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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过闲王心间,他瞧着雒妃白皙又精致的面庞。上面还有层浅析的茸,好看的让人想捏上一捏,不过他却觉得心头发寒,雒妃那漫不经心的神色,也叫他一时半会摸不透了,不晓得她说的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他笑着指着雒妃,接连摇手,很是无可奈何的模样,“走,今个九皇兄带你上外面吃去。”
雒妃起身,无一不从。
他们要跟她作手足情深的戏码,她就陪着,看能演个什么花样出来。
两兄妹自又亲亲密密,好不和睦。
是夜,闲王府前院书房中,灯火隐约,唯能见两王低声密谈。
“秦家军的虎符,定然还是息宓手上。”闲王脸上再无笑意,很是冷酷无情的道。
悠王屈指敲了敲桌沿,“可她会藏在哪呢?”
闲王微微一笑,眼底有势在必得的狠色,“都是息家人,若是你,你会藏哪?”
悠王当真还无比认真的考虑了,“天家人。都是多疑的,她必不会放在身边宫娥身上,那就一定在她自个身上,走哪带哪。”
闲王把玩方汉白玉镇纸,嘴角勾起道。“咱们这个妹妹,如今也是不一般了,竟能从秦寿手里拿到虎符,不愧是息家人。”
悠王并没有闲王想的那般轻松,他思量的深一些。“息宓怎的就指了秦寿做驸马?若秦寿与京城那边搭在了一起,可对咱们几州皆不利。”
“我观秦寿并不是个声色犬马之徒,莫非还真让息宓给迷的不分东西了?”悠王越往越觉得心头不安定。
闲王轻蔑嗤笑了声,“秦寿若是个声色犬马的,可不正好,早晚吃下他的容州,我可是眼馋秦家军很久了。”
悠王摇头,并不赞同,“不管息宓如何,她可是主动远嫁容州的。只怕这胳膊肘往外拐,和秦寿合起伙的来试探,不然,她如何会突然就来了云城,云城离容州中间可还隔了个蓟州。”
闲王倒觉得自个兄长想的太多,畏首畏尾,“她不是说了么,本是往京城去的,在蓟州遇上关良善,是以才过来一见。”
悠王瞪了他一眼。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说的你就信了?万一是秦寿早察觉了蓟州的变故,适才让她来探口风,没见秦寿还不顾生死跑去突厥腹地救她,这样的又岂会没有半点情分。”
“是以,没道理放她一人独独来云城。”悠王皱眉捏了捏眉心,秦寿也是他兄弟二人的心腹大患,这人太过功高,谁都忌惮。
绕来绕去,闲王也是糊涂了。他一拍案几道,“那还要不要秦家军的虎符了?”
悠王抿着唇,不发一言,好半天才吐出个字道,“要!”
两人定了,便商议开要如何从雒妃身上弄出虎符来,太过狠辣的手段是要不得的,毕竟这些时日,谁都晓得,雒妃是在王府的,要有个三长两短,京城那边的哪里是能饶的了人。
诱哄也是不行了的,故而这盘算,还真不好斟酌。
雒妃可不会管两王都在背后议论了些什么,她半眯着眼躺在美人榻上。时不时抿一点面前小案上摆着的糖蒸酥酪,首阳与她捏腿,绀香揉肩,惬意的不行。
她昏昏欲睡之际,忽的又坐起来,将绣鞋蹬了,眼都没睁开的吩咐道,“姑姑,改收拾收拾了,在云城呆不了几天了。”
末了。她睁开一只眼睛,瞧了瞧榻下那双锦缎面坠南海珍珠绣烈焰海棠的绣鞋,莫名其妙道了句,“这双绣鞋合脚,穿着甚是舒服,往后走哪都带上,也好有个备用。”
首阳神色一动,她亲自将那绣鞋收捡好,轻声应道,“是。婢子记下了。”
几名宫娥遂不再吵她,给壁角宫灯罩上灯罩,又将小案顺到角落,这才关门出去。
雒妃一夜好觉,比之两王。那不知精神多少。
闲王照例先行过来陪她,不一会就提起游湖地事来,雒妃顺势应下,当即两人就带着浩浩荡荡地侍卫宫娥出了王府。
这要游的湖自然不是淮河,而是从淮河分流出来的一汪湖泊,湖泊不大,不过是一支流引来活水而成。
可这不大的湖泊却最是凉爽不过,雒妃听闻,特别还是晚上的时候,这湖上花船那可谓眼花缭乱。
声歌妙舞、胭脂粉香、丝竹靡靡、软糯哝语,说是男子的温柔乡都不为过。
闲王带雒妃来的时候正是白天,白日里,便多有高门夫人娘子偶尔来此游玩一番,也别有番乐趣。
雒妃很有兴致,她两辈子走过的地儿都少的很,所谓的花船也更没见过。
只是她与闲王一上那两层高的漆红大船,花船还没看到,她瞧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腿就发软了。
第103章 公主:受不了,驸马温和起来不是人()
雒妃还从来都不晓得自个还晕船的。
她抓着首阳,指关节泛白,抬起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瞅着闲王道,“九皇兄,蜜蜜不游湖了”
闲王走在前面,听闻这话,他转身就见雒妃小脸煞白,站在甲板上不敢走动一步,便忍不住笑了,“蜜蜜。无碍,别看下面,当平常走路,过来便是。”
这当,那两层的漆红雕花大船已经解开绳索,缓缓往湖中心动了起来。
首阳与鸣蜩一左一右搀着她,旁的宫娥也站她周围,不让她看见波纹破开的水面。
雒妃这才好一些,到底是没了心情,她坚持道,“九皇兄,调转船头,蜜蜜要回去!”
