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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去小门。”
张易安瞧着身前这个属于长公主身份的令牌,他面上突然一喜,“是。”
小门有两人守夜,张易安有令牌在,纵使他身上背了个人旁人也不敢多加询问,遂连忙开门放人走了出去。
两人就像是做贼一般,一路之上小心翼翼,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巡夜的侍卫,张易安便把手上的令牌亮出,他冷着个脸,身上又带着个“不知死活”的人,侍卫们瞬间被吓住了,生怕自己撞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这么些日子来,苏瑾欢还是头一次在其身上恍惚看见某人上一世那番气度,眼看着就要到御马监了,苏瑾欢笑了笑,“张易安,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正经起来倒还像是个人物。”
张易安闻声,脸上划过一丝羞赧,“公主,奴才也就是个小喽啰,装装样子还行。”
苏瑾欢似有所指道:“本宫到觉得你这模样倒是不错,颇有些上位者风范。”
“公主折煞奴才了。”身后之人这话说的十分耐人寻味,张易安顿时冷汗直流,若非这会儿无法跪下,他恐怕早已和之前一般
御马监在二人说话的功夫眨眼就到了,苏瑾欢的注意很快便被转移,“可是御马监到了?”
“回公主,是。”
苏瑾欢脸上倏地勾起了一抹由心的笑容,“那带本宫去马厩,本宫要骑马。”
张易安听着这话,前进的步伐直接踉跄了一下,他此间堪堪将步伐稳住,便讶异道:“公主?!不是只”
“你说‘微服出巡?’”苏瑾欢笑,“本宫可曾说了微服出巡却不骑马?”
“可公主身体不便,如此怎可了得!”张易安是不要命了才会让苏瑾欢去骑马。他的语气下意识的重了重,直接便停在了原地。
苏瑾欢眉头一拧,“本宫要骑马本宫说了算,你敢忤逆本宫?!”
张易安身子一僵,一时之间,竟是进退两难。
苏瑾欢见此,唇角微微一勾,她拍了拍某人的肩膀,命令道:“带本宫过去。”
身后之人愉快的心情张易安不用回头都感受到了,他今夜私自将人带出长宁殿已是大逆不道,若任由其去做更激烈的事,张易安有无数个理由相信,永安帝若是知道此事,就算是苏瑾欢也决计救不了他。
长公主的腿疾众人皆知,一个双腿不便的人,如何能驭马?届时一个不慎,再出点意外
苏瑾欢等了片刻也不见身下之人动作,她噙着的嘴角一滞,“张易安,本宫让”
张易安回过神来,他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朝着来时的路走去,边走边道:“公主殿下的要求奴才恕难从命,回长宁殿后奴才会自请责罚,请公主殿下息怒。”
“放肆!”
“是奴才的不是,还请公主不要动怒。”
对于骑马,苏瑾欢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眼看着就要实现了,这会儿突然变卦,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愤怒与委屈,她倏地抓住了某人的衣领,怒道:“张易安!你是本宫的人,本宫的命令你敢违背!”
“公主金枝玉叶,若想骑马,白日里可让宫人备好一切,奴才身单力薄,恐难保公主安危,还请公主饶命。”
这是张易安第一次这样大胆的与苏瑾欢冲撞,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这小小的一人在自己背上都显得如此娇小,又如何能经得住马儿的折腾?
无论于公于私,张易安都不能任其胡闹下去。左右不过一死,若他死了公主贵体无恙,那也倒算是一件幸事。
苏瑾欢见人走的越发的快速,焦急的抓住了对方的脖子晃了晃,“给本宫停下!”
张易安心知某人这会儿定然是听不进他任何劝诫的话,他索性不再开口,不卑不亢的继续走着。
苏瑾欢大怒:“张易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旨不遵!”
“奴才罪该万死。”
依旧没有停下。
苏瑾欢怒极反笑,不吃硬是吧?
她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发现已经到了御花园,道路两侧是柔软的草地,苏瑾欢也不再和某人多说,她的腰间一个用力,张易安不察,重心一斜,两人瞬间便朝着一侧倒去。
张易安的反应还算迅速,倒下之前他倏地转过了身子,一声闷哼想起,却是苏瑾欢倒在了某人的身上。
张易安大惊!
“公主!”
“滚开!别碰本宫!”苏瑾欢连忙从人身上爬了下来。
对,就是爬。她拖着她那双不怎么能动的双腿,挣脱了张易安要扶她的双手,朝一侧爬去。
“公主,奴才”
“你们所有人都嫌弃本宫是吧?认为本宫腿废了便什么都不能做了?”苏瑾欢冷笑着看向某人,她眼里带着高傲,也带着一丝倔强,“是,本宫腿是废了,但心没废!人没废!旁人能做的事,本宫一样能做!且能做的不比任何人差!”
“不让本宫骑马?你以为本宫稀罕!”
张易安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苏瑾欢。
此时的她,没有了那分迫人的气质,也没了往日里的庄重,说不稀罕,可任谁都能看出其对此的渴望。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幼猫。
原本是多高傲的一个人,如今却只能屈于一方轮椅,还得忍受旁人异样的,或同情,或讽刺的眼光,念及此,张易安心下微动,竟是莫名的冒出了一丝心疼。
“公主”
苏瑾欢瞧着某人神色见有了松动,她心下顿时一喜。
“别叫本宫!”苏瑾欢“怒气冲冲”的别过了脸颊,“回长宁殿去把清弄换来,本宫没你这种奴才!”
