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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忙转过身,“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了,很快就好。”
木槿站定,听着他窸窸窣窣的换衣服,耳根子都红了。
炎彧瞧见她窘迫的模样,抿嘴笑了笑,拉住她的手,“走。”他换了套深色运动装,头发掉到了额前,像个才毕业的大学生。
木槿瞥了他一眼,急忙移开目光,稍稍落后了半步。
炎彧拽了下,让她跟自己站在同一条直线,含笑说道:“我只是换个衣服,你就害羞成这样,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也没见你咋样啊。”
木槿嗔怪地剐他一眼,也笑了,她怎么会掉到他的游泳池里的。
“人家游泳都穿衣服的,谁像你啊。”
“我在自己家,又不是公共泳池。”
木槿哼了哼,不再跟他争辩。
凌晨的大街上,车辆极其稀少,偶尔经过一个,也是开的很快。
两人站在酒店门口等车,已经十分钟过去,车还没到,炎彧打电话催,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像刚睡醒,说马上就到。
炎彧看手机上定位,还有两里,且一直都没有动过,“师父麻烦你快点,我们赶着救命,晚了人就没了。”
司机师父说:“真的马上就到,稍等。”
再去看,真的动了。待坐上车,司机问:“你们去哪里救命?”
“你要好奇,可以跟我们一起。”
司机打哈哈,“算了,好奇害死猫,我还想多活几年。”
停在胡同口,司机歪着脖子朝里看,“乌漆嘛黑的,看着都耍D忝呛迷斯!
炎彧笑着道谢,下了车,黑黝黝的洞口像魔兽的大口,等待着吞噬一切。
拨程大发的手机,手机只是响,没有人接。
两人再次进入胡同,每个店面的门都紧闭,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响。
要说这里有人,木槿是一百个不信的,“我们会不会被骗?”
“你说程大发还是这里?”
“我现在都不确定那个声音是不是程大发的。”她当时也是慌了,听他说救命就赶紧找炎彧,都没有来得及分辨真假,兴许是梦也说不定。
“别想那么多,既来之则安之,走。”炎彧拉着木槿的手,一边走一边打程大发的手机,过半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手机铃声,两人互看一眼,快步朝里走,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就在耳边。
突然停住脚步,那手机铃声竟然从贾贺带他们去的那家传来,两人具都一脸骇然,甚至都不敢迈步。
声音还在响着。
木槿咬牙,抬脚迈了进去,炎彧紧跟在身侧。
叮铃铃,叮铃铃
房间里都是手机的声音。
“找找看。”
打开手电筒,在各个角落寻找。
没有找到,只能继续前进。
从发财树旁边的门进去,屏幕上的光一闪一闪的,程大发的手机就躺在进口的地方。
炎彧拿起来,入手黏腻,灯光一照,手机上全是鲜血,屏幕上也有。
程大发真的出事了。
两人的脸色凝重,再看四方的长廊,处处透着诡异。
难道这里除了小青说的复制黏贴外,还有别的机关?
“程大发!”木槿用上了内力,声音应该会传的很远,却被黑暗吞噬,连个回音都没有。
木槿突然想起什么,抓住炎彧的胳膊,“你说他们会不会被困在长廊里了?”
面前就是首尾相连的长廊,是个回字封闭空间,想要出来并不容易,可要再进去,又有些犹豫,万一出不来呢。
“也许这里并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么大,说不定有别的空间。咱们跟贾贺来的时候,刚刚天黑,店面里应该有人才对,可是我们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有没有可能,整条胡同都是。”
木槿认同他的看法,只有这个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走的时候没有碰到程大发,说不定他是从别的门进去的。
“我们回到胡同口,从第一家开始进。”
第一家挂着面馆的招牌,招牌是木头做的,繁体字,字迹遒劲有力,若是单盯着招牌看,仿佛穿越了时空。
炎彧推了推门,没有推开,敲了敲,没有人应。
“我来!”木槿作势要踹,炎彧急忙拦住,“别这么粗暴,我们换一家试试,别打草惊蛇。”
木槿讪讪地收回脚,去了第二家,第二家是卖酒的,黄色的锦旗招牌插在墙上,炎彧推了下门,门开了,率先走了进去。
靠墙各摆了三张桌子,每张桌子配四条圆面凳,柜台上放一把算盘,一个记账簿,记账簿是线装本的,空无一字。
柜台旁边有个门,挂着蓝色的半截门帘,走进去,便是后厨,放着好多酒坛子,打开封泥,并没有酒,连续开了三个都是如此。
从后厨进入后院,竟然同样是首尾相连的回字长廊。
“我们进去看看,除了这个长廊,其他的是不是也一样。”
木槿存了十二分的小心,竟然没有进入别的空间,顺利进入第一个月亮门,有个小院落,种着好多树,树叶掉光了,再就是一间主屋,两间耳房。
习惯使然,先进了耳房,一张木质的床榻,靠窗一张四方桌,桌上放着迎客松的盆栽,翠意盎然,造型别致,桌旁放两张圆面凳。
木槿走向窗边,拿起盆栽,弯曲形状的枝条上,趴着细细小小的黑点,米粒大小,好奇地拿起一个看,竟然是像蚕蛹一样的东西,裹得严严实实的。
炎彧也好奇地拿起一个,不敢用劲,怕给捏坏了,“里面不会有虫子?软软的。”
“挑开一个看看。”木槿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根银簪,簪尾铸梅花,花瓣靛蓝,很是好看,簪头很尖,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拿簪子自戕的美人。
轻轻地挑起一点儿,皮很薄,几乎是纸张的一半,挑大洞口,露出一个人的腰部,木槿猛然瞪大眼睛,扔在桌上,下一瞬一个人横躺在桌子上,浑身被蚕丝样的东西捆绑,双眼紧闭。
“他不就是那个会长!”
