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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着朝别人摇乞怜!
她这下倒不哭了,等到回府的时候仍是冷着一张脸不肯同许连城说话,像是魔怔了一样儿。她心里只想着,你们都叫我扮贤惠!我就扮!把那妾扮死了甭管生出来是男是女,全在我屋里放着!你们许家不重嫡庶,我有了这孩子也不必求你许连城垂怜!
她一回到家便叫丫头开了箱子,各式珍贵的补品『药』材不要钱一样送去那妾的屋里头,又日日吩咐厨房炖好的给那妾吃着。还特意请了两个生过好几个孩子的婆子,日日照看着那妾,不准她出门怕跌了,不准她大声说话怕吓着孩子,也不准绣花做活计怕伤了眼睛孩子不健全,也不能听说书怕叫肚里孩子听了不学好!
这妾给闷在屋子里七八个月,许夫人和许连城这头只管派人来问问,见茉姐儿这般悉心照料也就不大管了。等那妾生孩子的时候已经是满身肥肉,肚子大得很了。孩子差点便憋死在肚里,等生完孩子,见是个男孩,茉姐儿便悄悄使人给她灌了活血的『药』汤,这下血流如柱止也止不住,不到半个时辰便归西了!
茉姐儿日日瞧着许连城心生厌烦,便抱了孩子只当是自己亲生的,也不想着要他宠爱自己了,反正要是还有妾生了儿子,一样儿抱在她跟前养着!
春去秋来,转眼过了两年多。
这日信使叩开了国公府的大门。
长公主拿了信纸细细看了,靠在绣榻上合眼想了一会子,才叹口气让贺姑姑把意姐儿叫来。
长公主拉着意姐儿纤细的小手道:“外祖母要去青州一趟,你可愿意同去?若是不愿的,我便送你回吕家住几月,等我回来再接你。”
意姐儿抱住长公主的腰不撒手,撒娇道:“外祖母能不能别去,路也太远了,多累呀。”
长公主点点她的小鼻子无奈笑道:“不行啊,外祖母这次是非去不可了,那是我嫡亲的表姐,你也要叫她一声儿姨祖母。她病的很重了,也不知我此番去能不能再见着她一面。”
这是长公主的表姐庐阳郡主嫁的地方,也是她剩下半辈子一步没迈出去的地方。她这几十年来几番去信,请长公主去青州一叙,只长公主都推拒了。可庐阳郡主年纪比长公主都大六七岁,眼看着大家年纪都大了,再不见一面怕是这辈子也见不了了,长公主这才决定要去见她一面。
意姐儿略想了想,扯着长公主的袖子撒娇道:“外祖母带我去罢,我保证好好儿的,我想去外头看看呢!”
长公主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她也不放心把这孩子一个人放在京城里头。好歹随身带着才安心。
意姐儿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出过一次远门,总是待在内院里头寸步不能出去,这下好容易能出去瞧瞧了心里头也快活得很,忙使人回去打点行装。
长公主一把把她拉回来,对着训斥道:“你也是定亲大姑娘了,再过两三年也要出嫁了,怎么越大反倒越没个定『性』儿了!”又拉着她的手给她交代了几件事情,譬如坐在马车里不准随便拉帘子,有事儿也不能随意出身喊叫,让外人听去了不庄重等等。
去青州的路少说也要走一个多月,长公主怕意姐儿无聊,便叫贺姑姑去使人到外头去采买两箱子小玩意儿,又装了两箱书本子。衣裳有几件儿都是要新做的,得把生下两季的衣裳都命人赶工出来才行。
青州大着呢,可偏偏庐阳郡主嫁的陶家在石安那块儿。长公主就盘算着,若是这样倒是可以见一见章修颐,瞧瞧他怎么样了。
听闻去年青州发大水,他治理有功,可圣人就是没立时把他调回来。倒也不怪圣人,这事儿是章修颐自请的,本是可以去富庶点的地方做满政绩回来便是。没想到他偏偏就是要去这乡下地方,圣人也是有脾气的,治个大水就想回来?不可能!去是你自请的,回来还要你跪着求爷爷告『奶』『奶』才能回来!不然多没面子!
