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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解除了驸马这心腹大患,余下的几州,除却蜜蜜已打下来的,其他的尽可让驸马去出生入死,不然,他儿子皇位坐不稳,与他皇位坐不稳有甚区别?”
这法子,息潮生想了几天几夜,觉得是最好的,指不定还能将大殷败落之势扭转过来,大殷便又能昌盛个几百年。
太后很是谨慎地考虑皇帝的建议,好一会后她道,“若是驸马日后与旁人再有子嗣,或是不喜哀家外孙,岂不还要来与哀家外孙夺嫡不成?”
她不得不如此作想,自来男子皆薄幸,因着见过太多,故而太后已然是不信的。
哪知皇帝难得果断一次,冷着脸道,“那便让驸马如同朕一般,待嫡长子诞下,就绝了的好。”
如此,作为唯一的嫡长子,秦家独苗苗,除非脑子坏掉的,又哪里会下得去手残害的道理。
太后抚掌而笑,“如此甚好。”
说完,她看向雒妃,“蜜蜜可是记住了,待哀家外孙诞下,就绝了驸马。”
雒妃面色不太好看,她压根就不晓得,为何重来一次。世事竟有这般大的变化。
太后却是以为她不甚愿意,语重心长的道,“哀家也不是事事都要做绝的人,可这世间男子的话,最是不可信,与其去赌那千万之一,不若从与开始就杜绝。毕竟江山社稷,开不得玩笑,哀家也不允许那等没有息家血脉的外人坐上那个位置。”
雒妃哪里会不知轻重,她只是无法想象,自己和秦寿若是有孩子,那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且这生孩子的事,怎么看也该是两个人的事。她上辈子这种儿孙缘就很是淡薄,这辈子,又哪里是想要便能有的。
不过,为了不让太后与兄长失望,她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艰难的道,“蜜蜜明白。”
尔后,又皱着眉头不甚肯定的道,“蜜蜜从蜀南带回个南蛮人,自来南蛮人多擅蛊毒之术,蜜蜜觉得,不若先让那南蛮人同哥哥瞧上一瞧,万一能治愈,那便最好不过。”
皇帝不太想与雒妃泼冷水。不过这种事,他甚为男子,也是十分介怀的,故而对雒妃的提议,欣然同意。
隔日,雒妃便将在京城玩的乐不思蜀的巫女莫心带进皇宫,哪知巫女莫心。一见皇帝,就道他中毒了。
并中毒已深,还不是伤人寿命的毒,她是无解的。
皇帝并不意外,他还笑着宽慰雒妃,“无碍,朕会习惯的,就是日后都要辛苦蜜蜜了。”
雒妃听出他的话,当即眼圈就红了,只觉她皇帝哥哥这样好的男子,偏生遇上个毒妇,如今被害成这样,老天实在不公。
也不能想象上辈子,她根本不在,独自背负这一切的兄长,过的又是何等的艰难。
她心里绞疼的厉害,当着皇帝息潮生的面就伤心的不能自己,抽抽嗒嗒的好不可怜。
皇帝无奈,见不得她难过,便放下手中奏请,像幼时一样,百般的哄。
片刻之后,雒妃才好受一些。
她桃花眼微微泛红肿的带着莫心出宫,待回到公主府,她忽的就非常想与秦寿书信的冲动。
第215章 驸马:儿砸还没生,公主就要送人()
然而,终归那封信笺,她还是没飞鸽过去。
她还在犹豫间,莫心急匆匆地跑过来,闯进书房道,“公主,我想起一件事。”
雒妃顿笔,示意她讲。
巫女莫心缓了缓气道,“南蛮有一种圣药,无论男女,只要服下去,三天之内,与人交合,必定会诞下子嗣。”
雒妃神色一凛,“你可是有?”
莫心摇头,“那是南蛮圣药,如今整个南蛮也只有圣婆婆会炼制。”
听闻这话,雒妃忽的就想起当初在南蛮,临走之际,圣婆婆给她的见面礼来。
她皱着眉头问,“你可知那圣药是何等模样的?”
