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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妈妈却更惊奇,她这一年不大见到这位表小姐,只听说公主是极其疼爱的,不想今日见到,公主却待这姐儿如此温和疼爱,处处引导着,也不曾有不耐。
意姐儿道:“既如此,我瞧着他倒是个有才干的。我前几日听前几日贺姑姑言,底下有个庄子缺了管事的,只因着前头管事的贪了些粮食果实的,便先叫他去。”
袁妈妈看了看长公主,长公主道:“便照着囡囡说的办,到时候把人领了去见阿贺。”
袁妈妈只恭敬领命,心里却明白,庄子里的管事,哪里比得城里当掌柜的有油水,况且日日在庄子里对那些个男人来讲,更是没有在城里有那些个趣味。
袁妈妈走后半柱香不到,鸡粥也上来了。
长公主看着意姐儿吃着,自家也觉得极有食欲,浓厚的鸡汤混着鲍鱼的鲜味,舌尖还残余着细滑的触感,意姐儿又紧接着舀了一口,细细品着还有炖到入口即化的鸡腿肉。
长公主看着自家阿萌吃得极其香甜的样子,不知不觉也多用了大半碗。
用完了粥,又拿香茶清了口,长公主拿帕子替意姐儿擦了擦唇角,笑道:“阿萌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意姐儿认真道:“我不愿您替我出手整治那婆子,总是有人能够惩治她。”
长公主若出手,非是不可,只因着这事儿若是摆在明面上,便是个不敬主子的罪过,这家生奴才便是打杀了也不为过的。
意姐儿却不愿让茉姐儿觉着,自家仗着老太太的疼爱便恃宠打杀她的『奶』母。如此因小失大的事情她自来不爱做。
还有一层便是侍画。
她年岁不大,却一向是个卖力的,意姐儿看她向来是心善又有些聪慧的,若是明面上打杀了她后娘,到底教她难堪太过,以后邻里间总是叫人戳脊梁骨的。别人眼中总是因着与后娘不和,便撺掇主子打杀后娘的,多少有碍名声,又谁家敢聘这般女子为妻?
长公主笑而不语。
意姐儿拉着老太太的手,道:“您会不会觉得阿萌很坏?”
老太太笑得皱纹都舒展了,她拍拍意姐儿的手:“若是你连手段都不会使,外祖母才心忧你。”况且,阿萌能做到兵不血刃已经很好了。
王善武从外院回来已快宵禁。罗丽珍躺在炕上给小女儿切香瓜。小女儿桃姐儿刚吃了晚饭,晓得今儿个她娘从内院带了三个香瓜回来,便央着要吃。
罗婆子看见丈夫回来,薄嘴唇一抿,便怪道:“今儿个有甚喜事儿,叫你这么夜了也不回来?”
王善武看她一眼,吐出一口气,道:“喜事?”
罗婆子“哼”一声,批了件外衣,下炕给他倒了杯粗茶,又端来些温着的饭菜,往木桌上一放,横眉道:“不就是当了个掌柜吗?若不是我『奶』了大姐儿,你瞧着这起子人可会看你一眼?”
王善武一听,心里的怒气便压不住了,右手一掀,木桌并茶水碗筷饭菜便掉了一地,他怒道:“你这烂婆娘,你这贱人!要不是你凭我这些年的经营怎么落了空?”
罗婆子一惊,一不做二不休,便叉腰道:“你个老梆子,老娘我对你们王家可是掏心掏肺,怎么?!临了了甚个事儿便怪上我了?你也不看看,凭你那爹娘两个三等,怎地能混上这件带了厨房灶头的屋子?若非我,你这命里没子的怎么有能有儿子?!”
王善武酒气一上来,一个耳刮子便冲着罗婆子脸上招呼,直打得她左脸肿的跟发糕似的,又一脚踹她心窝里。一边的桃姐儿开始又哭又闹,他只作不闻,指着罗丽珍道:“你无事打侍画作甚?!你这欠打的腌臜婆娘,我便是打死你也是活该!”