木槿太吃惊了,那么小一个黑点,竟然能束缚住一个人,这到底是幻觉还是邪术。
炎彧可以说是受到了惊吓,梁初尧被捆的像个大粽子,脸色惨白,而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忙不迭放到桌上,想想不行,又赶紧放地上,“小槿,这个也挑开。”
木槿如法炮制,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俩人都不认识。
再去看枝条上,密密麻麻的黑点,不下几十个,难道那些道士都被困在里面了?
木槿感觉到无边的恐惧,是谁这么大的本事,让这么多的道士着了道。
炎彧摸了摸地上的人的脉搏,跳的很微弱,扯掉他身上的蚕丝样东西,又去扯梁初尧的,边扯边叫他。梁初尧昏的死死的,根本叫不醒。只能扛起他放到床上。
木槿一粒粒捏下枝条上的黑点,放在桌面上,乍一看跟芝麻似得。
炎彧也来帮忙,“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看起来像虫茧。”
“要是我们不来,他们会不会变成蛾子。”想到这些道士,全都背后长翅膀,像蛾子一样的飞,炎彧不禁笑了笑。
“你还有心思笑呢。”到底是跟自己无关的人,木槿也跟着扬了扬唇角,“不知道程大发在不在。”
黑色的虫茧全部被放在桌上,木槿随意拿起一颗,放在地上挑开,是个昏迷的年轻人,同样身上缠满丝,木槿细细查看,发现他脚上的皮鞋化了一点点,不很明显,就鞋尖上一点儿,很像冰融化了。
木槿大惊,“快些都挑开,这些丝应该不是普通的丝,会腐蚀。”
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炎彧随手一抓,全部放在地上,按照人身的宽度摆好,木槿负责挑。
几十个,挑完也需要不少的功夫,炎彧一时找不到趁手的工具,瞧见凳面下方与凳腿连接的地方,有劈开的细小木片,折断了拿过来挑。
被挑开的人紧挨着躺着,不多时地上就躺了一排,有几个估摸着被困进去的早,脚被化掉了,说也奇怪,全部从脚部开始溶解,其余部分完好无损。
快挑完的时候,梁初尧呻。吟着醒来,见此情景,骇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炎彧先问他有没有看到程大发,又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程大发并没有参加此次的比赛,他带了一个徒弟来,说是抱朴观的新秀,根基很好,被他视为光复抱朴观的希望,不遗余力地教导,也希望他能在此次的比赛中崭露头角。
炎彧问哪个是,梁初尧指了指被化掉脚的其中一个,小伙子长得很清秀,眼睫毛跟蝴蝶翅膀似得,皮肤白皙,头发浓黑跟绸缎一样。
可惜,其中一只脚整个被化掉,另一只脚化去半只。
“程大发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
“他只会相术,别的方面很弱,每次他都不参加,或许是接到了徒弟求救的信息赶过来的。”
也只能是这个解释。
梁初尧又说起他们遭遇到的事。
道教协会每年都会举行比赛,三年一次换届的时候尤其受重视。为了找比赛的题目,几个有威望的道士绞尽了脑汁。
比赛的题目要有难度,不能谁都能过,也要保证能有人完成,全军覆灭的话传出去玄学界丢不起这个人。
列了几个方案,都不满意。
恰在这个时候,有个人突然联系梁初尧,说有个地方可以。
梁初尧问他是谁,对方回答,“我是初入行的道士,想进入协会,所以给会长出个主意,希望会长能同意我入会。”
每年都有人为了入会给他好处,他也就答应了,想约个时间见面,那人发给他一个地址,让他来这个地方。
地址就是这里,站在胡同口,他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信息。
他故意问那人,“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比赛。”
那人笑起来,“别太自负,能从这里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梁初尧不禁多看他几眼,这人高高大大的,染着栗褐色的头发,嘴角习惯性扬着冷笑。
木槿啊一声,栗褐色头发?!
“他是不是叫宋清九?”
梁初尧很诧异,“你认识宋先生?”
果真是他,她还以为看错了,去酒店的第一天,她看到一个背影特别像宋清九,想着他只不过是个做道具的,怎么会来这里。
不禁拍头叹息,太先入为主了,他是做道具的不假,也有可能是道士啊,她对外不就宣称是炎彧的助理吗。
炎彧握住她的手,“别拍了,这都是想不到的事情。”他又问梁初尧,“之后呢?”
“之后就是联系几位德高望重的道长,实地察看。”
“你们进来了?”
“没有,宋清九说若是进来未必出的去,就拦着没让进。”
梁初尧如今悔的肠子都清了,若是当初执拗一些,先进来察看,知道了出口,说不定他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
“所有人都进来了吗?”
梁初尧苦笑,“本来程大发留在了酒店,现在真的是全进来了。”
若不是木槿他们赶来,整个玄学界就要全军覆灭了。
当初为了增加比赛的难度,故意天黑了才来,宋清九带着他们,先进了第一家,那是一家面馆,只有空落落的桌