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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侍卫执剑蹿进来,一脚将那撞破房门的男子踹晕过去,然后拎着像扔鸡仔一样丢出去,这才得空转头对雒妃道,“公主受惊了,卑职一刻钟就能完事。”
雒妃正襟危坐在床沿,她冷笑一声,“给本宫查,晓得本宫行踪的,不过就区区几人,本宫就不信了,今晚的事还能赶巧了!”
“喏!”顾侍卫领命,亲自站在门口守卫。清查的事则吩咐了手下机灵的侍卫。
果然不过一刻钟,庄子里安静下来,一行十来人的痞子强盗尽数伏诛!
雒妃没心思审问,倒是顾侍卫严刑拷打后,也没问出有用的线索出来。待秦寿那边来要人的时候,她爽快的就给了。
事后,雒妃还是觉得不对劲,她出行的事,也只支会过秦寿,可王府里人多眼杂,她的金辂车也显然,只要有心,不难得到她的行踪。
且她才不信,往常都是在容州城里作祟的。今个就跑到城郊来了。
第二天早上,她一睁眼,忽的就想明白了,此事背后定然是秦勉在作乱!
这面目纯良,却满肚子坏水的少年郎,倒不愧是姓秦的,坑她一次不算,竟还来第二次。
她一上午脸上都挂着冷笑,按兵不动就看秦勉什么时候上门与她说道说道。
然,雒妃没等来秦勉,倒是将另外一人等来了。
晌午时分,她正在用荷香糯米鸡,嫩嫩的鸡脯肉撕成细细的条,裹着软香的糯米,加上颜色金黄的玉米粒,光是瞧着都让人食指大动。
她才用了一小口,就见季夏带着一葛布青衫的矮个子进来,她眼一眯,再是以挑,颇为意外解凉毓竟出现在此。
数月不见,解凉毓倒长成了唇红齿白的模样,若再换上锦衣华服,走出去一准的贵公子,偏生那个头并未长多少,如今不过及到雒妃鼻梁罢了。
“要早晓得公主这有这等好吃的。小子该昨晚就过来才是。”解凉毓粗粗朝雒妃拱了拱手,随意又自在。
雒妃转着指间的银勺,斜眼上下打量他,“难怪还是个矮子,原是吃的不好。”
解凉毓脸上的笑意一减,没好气地看着雒妃好一会才道,“有没有人说过,公主说话真不受听。”
雒妃就笑了,她当着他的面,慢条斯理地啃着鸡腿,若是旁人吃这个,那动作定然是豪放不文雅的,可由雒妃做来,分明同样都是啃鸡腿,但那一举一动间。不少半点优雅。
寒暄过了,解凉毓就开始说正事,不过,这之前,他十分不客气的向首阳要了同样一份的荷香糯米鸡。
他咽下块鸡脯肉。心里暗自感叹公主的伙食就是精细,嘴里却道,“小子听闻,昨晚公主也是遇袭了?”
雒妃瞟了他一眼,十分想提醒他食不言的规矩。
解凉毓咧嘴就笑了。他嘴角还沾了粒米,配上他那张本就还有稚气的脸,倒将往常的老成冲散了几分,这才显出十三四岁青嫩来。
“成大事,莫拘小节。小子最不耐那套缛节。”他先将雒妃还未出口的话给堵死了。
雒妃哼了声,继续埋头用膳。
解凉毓自顾自的道,“公主可晓得是何人指使的?”
他不等雒妃回答继续道,“小子猜,这幕后主使该是秦勉吧?”
雒妃这下倒真意外了。一双湿润桃花眼不带眨地望过去。
就这会功夫,解凉毓已经用完膳,他接过季夏递给他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和手,这才慢条斯理的道,“有甚好难猜的,秦勉那厮,打小就爱拉拢一些下三滥的人为己所用,若说容王是真小人,这秦勉充其量就是个伪君子。”
末了,他才还愤然加一句,“小子最不待见伪君子!”
