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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举得男,她在新家的地位算是稳当了,腰板儿挺的比以往都直,心安理得的享受新家大少奶奶应有的一切待遇。
此时,张氏见众人进来,慌忙让丫头端茶倒水。
秦氏抱起大孙子,喜欢的不得了,让新荷看:“你瞅瞅他长得多可爱,还知道笑呢。”
李氏站在旁边看着,心都酥。软了,这大胖小子,白白嫩嫩的,真招人稀罕。
新荷逗逗他,笑着说道:“小模样很像大哥呢。”
新老太太拉着孙媳妇儿的手,一迭声的关心,问道:“你这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小厨房不会伺候吗?要不,我把念慈苑的做饭婆子给你叫来。”
张氏微微一笑,她怎么敢这样恃宠而骄,墨竹轩现在的做饭婆子是婆婆秦氏派来的。祖母要真是再派过来一个,婆婆秦氏的脸色第一个就会不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氏不尽心照顾她。想到这里,她当下便说道:“祖母,不必了,一切都很好。刘大夫说孙媳妇儿是因为生安哥儿的时侯伤了元气,好好的养一段就过来了”
安哥儿就是孩子的名字,新明宣取得。全名新安之,寓意是平安、安定的意思。
新老太太闻言拍拍她的手,说道:“那你就好好养着。安哥儿让乳母照料着,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你母亲说。”
张氏笑着点头。
新荷让慧敏把带来的补品、还有孩子的小衣服给了张氏。
“妹妹的女红真好,这莲花绣的,和真的一样。”张氏从包裹里拿出大红绣鲤鱼戏莲花的肚兜,夸赞道。
“嫂嫂谬赞了,一般而已。”新荷笑着推迟。
李氏开口道:“女红这一块,咱们荷姐儿就是出众”她见过侄女儿的苏绣,是一等一的好。
秦氏把孩子递给乳母,没说话,女孩儿是她一手调。教的,心里自然是自豪的很。
新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孙女儿,跟着夸赞:“我有一方帕子,是她绣好孝敬我的,针线很均匀,颜色配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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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您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新荷假意正经地问道。
新老太太一愣;“什么意思?”
“别人夸、一朵花;自己夸、人笑话。您和二婶母、大嫂可都是自己人岂不是要白夸我了。”
新老太太“哈哈”笑起来;“这丫头;嘴巴伶俐的很”
秦氏也拿了帕子捂着嘴笑;她刚要说话。外面传进小丫头的通禀;说是亲家夫人过来了,已经到影壁了。
她们所说的亲家夫人是张氏的母亲和嫂嫂们。
新老夫人闻言,急忙领着两个儿媳妇出去迎接。
来参加新生宴的人很多;除了和新家交好的宗族妇人,还有新老太太的女孩儿新玉珍和惜姐儿,同胡同的周氏和钱氏等;大家热热闹闹地聚在墨竹轩的花厅说话。
新荷因行动不便;又出来的久了,和大家打个照面后;便由丫头们服侍着先回去母亲的住处。
路上;烈日当空;整个世界像被蒸笼罩住了;连迎面而来的风都带着热气。
新荷走了一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便找了一处阴凉地;坐在石板上歇息。
“夫人,离德惠苑还尚有一段距离;您身子重”碧蓝担忧地开口:“奴婢去管事处叫辆青釉马车过来吧?”
新荷点头同意了;她确实走不动了。
碧蓝走后,慧敏站在新荷的旁边,手拿着木制团扇帮她扇风。
前边不远处便是垂花门了,这地方属于前院与内院的交界点。新荷在石板上坐了一会,觉得腰疼,于是由慧敏搀扶着,往附近一个五角凉亭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有一半的路程,就听到身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我来参加明宣长子的新生宴,和家母一起过来的。你又是干什么的?”
“怎么?只许你来,我便不能了?”那人说完,便爽朗地笑。
两人的声音都非常熟悉,新荷回头去看,发现一个身材高大、穿湖水色罗袍的青年和另一位穿深蓝色纱衫偏襟直裰的在一起说话,正是赵渊和叶辰宇。他们背对着她站立,谈笑风生。
新荷看了一眼,就悄末生息地顺着林荫小道走了。她和赵渊之间已经再无可能了,与其见面彼此尴尬,倒不如不再见了。
这样对谁都好。
主仆两人往管事处的方向去,半路就碰上了碧蓝和她叫来的一辆青釉马车。
新荷上了马车,不大会的功夫便回了德惠苑。
午膳时,秦氏派大丫头采月回来唤了女孩儿,让她去内院的宴席处吃席面。
桌上,惜姐儿好奇,不住地打量她。
新荷喝了碗冰糖燕窝羹,笑道:“惜姐儿怎么了?这样盯着姐姐瞧。”
新玉珍看了眼女孩儿,微笑着摸摸她的发丝,开口道:“在家时,我总和她提起你你们表姐妹又不常见面,惜姐儿是觉得你亲切。”
她女孩儿如今也长大了,如花似玉的,到了该说亲的好年纪,和新荷这个侄女儿关系处的好些,说不定还能攀个好夫婿呢。
新玉珍依靠着母家的势力,在夫家活得很体面。她的小算盘一向都打的精明
新荷低头一笑,她这位表妹倒是比姑姑更聪明些,几人正说话呢,便向她行了正礼,原是不必的。还当着这么些人。
大家族的宗妇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有几个已经往这边探头看了。
“表姐妹之间自然感觉是亲切的。”她说了一句,便闭嘴了。
出风头的事,新荷一直都不喜欢。
周氏和钱氏在邻桌坐着吃席面,她脸色很平静,和秦氏并无什么亲近的意思,也不单纯为了儿女的亲事新家越来越兴隆,她不想上赶着去结交,没的让人看不起。要不是秦氏派人专门去府里送了请帖,她没打算过来的。