说完这话,她的眼里快速的蓄起了泪水,但为了效果更佳,苏瑾欢并未让眼泪流下。
张易安的心里本就有了松动,一眼见此,更是自责不已。
“公主,地上凉,不是要去马厩么,再晚”
“还想再骗本宫?”苏瑾欢双眼微微动了动,看起来有些心动却十分防备。
张易安瞧着这样的某人,颇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身份卑微,却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唯有诚恳道:“公主,之前是奴才的不是,公主身体不便,奴才出于稳妥才有此冒犯之举,还请公主恕罪,奴才突然忆起马厩中有一匹大弩马,大弩马毛色没有其他马匹良好,但胜在温顺,公主若要坚持,奴才可带着公主一道骑着猎猎鲜。”
苏瑾欢轻哼了一声,“本宫不稀罕!”
张易安好笑的看了眼对方,“是奴才许久没见到大弩马了,既然都来了此处,少不得要去看看,不知公主可否赏脸?”
这话隔以前,张易安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的,但今日苏瑾欢明显是在拿乔,他作为奴才,自然的得贴心的“劝诫”一二。
事情的最后,苏瑾欢到底还是将信将疑的重新趴回了某人肩上,张易安的背不算宽厚,但胜在稳重,苏瑾欢看了眼某人的侧脸,嘴角的弧度是止不住的上仰了起来。
本宫活了二十几年,还拿不下小小一个你?
御马监的马厩每日都有人看守,自家公主想偷偷骑马,就得先把人支开,关于这点,张易安早有认知。他先是饶路走到了小型的练马场,而后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苏瑾欢放了下来,“公主,奴才去牵马过来,你呆在这里别出声,有事唤奴才名字。”
苏瑾欢点了点头,“快去快回。”
“是。”
夏夜的晚风带着一丝余热,四周时不时传来知了的鸣叫,苏瑾欢把手撑在自己腿上看着夜晚的练马场,心里是说不出的惬意。
张易安手上有苏瑾欢的令牌,想要从马厩中取一匹马并非难事,未免某人等急,他索性驾着马儿从马厩赶了过来。
练马场这边晚上是空荡荡的一片,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御马监并未派人看守里面,只在最外方安排了巡夜的人。苏瑾欢听着“哒哒”的马蹄声时,小心的伸出了脑袋看了看。
只见月夜之下,一人骑着高大的骏马朝她奔来,那一刻,马上之人身姿挺拔仿若凯旋的将士,其长发迎风飘荡,道是格外的洒脱与俊逸。
苏瑾欢看呆了。
“吁——”张易安将马勒停,随即从马上利落的翻了下来,他几步来到某人身前,俯身道:“公主,奴才把马带来了。”
苏瑾欢闻声连忙敛了敛自己眼底的神色,她看着几乎与张易安一样高的骏马,略微一愣,“这马这么高,本宫要如何上去?”
凡是关于马的事,这可是张易安最擅长的,苏瑾欢话刚落,他便稍稍噙了噙唇角,道:“公主不必担心,奴才自有法子。”
第11章 夏日共乘()
苏瑾欢坐在青石之上,只见张易安从容的转过了身子,再是拍了拍大弩马的马鬓,他的手指在大弩马眼前晃了晃,大弩马鼻息一喷,下一刻,让苏瑾欢意外不已的是,眼前这比人还高的马儿就这样十分听话的屈膝趴了下来跪在了地上。
张易安嘴角微微上扬,他揉了一下大弩马的头顶,笑着转过了身子,“公主,可以了。”
苏瑾欢盯着身前的大弩马看了片刻,“那抱本宫上去。”
“是。”
弯腰抱住起身,几个动作张易安做的行云流水,他把人小心的放在马背之上,苏瑾欢这边还没怎么稳住身子,身后便突然坐上了一个人,紧接着,自己的腰上穿过了一双骨节分明的细手,一股温热的气息贴了过来。
“请公主抓紧座下的铁环,奴才这边要让大弩马起身了。”
苏瑾欢双眸微动,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轻声“嗯”了一下。
确定无碍,张易安拉了拉手中的缰绳,“逐珥,走。”
马儿应声站了起来,苏瑾欢一个不备被其起身的弧度弄得踉跄了一下,张易安连忙眼疾手快将其扶住,“公主,可有大碍?”
苏瑾欢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的视线突然明了了数分,这是自己从未体验过的高度,温热的夏风扶起了发梢在脸上一扫一扫的,她心底微痒,非但没有一丝惊吓,反倒很快升起了极大的兴趣,“没有,本宫没事,张易安,本宫要去那边!”
张易安闻声看了过去,发现某人指的那处离这边并不远,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把视线收回,爽快道:“好的,公主抓稳了。”
苏瑾欢有些焦急的扯了扯身后之人的衣袖,催促道:“别光说啊,快走。”
张易安七尺左右的身高,苏瑾欢身量娇小,两人一道坐在马背之上,某人心急的样子在全数落入了他的眼帘。
其一双清眸似是夜里星辰,两眼弯弯如月牙姣姣,入鼻是一股清香芬和,没了那一身贵气的衣群,褪去那满脸的防备与戏谑,这一刻,张易安竟觉有几分的惬意。
他想,他许是见到了公主不为人知的一面。而或许,这才是其最为原本的样子,什么庄严什么蛮横什么惊世骇俗,左右不过是其的伪装罢了。
念头一闪而过,张易安不敢细想。大弩马名叫逐珥,此时已经慢慢的朝着前方走去,怀中之人腿下无力,逐珥虽然温顺,但未免万一张易安还是把人紧紧的扣在了自己怀里。
这是苏瑾欢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骑马。
说实话,她的身体并不是很舒服。马鞍没有柔软的坐垫,马匹身上隐约有一股味道,虽然没跑多快多远,但一颠一颠的咯着她双腿之间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