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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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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妃回神,桃花眼微有闪烁,她问。“有谁见过你这张脸?”

    白夜摇头,“唯有公主。”

    雒妃拿过他手上的面具,复又为他亲自戴上道,“很好,日后莫要让旁人见了。”

    白夜点头,鸦羽面具下,他微微红了脸。

    “卑职告退。”不待雒妃说其他。他一个闪身,人就没了踪影。

    雒妃愣了愣,后哑然失笑,她懒懒地坐回罗汉榻上,盯着画栋横梁,就念起了不甚想回忆的从前,那段她与白夜隐居乡野的日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不说雒妃的手段让容州上下官署胆战心惊。就是延安都觉得他再经不起折腾了。

    从解家被除,到朱长史和青护卫指挥相继出事后,每日无数大小官员与王府幕僚都来找他。

    没旁的,就问公主这般插手容州内政,王爷是如何打算的?

    他如何晓得王爷是何成算,他也压根就找不着王爷人影,自从那晚半夜。王爷打马出城,时至今日,未有支言片语不说,便是连半封书信也没有。

    他不禁都想怀疑,莫非是公主那初来乍到很是厉害的暗卫绑了王爷去?

    就在延安急的嘴角燎泡之际,秦寿回府了。

    事隔六七日,踏进王府的容王风尘仆仆,身上衣衫有皱,面色沉郁,一双凤眼,深邃不见底,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延安低着头,闭口不问这些时日王爷的行踪,将雒妃近日所作所为一一禀来。末了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可是需要小的召齐大小官员,好生安抚一番?”

    哪知,秦寿摇头,声色不明的道,“不必。”

    后又道,“既然公主罢免了两司,明日沧澜苑议事厅,邀公主一道参政,此两司政务,皆由公主定夺。”

    延安头皮发麻,差点想跳离开秦寿的身边,秦寿身上的古井无波,只让他越发觉得深不可测了。

第045章 暗卫:小心,前方驸马出没() 
雒妃猜不透秦寿的想法,一如现在

    穿着七宝枫叶滚银边长衫的容王儒雅清贵地坐在她面前,敛眸品着上好的明前龙井——

    末了悠悠然的道,“还是蜜蜜这的用度精细,相比之下,本王倒觉得往年的贡品莫不是被下面的人给糊弄了,不然怎的连茶也不若蜜蜜院子里头的好喝。”

    雒妃让这一声的蜜蜜给弄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冷着脸道,“寻常的龙井罢了,若是还和驸马的心意。待会让宫娥给驸马包上一些。”

    秦寿点点头,绝口不提朱长史和青护卫指挥的事,他那随意自在的模样,倒让雒妃牙根发痒,很想往那张俊美的脸上挥上一拳头。

    一盏茶毕,秦寿理了理衣袖,适才淡淡的道,“今个过来,是邀蜜蜜明日一同往前院沧澜苑议事厅去,目下少了长史与护卫指挥两司,本王以为,没合适人选上任前,此两司的事宜,交由蜜蜜定夺的好。”

    雒妃心头警铃大作,这般言语温和没火气的秦寿。本就古怪的紧,眼下他还主动提出让她参政,但凡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得不谨慎。

    然而,秦寿就像是既有耐性又十分了解猎物的猎人。他清楚的明白雒妃的弱点,再适当的抛出诱饵,即便雒妃晓得前面是陷阱,她也没法拒绝。

    是以,她略做思量。敷衍推拒道,“驸马真是说笑,本宫毕竟是一介女流,又哪里敢妄议政事,这要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是牝鸡司晨。”

    说到这,她刻意加了句,“朱长史,可不就是这般怒骂本宫的。”

    秦寿望着她,烟色眼瞳幽深如墨,不辨情绪,好一会他才道,“本王以为,蜜蜜恣意惯了的,哪里会在意这些。”

    闻言,雒妃一噎,竟无话可说。

    秦寿又道,“明日辰时,蜜蜜莫要误了时辰。”

    话落,他起身。狭长凤眼微微敛着,俊美若白玉的面庞端的是面无表情,他走到门口,兀的想起什么,回头问,“怎不见蜜蜜的暗卫?”