瞧他那对秦勉不忿又轻蔑的表情,雒妃反而觉得奇怪了,这两人虽同是庶子,可年纪不一。该没交集才是。
仿佛看出雒妃在想什么,解凉毓冷笑了声,大方的承认道,“他可是欺负过小子的,小子记仇的很。”
雒妃一愣,庶子和庶子不该是同病相连来着?
解凉毓似想到什么,正色道,“公主,小子可容不下秦勉那厮,有我没他,是以公主不能招揽他!”
雒妃总算明白解凉毓这般巴巴地跑来泠泉庄是为何了,原是在担心她将秦勉收为己用。
她用了个大半饱,揩了揩嘴角,首阳动作麻利的将杯盘碟盏收了,两人遂移步花厅。
她见解凉毓端坐在圈椅上,板着脸故作老成,便起恶劣的心思,“本宫没收秦勉,可也没收你吧。”
闻言,解凉毓一瞬睁大了眼。脸上的神色好似有些受伤,好半天他才一本正经的道,“公主让小子上了书院,作为回报,小子早就定了决心。凡事都跟着公主了,就算是瞧在公主这边的吃食上,小子觉得也是不亏。”
雒妃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她定定看着解凉毓,似乎要分辨他话中真假,奈何她本就不擅掌控人心,目下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故而她岔开话题道,“说说,秦勉因何这样做?”
解凉毓顺势回道。“不管他是为何,总归是与容王有关就是了。”
雒妃冷哼一声,“跟容王有关,就拿本宫做筏子?”
此前霜狼族受的那些苦头,她可是一刻都没忘。这厢还没与他理会,他倒以为她雒妃是个性子绵软好欺负的!
对秦勉得罪了公主,解凉毓是乐见其成,他不遗余力地煽风点火,“小子帮公主出气吧?”
最好将秦勉打压的不能翻身为最好!
雒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叫解凉毓心里一凉,他赶紧又道,“公主目前处境,小子尽看在眼底,公主如想回京城,目下倒是个好机会。”
听闻这话,雒妃眸色一厉,“说来听听。”
解凉毓便侃侃道来,“坐山观虎斗,趁机浑水摸鱼,若再能掌着容王的软肋,公主回京无忧。”
这想法与雒妃的不谋而合,可她就是不晓得秦寿软肋在何处?
秦寿此人,全身上下,分明就没弱点。
解凉毓再问,“公主最想怎样处置容王?”
“削他的爵,夺他兵权,再弄死他!”雒妃想也不想的道。
这话一落,解凉毓看着雒妃,嘴角上翘,就笑了。
第083章 公主: 小叔子心还不大?()
秦勉是第三日才来的泠泉庄。
这还是雒妃差人带信回去说,念起他上回买的那种夫妻酥饼来,故而他来的时候,手上还真提了包点心。
雒妃一挥手,便有侍卫恶狼般冲出去,一左一右将秦勉给押了起来。
秦勉一懵,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开口怒道,“放肆,我乃容王府二公子秦勉,是公主召见而来。”
那两侍卫冷笑一声,手下越发用力。扭着他就往偏厅去。
雒妃整暇以待地端着盏莲子茶,那盏中还漂浮着粉色的莲花瓣,既好看又好喝,也只有精通膳养之道的首阳才会弄这些。就是她这些日子所用的胭脂香膏,首阳也皆是用莲花做的。
那味极为清雅,很得她喜欢。
秦勉进了厅,原本飘逸雅致的宽袖长袍挣扎中皱痕巴巴,他瞧着雒妃,竟还能笑道,“公主,这是何意?弟弟不明白。”
雒妃冷笑一声。“哼,你不明白,莫不是还要本宫一桩桩一件件地说与你听不成?”