章修颐倒还不在意,听闻写给章夫人的家书里头都是些生活琐事,瞧着天高皇帝远的倒还闲云野鹤清闲得很。长公主想着,若是叫圣人晓得了,还不气得吹胡子!
然而章修颐不愿回来也不止是那一个原因。还得从章夫人那份家书说起。
那日晌午,章修颐收到章夫人两月前写的家书。
前头写了两大张纸头的王府内日常,可略过不看。想想也知道定是抱怨原氏和大哥章润颐的,他没兴趣关心这些,扫过几样也罢了。
“淮南一别,两地相悬。吾千系万念,秉烛烧香具待汝归。不想,吾儿乃去石安此荒凉之地,此去经年不知何日归。偶有一暇,乃见挚友一。定挚友之姝以为汝妻,待汝归来,且完婚。”
章修颐:“……”
他把家书搁置在一旁,不再看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不能如何,也不想如何。
第35章 木香粥()
陶家是青州望族,只这家子本也不是土生土长的青州人,乃是从京城迁来的。听闻陶家老太爷活着的时候也官至三品大员,只现下老太爷去世了,陶家交给陶大老爷和陶二老爷一道经营着,虽不似曾经风光,倒仍旧是青州这地头说得上话的人家。
陶家老太太旧年眼看着身子骨不行了,整日整日只能靠在榻上,昏『迷』的时候比醒着的多。这些事儿石安当地人都是知道的,因着陶老太太的病陶家还曾开了千里粥棚布施给水灾难民,只求上天保佑多饶老太太几年寿数。
听闻连开了三四个月,老太太虽仍是不见好儿,可也没撒手过去。后头才等来了一个贵人,听闻那贵人手头可有千金『药』书,能医疑难杂症,半月间陶老太太就能下地走路了,病也去了一半。陶家感念上天仁慈,千里粥棚连着搭到今时今日。附近的百姓听了陶家的名号谁不伸出个大拇指来,连赞陶家一家子孙都是孝顺慈悲的!
这日晌午,陶二太太正在屋里伺候着陶老太太用午膳。老太太虽说病好了,可这胃口仍旧是差的,一日也吃不下几粒米儿,送上来的菜『色』大多是原封不动地撤下来。
这可急坏了陶二太太,要说他们陶家二房荣光,全是靠着老太太撑着,老太太好了他们自然好,老太太不好了,他们二房便是说上天去也争不过大房。这陶家共是三房,具是陶老太太嫡出,只这三个儿子娶了媳『妇』,里头龃龉便愈来愈多,自然是瞧谁得了伺候的巧宗谁便得了好儿,哪个也不肯相让的。只二太太侍候的可心些,老太太便多让她服侍着。
不一会儿婢子便端上来一盅木香粥,二太太连忙亲手端了盛到老太太跟前,又拿勺子舀了想去喂老太太。老太太摆摆手,只道自家还不至于吃个粥菜也要人哄着喂。木香粥味道甘甜,又是入甘草汤焯过的,用了理气疏肝,健脾消滞,陶老太太吃着,嘴里头也渐渐有滋味了。
派人救治老太太的贵公子特意拿了这方子与了老太太,嘱咐了日日吃着才算能养生了。老太太每日便都要喝半盅这木香粥,又要加大几个红枣,吃着还能活血益气。
老太太用了不到半盅,外头婆子便在堂屋外面报道,府门外有京城的贵人来瞧老太太,说是老太太的亲戚。
陶家老太太初时还回不过味儿来,等反应过来了便激动地直打颤,当即抖抖索索地便要叫丫鬟给她更衣,她要亲自去接人。
陶二太太哪里能叫老太太接人呐?老太太这身子,连院门都走不出便要昏过去的,她敢叫老太太劳动半分这不是给大房的把柄好叫她来闹嘛!这大房的屁事儿不会干,可这读酸诗、会画画的女人口舌到底伶俐!见识过了,她也不敢再见识一遍。
二太太扶着老太太坐下,安抚道:“娘莫要急,我叫理正去门口接他们!接来了立马把人请来正院!您更衣『插』戴一番,也好想见!”