    雒妃唇边有笑,眸却疏离,她轻声道,“白夜。”

    她没注意秦寿眼瞳骤然一缩,但又很快恢复淡然,且还闲适地把玩起腰间坠着的那块寿字形的墨色玉佩。

    白夜出现,一如既往的装扮,他手扶在细剑刀柄上,在秦寿一丈外浑身紧绷地看着他。

    秦寿转着玉佩的手一顿,他眯眼瞧着白夜。好半晌才高深莫测的道了句,“剑法不错。”

    随着话音,他人已经转身往外走,但半隐在袖中的手倏地用握紧了玉佩。

    雒妃轻笑出声,那笑声脆若铃兰。欢快的很,“白夜的剑法自然是好的……”

    她也不管踏出厅外的秦寿是否还能听到这话,径直招了白夜近前。

    没人注意秦寿那只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待出了安佛院,他松开五指。起先还尚好的墨色玉佩顷刻化为粉末,从他指缝簌簌落下,飞扬如沙。

    他神色晦莫忌深,眸底不禁从长卷的睫毛流泻出的杀意骇人,可他身上无波无澜,有风打着卷旋起一丝袍摆,飘起又落下,越发衬的他如玉冰凉。

    却说花厅里头,在秦寿出去的那刻,雒妃脸上就没了笑意,她冷冷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言。

    白夜顿了顿,踌躇开口道,“公主,驸马让卑职感觉很危险。”

    他没说的是。那种危险,就像是被一尊岿然猛兽给盯上了的错觉,头皮发麻,背脊发凉,不自觉的就会挑起他身体本能的攻击姿态。

    雒妃没放心上。顺口道,“驸马此人,一向不是好撩拔的……”

    有时候她都觉得,她除了解家,革职了长史和护卫指挥。如此大的动作,他竟能无动于衷,连声重话都没有,实在是叫她有些胆颤心惊。

    而且,她今日瞧着驸马越发与上一世后几年的那个冷静沉寂又心狠手辣的秦寿类似。

    他们身上。都带着同样寂灭的深不可测,像是深渊,一靠近跌下去,就再看不到日月希望。

    然,她还是得接受秦寿的建议。插手两司事务,日后才能掣肘他。

    第二日一早,雒妃卯时三刻到的沧澜苑议事厅,甫一进门,就见厅中大小官员皆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她。

    后一回神。这才齐齐叠声唱喏见礼。

    雒妃瞧着秦寿安然稳坐上首,见她来了,没说起身,自顾自地端着盏茶在品,而在他右手边。还空着个圈椅。

    雒妃手虚抬,让众人起身,施施然上前,毫不客气地占了那圈椅。

    秦寿这才搁了茶盏,不冷不热的对下面封地所有官员道,“今日起,长史与护卫指挥两司事务,由公主定夺。”

    说完这话,他顿了顿,“藩王不得预四民之业。仕宦永绝,农商莫通,故而有拿捏不定的,也可禀与公主,一并解决。”

    这话一落。下面的大小官员面面相觑,可又不敢低声议论,只得依言行事。

    最先站出来的是张镇指挥使,他一拱手低头道,“下官有奏请。还请公主定夺。”

    雒妃虽没真正当政过,可到底她还见过太后是如何摄政的,故而姿态摆的足,即便面容虽嫩,一时间倒也能唬人。

    她嘴角含笑。威严与亲切并存,“张镇指挥使,不用客气,直接道来便是。”

    张镇指挥使遂道,“数日前。公主申饬了朱长史与青护卫指挥两人,并欲将两人押回京城候审,下官往都指挥呈送的罪状文牒,实在不知该如何撰写,还请公主示下。”

    话下之意。证据不足,无法定罪。

    雒妃一挑眉,“本宫不知当有何物,张镇指挥才能写的出来?书信印鉴还不够?莫非要这两人他时光天化日的谋逆,张镇指挥才能定罪不成?”

