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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仲道:“请三位先入座,容我去请镇香使和三位大香师进来。”
刚刚坐下的川乌忽然开口:“是长香殿的大香师要与我们辨香?”
他的话才落,门口就传开一串妖娆的笑声,片刻后,一个妩媚的声音随着一个绝色的身影由远而近:“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的,与你们辨香的是香殿的香师。”
这话里明明白白带着些许轻视的意味,川乌心头生出几分愠怒,正要开口,只是视线一晃,看清了走进来的那个女人后,他那已经滚到舌尖的话,就忽然全都收了回去。
第019章 开始()
柳璇玑,崔飞飞和谢蓝河一一入座,镇香使亦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四人正好都坐在南疆人对面。
次席的宾客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悄悄打量他们双方。此时他们方知,原来那三个“天下无香”的东家,也是来自南疆,两男一女,男的年纪都在三十以上,女的则未满双十。三人的衣着打扮跟唐人没什么不同,并且说话也不带一点口音,但即便如此,他们看起来却还是跟长安城格格不入。
长安的千年底蕴,极尽的奢靡繁华,宛若牡丹国色,娇艳而霸气,轻易就能令人心生折服。他们三位,容貌亦是不俗气,衣着亦是华丽,那通身气质看起来也绝非是泛泛之辈,但却是一种令人谨慎的,令人不愿亲近的,一种阴寒的冰冷。
川乌的目光似黏在柳璇玑脸上般,直到柳璇玑坐下后好一会,他才开口:“你就是天璇殿的柳璇玑!”
随柳璇玑一起进来,为景府辨香的黄香师即道:“柳先生的名字岂是你能随便叫的!”
柳璇玑却不甚在意,兴致缺缺地打量了川乌一眼,就落到他旁边的川谷身上。川谷较之川乌俊俏几分,他五官生的阴柔,眉眼间隐约有几分风流媚态,若跟一般人比,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了。
只是若论风流妖娆,这天下又有谁比得上当年的百里大香师。即便是单论五官的精致俊俏,谢蓝河,白焰,鹿源,哪个不是个中翘楚,仅这几人就已难分伯仲。就算是景府的景孝少爷,那也是个可人儿,除此外,今日过来的宾客,也不乏有人模狗样的。
故柳璇玑看了两眼,就失去兴趣,目光懒洋洋的落到川连身上。
第一眼,看起来有些不起眼,但再一看,柳璇玑的眼皮就微抬了抬,目光微闪了闪,她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可真像从阴寒沼地走出来的人儿,再木楞的表情也掩不住眼底那又粘又湿的冷意。
安岚那丫头也是个冷性子,这几年还故意学白广寒那一套,生生将自己堆成个冰雪团子,每次叫她见了,她都想上去好好揉弄一番,跟眼前这位完全不一样。
嗯,有意思了……
柳璇玑在打量川连的时候,川连也抬起眼,但却没有特意去打量谁,只是目光随意地从柳璇玑、谢蓝河、崔飞飞、和白焰以及鹿源脸上一扫,然后就垂下眼,一句话也不说,看起来很安分。
被黄香师斥责了一句,川乌面上露出几分讥诮,不过也没有再第二句。
川谷却忽然开口:“怎么不见天枢殿的大香师?”他说着就看向白焰。
白焰没有开口的意思,鹿源道:“此事不必惊动安先生。”
川谷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邪气:“果真跟传言一样,天枢殿确实是压了其余六殿一头,如今连摆架子都不一样。”
这话明显是带着挑拨之意,但无论是柳璇玑还是崔飞飞,或是谢蓝河,三人面上都无动于衷,就是鹿源,目中也无丝毫波动。
倒是一旁的景仲等人,肚子里那颗心被颠了好几回了,手心都出了汗。事情还没开始呢,似乎就闻到了火药味,心里忐忑之余不免有几分恍惚,不知今日究竟会出什么事,事后又能不能收拾妥当。眼下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事,无论如何,都走到这一步了,是赶紧了解了好。
于是景仲开口道:“这辨香,不知由哪边开始?如何辨?”
说到正题了,次席的宾客遂都竖起耳朵,尽量睁大眼睛,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照说,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是闻着香长大的,又因自小爱香,所以这辨香,他们并不陌生,即便是大香师的香会,他们当中也有人有幸受邀参加过。但给石头辨香,却都是头一次见识,之前更是听都没听过。
软香玉天然带香他们是知道的,有人家中的收藏里亦有软香玉,他们也曾把玩过,但却从未特别注意辨别其香味。其实,在他们看来,所有软香玉的香味都是一样。
花嬷嬷之前一直像老僧入定,耷拉着眼皮,这会儿忽然就抬起眼,扫了柳璇玑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白焰身上:“你们辨香的法子跟我们不一样,所以这辨香,你我双方各用各的法子。”
白焰看向柳璇玑他们:“三位香师可商量好了?”