王善武说着又满脸通红,几乎目眦欲裂。他狂躁道:“你作什么打她?!你作什么强主子赏她的东西?!你作什么胡言『乱』语?”又指着瑟瑟发抖的桃姐儿道:“她是你闺女,侍画便不是?!贱『妇』!我王家骨肉早晚叫你糟蹋光!”
王善武没有搭理坐在地上嚎哭的罗婆子,一脚踢翻了竹凳子,转身便想走。
罗婆子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可心头那口气却闷得她受不住。她只搂了哭泣的女儿,面目扭曲道:“如今我们大姐儿回了,以后便是当王妃的!你如此待我……你竟敢如此待我!”
王善武一顿,犹豫半响,又折返回来。
次日,得知茉姐儿归来,几个姐妹便约着下了学一道聚一会子。
大清早的,几个姐儿都是极精神的,只坐着听乔先生教课却是极无聊的。只因着她们具是女孩家,生来不用读甚么圣贤书,乔先生只教她们通读几遍,若是有问题便可提问,若没有,只读到下学。
上乔先生的课是再轻松不过的了,姐妹几个自来是不大提问的。意姐儿是因着自家有长公主教着。而清姐儿却实是不大爱学的。而茉姐儿同淑姐儿揭因着年岁大了,便隐在屏后头,平日里读书写字皆是不出屏风的。
“盛世黎民,嬉游于光天化日之下;太平天子,上召夫景星庆云之祥。”
“气之较清上浮者为天,气之终浊下凝者为地。”
“四姑娘若不是好学之人,多少也跟着其他几位小姐读些,以后也能明理。”
“四姑娘若是困倦,还请先回,莫要扰了其他姑娘。”
“四姑娘,此处的‘『射』’,并非此音也,其声‘易’也。”
“四姑娘不可扰了五姑娘……三姑娘也不可!”
“四姑娘!这些字莫不是旁人代你写的罢!你临摹的可非是卫夫人!下次课再写百张交于我!”
乔先生本是极儒雅的人,虽则未曾中进士,可好歹是举子出身,只因着举人等着候补的缺实在极难,乔先生滞留京城六年也不曾有过消息,又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无心仕途,故因挚友举荐,来了国公府给几个姑娘教书,赚些束修钱。
这般温和的先生都叫清姐儿『逼』得无奈起来,好在清姐儿也不故意捣『乱』,还是认真修习的时候多些。
下了学,几个姐妹便约着一道去茉姐儿的蓼风轩里坐坐。
第11章 玫瑰酒酿()
茉姐儿让婢子给几个姐妹看茶,几个人一边谈笑,一边围坐在屋内的桌边吃茶。
意姐儿赞道:“这茶我倒是不曾喝到过,观其杯中『色』泽似绿雾一样,汤『色』清碧,像是先生说的敬亭绿雪。”
茉姐儿点点头道:“是这样呢,这茶是石家夫人所赠,乃是贡茶,我也只得了半罐。”语气里透着淡淡自矜。
清姐儿捂嘴笑道:“给大姐姐这般一说这茶倒是格外好喝起来了。”
茉姐儿道:“四妹妹若喜欢,给你带回去罢。”
清姐儿忙拒道:“这怎么好使的,我也不擅品茶,再好的茶到我这里也分不出个大概。”
淑姐儿抿了口茶,笑道:“亏是你不爱的,若爱了还不把大姐姐的茶全兜了回去。”惹得几个姐妹都笑起来。
淑姐儿又道:“这绿雪茶本是有个典故的。传说有个美貌的少女唤绿雪的,尤擅采茶,每片必用唇衔起,再吐入竹篮里。因此茶叶都异香扑鼻,格外清甜。后来她因美貌被当地官绅霸占了去,要强娶为妾。只她却是个有骨气的,最后在新婚之夜纵身入茶鼎,成就了一汪碧汤,有道是‘妙香滤浮尘,一品令人醉。’从此绿雪茶便闻名于天下了。”
几人皆是唏嘘。
姵姐儿是个多愁的,揪着帕子叹道:“若非这绿雪姑娘,怕是咱们今日也难品到这好茶了。只她却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了,实在可叹。只她是个弱女子,只能用命来换清白自由了罢。”
