功不可没。
而王夫人打从心里厌恶贾敏的原因,不止因为两人出身明明差不多,贾敏却能嫁得比她好的缘故,更因为贾敏以前的的确确是被贾母娇养长大的,就如同贾元春一样,琴棋书画样样学、样样通,偏偏王家的家风是不兴教姑娘家读书习字的,所以王夫人与王熙凤都是既不懂琴棋也不通诗词。
王夫人当年一心撮合贾琏与王熙凤,如今看来,未必没有想看笑话的念头,毕竟连李纨都好歹还知道女四书、列女传之类的书。
试想一个目不识丁的当家主母若是想出门参加个象样的宴会,搞不好都可能因为不识字、不晓规矩而闹出笑话,亏得王熙凤虽无诗才,口才却是比王夫人多了几分伶俐,管家能力更是超出常人,凭着一股不惧天不怕地的气势,才得以压制住荣国公府这些势利眼的下人。
其实贾迎春最欣赏王熙凤的一点就是她心高气傲之余,腰杆子照样能软,而且心眼儿灵活,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重情义,也许有许多人对此很不以为然,但是仔细想想吧,王熙凤会放印子钱,起初不也是因为相信自己的好姑妈?王熙凤虽嫉妒心重,可是她与平儿之间的患难之情又是谁也抹煞不去的,这么一个爽利的姑娘,说穿了就是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的人。
贾迎春原先是不打算当什么圣母救世主,可是这一两年和王熙凤一来二往之下,又不得不心疼她日后的结局,只是她一个小姑娘的点拨,王熙凤未必听得进耳朵,倒是后来发现她对陈周两位嬷嬷的话还肯听一两句,便私下央着两位老人家若有若无地说些重利盘剥、包揽词讼和依势凌弱是多么不可取的事,更兼之说了一些前朝的例子。
王熙凤当然不以为自己会那么倒霉…或者说因为目前的她还没遇到那些事儿,所以不知道那种滋味,贾迎春不敢强求什么,毕竟她也不知道眼下的王熙凤是不是已经开始做放利子钱的事,只记得她第一次借着荣国公府之势尝到甜头的时间是秦可卿死后,不过这会儿,那位蓉大奶奶刚迎进门没多久呢,若按原著走,王熙凤还得一两年之后才可能遇上这类的事,如今也只看能不能洗脑成功罢了。
纵使贾迎春做了许多许多的准备,可也不敢完全相信自己能够改变什么,孰不知那原本一心一意随着亲姑妈走的王熙凤,如今应付着王夫人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不说,还学起邢夫人买地买庄子地弄了好些自己的私房。
“奶奶,那周瑞家的又来了。”平儿走进门,一脸为难地对侧卧在榻上的王熙凤说道。
“可有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