吃了席面后,新荷被二婶母李氏叫去抹了两圈骨牌。
后来,宴席处实在是人多嘈杂,她被吵嚷得头疼,和母亲说了一声,出去散心了。
秦氏也不担心,新府是女孩儿的家,府里的仆从更是没有不认识她的,只嘱咐丫头们小心服侍些,不许出什么差池了。
新荷领着慧敏上了回廊,溜达着往后花园走。她记得那里也有一池塘的荷花。这个时节应该都盛开了。
远远的,微风便送来了荷花的清香。
芬芳四溢。
“夫人,粉色的荷花真好看。”慧敏扶着新荷的手,两人进了亭子。
“是啊,含苞欲放的,美极了。”新荷闭眼,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上次来这里时,还是云朵、云玲陪着呢一转眼,她们都嫁人了。”
语气十分的惆怅。
慧敏明白夫人心里的情绪,就笑着岔开了话题。
主仆两人正对着半开的白色荷花品头论足,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顾夫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声音新荷很熟悉。
新荷转身是赵渊。他只身前来,连小厮都没有带。
“见过赵大人。”新荷屈半身行礼:“妾身一切皆好,劳烦挂念了。”
赵渊半响没有说话,看了她一会。她身穿粉蓝绣竹叶梅花领褙子,肚子很大了。
他淡淡地开口:“别的都不论,我们也算是故人,不必这样客气的。”
客气到如此地步,比生分还不堪了。
新荷抬头看他,比着上次见面,他像是清减了许多。她能感觉到他的愤慨,叹息声,说道:“并没有客气的。”
她嫁作人。妇了,妇。行是必须要遵守的。
赵渊没有和她再辩论,他信步进了亭子,去欣赏荷花。
新荷站了一会,见他没有说什么,便准备离开了。孤男寡女的,就算她带着侍女,也终归不方便。
谁知,她刚一转身,就被赵渊叫住了。他问道:“你过的好吗?”其实他更想问的是,顾望舒待她好吗。
他的声音很低,还带着其他莫名的情绪。
新荷一怔,回道:“我很好。”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母亲那里断断续续的也听了几句他的消息。
赵渊他过得并不好,也未娶妻
她记得,赵渊的年纪比她还要大三岁。
又是长久的沉默,新荷瞥向一旁的石桌,她弄不懂赵渊到底想的是什么。
“新荷,你要多注意些顾望舒。他最近都在查他父母的事情,可能和你的外祖家有关系”赵渊的声音有些疲倦。
“他父母?”新荷想了一会,反问道:“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
“顾阁老做事,向来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他如果要刻意瞒你,你怎么可能知晓?”赵渊俊眉微皱。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新荷心里的疑惑开始翻腾,她感觉很不对劲。就算四叔要去调查他父母当年的死因,为什么要隐瞒她呢?夫妻本是一体,患难与共的。
轻微的不适感在心底涌起。
还是说,这事情真如赵渊所言,和外祖父一家有关系。
赵渊转身看她,自嘲一笑:“我有我的方法。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好。”
“这世上的人千万个要对你不利,我也不会是其中之一。”
“新荷,你应该了解我的?”
他这话说的新荷听着也难受,简直承受不起了,“赵大人,你我是有缘无份。”
“你是个好人,别再执著于我了,会有更好的姑娘出现的。”她没有直视赵渊的眼睛,低头轻轻道。
“有缘无份?”
赵渊突然就笑了,说道:“什么是缘份?我不信这个。”
声音很淡,有种若有若无的苍凉。
新荷抬头,想起前世时在父亲的书房第一次见到他,气宇轩昂的少年人模样为了新家撞破南墙那些记忆如奔腾的河水,倾覆而来。
她轻轻地说:“我相信缘份的”
赵渊又不说话。
许久,他看着她,眼神很复杂,像是藏了太多的心绪。
慧敏站在一旁,心惊胆战的,就害怕有人经过。她拽了拽新荷的衣衫,低声道:“夫人,时间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新荷顿了顿,说了告辞。
赵渊这次没出言拦她。
新荷到德惠苑时,母亲还没有回来。她直接去了西次间,歪在罗汉床上小憩。
赵渊没有必要骗她或者故意抹黑她和四叔之间的感情新荷还在想这件事情。
慧敏见夫人闭上眼睛,便轻手轻脚地满了一盏茶,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小几上,退了出去。
太阳落时,宾客才慢慢散了。
秦氏在乳母许氏的搀扶下,往自己的住处走。这一天忙乎下来,也是真的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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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荷刚睡了一觉起来;这时候正坐在圈椅上喝茶;见母亲进屋;忙动身让坐。
“好荷姐儿;你不用操心母亲;照顾好自己是最要紧的。”秦氏拉着女孩儿的手;关怀道;“怎么样?累着没有?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
新荷笑了笑:“母亲,我好好的,没事。”
秦氏长出一口气;坐在了圈椅上:“宣哥儿媳妇也生了,母亲的心放下了一半。眼下就等你了一举得男是最好的,万一有了什么事以后、你也能有个依仗。”
新荷微笑着点头。
母女俩又说了会话。外头传来小丫头的通禀;新德泽和顾望舒便一起进来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晚风透过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