莫心想了想。“我没见过,不过只要一看到我就晓得那是圣药。”
雒妃沉吟片刻,她唤来首阳,吩咐她将寝宫妆奁最底下的暗格中的小木匣拿过来。
莫心眸子一亮,“公主当真有圣药?”
雒妃没回答她,她看着手下写了一半的信笺,倏地就写不下去了。她搁了笔,将那张信笺揉成团。
这当,首阳捧着小木匣过来,雒妃接过道,“这是圣婆婆与本宫的见面礼,说是不能与外人道、外人用。”
莫心双手环胸,靠在书案边。“南蛮的东西,都是这样,既然圣婆婆这样说,即便那是圣药,也是只有公主才能用的,皇帝没法子。”
雒妃黯然,她挑指解开木匣暗扣。小心翼翼地打开小木匣——
只见一翠绿的宽叶上,安然放着颗花生米大小的蜡丸,雒妃将木匣推至莫心面前问道,“可是圣药?”
莫心弯腰凑近了看,片刻后应道,“没错,正是圣药无疑。”
雒妃心头隐有激动。但又生隐忧,“圣药只能本宫用?为何旁人不能?”
莫心将那小匣子重新关好,示意雒妃收好,“这是圣婆婆依着公主而炼制的,旁人若是用了,毒若砒霜,顷刻毙命。”
闻言,雒妃熄了将这圣药给皇帝的心思,“既然圣婆婆能炼制圣药,本宫再往南蛮去一趟,恳请圣婆婆为哥哥炼制一枚。”
她目色坚定,当即就有往南蛮去的架势。
莫心摇头阻拦,“不可,圣婆婆年岁已高,公主手里的圣药,约莫是她二十年前炼制的最后一枚,除非日后南蛮再有新的圣巫出现,不然圣药没人能炼制。”
雒妃冷笑一声,她扬起那小匣子,忽的问道,“你说这枚圣药是二十年前炼制的,本宫今年不过一十六罢了,难不成圣婆婆二十年前就晓得本宫了不成?”
“你在骗本宫?”雒妃眉目浮起厉色来,她盯着莫心,大有她敢说一句假话,就立马拖出去砍头。
莫心顿觉自己多事了,她耐着性子解释道,“我骗公主做甚。南蛮人可不与大殷人相同,肚子里尽是花花肠子。”
“炼制圣药何其复杂,这一枚圣婆婆确是二十年前就炼制好的,只不过在见到公主后,圣药作为见面礼,被重新温养封蜡过,是以。才只能是公主可用。”
她说完,又对雒妃的不信任而气恼,丢下一句,“公主若是不信,尽管拿去给皇帝吃,到时皇帝出了事,可怪不得谁。”
话音方落,她旋身出去,搭在胸前的小辫子发梢小铃铛发出叮叮当当,十分好听的声音。
雒妃颓然坐回圈椅中,她看着手边撞圣药的小木匣,神色复杂难辨。
既然圣婆婆是少有的能人,那么在她送出这枚圣药之时,便是已经未卜先知一般的预料到了她今日的困境,是以当时她才说了那样的话——
事关驸马,又无法抉择,可将打开这见面礼。
她手伸向圣药,紧紧拽住,尔后下定决定般,拿出圣药,小心翼翼地剥开包裹的蜡,将圣药刮了微末药粉出来。
雒妃将那点药粉慎之又慎地包好,召来顾侍卫,吩咐他务必亲手交到太医院院正手里,好生检查了,辨出其中药性,看能不能想出解毒的法子。
虽是这样做了,但雒妃是半点都没抱希望,毕竟南蛮人的手段,神秘古怪,并非一般人能懂的。
她复又提笔,裁了一纸信笺,与秦寿写了封信,上就两字,“何解?”
