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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的是找出那人帮助萧婕妤的证据,萧婕妤如何,能否对峙其实并不重要,要知道,人证有时虽好,但变数颇多,未免被反咬一口,她还是更喜欢一些实质性的物证,比如口供,比如书信,亦比如信物。
而有了这些东西,虽说一时半伙也无法悍动对方,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萧婕妤事迹败露,永安帝自然也剥夺了对方抚养皇女的权利,且因着其这件事还降罪了其父萧尚书。
这下一来,苏瑾烨一直期盼的那一日便终于到了。
他这算是彻底摆脱了那个女人,且痛快的出了口恶气。
墨湘看着自家小主子强忍着恶心喝药的模样,未免有些不忍的道:“主子,您之前大可不必亲自”
小小的人儿端坐在椅子上,闻言连忙扫了一眼自己的婢女,“姑姑,隔墙有耳,少说为妙。”
墨湘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是讪讪道:“是。”
她这小主子,没了母妃庇佑,这一路走来,也着实太艰辛了些。
试想,若长公主没有如其料想的那般来初华殿,那自家主子岂不是就那样
那样的结果,墨湘不敢想,好在小主子赌对了,长公主到底还是来了。
眼看着自家主子把药喝完,墨湘递了一碗漱口的清水过去,“主子,有一件事奴婢还没与您说。”
“何事?”
墨湘神色有些纠结,她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长公主殿下那日亲自照顾了主子一会儿,主子彼时神志不清,唤了其母妃,自称的是”
苏瑾烨闻言心中顿时就咯噔了一声,他端着碗的手颤了颤,尽管猜到了一些,但依旧心存侥幸的小心问道:“是什么”
墨湘无奈的看了一眼身前之人,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苏瑾烨见此,他的身子顿时便僵在了原地。
*
张易安的伤渐渐好了起来。早前他央了苏瑾欢要习武,这边伤好之后,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他的底子并不差,毕竟在御马监做了那么些苦力,于是,再加上天赋的缘故,学东西学的便极快。
张易安是太监,身上缺的就是阳刚之气,此般习武,不仅强健了他的身体,也让他的气质看起来少了几分阴柔。
苏瑾欢对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喜闻乐见。
张易安见人对自己似乎是越来越满意,遂练武也练的越发的刻苦了起来。
这一日,他按例是晚上来苏瑾欢的寝屋伺候。
屋内烛火通明,苏瑾欢看人来了,示意清弄去外屋候着。
清弄笑着屈了屈膝,随即走了出去。
“奴才参见公主。”
苏瑾欢的心情似乎不错,忙道:“行了行了,张易安你过来,本宫有东西给你看。”
“是。”
对方是坐在轮椅之上的,其腿上搭着一个薄被,张易安不知东西是什么,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
人来了,苏瑾欢也不端着,她笑着把自己腿上的东西掀开,露出了里面之物的庐山真面目。
“公主,这是?”
苏瑾欢轻轻的拍了拍,秀眉微挑,“夜行衣。”
“?”
“本宫记得前些日子,张公公才说了只要本宫想,你便去做,可有这事?”
苏瑾欢不说还好,一提之下,这些日子里夜夜折磨张易安的那个吻又瞬间在他脑中冒了出来。他连忙敛了敛目,“是”
“本宫近日闲来无聊,便找了些事做,张公公,换上吧,一会儿我两一道出门。”
张易安小小讶异的看了对方一眼,恭敬道:“奴才可否斗胆问一句,所去何处?”
第45章 酒醉诉情()
*
张易安背着苏瑾欢从寝宫内走了出来。
两人都穿好了夜行衣;这一会儿;张易安算是体验到了一把自己给自己挖坑跳的感觉了。
谁让他自己做了那么些允诺?现如今连拒绝的话都不好说出口。
但;好在这一次与上一次还是有些不同;两人没有再悄悄的溜出长宁殿,反而是光明正大的穿着夜行衣从后门走的。且;再一次一道出行;知道公主身边暗处有人保护;安全无虞的情况下,张易安也不再是那般的提心吊胆。
能与公主两人一道做些什么;他比谁都高兴。
“张易安,本宫重不重?”
苏瑾欢趴在张易安的背上;离目的地还有好一会儿,闲来无事;她便找起了话来聊。
张易安继续呼吸平稳的朝前方走着,“不重;公主很轻。”
四下没了旁人,又是黑夜,苏瑾欢渐渐起了调笑的心,她把脸贴在了对方肩上;不经意的感叹道:“本宫从未穿着夜行衣在宫中这般肆意的行走;张易安;也只有你才会这般迁就本宫。”
张易安呼吸一滞;双眸微微一垂;“这些都是奴才该做的。”
苏瑾欢开心的蹭了蹭;“若今后本宫的驸马像你这般,本宫也就满足了。”
身后之人依赖的小动作让张易安嘴角止不住的上仰了些许,哪知这边还未来得及维持多久,这后一句话便彻底把他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张易安的神色突然一僵,他的唇不可抑止的颤了几颤,好一会儿才稳住了心中那陡然冒出的酸涩,“公主这话折煞奴才了,公主的驸马定然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又岂会如奴才这般。”
“如你哪般?”苏瑾欢就在张易安的背上,对方的变化哪怕掩的再好她也察觉到了。
这本是她暗示他的话,未曾想这人竟然多心了。
“奴”
“本宫说你好,那便是千般好万般好,在本宫眼中,哪怕十个状元也不及一个你,若真要本宫说,本宫还宁愿要你这样的驸马!”