陶老太太想起自己一身便衣,见着故人也是失礼,何况还是长公主呢?也就给安抚下来,坐在官帽椅上想起什么又拉着陶二太太道:“叫理轩也去接人!这孩子是个极有孝心的,我那故人见了定然也喜欢!还不快去!……快啊!”
二太太面上含笑着赶紧转身吩咐了婆子,把大少爷和二少爷一道叫去接人,吩咐他们态度要恭敬些!
二太太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儿,她进门晚,生的却比大房的要早。她心里头得意着,这教孩子更是严厉着,只盼着这嫡出长孙子能给二房挣脸面。可这孩子就是不开窍啊!一板一眼的忒死板!老太太瞧了喜欢是喜欢,可还是更喜欢大房的理轩,不说旁人,便是二太太也要承认大房的生了个好儿子。
这头意姐儿和长公主总算是顶着锥帽从马车上头踩着婆子的背下来了。
赶了快两个月的路了,日日只能在马车上待着,在京城还好,听着外头的吆喝叫卖声倒是有趣儿,可出了城门便是满地的荒芜。长公主精神头不好,意姐儿也不能闹她,只好自己坐着和丫鬟打双陆,有时拿本书看着看着歪头便睡着了。这也不怪她,长公主向来不给她看话本子的,这次出门倒是给她备了一大箱子的之乎者也、四书五经、女则女训女四书,里头最有趣儿的也就只三四本游记了,快两个月的路程也快给她翻烂了。
陶理正和陶理轩对着二人行了礼,陶理正便抢在陶理轩前头,一步跨出要搀扶长公主,却被后头马车上下来急忙赶上来的贺姑姑挡开了,当是自家老太太呢!没规矩!
陶理正手足无措地站在她们身后,不是说要恭敬还要亲近嘛!他往日便是这么扶着祖母的啊……他眼瞧着二弟满面温文地引着那老太太和她身后的少女进了大门,又赶忙在后头跟着。
陶理轩一身鸦青『色』直缀,生得一副温和疏朗的好模样,润泽的音『色』缓缓地给长公主和意姐儿讲述几件不大不小的趣事儿,又跟长公主和意姐儿保持一臂之距。他晓得这京城来的女眷和青州的自然是不同的,青州女子多爽朗奔放,京城的女子多文雅内秀,故而说话做事儿虽有两分亲近,却还带着八分礼数在。
他瞧着意姐儿的锥帽给风吹歪了,她还不自觉,便温和出声道:“今日风也有些大,老太太和姑娘可归去加件披风御寒,免得着了凉。”
意姐儿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锥帽,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陶理轩见她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小手来,便移开眼睛不敢再看了。
进了老太太的堂屋,长公主和意姐儿具脱下了锥帽。陶老太太见着长公主的模样,一时失了言语,只哆嗦着唇直直地瞧着这分别几十年不见的姐妹,又想起了什么,忙要弯腰行礼。
长公主率先上前扶住陶老太太,一时眼泪也下来了。她颤声拉着陶老太太的双手哭道:“我的老姐姐!我当是多年前一别,再见不着你了!不成想还有相见的时候!”二人相拥而泣。
二人叙完了旧,才拉了手坐在榻上。陶老太太叫来几个子孙媳『妇』,叫他们拜一拜长公主。因着长公主身份尊贵,这趟出来因着各式不便,便不曾对陶家人通过身份,此番只说这是京城来的蒋家老太太,乃是陶老太太的亲戚。
儿孙里几个有眼『色』的也瞧得出,陶老太太对着这蒋家老太太初时是要拜的,那这蒋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