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朵姐姐,发什么愣呢?”碧蓝端着红漆木盘走过来,上面放了盘鸡汤浇熟的菜心,是二爷特意安排小厨房为夫人做的。
“没有”云朵反应过来,笑着挑起帘子,让碧蓝先走。
夏天的时节不好,新荷的月份也渐渐大了,身体更是不适。叶老太太体谅她,一概的晨昏定醒都免了,只要她无聊的时候去逛逛便好。也权当散心了。
过了两日,云朵、云玲成亲的日子到了。新荷各给她们备下十六台的嫁妆,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
云朵、云玲是贴身服侍她的大丫头,朝夕相处的情谊不是旁的什么可以比较的。俩人一走,秋水居安静了不少,新荷许久都不适应。
五月底,接连下了两场大雨。电闪雷鸣的。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快
这日,新荷才吃了早膳。外头的小丫头就通禀,说是新府的人过来了。
新荷愣了愣,新府来人了?她摆手让慧敏把人请进来。
片刻后,采月微笑着进屋了,见了她,先屈身行礼。
“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新荷焦急地开口,采月是伺候母亲的大丫头,一大清早的赶过来,不会是母亲出了什么事吧
采月一看就猜到大小姐想歪了,忙笑着开口:“府里的一切都好,大小姐不必挂念。太太让我过来是报喜的,大少奶奶昨夜生产了,是个小少爷。太太高兴的一夜都没合眼”
新荷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她笑道:“这真是极好的消息了。”摆手让丫头给采月搬了杌子,倒茶水来。
过了一会,她又觉得不大对,问道:“嫂子生产的日子提前了?”
“是,大少奶奶昨天走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小少爷是早产的但是母子均安,小少爷生下来六斤六两重呢。”采月抿了口茶水,和新荷说话。
“这就好”新荷微笑着。长房的嫡长孙,母亲一定是开心极了。她唤了碧水,让她去库房选长命锁和一对赤金的脚镯拿过来。
采月又道:“太太让我过来还有一件事,说过两日府里要办新生宴,让您和姑爷都过去。好好的热闹热闹。”
新荷笑着答应了,说道:“这是一定的。”
采月又坐了一会,拿着新荷给小少爷准备的东西回去了。
这时候,新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
秦氏更是欢喜的很,府里的仆人都给了赏银。
新老太太整日待在小佛堂不出门的人,也带着补品去了墨竹轩,去看曾外孙。
“祖母,您这边做。”新明宣正在里屋低声和张氏说话,见新老太太进来,忙起身让坐。
新老太太笑着摆手,径直去了孙媳妇的床前,笑道:“你辛苦了,给新家添了男丁,是个有功劳的。”
“祖母孙媳妇儿不敢当。”张氏生产时费了大力气,现在说话声还很细弱。
“好孩子,你歇着吧。”新老太太拍拍她的手。
新明宣从乳母怀里接过孩子,抱给新老太太看。
襁褓里的男婴正握着小拳头睡觉,小脸白生生的,头顶的胎发乌黑。
新老太太喜欢极了,低头亲了亲曾孙子的小脸,和新明宣说话:“长得真好看啊,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新明宣微笑着去看儿子,心里热乎乎的。他当父亲了。
148()
经过几场大雨;松柏堂庭院里种植的紫竹长的愈发茂盛;枝竿修长、青翠欲滴。一阵风吹来;竹叶飒飒作响。
黄昏左右;顾望舒从内阁回来后;径直去了书房;江慎已经在等候他了。
虎子给两人满了茶水后;退了出去。
顾望舒在书案前坐下来,右手一伸,示意江慎也坐。
他把玩着手里的盏碗;思考上午在宫城里碰到赵渊的事情
江慎上前一步,低声说道:“二爷,您吩咐让属下查秦尚书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顾望舒点头;看向他:“嗯,说吧。”
“秦尚书的确和司礼监的李隆李公公来往过;但也是早些年的事情了。那时候秦尚书刚从左侍郎升上去;他在浙江杭州的丝绸厂莫名出现了火宅;一夜之间所有的布匹、绢丝都烧毁殆尽;损失惨重。这还不算最倒霉的。后面还有;当时里面还包含一批要上贡给宫里的杭绸”
江慎接着说:“时间很紧迫,重新赶制来不及了。如果逾时不交那就是欺君之罪。秦尚书没办法;通过关系找到了李隆,让他帮帮忙看怎么办。”
“李隆这个人自打进宫起;伺候的就是太后;他又聪明机灵、一直都颇有恩宠。他侄子李荣在杭州也开了一个丝厂。在他的上下打点后,生意很火爆,各行各业的都会给点面子。偏巧,那个丝厂里就有一批杭稠,质量也奇好他权衡利弊后,就以正常的市场价卖给了秦尚书。不过他提了一个条件,要秦尚书以职务之便把出产外。交所需要的绸缎、以及军。礼所筹备的布料都交给其侄子来做久而久之,整个浙江的市场就被他们占领了。布匹价位什么的也设成统一的。”
“也就是说,想要在浙江做布匹生意,必须得先给李隆的侄子送礼或者现银”说到这里,江慎从袖口处拿出一本账单,放到案桌上:“这是近些年秦尚书和李隆公公两人之间的暗账,有大量抽取分成之嫌。”
“官商勾结本就是大忌。”顾望舒拿起账单翻看:“何况又牵连了外。交、军。需这些秦尚书为官多年,难道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吗?”