秦勉站直了,他垂眸理着宽袖,“弟弟今日应公主之邀,特意送点心而来,旁的还真不知。”
雒妃斜睨过去,这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啪地放下茶盏,发出叮的声音,就厉声冷肃的道,“本宫前几日初来这庄子,大晚上的竟有不长眼的闯进来,听闻是最近在容州城里虐杀大户人家的那一伙人,本宫当即就让驸马领回去砍脑袋!”
特别是“砍脑袋”三个字,她字音咬的很重。
秦勉并未被骇住,他脸上反而露出意味深长来,“公主的侍卫真是厉害。”
雒妃讥诮,“是厉害,可也比不上秦二公子一肚子坏水厉害!”
听闻这话。秦勉眨了眨眼,那无辜纯良的神色一霎褪去,“公主都晓得了,还抓弟弟过来作甚?”
雒妃冷笑连连,“哼,若只是这一次,本宫倒可不予你计较,但,免先生莫不是忘了此前霜狼族的出卖之仇!”
一声免先生,叫秦勉神色陡变,仿佛绵羊皮一脱就成恶狼。
雒妃屈指轻敲扶手,扬着下颌倨傲的道。“本宫差点染上时疫,免先生觉得本宫要如何找补回来,嗯?”
拉长的尾音像是一把钩子,叫人骨子缝里都泛出酥痒来。
秦勉却忽的就笑了。浅显的俩酒窝若隐若现,那种文人雅致身上才有的风流韵味又从他身上浮了起来,他一手背身后,那宽大的广袖随之而动。羽化翩翩。
他自顾自地寻了椅子一撩袍摆坐下,这才笑意浓郁得看着雒妃道,“公主既不打算杀弟弟,那便是要么同弟弟所求一致。要么就是有求与弟弟,既为一家人,公主但说无妨,只要弟弟能做到的。皆不推辞。”
这几句话的功夫,他就想明白了,雒妃没将他是免先生的事告诉秦寿,且又是寻的由头将他骗到泠泉庄来,那必然是不会动他的。
相反,指不定此前在霜狼族没做成的事,今个就能有个结果。
雒妃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可目下,她却是讨厌了,秦勉这样心思通透的,想要胁迫他,不是那般容易。
不过她面上不显。反倒带出盛怒来,“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脸面,本宫以为驸马秦寿就是个面皮厚的,你秦勉居然也不遑多让。”
秦勉脸上的淡笑就没少过,他还道,“公主过奖。”
雒妃冷哼哼,她是要秦勉做一些事,可这会还不是让他明白的时候,故而声色冷冽的道,“那样的事,本宫不想再遇上第三次。”
她又道,“本宫看在如今你还有用的份上,暂时不予你计较,他日你与秦寿之间清算明白了,本宫再与你讨还。”
秦勉点头。事实上,他还以为自己活罪难逃,怎么也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雒妃并未瞧他,她捻了一粒案几上已经剥了皮的葡萄。送入口中,品尝到清甜的滋味,满足地眯着桃花眼问,“你差人在城中大肆扰乱百姓,不出数日,驸马就会追查到你身上,纯粹是一步臭棋。”
哪知,秦勉却摇摇头。他没说自个的用意,反而问起雒妃,“弟弟还不知公主与兄长之间,到底是如何个情况?”
故而他才不敢冒冒然与公主表忠心。
他的心思。雒妃哪有不明白的,她睨着他,不屑的道,“你说呢?”
秦勉笑道,“总不至于是恩爱夫妻就是了。”
“哼,既然晓得,还多此一举,你是在看本宫笑话还是诛本宫心哪?”雒妃十分不客气,以往的旧怨还得留到日后一并来讨,她这会见这人就不耐。
秦勉却不介意,他早便听闻公主是个心直口快的,这心直口快性子的人,说点话,往往就不甚受听。
不过他还是道,“想必弟弟那个娘已经与公主聊过了,弟弟没旁的心思,唯有一点”
“容王的爵位?”雒妃了然,她也早料到此事。
“本宫还是那话,你和秦寿之间,那是你们自个的事,不要牵涉到本宫,至于谁袭爵,那就要看谁更有本事了,这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