不过三日功夫,秦寿那边就回了信,同样两字,“无解。”
于此同时,太医院院正那里也传来消息,圣药效果太过离奇,简直闻所未闻,故而无法知晓其中药性。
仿佛走到了绝路。雒妃无计可施,她觉得如果连秦寿都是无解的,那么此事多半是没半点转圜的余地了。
她将自个关在书房里半日,待下晌午过后出来,清清冷冷的对候在书房外的六宫娥和顾侍卫吩咐道,“与本宫找司马家的麻烦,让本宫过的不安生,本宫就要叫司马家分崩离析!”
六宫娥与顾侍卫叠声应道,顾侍卫更是憋足了劲将三十名侍卫指派了出去,不过一个时辰,司马家全府上下,就是连看家护院的猫犬是公是母都一清二楚。
六宫娥也没闲着,三三两两的出去,上街专门找司马家女眷的茬,没事都要闹出点事来。
当天傍晚,雒妃带着公主府一票人,浩浩荡荡就往司马家去,她也根本不进府,让人抬了黑漆圈椅往司马家大门一摆,倨傲又贵气地端坐其上。
而三十侍卫,挨个去大门前叫骂,首阳更是做的绝。
她使银子雇了群京城市井的流氓地痞,专门挑这时候浑水摸鱼,什么难听的话都闹腾到司马家面前,更有甚至,还说与司马家当家主母有首尾。
这等空去来风的谣言,众人皆知不可信,但私底下还是迅速流传开来。
司马太君拄着镶金箔的拐杖出来,面色铁青地质问雒妃,“雒妃长公主,好生威风,竟是公然欺辱到家门,不知我司马家究竟是做了何等伤天害理之事,要公主这样侮辱?”
目下,雒妃最是见不得司马家的人,她斜眼看过去,从首阳手里摸了个鸡蛋,扬手就朝司马太君脸面上砸。
司马太君不妨,被砸个正着,顿粘哒哒的蛋清和蛋黄流了她满脸。
所有人都错愕不已,毕竟公主么,都高高在上的。谁竟想雒妃会做出这样粗鲁的举止来。
雒妃冷笑一声,她也不瞒着,“哼,你司马家可不就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前皇后意图毒害圣人,好在本宫发现的早,圣人无碍,不然,是个司马家都是不够本宫砍的!”
此话一落,全场静声。
司马太君推开边上给她擦脸的司马家主母,眼瞳骤然紧缩,色厉内荏的道,“不可能!”
雒妃怒极反笑,“本宫还能冤枉你司马家了不成?”
这一句话,入司马太君的耳,她就听出不同来,若是圣人真的无碍,雒妃不大可能这样不顾及自个名声的来折辱司马家。
是以,圣人定然是有妨碍的,就是不知是哪里不好了。
可不管是哪里不好,只要身子骨里带了毒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如此,这事一传将出去,当今皇帝若坐不稳了皇位,那是不是就是说司马家的机会又来了?
雒妃将司马太君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心头杀意汩汩,然面上眼尾却是带了笑来,那笑像冰花浸润进清水中,不见半点端倪,却是让人心头寒颤的慌。
“你这老虔婆该庆幸,圣人没个好歹,不然本宫定要血洗司马家,用尔等的鲜血偿还!”
她并不是说笑,那目光挨个扫过司马家所有人,一身气势蜚然。并毫不掩饰自己的杀心,叫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司马太君大骇,她动了动唇,许是还想辩驳几句,但雒妃一句话就气的她差点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雒妃说,“今日不过让大殷百姓瞧瞧所谓世家的面目,明个。继续。”
她说继续的时候,却是朝着那群地痞流氓。
谁都听出来,她这就是正大光明的与司马家过不去,总是旁人再说她娇纵跋扈又如何?
她是公主,合该如此!
当天晚上,在宫里的皇帝与太后将听说了雒妃的所作所为。
太后笑骂道,“蜜蜜做的好。不杀司马家,算是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