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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对他不满意吗?”
云玲摇摇头,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她也真的弄不明白自己的想法。
新荷摆手让二人下去了。她对虎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人机灵不说,也高大端正这件事不能着急,得从长计议。也要和四叔打个招呼,毕竟虎子是他的贴身小厮。
另外,新荷也决定见见虎子,确定下他的心意他要是心里有云玲,那自然是好,她从中间撮合撮合,说不准就成了。
新荷定了主意,便喊慧敏进来,让她去找周嚒嚒过来说话。
从新府跟来的几个丫头都知道云朵、云玲要嫁人了,很为她们高兴。云玲倒没什么,云朵的笑容多了些。
内宅管事的人不多,也就云朵和周嚒嚒,云朵要是嫁了掌柜或者庄头的儿子,服侍她就不方便了。再则,新荷和云朵、云玲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她也舍不得她们离开能配上府里的人是最好了。
她先让周嚒嚒去她的陪房处打听一下,回来再细细地说给她听。
刚闲下来,喝一口茶,顾望舒便回来了。进门和她打过招呼后,换了宝蓝色杭绸直缀。
新荷瞅了眼外面的天色,也就申时一刻左右,“四叔,今儿回来的挺早?”她伸手在椭圆形青釉盘中拣了块桃酥,咬了一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
顾望舒正系直缀腰间的系带,“嗯”了一声,说道:“待会还要再出去一趟,处理些私事。”
“哦。”新荷从茉莉长塌上下来,偎进顾望舒的怀里和他捣乱。
顾望舒看着伸到嘴边的桃酥,咬了一口。低声哄她:“荷儿,你先去旁边坐,我有事和你说。”
新荷想起云玲的事,她刚好也要和他说说,就依言坐了下来。
顾望舒三、两下把衣衫整理好,走了过去:“午膳时候,父亲来找我,说大舅家的二表姐过两日及笄。母亲的意思是让你陪她一起过去。”
秦念云及笄的日子到了?前世她就是及笄后嫁给了龙虎将军的嫡子。
在新荷的认知里,二表姐秦念云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容貌绝美。她一直便活得很好,顺风顺水的。
新荷有点不想去,她想起二表姐和姚锦溪是闺中密友,心里就别别扭扭的。
“怎么了?”顾望舒见她脸色不好,就坐到她身边,“不想去的话就不去了,父亲那里,我去说。”
他一向都敏感聪明,很容易猜到别人的心思。新荷抬头看他,四叔连这样的小事都愿意帮她做吗?
小妻子的眼睛乌溜溜的。嘴角有桃酥的残渣。
顾望舒突然捧了她脸颊,把她嘴角的桃酥舔去了。
新荷:“”
小妻子的表情太搞笑了,简直是一个大写的懵圈。顾望舒强忍住才没笑出来。他坐直了身体,掩饰性的低咳几声:“今儿的胃口怎么样?进饭香不香?”
新荷反应过来,扳着手指和他说:“挺好的。早膳吃了一个肉包,半个猪蹄,还喝了牛乳粥。午膳吃了一碗米饭,半条鱼。下午的时候还吃了糕点”她话说的很碎,还讲了些去给叶老太太请安时的趣事。
顾望舒满了盏茶,仔细地听她说,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安静的内室里都是她软嚅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很好听。
“对了,四叔,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新荷倚靠在他肩头。
顾望舒手臂一伸,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低声道:“你说。”
“是虎子的事,他有定亲吗?”
顾望舒愣怔了下,回道:“应该是没有。”
“屋里的大丫头云玲,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我瞧着她和虎子很般配,就想说和一下。当然,他要是不情愿就算了。”
顾望舒摸摸她的秀发,“这事,你拿主意就好。”
新荷打了呵欠,偎着他犯困。她刚吃了桃酥,又灌了热茶,浑身暖洋洋的。
顾望舒换了坐姿,让她倚靠的更舒服些。片刻后,等她睡熟了,他抱起她放到了拔步床上。
看着她柔美的睡颜好久,才起身离去。
顾望舒出门前,交待了云朵、云玲,说夫人醒了告诉她,他出去办事、会赶在晚膳前回来。
两个大丫头屈身应是。
今儿约了赵渊在归云阁见面,顾望舒出门上了马车,嘱咐了车夫一句,便闭目养神。
归云阁是一座酒楼,坐落在金鱼胡同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对面就是吉祥戏楼。每天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归云阁的单间,很清静。赵渊已经到了,他要了壶清茶,给自己满了一盏。
赵渊在前世的时候和顾望舒打过很多招呼,最了解这个人了。顾望舒渴望权力,为得到它不顾一切,从不在意任何人或任何事,这是很可怕的!他擅用心计又心狠手辣,这样的人,要是没什么想要的,不可能来找自己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顾望舒就下了马车,径直往二楼单间走去。
他长得好看,神情又冷若冰霜,一路两行的人都频频打量他。
顾望舒目视前方,一言不发。他早习惯了被人注目,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抱歉,让赵编修久等了。”顾望舒进了单间,把门关上了。一杆子护卫都在外面守着。
赵渊笑笑:“我是个闲人,不及顾阁老事务繁杂,等一会也无妨。”他在圈椅上坐着,相貌英俊,有一种超乎寻常的稳重。
顾望舒慢悠悠地叫来小二,让他把酒菜都上了。
“这里的竹叶青远近闻名,赵编修可以尝尝。”
赵渊又满了一盏茶,“能得到顾阁老的极力推荐,必然是好酒了,待会顾某可要多喝几杯。”
酒过三巡。
顾望舒开口道:“我来找你,是为了赵尚书进内阁一事,我和姚阁老他们已经说过了。”
赵渊满了杯酒,淡淡地:“想必顾阁老是误会了,家父进不进内阁是皇上的意思,我是做不得主的。”
“误不误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和赵家站在对立面上你说对吗?”顾望舒摇头笑笑。
赵渊表情冷淡下来,这样的一个人作风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且直来直去。
他继续说:“阁老严重了,赵家怎么会和您站在对立面呢,您权势滔天,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顾望舒并不接他的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编修说这话就是糊弄在下了。据我所知,赵尚书最近的动作都是由你在后面出谋划策对吗?”顾望舒淡漠地开口。
“哦”赵渊抬头看他,意外地笑了:“早闻顾阁老消息灵通,当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是我出谋划策又怎么样呢?难道当儿子的就不能帮帮自己老子了?”