君子都晓得不立危墙之下,她自然也不会拿自个犯险。
闲王无可奈何,只得依她,“好,咱们回去,不游了。”
说罢一挥手,就让最下面的船夫调转船头,当真又要靠岸回去。
雒妃暗自松了口气,可她仍旧不敢动,“蜜蜜让九皇兄扫兴了。”
闲王哪里会介意,他走到她身边,拂开宫娥,亲自揽着她腰身带着她。“客气什么,谁叫我是你皇兄呢,好歹打小你也是跟着我玩的。”
这当,整个船身旋转起来,船头与船尾要调换,雒妃越发觉的人晕的厉害,她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闲王怀里,然变故就在电光火石间
她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腰间一股大力推来,她站立不住人就往船外栽倒。
眼前天旋地转,她睁大了桃花眼愕然地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闲王,见着船上宫娥惊骇的神色,她心里竟然还能生出冷笑来。
许是晓得自个不会死,顶多受点罪,故而就在入水的刹那,她还无比冷静,能冷眼将闲王的眸底波澜不惊的神色净收眼底。
闲王是亲眼看着雒妃嘭的一声落水,还溅起巨大的水花,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大喊一声,“蜜蜜”
然后一扔手里的白玉折扇。抬手做了个跃起的动作,就要入水。
但是,还有比他更快的!
船本就未曾驶出太远,只见一道人影从岸边疾射而来,几乎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第二道噗通的声音传来,并见那人已经下到了水下将雒妃抱住了。
闲王保持着半跃身的动作呆立当场,显得滑稽而可笑,脸上的神色更是说不来的怪异。
雒妃本来闭着气,晓得闲王跟着就会下来救她。指不定顺便就查探了她身上到底藏没藏着秦家军的虎符,她还想着一会铆着劲在水底踹他一脚,叫他敢这般欺负她!
是以,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后,还没来得及看清脸,跟着小脚就乱踹,半点都不安分。
“嗯”
有轻不可闻的闷哼声在她耳边响起,她反手过去就想挠上一记,哪知才一抬手,手腕就被人给制住了。
再然后,她惊悚的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秦寿那张脸!
雒妃使劲眨了眨眼,太过吃惊,她想说什么,才一张嘴,冰冷的湖水就汹涌地灌了进去,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秦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有心让她吃苦头,一径掳了她哗啦一声浮出水面。
六月底的日头,晃白刺眼,连水面都被晒的来有了余温,是以雒妃也不觉得冷,她巴着秦寿横在胸口的手臂,大口喘气,好好的发髻也散了。乌发一缕一缕的粘在她面颊,显得很是狼狈。
闲王这当已经反应过来,他踹了一脚站着没动的侍卫吼道,“还不放软梯,将人拉上来!”
原本计划好的事。让人半路截胡了,想探的底没探到,他也很是火大。
秦寿一手拽着雒妃,一手拉着软梯,见船上还有旁的侍卫。当即对雒妃点了点下颌。
雒妃不明就里,连桃花眼睫毛都是湿的,仿佛走迷路的奶猫,茫然又可怜。
秦寿薄唇抿成了直线,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人半个身子都还浸在水里,就那般大眼望小眼。
秦寿额角一突,他将雒妃转来面对自己,捉她手绕在自个精瘦的腰身上。低声喝道,“抱紧了。”
雒妃显然是识时务的,这样的时候,她倒是乖巧了,秦寿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还嘴,也不说那些毒辣的话来刺他。
不然,他若将她按水里再呛几口水,旁人也是帮不了她的。
秦寿确定她抱好了,这才松手脱了外衫。三两下裹她身上,虽然都是湿的,可总好过雒妃身上那身遇水就透的薄纱裙来的好。
如此为之后,他这才揽着雒妃,单手拉着软梯,一纵跃上船。
闲王匆忙过来,当即就要去看雒妃情况,哪知秦寿根本不给他看,抱着人就往船里面的厢房去,并留下句。“容州秦寿。”
首阳等人自然是看到了秦寿,心头吃惊的同时赶紧跟着进去厢房,并不管闲王如何。
被独自留在甲板上的闲王愣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人竟是容王秦寿,继而心生诸多念头。
大殷有制,藩王无诏不可入京、不可离藩地,而今秦寿不仅离开了藩地,还跑到云城来了。
隐隐的,他心里生出杀意来,秦寿是他们两兄弟的心腹大患,此次来云城,定然不是大张旗鼓,若是他死在了云城,京城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秦寿要一死。他那骁勇善战的秦家军,还有容州,可不就能据为已有。
闲王越想越兴奋,他甚至现在就想回府,好生与兄长商议一番。
尽管他心头各种心思都有,然当雒妃与秦寿换了身衣裳,相携出来的时候,他除了眸色微暗,旁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雒妃冷着脸,她心里再清楚闲王的心思不过。她直接冲到他面前,二话不说,抬脚就狠狠踹他小腿肚,并骂道,“你这还是兄长,有你这样做兄长的?回去我就与皇帝哥哥说,看他治不治你!”
闲王也不敢跑,他只垮着脸,满口好话,又应承了雒妃诸多好处。这才算堪堪将人安抚住。
雒妃不过也就是出那口气罢了,她也晓得,自个能仗着年纪娇纵任性,可却不能将推她下水的罪名安到闲王身上。
两人这番,一旁的秦寿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理了理身上略显紧绷的外衫,虽不满意,可也只得皱眉将就了,毕竟这船上也只有闲王一人的衣裳。
待见闲王与雒妃伏低做小够了,他才淡淡的道,“蜜蜜,过来。”
雒妃挑眉,条件反射的就想刺他几句,但一触及他那冷冰冰的目光,不知怎的心头就直发虚。
她站那不动,脸上带出不欢喜来。
闲王看着秦寿,又看了看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