江慎开口道:“秦尚书并非不知道,大概是骑虎难下吧”他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件事,是关于老太爷的。老太爷原来在浙江嘉兴有两个布桩,由于在绸缎这一块定的价位和李荣的意见相左,被强行关了再后来,老太爷就去找了秦尚书”
他口中所说的老太爷是顾望舒的父亲。
江慎歇了一口气:“至于老太爷出事,初步发现是和李荣有关,具体和秦尚书之间有没有瓜葛还要继续深入调查。”
顾望舒还在翻看账单,越往后表情变的越冷。他淡淡地开口:“查,一查到底。注意方式方法,别打草惊蛇就好。”
看似薄薄的一本账单,里面却有大批的银钱走向眀眼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至于到底有多少的含污纳垢,暂时还不清楚。
先不说私怨,就单论祸害民。生这一条,也得查下去。
江慎应是下去了。
等顾望舒回到秋水居时,新荷午睡还没有醒来。他挑起鸾帐看她。她搂着被褥面容朝里,酣然入梦。
顾望舒看了她一会,俯身去亲她的额头。
新荷在梦里被一只幼小的橘。猫撒娇亲吻,她觉得痒,嘻嘻笑着往一边躲。无奈何,那橘猫竟追着不放。
她挣扎了几下,便醒了。
“四叔?”新荷刚睁开眼,还有些迷糊。不是一只橘猫吗,怎么变身了?
顾望舒看她一脸的惊奇,便笑着轻嘬她的红唇,“你在想什么,嗯?”
新荷坐起来,见西次间都点了烛火,疑惑了会。她还真能睡,一下午又过去了
“四叔,我睡了好久。”新荷小力地揉揉眼睛,答非所问。
“家里也没事,你想睡便睡。”顾望舒爱怜地注视着小妻子,她的肚子越发的大,睡觉时都只能侧着身子。他都替她辛苦的慌。
新荷的肚子恰时的“咕咕”叫了两声,她不好意思地笑:“我饿了。”
“起来吧,这时候该吃晚膳了。”顾望舒作势要抱她。
新荷摇头,要叫侍女进来。她睡了那么久,想去净房了。
顾望舒打断她:“叫她们做什么,你要干什么,指使我就好。我来服侍你。”
新荷愣住,怎么能让他来服侍呢?这也太没有规矩了,一贯都是以夫君为天的。
顾望舒见小妻子又陷入无意识发呆的境地,便直接把人打横抱起,笑着问:“说吧”
新荷更加不好意思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用手指点了点净房的方向。
顾望舒心领神会,抱着小妻子下了拔步床。
隔窗是打开的,风吹进来,烛火微微闪耀。
新荷一只手揽上四叔的脖颈儿,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肚子。
日子过的真快啊,转眼间,她怀有身孕都已经六个多月了。算着时间,差不多十一月就该临产了。
碧水、碧蓝在外面守着,听到里屋的动静,依照惯例把晚膳摆在了东次间。
农历六月十四,是新府为刚得的长孙办新生宴的日子。
这时候大暑刚过,天气进入最炎热的阶段。
一大清早,顾望舒便和新荷一起,带着补品、礼物,套了马车往帽儿胡同驶去。
他们出门的时间很早,太阳才刚露头,温度也不高。马车两旁的绸布帘换成了竹帘。阵阵清风拂面,很是惬意。
差不多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了新府大门前,顾望舒扶着新荷走下来。
有眼尖的护卫立即跑着去内院通禀。大小姐和阁老姑爷回来了,这可是大事。
不一会儿,新德泽和秦氏便一起迎了出来。
“见过岳父、岳母见过父亲、母亲。”夫妻俩双双行礼。
秦氏上前一步搀住了女孩儿,“我儿”一句话没说完,她眼圈就红了,女孩儿的肚子都这么大了。气色看着倒好,女婿照顾的不错。
“母亲。”新荷的眼圈也红了。
新德泽满目柔和地端详了一会,说道:“你母亲总是挂念你,好容易来了,陪她好好说会话。”
新荷答应一声,由丫头婆子们簇拥着,和母亲秦氏一起往内院走。
新德泽则和女婿一起去了前院花厅。片刻后,得了消息的新德育父子、新明宣也赶着过来了。
新荷在秦氏的住处歇了一会,正喝茶呢。
二婶母李氏领着一群丫头、婆子们也到了,还未进门就听到了笑声:“荷姐儿,婶母可把你盼来了。”她身穿眀紫色绣团凤牡丹纹褙子,一脸的喜气。
新荷站起来行礼,被她给拦了,“好孩子,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不敢这样”
秦氏笑着让坐,让丫头上茶。
“大嫂,我看荷姐儿肚子尖尖的,八成是个男娃儿。”李氏抿了一口茶,她的话里有一半的讨好。大儿子明年顺利中举后,那接下来就要考进士了再然后是做官她一个妇道人家虽然也不大懂,但荷姐儿的夫君可是内阁阁老,把持朝政呢她巴结巴结总不会出错的。
秦氏果然笑得合不拢嘴,接话道:“我瞅着怀的也像是男娃。”
新荷倒不在意是男娃还是女娃,她上面也没有公公婆婆。第一胎嘛,男女都好。
几人说了一会话,秦氏、李氏和新荷一起,去了念慈苑瞧新老太太。
新老太太年纪大了,夜里睡不着清晨起的晚,这会子刚梳洗完毕,在吃早膳,见孙女儿来了,高兴起来。
她拉着孙女儿的手问寒问暖。
新荷笑着一一都应了。数月不见,祖母的模样更苍老了,精神却是不错。
巳时一刻,一行人往墨竹轩去。
新荷吩咐慧敏把带的补品和礼物给各房分了。
张氏躺在床上,头戴中间宽、两边窄的暗红色平绒暖额,脸色还有些蜡黄。孩子用小被褥包裹着,放在她的旁边。
如今一举得男,她在新家的地位算是稳当了,腰板儿挺的比以往都直,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