115()
顾望舒往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意地把玩手里的酒杯;“赵编修果然是个君子;敢作敢当;可惜了顾某不是。在下最拿手的是阴谋诡计。”
他把酒杯放下;喝了口茶。
赵渊瞳孔紧缩。这人;竟如此不避讳自己的行径新荷嫁给他;能幸福吗?
“闲话就不多说了,今儿也没算白跑一趟,至少明白了赵编修能卜会算。顾某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多个朋友多条道。赵编修以为如何?”
赵渊想了想,却笑起来:“能卜会算?顾阁老抬举了。赵某只是读过几年书,略懂得几分道理罢了。”
赵渊是很聪明的人;绕来绕去的;无非就是想和他争斗而已。顾望舒起身,道:“赵编修;明人就不用说暗话了。顾某还有事;不奉陪了。”他整了整衣袖:“对了;我提议的事;赵编修还是考虑好再做决定吧。”
赵渊也站了起来;欲言又止的,终究还是开了口:“尊夫人;可还好?”
顾望舒停了下来,转身看他;脸上的笑容淡了:“这就不劳赵编修担心了。”
顾望舒走了。
赵渊一个人在归云阁待了很久。一抹殷红色的夕阳穿过槅窗的缝隙照在酒桌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寂寥而失落。
两世的爱而不得,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
“小二,上酒。”赵渊开了房门,朝楼下喊。
小二答应一声,拎着酒壶就上了楼。
书僮赵旺进了单间,劝道:“大少爷,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吧。您这一身酒气的,夫人又要念叨了。”
赵渊没搭理他,给自己满了酒。
顾望舒走后不久,新荷就醒了,她迷瞪了一会,唤云朵进来服侍她梳洗。
她下床穿衣,问道:“四叔呢?”
“二爷出去办事了,说晚膳时分就回来。”
新荷“嗯”了一声,进了净房。自从怀孕之后,她如厕的次数便逐渐增加了。
一想到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在一天天慢慢的长大,她的心就柔成了水。
第二日,新荷醒来时,时辰还早。她陪顾望舒吃过早膳后,和他一起去给叶老太太请安。
静安堂的仆从们正在打扫庭院,见到二人,纷纷屈身行礼。
等进了正房才发现,二房、三房的人已经过来了。
叶老将军正和孙子叶辰宇说话,孙子辈里,就他考中进士,进了大理寺做文官。老人家自豪的很。
叶老太太正在询问三儿媳田氏:“宇哥儿的婚事相看的怎么样?”
叶辰宇是三房的嫡长子,论行第在叶家孙辈里排行第三,虚岁满十八了。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他定下了,后面的弟弟们才好定。
田氏笑着回答:“见了两个,咱们宇哥儿眼界高,都没瞧上。”
叶老太太也笑:“他愿意相看就好,没瞧上就多找几个,世家里当龄的好姑娘有的是。”
顾望舒和新荷先给叶老将军、叶老太太几个长辈行了礼,然后几个小辈又向他们行礼。
新荷自嫁进来便一直在内院呆着,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叶瑾泽、叶瑾瑜。兄弟俩长得很像,都是高大俊朗的。叶瑾瑜偏秀气一点,和顾望舒的长相有几分相似。
“你过来坐,这里软和。”叶老太太招手叫新荷,拉她在贵妃榻上坐了,又说:“你如今怀有身孕,不必这么早来给我请安,多睡一会儿对你和孩子也好。”
新荷微笑着说道:“每日里习惯了给您请安,不来的话就会想外祖母。”屋里满当当的都是人,她有些不自在。
“你们瞧瞧,舒哥儿这媳妇儿不仅孝顺还嘴甜。老太婆整日被你夸的心里美滋滋的。”叶老太太调侃道。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顾望舒眉眼含笑地看着小妻子,眼眸柔和了下来。
“二表哥的眼睛都看直了。”叶辰宇走过去,拍他的肩膀。
他嗓门大,一屋子的人都听见了,笑得就更厉害,连叶老将军都翘起了嘴角。外孙儿自从娶妻之后,整个人都温和多了,这是好事。
新荷脸羞的通红。
这时候,叶瑾文领着大房的众人也来请安了。叶辰雪跟在末后,头发绾成垂云分肖髻,身穿茜红色月季妆花褙子,看着精神还不错。
“见过祖母。”叶辰雪盈盈下拜。
叶老太太摆手让丫头把她扶了,拉着她说话。孙女儿再有十多日就要嫁去冯家了,到底是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和旁人不一样,总要多疼些的。
丫头端了糕点和茶水上来,新荷略吃了几口,觉得太腻,便放下了。
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