苏瑾欢有些气张易安如此敏感又自卑的内心,她知道这或许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她虽说动了他努力争取,可一时之间却无法改变他打心底里的那抹认知。
两个人想要进一步,定然要有一个人主动一些。她早前的打算是让这人以为自己喜欢其的美貌,再让其主动勾引自己,这样自己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计就计,最后让这人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其吸引而喜欢上对方非是容貌。
但现如今来看,张易安心中的自卑感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她的计划定然得变上一变才行。
如此斩钉截铁的一番话,带给张易安的震撼远非是其表面表现的那般。
张易安的心跳的有些快,“砰砰砰砰”的,就像是锣鼓齐鸣一般,他的双眸在暗夜中显得越发的深邃,口中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要涌入,他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以此来拉回自己的神智。
“公主这是赏识奴才,奴才心底清楚,还请公主不要动怒。”
就算是私心吧,这一次,张易安并没有拒绝苏瑾欢对他的那番评价。
他想,这样的话,他或许可以一个人回味许久许久,且让他小小的自私一回,一回就好
苏瑾欢被张易安的这反应弄得没了脾气。
这一晚,她原本想的是两人出去散散步,再是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赏赏夜景谈谈心,可仅仅是这样的几句话,却是突然让苏瑾欢意识到了他们两人目前最大的问题。
身份地位悬殊太大,纵使她现在与他说她喜欢他,非是他的容貌他的模样,而是他的好他的一切,恐怕张易安也是不信的。
若是这样,以他自卑又敏感的心来看,哪怕他再主动,想要两人有所结果,也不知得到猴年马月去了。
这样怎么行?
就像是肉在眼前看得到吃不到,你让她怎么甘心?
想通了这一点,苏瑾欢散步的心也就渐渐淡了下去。两人这边仅仅只在外边走了半个时辰不到,便回到了长宁殿。
清弄伺候自家公主洗漱上了床,见公主秀眉微微皱在一起,未免有些担忧的问:“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和张公公出去一趟,回来反而更愁眉苦脸了呢?”
苏瑾欢闻声看了看身侧之人,“清弄”
“奴婢在呢,公主有何烦恼,与奴婢说就是。”
“本宫想不通”苏瑾欢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淡淡的。
清弄一愣,忙问:“想不通什么?”
“你说说,本宫怎么样,才能让张易安更主动些呢?”
清弄好笑的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么?”
苏瑾欢没好气的嗔了对方一眼,“本宫自是想要更好!”
又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讨打!
清弄被苏瑾欢的反应逗笑了,她想了想,稍稍斟酌了一下,道:“公主”
“嗯?”
“奴婢有些话,说了你可别罚奴婢。”
苏瑾欢白了清弄一眼,“本宫什么时候罚过你,你个小没良心的。”
“那奴婢可说了。”清弄当然知道自家公主不会罚自己,不过好话人人都爱听,可这不中听的就不一定了。
见苏瑾欢不计较,她噙了噙自己的嘴角,不急不缓道:“张公公身份与公主所差太远,若是公主不给其一些可以主动的信息,奴婢若是张公公,也是不敢有什么痴心妄想的。”
“本宫不是已经给”
“我的好公主,您给的那些哪里够,再说了,往日里您可没少调戏人张公公,这会儿人家许都分不清您那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是这样?”苏瑾欢被说的微微愣了愣。
“公主认为呢?”清弄反问。
一直以来精明的苏瑾欢这下算是彻底无奈了,“那本宫应该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宫的顾虑。”
她前面可是一直按着前朝暗卫的卷宗中记载的方法来行事的,这一会儿却陷入了死胡同,苏瑾欢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到现在才情窦初开的姑娘,面对这样的问题,她难得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好在她还有可以询问的人,对于张易安的事,寻常女子该有的娇羞在这一点上可是一丝也看不出。
在苏瑾欢看来,娇羞若是有用,那人恐怕就没了。
清弄想了想,建议道:“公主可以把身态放低一些,再主动些。”
“你这!”
“公主别急。”似是猜到了苏瑾欢的想法,清弄连忙打断了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
“公主,你听奴婢慢慢说”
耳侧的细语传来,苏瑾欢听着听着,那双微蹙的秀眉终究是渐渐舒展了开来。
屋外月色正撩人,苏瑾欢两眼微微弯了弯,一锤定音道:“姑且就这样办!”
*
长公主已经十四,逾明年便到及笄之年,近日来长宁殿送来了许多画卷,其中无一不是才子青年。
张易安每一日都有事做,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在苏瑾欢屋中伺候,关于自家公主看画这件事,他都是从旁人口中知道的,稍稍一联想,也大概猜到了是怎么样的事,对此,他也只能是一声苦笑。
虽然他告诉自己要努力争取让公主依赖于他,但到底抵不过这些东西,或许不用公主厌倦,等公主成亲有了驸马之后,他便会彻底抛之脑后了不一定。
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认知,纵使张易安想做什么,却也是有心无力。
他争不过的东西太多了,最主要的是,公主对他,不定有他对她的那般心思,他又哪里来勇气与做其他的事呢?
从外屋进来,见自家公主坐在书桌前正饶有兴趣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