黄香师微微颔首,看向长香殿两外两位香师道:“黄某这段时间在配一份新的香方,其中一味香选的就是软香玉,只是真正的软香玉不仅珍贵,而且及其难寻,蒙柳先生爱惜,今日赐我这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两位若不嫌弃,就以我这份香方为准,来试一试这两块软香玉的真假。”
此事之前就已商议好,那两位香师自是没有反对,现在说出来,只不过是让在座的明白这辨香要怎么个辨法。
香方讲究君臣佐辅,职位正确了,调配出来的香才是完美的;职位乱了,君不是君,臣亦非臣,那出来的香要么有问题,要么香方已换,有经验的香师一辨即知其中差别。而职位的正确,自然就跟香品的选择和用量有关,软香玉的香味大多数人闻起来都一样,几乎没有人能辨得出其中细微的差别。但关于软香玉,却自古就流传一句话,只有同出一块原石的软香玉,其香味才是完全一样的。
这一样与不一样,就是来自它们跟别的香碰撞融合的结果所得。
白焰朝景仲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玉印放在桌上,景仲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小心呈出景公留下的玉印,花嬷嬷也将镇南王的玉印取出。随后景府的管家将三张系了棉线的纸笺,分别送到他们跟前。
三人都在纸笺上写下自己的记号,封上,再分别系在自己的玉印上,放在同一个盘子里。然后景府管家当着大家的面,在那漆盘下放了个陀螺样的东西,随后转动盘子,三枚玉印在大家的目光中转成一道残影,片刻后,慢慢停下。
———————月底总结———————
隔了这么长时间才开书,心里的忐忑是不必说了~~
先感谢宫主的和氏璧,同时感谢一直以来大家陆陆续续的打赏,偶向来笨嘴拙舌,人懒又不太会说好话,连卖萌也卖得不标准(此处省略1000字表达对大家的感激之情!!!恨不能分身一一以身相许O(∩_∩)O!长路漫漫,我会用实际行动写出高质量好文以回报大家对我的支持~再次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不离不弃和支持~最后,求推荐票~
第020章 辨香(一)()
“这——玉石当真也能入香?”宾客当中,有人悄悄问了一句,语气难掩诧异。这天下,能用于合香的,花草树木有之,飞禽走兽有之,或是直接取其本体,或是取其分泌之物,再经提炼与炮制,用心注神,才得那一缕香魂。
但凡爱香之人,都认为香是凝天地精华而生,聚纯阳之气而合,所以这些香材无论贵贱,皆是源自生命,故而香有灵性。
“本王倒是有所耳闻,长香殿自古就有以玉石入香的香方,只是此类香品极少示于人前,多半都是大香师的偶尔兴起之作,唯有缘者才得一见。”
闻者轻叹,旁边又有人问:“如此说来,那岂不是金银铜铁也都可入香?”
“阁下难道不知,对大香师来说,万物皆可入香。”
“在下确实听过这等传言,但……现在参与辨香的可不是大香师,虽说黄香师亦非等闲之辈,但毕竟未能迈过那道门槛,如何能以万物为香?”
“你又如何晓得这不是大香师的意思,依我看,今日这场辨香,定不会让我等失望。”
“那是那是……”
……
黄香师于案上摆好香器后,抬起脸看向景仲:“黄某需要一点玉粉。”
这是要从玉印上磨下一点玉粉,景仲虽之前就知道需如此,但此刻心里还是迟疑了一下。这毕竟是景公留下的最重要的玉印,平日里连他夫人都轻易看不得,即便是他自己,观摩一番也是要轻拿轻放,不敢有丝毫大意,生怕碰着一点,现如今却要让玉匠动手去磨。
这实在是……不自觉地,景仲又往白焰那看了一眼,却见白焰朝旁边的玉匠颔首,景仲暗暗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那就请吧。”
年过半百的玉匠朝这些贵人行了一礼,再看向花嬷嬷那边,见对方没有表示反对,这才抱着自己的工具上前去。
软香玉之所以有个软字,即是因为它的硬度是玉石中最低的,琢玉的砣器可以轻易磨去它的一部分。
众目之下,玉匠轻轻吐了口气,然后慎之又慎地拿起一枚玉印。
不消片刻,三份同等量的玉粉就都分别被盛入做好标记的瓷碟中,厅内的异香似乎比刚刚浓了几分。
黄香师上前细细看了一番,微微颔首,然后看向川乌:“阁下可是也要用这玉粉来辨香?”
川乌似不屑回答,只是瞥了他一眼,神态极为傲慢。
黄香师也不生气,回到香席重新坐下后,看了柳璇玑一眼。柳璇玑微微颔首,黄香师便朝另外两位香师坐了请的手势,然后打开香盒,请在场的几位大香师确认,此香盒里三份新调配的香品,皆是同样的合香。
一般没有完成的香品,是极少拿出来示人的,更何况这还是来自天璇殿的未完成的香品,甚至,这是不是出自柳大香师之手,还不一定。所以别说是在座的宾客,就是崔飞飞和谢蓝河,接过黄香师的香盒时,心里都多了几分慎重。
片刻后,崔飞飞抬起脸,赞道:“黄香师好个奇巧的心,这样的香,实在让人期待其成品会是何等惊艳。”
黄香师忙道:“崔先生过奖了。”
谢蓝河未多言,只是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
因崔飞飞这句赞叹,在座的宾客愈加按捺不住,就是那川家三兄妹亦是都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三个香盒。
而当香盒送到他们手里时,他们面上的表情是一种不太正常的认真,神色都敛住,连呼吸都小心了几分。白焰默不作声地看着,沉静的目光从在川连脸上停了一会,然后落到花嬷嬷身上。
花嬷嬷似乎有点不耐烦,正紧紧锁着眉头,唇抿得紧紧的,嘴角两边的法令纹愈加深了。
许久之后,川家三兄妹才放下香盒,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川乌同谢蓝河一样,什么也不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但不用于谢蓝河的平静,他目光似乎闪了闪,有种按捺不住的激动,只是面上不表。
倒是川谷和川连,放下香盒后,就都垂下眼,神色收敛得很小心仔细。
黄香师拿香匙取玉粉时,景仲只觉得自个心脏正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动,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他不停地往白焰那看,希望能得到一个安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