    张镇指挥低头不言。

    雒妃倏地又想起上一世的事,粉鬓带霜,“莫非张镇指挥还就等着那时候,好一道揭竿而起,嗯?”

    拉长的尾音,带着让人胆寒的威势。

    张镇指挥冷汗津津。他半点不犹豫地单膝跪下道,“下官绝无此意,公主明察。”

    雒妃挥手,示意他起来,又道,“本宫当然晓得张指挥使是个好的。”

    转瞬又轻描淡写的,惹来旁的秦寿多看了她一眼。

    张镇指挥识趣地退下后,另有一人上前道,“不日就是容州花神祭祀大典,不知公主可有示下?”

    花神祭祀?

    刚才还游刃有余的雒妃一下就懵了,她从前在京城,哪里晓得容州还有什么祭祀大典的玩意,她不禁转头看向秦寿。

    哪知秦寿睫毛低垂,如玉脸沿清清冷冷,竟是一言不发,权当没听到也不多言的架势。

第046章 暗卫:前头有坑,公主莫跳() 
几乎在刹那,雒妃就晓得秦寿不会帮她。

    她转回目光,底下的那名司仪小官还在侃侃而谈,“芒种前后,容州百姓皆会举行花神祭祀大典,饯送花神归位,盼望来年再次相会,是以,今年的送花神仪式,该当如何置办。还请公主示下。”

    雒妃只晓得每年二月二的迎花神,这五六月的送花神,她从前还只在古籍中看到过,不想容州竟还保留着这样的仪式。

    她沉吟片刻道,“往年如何置办的,今年照旧便可。”

    这样不露怯的回答,她还是会的,毕竟她虽插手容州庶务,可没那般大的野心,要事事都按她的心意来,故而这等事,她根本不想理会。

    哪知,那名小官却是面露难色,“这……怕是不妥……”

    “如何不妥?”雒妃声音倏地一冷。

    那司仪官道,“往年王爷会提前至少半月在容州城甄选妆扮花神的貌美娘子。可今年,因着此前是王爷与公主的大婚,一应不急的庶务都搁置了,如今端阳已过,目下才开始甄选。怕是来不及了。”

    雒妃微微勾起嘴角,深以为这等没脑子的竟然也能做官,若整个大殷朝廷上都是这样的蠢货,怕国将不国了。

    她颇为冷淡地道,“这有何难。去年是哪家娘子扮的花神,今年继续便是。”

    那司仪官的眉头就没松口过,他苦兮兮地看了看秦寿,又对雒妃道,“公主,这扮花神的人选需得才貌德行皆为上品的未婚娘子方可,去年,是青家三娘子扮的,今年怕是不能邀她了。”

    为何不能相邀,这其中门道没人不晓得。

    雒妃恨恨地瞪了旁边安安静静地秦寿一眼,这不行那不行,让她没了耐性,只一径认为今个秦寿是故意让这些人为难她,好让她知难而退,从此省的再与他不对付。

    雒妃深吸了口气,压住心底的煞气,不愠不火的道,“那依尔之言,当如何才使的?”

    那司仪官小心翼翼地瞄了雒妃,见她没发怒的迹象。这才大着胆子道,“下官曾听闻公主身边有六宫娥,个个貌美如花,并一身气度礼仪不输任何高门贵女,才德自是不差,是以下官斗胆,与公主借一名宫娥暂时堪用。”

    闻言,雒妃眸色刹那转冷,她盯着那司仪官,企图从他脸上看一丝端倪来,然除了一脸的忐忑,她再看不出其他。

    她又看向秦寿,不晓得这主意是不是也和他有关系。

    仿佛知晓雒妃的揣测,秦寿淡淡地道,“公主莫不是以为。这也是九州故意为之?”

    他笑了下,狭长的凤眼一瞬光华滟潋,俊美逼人。

    “公主想多了,”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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