茉姐儿柔声道:“传说便是传说了,哪里又来较真了,阿姵实在太痴。”心里暗叹姵姐儿这般品貌,却如此敏感多思。
姵姐儿对茉姐儿一笑,却也不肯再喝茶了,只看着窗外小桥流水。
边吃着茶,茉姐儿的丫鬟红笺瞧瞧进来,附在茉姐儿耳边,轻声细语一番。
茉姐儿秀眉微蹙,只淡淡道:“老太太那头派的差事还能叫我去阻了不成?你且回了她,她虽是我『奶』母,我可照拂一二,只不是让她仗着这身份妄为的,不晓得的还道我是甚么轻狂人儿。你且叫她安生随她家的去庄子上罢,我这边却是用不上她这般的。”
那红笺甜声应了,又悄悄退下。
不一会儿院子外头便响起呵斥声音交杂着尖细的争辩,转瞬又没了声音。
茉姐儿朝着意姐儿几个笑道:“倒叫你们见笑了,这起子下人总少不了些狗仗人势的,我若不罚了,还当我是个失了五感的,甚个事儿都闹得出。”
这话说得姵姐儿微微点头,她那头几个下人可不是有几个当她不是许氏亲生的,便拿腔拿调,只到底是从前许氏的陪嫁,她又怎么好呵斥?想想又愁得叹气。
意姐儿看着茉姐儿嘻嘻一笑,埋头吃了一小块点心。
茉姐儿挑这时候说这些未免有些巧了,想必是晓得了那婆子对意姐儿言语上不敬又给老太太知道的事情了,才有这么一出。
只意姐儿却不接声儿,只作没发生罢了,有没有茉姐儿给她出头,她都不准备把事情放在心上。
另一边,多氏拿起一块八珍膏,只咬了半口便放下了。
她叫来身边的丫鬟碧雪,把喝将将喝了一口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竖眉道:“我一日不在府中,这送来的八珍膏也变了味儿?放这许多莲子是想苦死我?”
碧雪心里泛苦,想着这大『奶』『奶』今儿个不快活,几个大丫鬟整好挨着她了,真是霉运透顶了。她嘴上恭敬道:“想是大厨房的几个婆子疏忽了,奴婢再去要一碟子来,『奶』『奶』且息怒。”
多氏摆摆手:“不必了。”她哪里是嫌苦,不过是心里不快罢了。她只走一日,老太太竟然便寻着由头把百芳宴的差事指给了二房的。这百芳宴可是结交京城几个权贵夫人的好机会,还有石家的那两个也要来。若是叫她们见着自家在府里如此不得脸,茉姐儿的婚事说不得要打几个折。
石家的两个对她的茉姐儿想必是极满意的,还同她约好了过些日子等临安郡王来了,便给他说和着,加之国公爷本就偏疼他们一房,怎么说茉姐儿也应当是王妃了。依着石家对临安郡王的恩情,加之又是正经的外家,哪里有不成的?
既这般,她也算是王妃的母亲,怎可让二房的枪了风头?
想着,便是珍馐也吃不进了,只带着丫鬟们往蒋氏的缀锦楼去了。
蒋氏正拿着几张字牌,教文哥儿念字。小小的孩子连话也说不大清的,只一颗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蒋氏看。
文哥儿是二房的一位姨娘所出,因着蒋氏的嫡子比他要大了近四岁不止,这文哥儿又非长非嫡的,看着温和幼小的样子,蒋氏也愿意带在身边养着。
看见多氏来,蒋氏也知没甚好事儿,便叫润雪带着文哥儿下去玩九连环并吃碗子牛『乳』。
多氏也不提那事儿,只笑道:“弟妹今儿个这么有空闲,我这不是来对了。”
蒋氏只温声道:“在咱们这位置上,那一日得闲了,嫂嫂莫再取笑我了。”她打量多氏,又吃了两口茶,心里也有几分猜测。
多氏今儿个特意叫丫鬟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